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立碑鎮疆 滅族警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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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禿的馬隊踉蹌著跌下最後一道山梁時,眼前突然裂開一道銀亮的天塹。渾濁江水裹挾著冰碴自雪山奔騰而下,雅魯藏布江的轟鳴聲震得他耳膜生疼,犛牛背上的財寶箱籠在劇烈顛簸中叮當作響。大巫師臨終前的嘶吼在腦海中炸開——\"雅魯讚布...象雄惡鬼...\",對岸透過茫茫水霧,城邦的影子隱隱矗立。
孤禿的馬隊跌跌撞撞衝到江邊時,雅魯藏布江正裹挾著雪山融冰奔騰而過,濁浪拍擊江岸的轟鳴震得眾人耳膜生疼。\"族長!這大江根本沒有船隻!\"親衛望著茫茫江麵,聲音裏滿是絕望,\"對岸就是象雄國,可因著這道天塹,兩國從未有過往來,哪來渡江的船啊!\"
孤禿望著翻滾的江水,手中攥著的漢家財寶硌得掌心生疼。他忽然轉身,撲通一聲跪在馬超馬前:\"神威將軍饒命!隻要您肯放我一條生路,這些財寶盡數奉上!我願率部歸降,永不再叛!\"
馬超冷眼俯視,銀甲上的血漬在夕陽下泛著暗紅:\"當初你帶著族人燒殺搶掠時,可曾想過饒人性命?二十萬婦孺慘死,你卻卷著財寶逃命,今日還妄想苟活?\"
孤禿臉上血色盡失,仍掙紮著辯解:\"將軍,您屠我氐人二十萬,難道就不是心狠手辣?我們不過是為了活下去!\"
\"以暴製暴,方得太平!\"賈詡搖著玄色羽扇上前,\"你們氐人反複無常,降而複叛,若不徹底清算,草原永無寧日!\"
孤禿知道求饒無用,突然爬起身嘶吼:\"好!馬超,今日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話音未落,西涼軍的長槍已如林般刺來。隨著馬超一聲令下,弩箭破空,孤禿的殘部瞬間被淹沒在箭雨之中。
孤禿的親衛們將犛牛骨盾拚作鐵壁,腐臭的皮繩在箭雨中崩斷。首領木赤揮舞著缺口的青銅鉞,斧刃上還嵌著西涼軍的碎甲,他嘶吼著踹開身旁中箭的族人:\"推那些財寶箱填江!搭浮橋!\"話音未落,徐晃的宣花大斧已劈開他的天靈蓋,腦漿混著金砂濺在族人臉上。
\"族長快走!\"老首領達瑪扯下頸間的琥珀串珠,將滾燙的油囊砸向逼近的西涼騎兵。烈焰中,他枯瘦的身軀化作火人,卻仍死死抱住戰馬後腿,直到被鐵蹄踏成焦炭。
馬背上的孤禿渾身發抖,懷中的玉璧硌得肋骨生疼。他看著親信首領們如困獸般垂死掙紮——年輕的桑吉將金冠擲向馬超,卻被一槍貫穿手掌;掌管軍械的巴圖點燃最後半車硫磺,爆炸掀起的氣浪掀翻三匹戰馬,自己也在火海中化作焦黑的人形。
孤禿突然暴起,從親衛屍體下抽出短刀,卻見馬超的長槍如毒蛇吐信,瞬間抵住他咽喉。\"放開我!\"孤禿扭動著嘶吼,\"你們漢人不得好...\"
寒光閃過,他的左耳已落在沙地上。馬超拽著他的頭發拖行,沿途經過橫七豎八的屍體:有的被長槍釘在財寶箱上,有的脖頸扭曲成詭異角度,染血的經幡裹著斷裂的骨笛在江風中翻飛。當孤禿被重重摔在江畔時,他看見最後一個首領被董璜挑在槍頭,像條離水的魚般抽搐。
雅魯藏布江翻湧的濁浪間,對岸象雄城邦的輪廓在暮色中逐漸清晰。青銅角號聲破空而來,一隊隊身披赭紅氆氌、頭戴骷髏冠的兵士沿著江畔列陣,犛牛骨製的盾牌在夕陽下泛著森冷的光。那些士兵腰間懸著風幹的人耳串飾,手中鏽跡斑斑的鐵矛卻擦得鋥亮,與滿地狼藉的氐人屍骸相映成詭異的畫麵。
\"將軍,象雄人動了。\"賈詡玄色羽扇輕點江麵,金絲廣袖被江風掀起。馬超望著對岸旌旗上猙獰的大鵬圖騰,銀甲下的眉頭微蹙:\"這便是大祭司口中的象雄王庭?\"
\"傳聞象雄立國數百年,以苯教統禦萬民。\"賈詡壓低聲音,目光掃過那些在陣前焚香起舞的巫師,\"貴族視奴隸如牲畜,戰時充作私兵。其地高寒缺氧,中原人登高原便覺氣促胸悶...\"
\"不過是些衣不蔽體的野人!\"徐晃突然冷哼,宣花大斧重重杵地濺起血泥,\"看他們鎧甲破爛如漁網,兵器鏽得能刮下鐵鏽,何足懼?\"
賈詡卻搖頭,羽扇指向正在結陣的象雄軍:\"徐將軍莫忘,青石峽之戰氐人亦被視作烏合之眾。\"他望著巫師們手中晃動的人皮鼓,語氣愈發凝重,\"況且象雄巫術詭譎,其地瘴氣其實就是高原反應)、嚴寒皆為利刃。真要渡江作戰,我軍水土不服,恐未戰先損。\"
馬超勒馬立於江畔,望著對岸象雄軍列陣的火光在江麵搖曳,雅魯藏布江的浪濤拍打著岸石,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這江水雖險,但若不立威,恐生後患。\"他的聲音裹著寒意,轉頭看向賈詡,\"傳令下去,將所有俘虜押到江邊。\"
