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對於兩人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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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著癱在椅子上對外麵的歌舞看的津津有味的謝敬豐,眼睛危險的一眯,出聲騷擾,言語中帶上了一股揶揄。
    “三公子,可是看上什麽了?”聽著他這樣的稱呼就知道肚子裏沒揣好話,但他們都不了解謝文文。
    謝敬豐完全不覺謝文文的揶揄,還在真心點評。
    “那左邊的紅衣服的不錯。”都是一群正值芳齡生的貌美如花的女子,穿的輕薄如蟬翼,薄紗底下的肌膚若隱若現,加之燈光的映射,更增添了幾分嫵媚動人。
    這一群女子個個都生的不差,謝敬豐還是認真的一個個比較了番,最終得出的結論。
    此言叫謝文文一噎,他原本就是隨口問問的,故意揶揄他罷了,沒成想他真當他是來享樂的?都已經挑起人了。
    “你還真來挑女人?”來這地方,說實話,讓他開開眼界也就罷了,他倒還認真上了,這裏麵的人要是帶走一個,日後就是抨擊謝氏最有力的罪證。
    謝敬豐可以糊塗,但決不能糊塗到拿謝氏一族作為他換取聰明的代價。
    而心若旁騖的觀賞舞蹈的謝敬豐叫謝文文問的隻覺得這人有毛病。
    “你這人可真搞笑,我不來挑女人我進來做什麽?”來之前要不是知道滿月樓是幹什麽的他哪裏會來,既然來了挑女人怎麽在謝文文口裏那般的意外?難不成他就是來走一走的?假清高做什麽呢?
    謝敬豐滿眼的不屑,要真是清高何必跟來。
    那王令嗣也不是什麽好人,虧得父王想把蓁蓁嫁給他,結果這人還不是來青樓妓院?看吧,天底下的男人都一個樣,永遠都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不會滿足。
    嘁~
    謝文文咬著後牙,在王令嗣說要帶謝敬豐的時候他就知道帶這人進來準沒什麽好事,眼界倒是開闊了,這怕是心也開野了吧。
    看認認真真的選起人來,還真是來挑女人的?
    謝文文眯著眼,閃過一絲暗芒。很想把他踢回王府去讀讀規矩,所以說前些日子他救他一命後對他的諄諄教誨都是耳旁風?
    能來這裏的人都是一個目的,可能唯獨就謝文文跟王令嗣兩人是別有居心。
    一個心懷不軌一個隻為討美人歡心。
    謝文文看著桌上的茶杯,白釉青瓷,在打胚的時候塑的形,雕花有魚,杯口微敞,底座稍淺,細看有鱗紋,像是南邊的瓷器。豐都善器,是為瓷器之都,來往行商,此類瓷器多不勝數。
    從豐都來寧州,也要經過姬陵江的吧,走這水路,要是快也就三五日,所以,這些人若都並非隻是寧州人士,要是離開,怕也是從姬陵江走吧。
    這裏這麽多見不得光的人,總不能都一下子出現在寧州,暴露在人前,私底下一定藏在哪裏,就是不知這樓裏會不會給他們提供藏身之地了,日後要離開,陸路肯定是行不通的,畢竟關口各個都有重兵把守,出入倒是方便但是會經過人查驗,保不齊會叫人發現他們的存在,是而,他們要想悄無聲息的來又悄無聲息的走,就隻得從水路走了,按照如今姬陵江的漕運被私人掌控的局麵,想必,這些人,與之或許有著私底下的交易。
    如果他讓袁尚青盯著河道碼頭,想來會比在滿月樓裏找人要更容易的多。
    看著謝敬心不在焉的拿著杯子看,王令嗣故意打趣。
    “怎麽,有你喜歡的麽?”
