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拜訪武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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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山劍宗門徒多百,能稱得上天驕的屈指可數,但不是說隻有天驕修行才成大器。
修行路多歧路,天資和天賦隻是其中一道助力,貴在求道之心多堅。
蓑衣釣叟沒在徒兒塵緣一事上多言,也存了旁觀考校的意思。
張牧之和溫仙子也猜到了釣叟深意,故而與柳鵬逸“友好分別”。
翌日。
朝霞映天,映照天邊霞光異彩,連青磚灰瓦的小院也呈金碧之色。
好天色啊!
今日同金陽武館的金館主約好要去武館登門拜訪一番。
其實吧,張牧之還真沒見識過武館長啥樣兒呢,此番有機會見識一下。
金館主知曉後甚是高興,熱情歡迎那種,能同蓑衣釣叟那般高人言談甚歡的書生能是普通人?
開武館的離不了江湖人情這張大網,承蒙魏國君子看得起草莽,金館主當然更樂於結交此等人物。
回到武館裏連忙排人打掃衛生,練武的學徒們臭汗哄哄的,著裝住宿難免有些邋遢,通通用摻了花香的皂膏搓澡,武館裏外打掃得幹淨利落。
平日裏打熬身子的練武場用清水撒了數遍,確定踩上去不會起塵才罷休。
張公子要來武館參觀,溫仙子肯定也會陪著過來。
武館裏那幾個不喜著上衣的肌壯漢子都被金館主嚴令衣著整齊,否則館規處治。
清塘縣,金陽武館。
金陽武館不僅在清塘縣名頭響亮,在黎州也傳薄名,武館在江湖上最響當的便是金剛拳,江湖中金剛拳的拳師不少,但最“正宗”的金剛拳在金陽武館是黎州捉刀人的共識。
也隻有金陽武館的拳師將金剛拳琢磨得精深時才有變大光頭,其他那些個擅長金剛拳的拳師貌似都有頭發。
而江湖人的常識都曉得金剛拳源自西方佛門,那些光頭和尚喜歡玩那種“廣撒佛光”的善事,一致推斷金陽武館肯定得了佛門正宗金剛拳譜,不然為嘛他們都是光頭。
黎州多糧商,糧商販糧偏愛走遠路,行程遙遙肯定不安全,招攬護衛是常識,而金陽武館的光頭拳師最受歡迎。
一則,金陽武館在清塘縣有上百年了,老字號,有口碑。
二嘛,一旦招攬的護衛起異心,犯事兒,不好相與的,總是個大麻煩,招護衛還是優選有根腳的,靠譜的,金陽武館風氣好。
書生一行漫步在清塘縣街口,從人聲喧囂的早市穿過,大寬手裏多了幾串烤魚皮,而張牧之手裏抱著熒惑那頭懶貓,還得時不時喂它一口油炸魚鱗。
清塘縣傍依大野澤,漁業興旺,百姓的餐譜上多是各種烹製的河鮮。
方才有處攤子在賣油炸水虱,黑黃色的水虱經滾油炸得黃燦,趙三槍瞅見了舔了舔嘴皮想嚐嚐味道,卻被張牧之一擊眼神擊退。
溫仙子微微蹙眉,躲得遠遠的。
她對那種好多腳的蟲子無感,隻是看一眼就渾身刺撓。
想當年還在師門時隨師姐妹們聽從師命四處“清理”水患,沒少同水虱打交道,那種啃吃人肉吮人血的黑紋水虱比油鍋裏的這種凶猛多了。
噦,惡心。
溫仙子快步躲開,張牧之隻得跟隨。
其實吧,他也想嚐嚐那油炸水虱的味道。
在他家鄉小清河裏的水虱個頭沒大野澤這邊的大,蟲殼硬,肉不多,沒吃過。
溫仙子也遠遠躲開蠢蠢欲動的張牧之,來到一處售賣紅菱角青菱角的攤子
“鮮嫩的紅菱爽口香甜,最能清熱消渴,姑娘嚐嚐。”
頭頂草帽的老漢因常年在水上討生活被日頭曬得黑紅黑紅的,指了指草筐裏最肥嫩的一個紅菱對湊近前的溫姑娘叫賣道。
溫仙子瞅這一筐水靈靈的紅菱角,不覺口舌生津,拿起老漢左手指的那個最肥的,用手帕輕輕擦了擦,撕皮兒,咬一口。
嗯,脆嫩香甜。
好吃。
溫仙子微微眯眼,_。
這可比那啥黑蟲子好吃多了。
呸呸,真是的,怎麽拿蟲子比這美味呢?
