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章 莊園門口的農民
    房間，艾裏維亞王國的王子回首看向白袍神官，平靜詢問：“阿蓮亞神官，我想到莊園門口看看，可以嗎？”
    阿蓮亞不覺得麵前事情難做，畢竟待莊園裏，而且有他在，不可能西恩半路出問題照樣能補救。
    “遵循您的意誌。”
    天幕蔚藍，長空萬裏，旭日下的雪玫莊園鍍上一層柔和光暈。
    莊園門口租田的平民排三條長長的隊伍，喜上眉梢，三三兩兩聚集著同周圍閑聊著生活日常。
    “剛剛我到田裏走一圈，麥穗沉甸甸的，粗略估摸著一畝能有這個數！”
    “真的假的，你別是吹牛！”
    “不信？等下到田裏看看就知道真假了。今年豐收祭肯定得盛大，不能隨意糊弄。”
    “豐收祭誰敢糊弄？”隔壁男的翻白眼，顯擺自己的知識：“有點常識，上一個隨意糊弄豐收祭的國家三年絕收，早早滅亡！”
    “啥常識，你不就是擦鞋的時候常常能聽到吟遊詩人講故事嗎？故事裏麵事情能是真的？”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哈哈，最值得高興的事情是豐收前沒下雨。”
    “是啊是啊。”
    人群裏有喜愛唱反調的：“瑪利亞媽媽你肯定記錯了。前不久王都籠罩黑雲，恐怖死了，我在家裏急得團團轉，差點以為莊稼得玩完！”
    “是哩，當時一直祈禱著莊園周圍不能下雨……結果！”
    “光明神——呸呸呸，豐收女神庇佑！”
    莊稼生長需雨，但是雨來的時間，長短異常重要，雨季適當降雨於莊稼有益，若是莊稼成熟期和灌漿期下一場持續三小時的暴雨，那意味著田裏顆粒無收。
    豐收算是農民結算一年“工資”的時候，幸虧豐收前隻有王都裏一場雨，不曾影響莊園周圍麥杆結穗。
    喧囂間，有的不禁雙掌合十：“不知今年租金咋算，願莊園主仁慈……”
    “保持原樣算不錯。”
    另一個直言：“你不知道我叔叔一家上年租王都貴族的田，租金一畝割一半，而且另交神殿的十一稅，貴族管事難纏，一家辛辛苦苦累整年啥都沒有。”
    “一半？瘋了！”
    雪玫莊園周圍田野都屬於莊園私產，其中13由莊園奴隸耕種，一半照著前莊園主的意思，租給附近農戶。
    一畝田耕民需取14的糧食作租金，瞧著非常多，可同王都貴族家裏佃農相比是真少。
    而且前莊園主秉性純善，信奉豐收女神，得知周圍農民困境一直免費租借莊園裏麵的牲畜和耕具，若不幸撞上災年，前莊園主考察情況免一年租金or租金可賒，等來年一家老小上陣有糧再歸還，期間不用支付高額利息。
    前莊園主口碑不錯，年年租田的人如潮。
    “可不是瘋了。”
    “王都裏算不錯了，我親戚早些年待王都外麵，外麵的莊園主哪裏願意租田給貧民，直接捉作奴隸……”
    “嘶嘶。”
    周圍倒吸一口寒氣，暗暗嘀咕著貴族真可怕，莊園主除外，畢竟別家貴族誰願意免費租借耕具給平民？
    而且平民於貴族莊園範圍裏亂晃，一旦被抓住直接當窺視莊園的小偷or流浪者，殺掉&奴隸。
    當然，他們不是占便宜的人，一個個臂跨籃子，籃裏擺著艾裏維亞王國最常見的野菜、筍。有的提著簸箕，有的掛著常見河魚，有的背著草料。
    占貴族便宜，鬼知道後麵有啥大麻煩！
    路易管家麵容嚴肅坐中間算著，隔壁登記的傭人一個個累得不行。西圖大陸上知識算是貴族的專屬，傭人耳濡目染能明白一點粗淺知識。
    “……我想借一頭牛，兩副鐮刀，借四天，家住莊園南麵的湖左麵，擔保人……”
    麵黃肌瘦的農民攥緊籃，瞧著麵前傭人“唰唰唰”寫出幾行字，再遞給自己：“你的憑證，往左麵排，等隊伍齊了統一領牲畜和耕具！”
    “謝謝大人！”
    “籃裏是早上特意摘的菜，希望您能不要嫌棄。”她高高興興遞上兩顆瞧著有四斤重，青翠欲滴的野菜，高高興興擠進左麵人群裏。
    人群裏男女老少皆有，農婦朝其中一個滿麵溝壑的老者頷首示意。
    “約翰老爹。”
    “嗯。”
    老約翰是最早冒著生命危險詢問莊園主能否租借農具和牲畜的人，算是農民的領頭。此刻，他一雙深凹眼睛盯著年輕活潑的同行者，生怕自己一個疏忽惹禍。
    瞧著前麵長長的隊伍，有老農愁得揪住自己稀疏白卷發，眼睛直直瞪著同自己有些相似的孫子。
    “都是你，路上要拉屎啥的，咱們肯定借不到最好的農具了。”
    “爺爺，憋不住！”
    “拉屎咋憋不住，不打不長記性，有啥事捉住打兩頓保證記得利索。”
    老約翰瞧著彎彎眼，眼尾織出一片漂亮的褶皺。他上前踢踢嬉鬧者。
    “注意點，別惹大人們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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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約翰爺爺！”
    有些老同伴瞅著他眼底的青黑，調侃：“老約翰，你眼睛黑眼袋真重啊，最近是不是一直看著天，生怕下雨？”
    “哈哈哈！”
    “老約翰，咱們年年都借農具，你咋這麽怕啊？”
    “……”
    當然是因為事情不尋常啦！
    老約翰的家在道路隔壁，前些日子夜裏路上一陣陣聲音震醒妻兒，幸虧他及時捂住想要驚叫的妻子嘴巴。
    魔獸車輛浩浩蕩蕩，兩側帝國護衛保駕護航，而中間分明有帝王座駕，光明神殿的祭司和神殿榮耀騎士，風掀開其中一扇車簾他甚至看見一抹紅——
    紅袍祭司。
    老約翰年齡大，可見識真的廣，瞧著車隊行駛的方向他明白莊園裏麵肯定有事，有大事，於是熄燈。
    那晚上他和家人一直睜眼至天明，甚至看見夜裏騎士追逐一些不知道啥人。
    上一回莊園浩浩蕩蕩來人是十六年前，不久，善良美麗的前莊園主死亡。一晃眼，情景再現，甚至有紅袍祭司，他非常害怕事情重新上演。
    他靠著租田一年年生活蒸蒸日上，一旦莊園主換人，莊園周圍租田者會麵臨非常糟糕的現實。
    “桑果！”
    孩童舉目望著桑果吞唾沫，有的甚至想伸手。
    老約翰“啪”一下打掉男孩的手，嚴肅警告：“莊園裏的果子是莊園主的東西，不能碰！”
    “……知道了。”
    “其實，可以嚐嚐。”
    一道清越嗓音忽響，他們不禁循著聲音方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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