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低聲音一臉凶惡地威脅道。
    他用手指戳他的胸口，試圖將這個小嬰兒般的娃娃擊倒在地。
    但寶寶卻不為所動，還是捏緊小拳頭地看著他。
    怎麽一點都不怕他？
    複笙皺緊眉頭有些泄氣地看著寶寶藍色的大眼睛。
    這麽弱小又這麽香軟可愛，他舍不得打他。
    換成別的小鬼被他這麽一恐嚇早就怕的不行嚎啕大哭，還要給他磕頭呢！
    “鬆開不許欺負鬼！”
    複笙搶走寶寶懷裏的草莓抱枕自己抱上，還低頭聞了聞上麵的味道。
    這個漂亮娃娃好壞，居然不聽他的話，還站起來氣鼓鼓地看著他懷裏的抱枕。
    別以為這樣他就會害怕把抱枕還給他，他拿到就是他的了，連他也是他的，抱一下他的小抱枕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雄父好壞！居然把他的小抱枕搶走。
    可是他沒有一點辦法，告訴雌父雄父也一定不會幫他拿回來，甚至把他也塞雄父懷裏。
    想著雄父就伸手把他攬入懷裏。
    也是他的，複笙抱著他們發出低沉的笑聲。
    複笙把寶寶也抱住，用手搓他的臉頰發泄他心裏的不滿。
    隻是沒想到寶寶敢逃出他的魔爪，甚至還把抱枕也搶走。
    “我生氣了，快還給我。”複笙並沒做出什麽，隻是嘴裏惡狠狠地威脅。
    略略...
    寶寶衝他做了個鬼臉，他才不怕，雄父就是個紙老虎。
    雌父才會真的給他點顏色看看，雄父從來不會。
    複笙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覺得自己被這個小鬼欺負了，他好久沒被這樣對待了。
    “讓我看看你是什麽顏色的小鬼！”
    複笙露出最陰森的表情，臉上掛著一抹殘忍的笑，嘴裏發出怪異令人發怵的叫聲。
    他身後竄出一個不斷膨大的黑色怪影，怪異張著血盆大口一臉邪惡地準備撲向寶寶。
    但寶寶卻一點也不害怕，而是放下手裏的抱枕，跳著拍手大喊雄父好厲害，臉上作出同款邪惡表情，嘴裏也發出奇怪的叫聲。
    鬼影見狀身形一滯，看向呆住的主人。
    它似乎不知道該幹嘛，看著囂張的寶寶如同被抽了蝦線的蝦一般佝僂下去，躲在複笙背後不再露頭。
    因此複笙臉上的表情更凶了，但身後的黑影卻縮在一起。
    他覺得自己被欺負了，整個鬼反而更凶了。
    寶寶這下也明白雄父是真的生氣了，但他不知道雄父為什麽生氣，以前他從來不會生他的氣。
    他想起雌父的話，雄父會因為受到威脅炸毛，誰凶他，雄父隻會更凶。
    就像小刺蝟一樣敏感地豎起尖刺，見誰紮誰。
    但你像棉花一樣乖，他就不紮你。
    總結來說小刺蝟就是需要哄著的。
    而且雄父生氣很好哄的。
    他知道剛剛的黑影是雄父的淘氣，並不害怕。
    還過去摸了摸黑影子的腦袋。
    果然是來欺負他的。
    複笙氣到磨牙，臉色也越發難看。
    “不怕哦！”他抱抱雄父的淘氣。
    原來...不是準備欺負他。
    複笙坐在床上愣了兩秒，這和以往不同。
    似乎人死了就真的變成了“鬼”，他們的邪念欲望會放大，變成一群欺軟怕硬的東西。
    小氣的收回鬼氣，然後冷哼出聲，讓寶寶抱個空。
    他才沒有害怕，該害怕顫抖的應該是他。
    邪惡的厲鬼無所畏懼！
    寶寶對雄父的冷漠有些失落，委屈挪到他懷裏像小動物輕蹭尋求安慰。
    一鬼一蟲都因為對麵太凶而生氣。
    複笙低頭看了一眼依偎在他懷裏的娃娃，忍不住伸手摸他毛絨絨的小卷毛。
    “你現在是我的娃娃，不可以像剛剛那樣知道了嗎？”他板著臉將懷裏的娃娃提起來看著他漂亮的藍色眼眸。
    寶寶馬上點頭表示聽他的話。
    見寶寶乖乖點頭複笙鬆了口氣，不然他也知道拿這個軟乎乎的小香爐怎麽才好。
    但他並不願意妥協，因為他們總是得寸進尺。
    鬼，心思都壞得很。
    “你在找什麽？我可是會吃小孩的。”
    剛剛還點頭要乖，現在又放肆地在他脖頸處亂摸。
    複笙習慣的說出威脅的話來。
    “嗚嗚，雄父說謊，雄父不會吃小孩的嗚嗚嗚...”
    回應他的卻是寶寶的哭聲，他以為是被他嚇哭的，心裏升起一絲竊喜，但低頭見寶寶白淨的臉掛著淚珠時卻心痛到不行。
    他早已停止跳動的心竟鈍痛不止。
    捂住胸口的手微顫，大概是重獲肉體疼痛的詭異興奮。
    他舔了舔幹涸的唇角，如珍似寶低頭輕舔他臉上的淚痕，享受心痛的感覺。
    原來眼淚還是鹹的！
    因為雄父的反常和光潔平坦的後頸，寶寶哭得更凶了。
    嘴裏嘟囔著雄父生病了。
    “小娃娃不哭了，我不把你吃掉。”複笙拍著他的背生硬地哄他。
    他並不知道該怎麽照顧一個這麽小的娃娃。
    現在威脅也不管用了，這讓他抱著啜泣的寶寶有些無措。
    而且他隻是舔了舔，他看了皮都沒有破。
    “雄父你生病了嗚嗚。”寶寶抬起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臉色也不太好的雄父。
    複笙聽了怪異地笑了笑，鬼怎麽會生病？
    而且他也不叫“雄父”。
    “雄父好冷，生病了是不是？”
    寶寶用雙手捂住他冰冷的手，還不斷地哈氣。
    “我沒有生病。”
    寶寶很信雄父的話，馬上破涕為笑。
    雄父果然最強，從不會生病。
    “我沒有生病，隻是死了！”
    複笙平靜的話再次響起，卻又把寶寶惹得抱著他哭，好像他才死沒多久，還熱乎著！
    “雄父是蟲神，怎麽可能會死。”寶寶馬上哭著反駁。
    “痛痛快飛走！”寶寶順著他的手臂趴在肩頭，哭著輕輕吹了兩下後頸處。
    複笙聽著寶寶哄小孩的話一陣恍惚，從來沒有誰這麽哄過他。
    從未有過...
    明明他自己還是個小娃娃。
    “雄父是不是忘記我了？”寶寶窩在雄父懷裏聲音還帶有鼻音。
    複笙把他抱起來提到自己眼前看得仔細，像這麽漂亮藍色大眼睛的小娃娃他是從來沒見過的。
    他想他是認錯鬼或者人了。
    有些不確定眼前的娃娃是人還是鬼，或者是山裏的精怪。
    “雄父壞壞！怎麽可以忘記我和雌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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