    明知他不喜好這些,就是故意一問。
    謝敬此人他算是了解了個大概,看似對誰都溫和有禮,但若是不喜的他也絕不會掩飾,雖然好說話,但也拒絕的毫不客氣。就像他家中的那個妻子,不喜便是不喜,聽鍾院的下人說,那女子可不怎麽與之親近,兩人可謂是相敬如‘冰’,非是必要之時,連麵都是沒見的。對於謝敬豐這個紈絝,也是不懼其的身份,敢怒敢言,也能三言兩語的說動謝敬豐這樣固執己見的人,看似比誰都好惹,實則比誰都難惹。
    而他越是此般,他越是喜歡,或許對於謝敬,當真就是難得一見,便難以卻之。
    謝文文放下茶杯,視線穿過屏風。歌舞早已經停止,真正的賣場這時候才開始,有一半老徐娘模樣的人拿著把裝飾用的羽扇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她說的什麽謝文文懶得聽,不外乎是對於賓客的到來表示了熱情與感謝,很像那些過壽的人對前來賓客的還賀辭。
    四下隻餘很輕的琴聲,隨著爐鼎裏的香氣繚繞而出,前者入了耳,後者入了鼻。
    巨大的圓台後是一麵很大的紅色幕布,隨著那半老徐娘的盈盈一拜,幕布被人從中間拉開,約莫十個左右的妙齡女子齊齊而出。
    一時間,左右皆有了動靜,像是在蠢蠢欲動。
    眾人皆看向了被領出來的一眾女子,雖然看不見他們,但謝文文不難想象出,他們如狼似虎的目光穿過屏風落到那些女子身上。
    不知是為了表現出神秘還是什麽意思,那些女子被一個個全部遮住了眼睛,同時也遮住了她們恐慌與驚懼的眼神,戰戰兢兢的站在台上,聽著他人的發號施令。
    謝文文目光很淺,似乎帶著漫不經心的隻是匆匆從她們身上一掃而過,看似不經意,卻是早已經把她們的神情收入眼中。
    “我隻是好奇,滿月樓是怎麽做到的網羅這麽多的姑娘自願投身。”自願投身四字,在場的人怕是沒幾個會信。
    這些女子一看便知並非樓裏受過訓練的女子,不論是站姿還是手腳放置的位置都顯得無措又茫然,這讓他想起了去找到蘇木那一日看到的景象,被抓來的姑娘被全部關押在一處,並且依據她們的外貌長相被評為上下次等。蘇木說過,賣場開始的時候,她們會被帶出去,想來被帶到的就是這裏,然後作為商品一樣被人標價競買。
    而參與買賣的人卻是富紳名流、亦或者是官宦名臣。
    當真是可悲。
    王令嗣笑的別有深意,對於這樣的問題,他當然比誰都清楚答案,滿月樓能發展到今天,且還不被人揭穿違法亂紀的惡行,全權仰仗著他們王家在從中出力。
    若非是他們給了滿月樓的人行了方便,他們哪裏會有今日的風光,這也是為何,王家勢必要與滿月樓劃清界限的理由。
    此事事關重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而他們也從中得到了優渥的好處,自然是需及時收手的,畢竟,他們王家將來可要同謝氏聯姻的,娶了郡主,王家便能更上一層樓,屆時,又何必與之同流合汙?平白夜不能寐?
    “這便是樓中的高明之處了,你我可不得知。”
    王令嗣答的跟沒回答一樣,謝文文也不在意,他並沒有期待能從王令嗣這裏得到答案,畢竟對於答案他早已經見了分曉。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一定想要進來滿月樓嗎?”
    王令嗣看著他,謝敬的神色認真,不似當初的隻是為了好奇而來。
    他想起了謝敬對於滿月樓的執著,分明自己的傷勢並未痊愈,卻也不肯在家休養,反而是跟著他一道來此,不肯錯過十五的日子,難道其中當真有什麽其他的隱情?
    王令嗣沉下心來,接著就聽他歎息一聲,難過道:
    “實不相瞞,與我一同長大的妹妹丟了,被人當街擄走,於是我便想來滿月樓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她。”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謝文文眼裏臉上都掛滿了哀傷,好似他口中的妹妹不是丟了而是已經不在人世了,叫人看的為之動容。
    而對於胡編亂造的故事,謝文文早已經是信手拈來,他不過是為了騙騙王令嗣罷了,王令嗣就算是懷疑他,現在開始使人出去查這個消息的真假也來不及了,他已經親眼見過滿月樓的累累罪行,便不會放任他們長久下去,袁尚青已經抵達寧州,隨時都能是動手的時機。
    王令嗣驚訝,“還有這樣的事?”
