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塔諾的掌風比語言來得更快，清脆的聲響在金屬牆壁間撞出回音，西格爾偏著頭怔在原地。
    知道哥哥為什麽打他，西格爾緊緊抱住他暗暗發笑。
    哥哥臉皮子怎麽這麽薄，他都覺得自己沒說什麽過火的話。
    "哥..."含混的尾音淹沒在驟然收緊的懷抱裏，西格爾發燙的鼻息穿透薄薄的的一層衣料。
    阿爾塔諾能清晰感受到對方胸腔的震動，他垂眸盯著那簇隨笑聲起伏的焰色卷發，心中思忖西格爾是不是被他打委屈了。
    “好了西格爾，是你先胡說八道。”阿爾塔諾掙脫不開，捏著他一縷紅發無奈道。
    “摸一下不行嗎？”西格爾臉埋在他胸口，聲音沉悶。
    “不行。”
    “喜歡你也不行嗎？”
    “西格爾你搞清楚！是你喜歡我，不是我喜歡你…”阿爾塔諾抓住他的頭發，迫使西格爾抬頭，卻在看清他眼底翻湧的暗潮僵住了動作。
    “西格爾別發情。”他猛拍西格爾的臉頰試圖讓他清醒些：“你敢亂來，我一定弄死你。”
    “雌主！”西格爾抓住拍打他臉頰的手，親昵的蹭了蹭他的手背：“好雌主，給我一點信息素。”
    “想都別想。”阿爾塔諾幹脆的拒絕了。
    “雌主求求你了…哥哥…”
    在西格爾胡攪蠻纏的功夫下，阿爾塔諾還是妥協了。
    他既想成為其中的雄蟲一方，又會心疼作為雌蟲的那一方。
    大概隻有感同身受淋過雨，才會為西格爾撐傘吧！
    喜不喜歡他心中很亂，但他知道他同情西格爾。
    淡淡的葡萄清香鋪散開來，這間牢房如同墜入清晨的葡萄園，西格爾把他抱得更緊了。
    “不許把你的信息素泄出來，不然踹你下去。”阿爾塔諾重重拍了拍他的腦袋警告道。
    西格爾沒開口說話，隻是趴在他胸口輕嗯了一聲，修長的手指悄悄勾住哥哥腰間垂落的長發。
    第二天醒來阿爾塔諾覺得又擠又熱，大概是昨天的脆弱情緒和那點兒同情心已經消失殆盡，他毫不留情把西格爾踹了下去。
    本來就是個單人小床，躺兩個高大的雌蟲太勉強了。
    他昨天就不該讓西格爾爬上來。
    西格爾似乎絲毫不意外，自己若無其事的爬起來去了陽台。
    等西格爾把他的襯衫和褲子遞到他手上時，阿爾塔諾竟有些愧疚了。
    但也就愧疚了一秒，因為他嚴重懷疑西格爾隻想看他換衣服。
    往後在一種極為矛盾的心理下，阿爾塔諾對西格爾忽冷忽熱，但西格爾絲毫不在意，依舊很粘人。
    很多時候阿爾塔諾也會打他，但西格爾打不還手，他也就覺得沒意思，打兩下也就算了。
    “別喂它了。”阿爾塔諾看著又拿了片綠葉來的西格爾道，這小兔子都快胖成豬了。
    西格爾總是借著喂兔子的名義來找阿爾塔諾，兔子也變得越來越肥，但每次西格爾遞來的綠葉它都要湊過去吃。
    “哥哥你看，是它自己想吃。”西格爾指著它示意他看，然後故意把葉子拿開，但兔子自己還是湊上來了。
    阿爾塔諾見自己的兔子不爭氣，也不說什麽了，低頭打磨自己手裏的紅寶石。
    一串用各色寶石串成的手鏈突然出現在他麵前，在陽光下每一顆都晶瑩剔透、熠熠生輝。
    每顆寶石的切割麵複雜又平整，十幾顆的顏色也不同。
    顯然是十分用心雕琢的佳品。
    “哥哥喜歡嗎？”
    阿爾塔諾這才把視線往上，移到西格爾的臉上。
    西格爾幽綠深邃的眸子正神采奕奕的望著他，他想他漂亮的眼眸比手鏈上那顆綠寶石更美。
    寶石終究是死物，不像這雙眼睛傳遞給他的這種歡快情緒和富有的蓬勃生機。
    而這種情緒和生機都是因為他。
    “很美。”阿爾塔諾望著他的眼睛道。
    每次望向西格爾這種充滿生機活力的眼睛，他都想到萬物複蘇的春天。
    這時他總會想，也許這樣也不錯。
    西格爾開心的把它係在他的手腕上。
    阿爾塔諾隻是下意識縮了縮手，然後默認接受了，他並不想西格爾討好他太過辛苦。
    “聽說了嗎？監區長調走了，過兩天會有新的監區長上任…”
    有些雌蟲正和一些比較熟悉的獄警閑聊。
    阿爾塔諾側身看了一眼身邊嘴裏正叼著一袋營養液的西格爾。
    監區長可是西格爾可是科瓦監獄的靠山，調走了…
    “哥哥是在擔心我嗎？”西格爾一臉笑嘻嘻的湊過來，饒有興趣的盯著他的眼睛。
    阿爾塔諾瞪了他一眼，西格爾自己都不在意，他更不必關他的閑事。
    “新的監區長也是克裏斯家的雌蟲，嗯…好像叫阿伯特…阿爾瓦諾來著…”
    阿爾塔諾聞言立刻停下腳步，扭頭一臉嚴肅的看著剛剛說話的那位獄警質問：“你剛剛說誰？”
    “應該是阿伯特?阿爾瓦諾。”
    這位獄警脾氣很好，又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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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可能！”
    “哥哥別激動，可能隻是同名。”西格爾拉住了他的手安慰道。
    阿爾塔諾直接甩開了西格爾，他也希望如此，但他和弟弟的名字並不常見。
    回來的一路上阿爾塔諾都沉默寡言，腳步也格外快。
    他不敢相信前途大好的弟弟會來科瓦監獄任職，而且他弟弟還結婚了。
    這種雙重打擊下，阿爾塔諾內心十分擔心和自責。
    他自責是不是自己的原因，才毀了弟弟的前程，擔心弟弟嫁給雄蟲會不會重蹈他的覆轍。
    “哥哥。”
    西格爾叫他第一聲的時候他沒聽見，直到第二聲阿爾塔諾才緩緩抬頭。
    “嗯？”
    “你把我們的兔子忘了。”西格爾說著把肥嘟嘟的兔子放在他懷裏。
    “哦！”說完也沒管懷裏的兔子，似乎盯著前前方，思緒走遠。
    “哥哥。”
    “別這麽叫我了！西格爾。”阿爾塔諾聽著沒由來的氣惱，忍不住衝西格爾大喊。
    天天哥哥長哥哥短，惹人煩。
    西格爾按在外衣口袋的手頓住了，但還是掏出來一盒煙，抽出一根都給他：“抽煙嗎？”
    若平時他肯定不會被哥哥發現，但現在也許會讓哥哥忘掉些煩惱。
    大概是知道自己剛剛遷怒了他，阿爾塔諾很平和的接過了，但他捏在手裏，並不準備抽。
    西格爾以為他不會，貼心的點上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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