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和綾波麗相伴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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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課上的筆記,碇君,給你。”
    綾波麗遞過來筆記。
    畢竟向學校請假了三天,雖說課上碇真嗣都在自學,但課程到哪裏了還是要注意下的。
    他接過,認真翻了翻內容。
    今天剛出院,倒也不用去上學或者訓練。
    辦好出院手續後,碇真嗣和綾波麗已經回了兩人的公寓裏。即便他不在公寓裏三天,綾波麗還是將這裏收拾得井井有條。公寓裏洋溢著一股家裏才有的溫馨感,外麵日落西山,將公寓裏的家具都鋪上一層溫和的金色,暖色調的風格,和他住院前相比沒多大變化。
    “之前綾波沒來醫院陪我,是因為明日香吧?”
    這時碇真嗣忽然開口說。
    “……嗯。”
    綾波麗大概是沒想到他會這麽開門見山。
    她下意識輕輕嗯了聲,看見碇真嗣平靜的臉色後,這傻女孩想到什麽似的心虛地把頭低下去,用藍色的短發遮住她那雙紅眼眸,連看也不敢看他。碇真嗣麵對她的反應不禁無語了下,遇到事就隻會逃避啊綾波!上次也是這樣!
    綾波麗有了不妙的預感。
    上一次這樣,還是碇君得知自己克隆人身份的時候,可這次碇真嗣僅僅問了這個問題,然後就沒再說什麽了。綾波麗本以為他會責怪自己,但好像醫院的事隻是個不需要在意的問題。
    碇真嗣沒再開口說這方麵的事,於是她本來七上八下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
    碇君真好,綾波麗心想。
    放下筆記後。
    碇真嗣看了眼閑置著的大提琴。
    女孩顯然給它專門做了養護,沒沾上多少灰塵。綾波麗注意到他的目光,主動說,
    “碇君,要拉琴嗎?”
    “嗯,恢複下手感。”
    取來琴弓,碇真嗣隨意地演奏了首入門的大提琴曲。
    綾波麗安靜地聽著。
    他在那邊悠閑地拉著大提琴曲,女孩在夕陽下撐著臉看他,多麽美好啊,放在漫畫裏都值得專門單開一頁來描繪。碇真嗣覺得這一幕就應該弄成照片,將來在婚禮現場循環播放,但綾波麗還能等到那時候嗎?一想到這他又覺得不是那麽美好了,況且今天拉琴隻是順帶的,碇真嗣可沒忘了之前想過要教訓女孩。
    等拉完琴,女孩慣例地鼓掌。
    他吻了下綾波後,兩人便忙起晚餐來。做完飯,吃過晚餐收拾幹淨沒花多少時間。他和綾波麗在客廳裏看起書來。
    “果然還是得有台電視。”
    碇真嗣心說。
    上次出門買電視一波三折最後沒買成,後麵又因為使徒入侵耽擱了。這時候要是有台電視機就好了,兩個人窩在沙發裏看書倒也不錯,但見鬼的這是什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氛圍嗎?是不是還要每天做張試卷,檢測下吸收知識的進度?
    碇真嗣一邊心裏吐槽著,一邊默默看完了手上這本生物書。
    夜漸漸深了。
    洗完澡後。
    兩個人便鑽到被子裏去。
    被子咕隆咕隆地像隻毛毛蟲似的踴來踴去,偶爾露出裏麵柔軟如玉的腹部。
    公寓窗戶外麵傳來“嗚嗚——”的警笛聲,好像是哪裏出了事故。東京市現在的治安完全由本部負責,勉強維持著大體上的穩定。外麵的月光流淌進來,將毛毛蟲照得更耀眼了些,猶如鋪了層白色的絨毯。
    許久後熱氣從她的口中呼出來。
    吹得碇真嗣的手發燙。
    她的身軀裏還殘留著些許餘韻,美麗的女孩臉頰有淡淡的紅暈,久久才散開了去,一動不動得像個玩偶,碇真嗣倒了杯水來給她喝下,綾波麗習慣地喝了點,然後像隻樹懶一樣抱住了他,碇真嗣盯著她的臉龐,一臉認真。
    “碇君,還不睡嗎?”
    她困得快要睜不開眼睛來,喃喃地說。
    “有話想說。”
    “……”
    綾波麗勉強打起精神。
    看她現在這副模樣,碇真嗣不由得心中感到歉意,可要是在之前就說的話,他又感覺醞釀這些話的時間不夠。現在這樣一臉困意又必須聽他嘮叨,對女孩來說就是最大的教訓!
    “綾波喜歡我吧?”
    “嗯。”
    在說這話的時候綾波麗非常自然,但她的臉還是紅了下。
    碇真嗣頓了頓,才將那些心裏話說了出來:“我也喜歡綾波,所以如果看見綾波和別人聊天,而忽略了我的話,就會感覺到吃醋,每時每刻都想和綾波你在一起,吃美味的點心的時候會想著你會不會也覺得好吃,逛街看到好看的衣服時,會想著你穿起來怎麽樣。去什麽地方玩的時候,也會覺得要是你在旁邊就好了。”
    他又補充說道:“要是綾波和其他男孩子走得稍微近一點,光是想想我就覺得我要發瘋,綾波有這種感受嗎?”
