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阿爾塔諾用手肘抵著西格爾的胸口，用一貫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一字一句道：“隻是我不需要。”
    西格爾給他的，恰恰不是他最不需要的。
    但他給他的困擾卻不小。
    寶石和營養液對於他來說，自己獲得的已經足夠了。
    幽綠瞳孔裏浮動的碎光一下子暗淡了。
    “那少將需要什麽？”西格爾似乎低頭笑了一下，然後用力握住他的手，聲音有些低啞又有些難掩低落。
    “鬆開。”阿爾塔諾隻覺得手被他抓的生疼，掙紮著冷臉踹了他一腳。
    “需要什麽？”
    西格爾身形未動，似乎不覺疼痛固執道。
    “我剛剛說了我不需要，你還不懂嗎？”
    阿爾塔諾覺得西格爾可笑極了，好像他真的要什麽，西格爾馬上就能為他弄來。
    他忘了這兒是科瓦監獄，不是他的星盜窩。
    話音剛落，他隻覺得自己的手都快被西格爾捏斷了，因此他臉色越發難看，語氣也越發強硬了。
    “鬆開！”
    西格爾隻是固執的看著他，眼裏說不出是什麽情緒。
    但卻讓阿爾塔諾被一種壓抑的氛圍籠罩。
    “你要把我手擰斷嗎？”
    大概是耐心告罄，阿爾塔諾以同樣的力道回敬，一拳打在他臉上。
    西格爾臉轉過來時，眼神都清澈，立刻鬆開了他的手。
    “對不起。”西格爾挨了打也並未生氣，隻是低頭看著哥哥的手自責道。
    白皙的手背上有一片刺眼的紅印。
    “好了，我沒事。”
    大概是被西格爾眼裏流露出的真情實感打動，阿爾塔諾並不追究此事了，況且他打回來。
    “還疼不疼？”西格爾輕輕托起那隻手，放在自己臉龐輕聲問。
    但卻並未聽見回複。
    自己的臉仍然依偎的輕蹭著哥哥的手，抬眸對上的卻是阿爾塔諾審視又冰冷的目光。
    似乎猶豫了一瞬，嘴唇輕輕挨了一下他手背。
    手被立刻抽開，接踵而至的一個響亮的巴掌。
    可能是怒極，阿爾塔諾驚疑得張了張嘴，沉默片刻衝去了衛生間。
    西格爾似乎早料到，舌尖頂了頂發麻的口腔跟了上去。
    但他也隻敢站在門口。
    門隻是半掩著，他緊盯著哥哥的背影，水從水龍頭流下的嘩嘩聲劃過耳膜，惹他心煩。
    他嘴巴有毒嗎？
    就算是阿爾塔諾再愚蠢，他也知道了西格爾對他的齷齪心思。
    想起剛剛那一幕，他就頭皮發麻，有什麽東西梗著咽喉，讓他說不出話來。
    他不斷衝洗自己的手背，試圖將剛剛的感覺衝走。
    惡心！
    但西格爾覺得哥哥的態度居然沒有想象中那麽激烈，隻是挨了一巴掌罷了。
    他摸了摸自己還有些痛的臉，覺得太值了。
    隻不過他很確定，哥哥好像真的很嫌棄他，手搓了這麽久了。
    不過嫌棄他，還不是要給他做老婆。
    “塔塔擦擦吧！”西格爾把水龍頭關上，很紳士的笑著為他遞上一片毛巾。
    水突然停了，阿爾塔諾抬眸，視線掠過毛巾看著西格爾。
    西格爾這才發現，哥哥遠沒有那麽平靜。
    冰寒的眸子裏翻湧著怒火，手背比剛剛更是通紅一片，按著盥洗池的手指泛白。
    “少將我的錯，消消氣。”西格爾一邊低聲下氣，一邊拿著毛巾，準備為他擦去手上的水珠。
    “滾開！”阿爾塔諾向來不吃他這一套，直接無情的揮開他。
    “擦完就滾。”西格爾望著他眼裏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意，固執的上前，語氣帶著些試探和討好。
    阿爾塔諾把他推開，一腳踹了過去，西格爾直接砸在門上。
    “西格爾是你自找的。”阿爾塔諾上前幾步，毫不留情拽住他的頭發。
    “嗯。”西格爾被迫抬起頭回應道，確實是他自找的。
    “不過別踹這，以後我還要給少將生蟲蛋呢。”他靠著身後的門，捂著剛剛被踹的小腹，忍著發痛的頭皮湊上去。
    阿爾塔諾微微瞪大眼睛，顯然被西格爾不要臉的程度驚住了。
    “找死！”他鬆開西格爾的頭發，雙手緊緊掐住西格爾的脖子。
    西格爾並沒有一絲反抗，似乎任由他真的把他掐死。
    他收縮力道，西格爾終於梗著脖子微微掙紮了一下。
    但等到西格爾臉色發白時，他才鬆開手。
    西格爾瞬間脫離，跪倒在他腳邊。
    “我好痛。”緩了片刻，西格爾才拽著哥哥的衣角緩慢起身，靠在他肩上，但他氣息不穩，帶著微微喘息：“哥哥你剛剛差點殺死我。”
    耳邊的喘息聲，讓阿爾塔諾頭皮發麻，將身上的西格爾推開。
    雌蟲哪有這麽容易死，至少他從未見過因窒息而亡的雌蟲。
    雌蟲可是能在真空下活一段時間。
    “少將，我覺得我發情了。”西格爾隻能無力的靠在門上，他看著哥哥胸口仍劇烈起伏著。
    看著西格爾發紅的眼睛，和一副亂糟糟的樣子，聽了他的話，阿爾塔諾真的張不開口。
    他很輕鬆把無力的西格爾推開，留下西格爾離開了衛生間。
    發情期這種說法太久遠了。
    雌蟲已經把這種惡心的東西進化掉了，遠古雌蟲發情期需要雄蟲信息素渡過，這種實在太惡劣。
    沒有誰願意在發情期向雄蟲展現自己的醜態，隻為求得一點信息素。
    那樣隻會讓雌蟲在雄蟲麵前更卑微。
    想到這些，阿爾塔諾麵露不虞，隻覺得更惡心了。
    西格爾滑坐在地板上，望著天花板自嘲一笑：“還是這麽無情。”
    等西格爾從衛生間出來，阿爾塔諾在床上已經躺下了，他一見他出來就轉過去，背對著他。
    之後就聽見一陣上床的動靜，然後一陣死寂。
    但阿爾塔諾知道，躺在上鋪的西格爾一定又從床縫裏盯著他。
    以前他還以為西格爾是半夜想搞謀殺，弄得他晚上都睡不安穩，就算他踢床板也無濟於事。
    阿爾塔諾煩躁的把被子蒙頭上，阻絕了他的視線。
    見後腦勺都看不著，西格爾也隻能悻悻收回視線。
    雌蟲警惕性很強，西格爾想半夜搞小偷小摸肯定不行，但沒想到，現在連看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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