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朋友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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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恩本元流失嚴重,一場小病都能發展作要性命的重病,埃德蒙三世偏偏在他最需要休養的時間裏封爵,而且領地是埃蘭諾斯,此舉他稍微一想不免憤怒,悲哀。
    教堂不可插手世俗王室的事情,阿蓮亞明白有些話不能說,事已是定局,西恩心態不錯,自己貿然提出埃德蒙三世希望他去死的事……
    真的殘忍。
    他闔眼再睜:“上回您曾言,我們是朋友,現在請讓朋友為您做一件事吧。”
    “什麽?”
    話音未落,阿蓮亞神官舉著法杖,嘴巴張張合合誦著一串晦澀難懂的法咒,法杖頂端出現朦朧的白團,慢慢包圍著麵前青年。
    “……光明祝願!”
    光明神在上,願您能順利抵達埃蘭諾斯……
    願您前路坦蕩,一路平安……
    沈裕隻覺仿佛有一團暖泉包圍著自己,柔和,暖洋洋驅散寒潮的風,喉嚨裏若有似無的癢意消退,一種困倦油然而生……
    不能睡。
    詹姆和阿諾德等人都看見那道白芒,由於光明魔法聖潔、無害,未有騎士上前阻止,阿蓮亞神官的光明祝福施法良久,片刻,麵色明顯白一個度。
    沈裕瞧著麵前人貌似站不穩,匆匆扶著他:“阿蓮亞神官,您——”
    “不用怕,剛剛魔力消耗有些嚴重,休息一兩日能恢複。”
    阿蓮亞神官擺擺手,眼睛彎彎,脫口而出的聲音明顯虛弱一些:“另外,吾有一件禮物贈你。”
    “稍等。”
    他回馬車,不久帶著一口黑箱看他。
    阿蓮亞神官拍拍麵前人的手背,眼睛柔若春風:“埃蘭諾斯太遠了,此一別不知何時能再見,路遙天寒,裏麵是朋友的一份心意,您不要拒絕。”
    “願您能保重,來日再見。”
    沈裕望著他和善的眼睛,率先垂下眼睛,聲音莫名有些艱澀:“……嗯,願您前程似錦。”
    “咱們來日再見。”
    未來再見麵,希望不是另一種光景……
    阿蓮亞神官靜靜目送著車隊離開,慢慢的隻剩一個小小黑點,最後徹底消失遠方,眼露悵然。
    “眼睜睜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走向死神,真的痛苦,願那些東西能給他爭取一些時間吧。”
    黑袍修士看看上司,再看看車隊離開的方向,不明白阿蓮亞神官何時多一位朋友,算了,不想……
    車廂裏,沈裕深深看著麵前雕刻符文的黑箱,黑箱瞧著有一本書的大小,隻是比普通的箱子重,明顯木料非凡品。
    不知裏麵有什麽?
    他思量一陣,看莉亞一眼,莉亞自覺離開二層臥室。
    車廂攏共有兩層,有普通房間寬闊,鋪著暖暖的厚毯,上麵是主人臥室,甚至有空間隔出走道,車璧一個個櫃子存放應急的生活用品,下麵一層是客廳,侍者往往是蜷縮外間睡覺、守夜。
    此等車鑾需六~八隻擅長拉車的駒獸往同一方向努力,由於鋪著重重獸毯減震,車廂裏麵睡覺的人不覺顛簸。
    確認屋裏唯有自己,沈裕總算願意打開黑箱。
    “哢嚓。”
    箱開,裏麵唯有三樣簡簡單單的東西,一瓶水,一封信,一本書。
    信封飄逸,封口蓋著紅色的印章,印章下是阿蓮亞飄逸的字跡——
    【致親愛的西恩……】
    【您曾言生命需一些意義,吾深思,認同,希望此一行您能尋到自己生命裏的意義,保重身體。】
    【從王都至埃蘭諾斯若是順利需要兩個半月,若是不順利需要三四個月,甚至半年,風霜雨雪,路上不太平,您有時間可以看看神典,冥冥中神明也許能指引您尋到一些問題的答案。】
    沈裕若有所思拿出箱裏深紅封麵書籍,下一刻,忽然瞧見下麵壓著的紙條——
    【吾曾瞞著您一些事,翻閱它,您能得到答案。】
    瞞著一件事?
    書有三指厚,細細品讀需要三四天。沈裕眼睫一垂,把書籍歸位,眼角餘光瞥見玻璃圓瓶下麵同樣有一張小紙條。
    治療藥水?
    圓瓶非常普通,同常常吃的桑果一個大小,透明玻璃,上麵堵著木塞。沈裕同布倫特前往鬥獸場期間曾看見煉金師和藥劑師店鋪櫥窗裏陳列著一瓶瓶藥水,而裝藥水的瓶子各種晶石皆有,琳琅滿目。
    木塞圓瓶,最普通的,回收價一銅幣一個。
    他掏出圓瓶,注意到裏麵藥水不是滿的,隻有14左右,一時間想象著阿蓮亞神官出門布教東西帶的不多,回程路上撞上朋友離王都,想想唯有塞他一瓶開封的治療藥水。
    “有可能。”
    他莞爾,垂眼掏出疊著的紙,翻開,不久麵上輕鬆淡然一點點消失,整個人僵住。
    【三年前,吾與同伴追殺一隻窮凶極惡的魔物,誤中圈套,生命垂危之際教皇曾賞賜吾一瓶聖水……】
    青年瞧著麵前普普通通的圓瓶,幽紫瞳眸微微睜圓,曲著攥緊信的指腹用力至泛白,印證那並不平靜的情緒。
    一個猜測浮現腦海。
    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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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願它能庇佑您順利抵達埃蘭諾斯。西恩,非常榮幸能同您交朋友。】
    “艸……”
    青年捂住眼睛,久久沉默,酒紅長發靜靜順著肩膀傾瀉而下,逶迤鋪著矮榻,宛若一匹上等絲綢……
    阿蓮亞神官上回提到西圖大陸的寶物,光明神神殿的聖水榜上有名,後麵他曾問布蘭登兄弟聖水消息,後者曾言“聖水難得,唯有得天眷顧者能有幸得到”,哪怕皇宮都未有。
    而眼下,西圖大陸眾人趨之若鶩的寶物在他手上。
    “……”
    沈裕靜靜看著圓瓶裏麵平平無奇的液體,瞳眸深處情緒波濤洶湧,萬般滋味湧上心頭。
    人與人的交往摻雜著利益,算計。他一早看清阿蓮亞神官善良真誠的本性,卑鄙扮演著對方眼中善良天真的小可憐算計利益得失,隻是……
    青年麵色平靜整理箱裏東西,紫戒一亮,黑箱消失。
    西圖大陸算得上珍貴的寶物非晶幣,而是魔法煉金用品,像是空間戒指,瞬移卷軸,抵擋釋放攻擊的保護罩等等,離開前布蘭登和布倫特特意給了一些作臨別禮,具體話語是——
    “別掛了。”
    沈裕胸腔裏情緒翻湧,開窗,寒風撲麵,瞬間拉出沉浸情緒裏麵的神智。他鼓著腮幫吐出長長一口濁息,望著遠方慢慢暗下的天色,扯唇。
    “再見,朋友。”
    寒潮期天黑的快,而黑暗裏一輪淺淺的彎月升空,淡淡的……
    “詹姆隊長,夜裏不休整,趕路。”
    趁著寒潮期早早趕路,凜冬一至,到時候想繼續趕路都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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