    “……當然有的,碇君。”
    綾波麗用羞怯的語氣說,她那雙紅眼眸,正含羞待放地看著碇真嗣。
    這就是……情話吧。
    她心想。
    “所以綾波如果喜歡我的話,那為什麽不會為我和明日香走近而吃醋呢?”沒有注意到綾波麗那想歪了的思緒,碇真嗣繼續問道。如果這是遊戲的話,他覺得自己的這番話,正不偏不倚地一箭射穿敵人的心髒。
    “…碇君,不喜歡二號機駕駛員嗎?”
    但綾波麗卻沉默了。
    這是什麽死亡問題?
    明明是碇真嗣在問她,怎麽就輪到她問自己了。但女朋友問你喜不喜歡另一個女孩子,這種問題的答案已經公式化了啊,你隻要那麽回答就可以了。可眼前的綾波麗看起來卻希望他有另一種回答。
    真要命,你是有什麽特殊愛好嗎?
    “不喜歡……沒有那種喜歡。”
    他重複了一遍,像是要否認什麽種子萌芽般的東西一樣。
    綾波麗不吭聲了。
    碇真嗣本以為她在思考,隻是等了半分鍾也沒等到回應,他看過去,女孩正閉著眼睛,一副我已經睡著了的模樣。
    裝睡?
    女孩子耍賴就這麽一招嗎?
    不想回答的問題就靠耍賴來解決。碇真嗣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手指從她的嘴唇溜到耳垂那邊,那裏正因為他搞怪的動作而變得通紅,他知道綾波那固執的一麵又開始了。
    真是的,說是要教訓,結果最後隻是折騰了女孩一頓。
    算了,先睡覺吧。
    碇真嗣暫時饒過了她,很快就在困意中睡去。
    第二天的時候他猶豫了下,還是選擇了去醫院探望明日香,畢竟臨走前他說好了這件事,反悔可不是碇真嗣的風格。綾波麗本來是跟著他一起走,但聽到他要來探望後就不打算來了。
    估計又在打歪主意。
    明明昨晚才和女孩歡好,結果轉頭就要去醫院探望另一個女孩。
    碇真嗣總覺得這種行為怪怪的。
    隻是明日香這家夥可憐得緊,朋友又不多。你要是在陡峭的岩壁上見到朵堅挺生長的小花,本來覺得這家夥自己活得不錯的,當個觀賞的路人倒是也不錯,但這小花現在就像是要夭折了一樣,任誰也得幫幫忙吧——這總給碇真嗣一種既視感,之前他就是因為幫忙掉進深坑的。
    不過這回總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看到他來探望後,這個大小姐表現出一副驚訝的模樣來。
    “不是都出院了嗎?”她挑起眉毛問。
    “之前和你說過會回來探望的,都忘光了嗎?”
    “哼。”
    明日香想說自己記憶力還沒那麽差,又不是健忘的老婆婆,但她隻用了一聲輕哼來作回應,要說開口感謝吧,她總覺得這樣怪怪的,不太符合她的性格;要說生氣吧,那倒也不至於。
    病房裏的冷氣開得有點大了。
    他稍微縮了縮肩膀,外麵還是炎熱的天氣,一刹那間的溫度變化連鐵人也扛不住。明明之前才剛過完生理期,這家夥真是不怕痛啊。碇真嗣皺皺眉,拿起遙控器按了下,隨後問道:
    “怎麽樣,好點了嗎?”
    “差不多。”
    明日香扭扭脖子證明著,因為動作過大,女孩鎖骨的地方還露出了些許白皙,完全沒在意他是個男性,“完全不需要半個月那麽久嘛,我感覺再兩天就能出院了。”在說這話的時候,嘴硬的她似乎完全忘了之前那段痛苦的日子,碇真嗣還清晰地記得明日香在病床上嘟囔著的模樣。
    “提前出院也沒糖吃。”他說。
    “把我當小孩哄嗎?”明日香氣呼呼瞪過來一眼,然後抱怨地說,“在這裏住院太無聊了,我還不如早點出去,駕駛二號機……”
    說到二號機的時候,她的語氣出現了遲疑。
    “喂,真嗣,eva機體……”明日香小聲地說著,聲音小到仿佛不是在問眼前這個男孩,而是在問自己。eva機體究竟是何物?使徒為什麽能寄生上去?裝甲下麵的並不是機械,而是類似於人類的血肉。
    難道說一直以來……
    我所駕駛並引以為傲的就是這種東西嗎?
    “eva機體怎麽了?”他問。
    “就是有點想不明白。”明日香在病床上平躺下來,眼睛無神地看向天花板,“同步率要怎麽提高啊……”
    “隻要在心裏接受它、相信它就好了。”
    “什麽嘛。”
    她不滿地說,
    “那種事情聽起來就不科學。”
    使徒本來就是不科學的東西。
    碇真嗣沒有說這句廢話,他看了眼日曆,上麵的月份數字早已是兩位數了,
    “十一月了啊。”
    明日香轉學過來這件事,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這月份照常理來說,本應該已經開始涼爽下來了,但今天的東京依舊炎熱。碇真嗣翻找了下記憶,再次確認了東京一年從頭到尾都是夏季這個可怕的事實。
    “再有一個多月就是新年了,到時候還是這麽熱啊。”碇真嗣歎息一聲。
    “……新年之前,是聖誕節呢。”
    她忽然補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