見溫舒瑤站在一處攤前不走,張牧之抱著貓湊近一看,謔謔,紅菱。
他吃過這菱角,紅菱其味道比青菱更爽口。
“老丈,怎麽賣?”
“趕早采摘的,不值錢的,公子若看上,賞個一兩銀子全拿走。”
在社會底層掙紮求活的老漁民因年老力衰劃不動漁船打不得漁了,還是不停歇依舊每日趁天蒙蒙亮劃著小舢板去采摘價值不咋地的菱角。
藕根價貴,可那得年輕力壯的後生才能潛水挖到,老漢勞碌半生,如今的身子骨萬萬不敢下水挖藕根咯,一場風寒就能帶走老命。
今日運氣極好,采摘到一筐子紅菱角,紅菱要比青菱好吃。
“一兩銀子買一筐?”張牧之有些懵,這楚國的紅菱角這麽貨賤啊。
“八百大錢也行。”
賣菱角的老漢一臉慌色,難得遇見個衣著不俗的生客,可不能被嚇跑了。
“嗬嗬,不必,大寬掏錢,三兩銀子,那筐青菱也要了。”
書生自抬物價,他不允許自己喜歡吃的菱角這麽貨賤。
賣菱角的老漢由慌轉喜,今兒運道這麽好?
趙三槍上前收草筐,三兩銀子連草筐都買下。
於是乎,街頭出現一副很奇的場麵,一書生的抱貓時不時側頭被一美貌女子投喂,投喂新鮮爽口的紅菱。
趙三槍一手提著一盒點心,一手挎著草筐,草筐裏裝的是青菱,口感沒有紅菱香甜但可入口。
不能浪費,大寬同他走了一路,倆人將一筐青菱謔謔個盡光。
等張牧之又想嚐嚐青菱的味道時幾人來到金陽武館的街前。
金陽武館占地很大,紅漆的大門上光銅釘泡子都有拇指粗,門頭大匾上鐵畫銀鉤四個大字:金陽武館。
字體俊健,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想來金陽武館這般名頭請一位書法名家題名,正常不過。
“貴客光臨,歡迎歡迎。”
立在門口的光頭老頭正是昨日約好的金館主當麵。
“金館主,怎勞您親自迎門。”
張牧之將熒惑給身旁的溫仙子,上前幾步拱禮。
“張公子乃魏國君子,您能屈身老朽這武館,乃是武館的福氣,請,溫仙子請。”
金館主笑聲朗朗,對溫仙子頷首,拱手迎門。
主客欣然。
一進大門便見一方青石影壁。
繞過影壁便是武館的練武場,學徒們往日常在此間提舉石鎖,紮馬步,對練木人樁,捉對演武。
練武場兩側則是武器架,長棍,長槍,大刀,樸刀,不過都是硬木所製,真正的兵器不會露天擺放,一是貨貴,二是怕傷著人。
當然也有室內的練功房。
室內的練功房布置幹淨整潔,嶄新的草席鋪滿地板,牆板上掛著幾幅大字帖,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與門頭門匾筆跡類似,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靜。
“好字!好!”
張牧之在金館主的引路下從室外練武場來到室內練功房,在瞅見四麵牆板上懸掛的“靜”字帖後開顏讚道。
“張公子說好那就是真的好,咱是粗人,隻知道花高價能請到名家留墨,哈哈。”
見魏國君子這般讚口練功房中的字帖不俗,金館主笑得暢懷,就跟自己寫的一樣。
師父笑,徒兒們也跟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