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哪知道。” 小塔語氣散漫，“當然，你現在想放棄，還來得及。”
    “放棄？” 陳玄哼了一聲，握緊手中北冥劍，“既然來了，沒見到混沌寶術和混沌晶石，我可不會走。”
    他眼神一厲，周身赤明神力翻湧得更盛，水火蓮花旋轉的速度也快了幾分，頂著越來越頻繁的水流襲殺，繼續朝著混沌海深處下潛。
    且不說 來都來了。
    實際上，陳玄根本沒有退縮的理由。
    自從邂逅碧落，得到傳承，踏上極道修行之路，他每次突破大境界所渡的天劫一次比一次狂暴。
    他比誰都清楚，若不能將道法修煉到極致，未來渡天仙劫、天神劫時，必然會被天罰劈得魂飛魄散。
    更何況他修的九重仙氣法，走的是屬性完全對立的路子，上古神性物質本就難尋，還要挑對立屬性的，更是難如登天。
    而混沌不同。
    混沌能演化萬物，也能包容萬物。
    陳玄心中早有判斷：這第四道混沌仙氣，或許能中和對立屬性，替代功德仙器成為他的第四道仙氣根基。
    “混沌仙氣、混沌道果、混沌晶石…… 我陳玄都要了！” 他低聲呢喃，眼神裏爆發出犀利的劍芒。
    繼續下潛時，陳玄直接施展出三頭六臂 —— 四柄劍護住周身，應對八方襲殺；左右手的兩柄劍則不斷揮出極道劍法，劈開前方厚重的水流與暗流。
    “當當當！”
    “噗噗噗！”
    隨著下潛越來越深，混沌水流的激射頻率越來越快。
    到後來，方圓百裏的水火蓮花剛綻放就被擊碎，像水裏的氣泡般來不及重生，下一道水流已順著軌跡刺向他。
    “給我擋住！” 陳玄猙獰怒吼，六柄劍舞得密不透風，在如此重壓下仍保持著不慢的下潛速度。
    小塔見他這股瘋勁，暗暗點頭：“這小子道心夠堅，劍法也夠利。極道劍法還沒成體係，竟能用零散招式織成防禦劍陣，劍道天賦確實高。若能遇上永恒境劍道大能指點，怕是能一飛衝天。”
    它忍不住開口傳音：“你這架勢還能撐多久？每一劍都拚盡全力，就算是極道體係，我看也撐不過一個時辰。”
    “少說風涼話！” 陳玄咬牙，“我選的路就沒退路 —— 與其渡劫時被天雷劈死，不如在這拚一把！”
    “好小子，唔沒看錯你！” 小塔來了興致，突然從陳玄眉心飛出，本體瞬間暴漲，籠罩住方圓百裏。
    隨著小塔那節青色塔身綻放光華，方圓百裏被籠罩其中，區域內的時間流速陡然變得無比緩慢。
    “看你如此艱難，便幫你一把。” 小塔的聲音傳來，“本尊掌控的本源是時間大道，雖隻是一節塔身，隻能發揮兩三成偉力，卻能讓籠罩範圍內的時間流速放慢 18 倍。如此一來，混沌水流穿過塔身襲殺你的速度也會慢 18 倍 —— 你若身法夠快，不用出劍也能避開，能省不少力氣。”
    陳玄心中一動 —— 他本身也掌握時間大道，隻是境界尚淺，卻沒料到小塔竟有如此能耐。“原來你不僅能加速時間，還能放慢？”
    “你懂什麽？” 小塔帶著傲氣，“你的時間大道才剛入門，怎能與我比？時間、空間、乾坤三道融合，才是永恒時空大道的諸多分類。等你湊齊我散落的塔身，自然讓你見識何為真正的時空之力。”
    “行，算你厲害。” 陳玄嘴角微挑，說話間，四麵八方已有 36 道混沌水流襲殺而來。
    果然如小塔所說，水流穿過塔身進入時間區域後，速度慢了 許多—— 對熟悉了原速的陳玄而言，這速度幾乎如龜爬。
    他身形一晃，沒費一劍一力，便輕鬆避開了所有攻擊。
    “太好了！有這助力，衝到海底也能保留大半實力。” 陳玄沒多說感謝 —— 他與小塔本就是一榮俱榮，若他死在此地，小塔這節塔身也難見天日，更別提湊齊其餘部分重回實力巔峰。
    他全力施展身法，在百裏範圍內騰挪閃避，很快便下潛了一萬八千裏。
    可即便有小塔減緩時間，他額頭也已冒出細密的汗水 —— 這一深度，單次襲來的混沌水流已從 36 道增至 376 道，整整翻了十倍多。
    陳玄眼冒金星，紫府內的法力與神力飛速流失。
    他瘋狂嗑藥飲原液，卻根本趕不上出劍消耗速度，心中不由發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苦苦支撐著，又下潛了兩萬六千裏。
    到了這裏，連陳玄都生出一絲絕望 —— 單次攻擊的水流已突破千道，密密麻麻如暴雨傾盆，給他閃避的間隙越來越小。
    他的身法再快，也難免被水流擦中，雖有護身神力格擋，卻依舊疼得齜牙咧嘴，神力消耗更是如開閘的洪水。
    “小子，還撐得住嗎？” 小塔的聲音少了幾分戲謔，多了些凝重。
    陳玄咬著牙，在方圓百裏內急速閃爍，勉強躲避著上千道水流的輪番襲殺。“哼，還早著呢，小爺我再撐十八天也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