    他從未聽說過他身上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自從見到謝敬的第一眼開始,這人身上總有一種叫人流連忘返的氣韻,從未見他露出過如此哀傷的神色。
    若是自己的家人與他一樣出了事,想來都是一樣的心情。
    而在一旁原本看著外麵的謝敬豐也狐疑的回了頭。
    謝文文還在裝模作樣的泫然若泣,謝敬豐卻覺得,謝文文這話是在騙鬼。
    他騙王令嗣的呢,名字都告訴人假的,誰知道他的妹妹是不是假的。
    他是知道的,雖然不清楚謝文文跟王令嗣什麽幹係,怎麽結交的,但他就是看的出來,謝文文這人跟王令嗣就不是一路人。
    不過……他怎麽覺得王令嗣對謝文文的態度令人耐人尋味呢?
    看他們這兩人的樣子,倒不像是來滿月樓尋花問柳的,倒顯得他為人不正派了。
    謝敬豐還在心裏認定謝文文的虛偽,就聽他還在繼續騙人。
    “我其實這趟出行也是為了她,她一個弱女子失蹤,誰能想象到會發生什麽,是我把她弄丟的,我如果是找不到她我這輩子也不會安生的。”
    美人垂淚,無人不心生憐惜,在王令嗣眼裏,謝文文那滴眼淚好似就是落在了他心上,滾燙的灼傷了他的胸膛,叫他那些質疑的念頭都拋下了,隻剩下滿腔的關切。
    “你別急,我幫你尋便是。”他怎麽舍得見自己的心頭好傷心落淚呢,自然是要對他義不容辭了。
    謝文文舉起袖子囫圇的抹了把眼睛,把那原本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眼淚就抹去了,紅著眼一腔正直道:
    “本不想勞煩你的,可是,我如今也沒其他法子,不得已才騙了你,你若是覺得我不值得與你結交,今日出去咱們就一拍兩散就是,我會搬出鍾院的。”他說的鄭重其事,且極為認真,好似等會從滿月樓出去,兩人就得形同陌路了。
    好生生的就要跟他一拍兩散,人王令嗣都沒有說什麽話呢,他倒是直截了當。王令嗣當然就急了,他哪裏肯讓謝敬離開鍾院,他好不容易才把人哄進去住著的,這要是走了他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再說了,這在他看來,雖然謝敬一開始的確是騙了他,可也算不得是一回事,畢竟,誰都有個難言之隱,謝敬也隻是一開始沒有明說罷了,況且,他如今都對他坦白了,這怎麽還算是欺騙呢?若是自己還因為當初的一次隱瞞而就對他心生不滿,從而應了與他一拍兩散的說法,豈不是白白叫他覺得他的狹隘?
    他王令嗣也不是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人,謝敬縱然有不對之處,但在他看來,尚且情有可原,哪裏就值得他說的那般嚴重的得同他一拍兩散了去,他就是舍得拋棄他這個朋友,可他還不舍得呢。
    他皺緊了眉頭,看著謝文文的時候眼裏是著急又震驚。“怎地如此說,你可收回這句話,我跟你可不會一拍兩散的,這輩子都不會了。”
    這一句曖昧不清的話要是換作是對一個女子說的,那倒是還能理解他們情比金堅,可王令嗣對著一個男子說出這樣讓人汗毛倒豎的話,直叫人越聽越不是個滋味。
    謝敬豐聽得不禁眯起了眼,這話怎麽越聽越不對勁呢?
    這兩人也完全沒有要避著人的意思,光明正大的直抒胸臆?
    謝文文也是,在他的麵前的時候那般的氣勢洶洶,不僅敢教訓他還能直呼他的名字,仗著自己比他多吃了幾年飯,就覺得能是他的長者對他出言教訓了,那叫一個裝腔作勢,可怎麽在王令嗣麵前,這人就做出這樣一副溫順的姿態,還哭上了?
    謝敬豐瞄了幾眼,沒錯,是真哭上了,雖然沒看著眼淚珠子,但是謝文文的睫毛還是濕的,是真傷心呢。
    謝敬豐的心情十分的複雜,一是因為他看到了謝文文如此矯揉造作的模樣,讓覺得他的存在很不自在,二是因為,他跟王令嗣之間的那種氛圍直叫人汗毛倒豎,隻覺得這其中定然還有其他不可告人的隱秘,不然這兩人為何把一句話說的如此纏綿悱惻,這也不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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