暮色中,氐人俘虜被鐵鏈拖拽著帶到灘頭。哀嚎聲中,西涼軍刀光霍霍,一顆顆首級滾落沙地。鮮血滲入江邊的砂礫,與江水混合成暗紅色的溪流。很快,一座由頭顱堆砌的京觀在江畔矗立而起,烏鴉聞腥而至,盤旋在血腥氣彌漫的上空。
獨獨留下的孤禿被按跪在京觀前。這個壯碩如野豬的氐人首領,看著身邊親衛、部下首領的首級被高高壘起,眼中終於露出恐懼。\"將軍饒命!我願...\"他的求饒被馬超的冷笑打斷。
\"饒你?\"馬超緩步上前,銀甲在血光中泛著冷芒,\"青石峽的孩童、祭壇前的婦孺,他們可曾求得一線生機?\"話音未落,寒光驟閃,數柄長槍同時刺入孤禿的身軀。慘叫聲中,古突被亂槍戳成篩子,最後隻剩一顆血肉模糊的頭顱滾落在地。
\"將這顆頭顱洗淨,送往西羌王徹裏吉處。\"馬超用長槍挑起古突的頭顱,玄色披風在江風中獵獵作響,\"就說這是背叛者的下場。讓他通知羯人部落,若羯人不降,這野豬般的腦袋,便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夕陽將雅魯藏布江染成沸騰的血海,京觀頂端滴落的血水順著頭顱空洞的眼眶墜入江中,激起細小的漣漪。對岸象雄軍陣中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戴著金麵具的貴族們揮舞皮鞭抽打騷動的士兵,巫師們狂亂搖動銅鈴試圖穩住陣腳,人皮鼓急促的聲響混著江水轟鳴,震得空氣都在震顫。
\"豎碑!\"馬超的聲音蓋過喧囂,銀甲上凝結的血痂隨著動作簌簌掉落。費了好大功夫,將士們從遠方開采石壁,一整塊巨石被艱難的運了過來。有石匠在上麵鑿出蒼勁的隸書:
大漢天威碑
維大漢建安元年曹操迎劉協於登基,改元建安,因為本書描寫與曆史上的建安年份有出入),有氐人部落,蕞爾小邦,背信棄義,狼子野心。素與漢廷盟誓,卻對大漢朝秦暮楚,反複無常。每見邊塞守備稍懈,便縱馬南侵,犯我隴西膏腴之地。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屠戮漢民,奸淫婦孺,擄掠丁壯,焚毀村寨。隴右百姓,十室九空,哀鴻遍野,泣血千裏。
幸有大漢涼王、神威天將軍馬超,秉承天威,率西涼鐵騎,雷霆出擊。追亡逐北,橫掃羌荒。於雅魯藏布江畔,將氐人二十萬眾,盡行誅滅。首惡孤禿,棄民而逃,亦被生擒,梟首示眾。築京觀以警豺狼,立豐碑以彰天討。
今昭告四海:凡異域諸邦,當知天命有歸,上邦天威不可犯,盟約不可負。若敢效尤氐人,覬覦漢土,妄動刀兵,必遭天譴。天兵所至,玉石俱焚,滅族之禍,殷鑒不遠!
建安元年 立
碑文每刻一字,都仿佛重錘敲擊在對岸象雄人的心上。徐晃掄起宣花大斧劈開最後一塊巨石,石碑轟然立起的瞬間,對岸象雄軍陣突然陷入死寂。馬超策馬上前,虎頭湛金槍狠狠刺入碑側沙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今日氐人便是明證!\"他的聲音裹挾著江風傳向對岸,驚起成群的禿鷲。
賈詡搖著玄色羽扇,金絲廣袖指向對岸瑟瑟發抖的象雄士卒:\"讓他們看清,這江水不僅是天塹,更是懸在頸間的利刃。\"話音未落,西涼軍同時將火把拋向京觀,熊熊烈焰騰空而起,將碑文映得通紅,也將象雄貴族們蒼白的麵容照得無所遁形。
隨著夜風獵獵,馬超的玄色披風掃過碑身斑駁的血痕:\"傳令下去,三日內若有象雄人敢踏足江岸,格殺勿論!\"對岸傳來壓抑的騷動,象雄軍陣開始緩緩後撤,青銅角號吹出的退兵曲,在血腥味彌漫的江麵上顯得格外刺耳。
雅魯藏布江畔的硝煙散盡,曾經炊煙嫋嫋的氐人領地隻剩焦土與白骨。枯骨在風沙中泛著青白,破碎的經幡纏繞著鏽蝕的兵器,連盤旋的禿鷲都不再光顧這片被鮮血浸透的土地。馬超勒馬回望,將染血的令旗狠狠插進荒沙,玄色披風在罡風中獵獵作響——昔日的氐人部族,自此從版圖上徹底抹去。
三日後,隴西郡衙署內,馬超將青銅虎符推向西羌王徹裏吉的使者:“羯人叛亂,遣董璜率精兵五千相助。”他的目光掃過使者顫抖的指尖,突然抓起案上羊皮地圖,朱砂筆重重劃過氐人舊地,“告訴你們王上,這片土地如今隻剩廢墟。若羌人願遷,盡可占據。總好過讓豺狼惦記。”
使者離府時,正撞見徐晃押運著最後一批氐人財寶入城。鎏金的酒器、嵌玉的鎧甲在烈日下刺得人睜不開眼,而押運的西涼鐵騎腰間,還懸著風幹的氐人耳串。當夜,快馬向著西羌王庭疾馳而去,馬蹄聲驚起寒鴉,在空中盤旋出不祥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