薑陽帶著薑泰和兩名精銳弟子，再次喬裝成逃難的災民，混進了趙家村的獵妖隊伍。
    他們刻意收斂修為，隻是教給村民一些粗淺劍術和刀法，就收獲了村民的信任。
    兩天後，村民帶著這幾日攢的妖獸屍體，打算去兌換靈丹和符籙。
    薑陽一行人也被邀請上了。
    他們跟著趙家村的獵戶們穿過密林，來到一處僻靜的山穀。
    夕陽西下，山穀霧氣漸起，四周安靜得隻能聽見溪水潺潺的聲音。
    “就是這裏了。”老趙停下腳步，對著空蕩蕩的山穀喊道：“前輩，我們來兌換靈丹。”
    話音剛落，山穀中的霧氣突然翻湧起來。
    黑衣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眾人麵前，仿佛從虛空中走出。
    薑陽瞳孔驟縮。
    他煉氣六層的修為，竟然完全感知不到對方是如何出現的！
    更可怕的是，他完全看不透黑衣人的深淺，這說明對方的修為比他高！
    “扶搖的弟子，”黑衣人的聲音沙啞低沉，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偽裝成普通人，所為何事？”
    薑泰等人瞬間繃緊身體，手下意識按在了武器上。
    薑陽強自鎮定，抱拳行禮：“前輩慧眼。在下確實來自扶搖門，此來隻為查明村民修煉一事。”
    黑衣人紋絲不動，但薑陽能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穿透黑袍，將他完全看透。
    “查明之後呢？”黑衣人冷笑，“回稟師門，派更多人來剿滅這些‘逆天而行’的凡人？”
    薑陽一時語塞，
    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黑衣人的話。
    黑衣人突然抬手，一束靈光射向薑陽。
    薑陽本能地想要閃避，卻發現那靈光在麵前化作了一枚晶瑩的丹藥。
    “這是......”薑陽震驚地看著懸浮在麵前的靈丹，上麵流轉的靈氣純淨得不可思議。
    “拿回去給你的師門看看，告訴他們，這世間的規則，是時候改一改了。”
    薑陽卻揮揮衣袖，“這怕是用妖丹煉出來的吧？這與邪修何異？正道修士，豈能行此旁門左道？”
    “邪修？”黑衣人紋絲不動，四周的霧氣突然凝成無數細小的劍刃。
    “抽取生靈本源煉丹，不是邪修是什麽？”薑陽厲聲道，“正派煉丹取材天地靈物，豈會......”
    “好個正派規矩！”黑衣人突然打斷，霧氣幻化成無數妖獸被仙門修士屠戮的場景，“你們取妖骨煉器，抽妖筋製符，難道不是為了增強自身力量嗎？那我讓這些沒有靈根的普通人修煉，不也是為了增強自身力量，保護自己嗎？”
    見薑陽沉默，黑衣人趁勢逼問：“用妖獸煉製其他丹藥是正道，用妖丹修煉就是邪道？不過是你們害怕以後遍地都是修仙者，仙門便再也沒有優勢罷了！”
    薑陽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記住把我的話帶到。”黑衣人的聲音漸行漸遠，“還有一事，你需明白，修行之路本就因人而異。即便是你們這些有靈根的修士，能突破築基者又有幾人？”
    話音剛落，黑衣人消失在原地。
    “大師兄？”薑泰小心翼翼地靠近，隻見薑陽額間滲出細密的汗珠，“你......還好嗎？”
    薑陽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無妨。此事關係重大，還是交由長老們定奪。”
    ......
    “晏清呐，今日扶搖弟子下山找我了。”秋爺擦拭著他手裏的斧頭，頭也不抬道，“他們承認這個法子的可行性，隻是不希望我們告訴其他門派領地的普通人。”
    “這話說的，咱們也沒法跨越扶搖門派的地盤去其他修仙門派啊。”晏清心想。
    各派仙門相隔千裏，中間地界除了妖族就是一些邪修的地界。
    除非你學會禦劍飛行，有法器傍身，不然邪修照擄不誤。
    “行。那靈田那些呢？還是照常照看嗎？”晏清問道。
    秋爺摩挲著下巴，眼裏閃過一絲精光：“是也不是。靈田自然要照常耕種，不過這次扶搖門倒是大方，不僅白教咱們幾手種植術法，還拿法術玉簡當報酬。”
    他壓低聲音，“至於我嘛，就負責盯著他們教的那些術法，好好用在靈田上，最後再驗收成果便是。”
    “這倒是個互惠互利的法子。”
    窗外傳來破空之聲，兩人抬眼望去，隻見江南正搖搖晃晃地禦著一柄劍從半空掠過，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初學禦劍的少年。
    秋爺捋須笑道：“如今村裏踏入煉氣期的小子們越來越多，這禦劍飛行的需求，倒是比老夫預想的還要快些。”
    晏清望著那些歪歪斜斜的飛行軌跡，嘴角微揚：“再過些時日，怕是要在村口弄個劍坪才夠用了。”
    禦劍飛行術，是江南攢了十具妖獸屍體跟黑衣人換到的。
    晏清給了這些黑衣人妖丹、修煉法訣、符籙以及一些基礎的術法，符籙和妖丹天天都有人兌換，但像禦劍飛行術這樣的術法，反倒沒多少人願意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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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清眼裏閃過一絲了然：“江二哥，怕是早就存了闖蕩四方的心思。”
    他摩挲著劍柄，思緒飛轉。
    在扶搖門派的人眼裏，他們這些覺醒的凡人不過是可以利用的外門力量。
    如今略施小惠，既緩和了關係，又憑空多得數萬可用之才。這筆買賣，當真精明。
    兩年後，
    村口的劍坪擴大了三倍，每日都有修士禦劍起落。
    江南的飛行軌跡早已穩如直線，再不見當年搖搖晃晃的模樣。
    晏瑤也抽條似的長高了不少，跟著晏清學了一手淩厲的劍術和精妙的煉丹手法。
    隻是最近這孩子整日鬧著要去外麵“行俠仗義”，讓晏清頭疼不已。
    “哥！我都煉氣二層了！”晏瑤氣鼓鼓地跺腳，“憑什麽江南叔叔能出去斬殺妖獸，我就不行？”
    晏清揉了揉太陽穴，正想說什麽，腳下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震顫。
    緊接著，整個村子都開始搖晃！
    “地動了！快出來！”屋外不知道誰在狂喊。
    晏清一把拽住晏瑤的手腕，衝出茅屋。
    村民們紛紛從屋裏跑出，驚慌失措地聚集在空地上。
    就在這時，有人突然僵在原地，指著遠處的玉寒山驚呼：“那、那是什麽？！”
    眾人抬頭望去——
    遠處，皚皚雪山之上，一隻血紅色的鳳凰虛影衝天而起，染紅了那一片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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