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永井和風的殊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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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老東西北川秀正坐著飛機返回日本東京。
    而虛假的老東西永井和風則在自家位於港區的豪宅書房內愁眉苦臉。
    他用來對抗北川秀的新作《地獄之花》已經完成了最後的修繕。
    在新文象出版社近百名編輯的集思廣益和傾力合作下,《地獄之花》堪稱他出道以來最優秀的文學作品。
    這點毋庸置疑。
    而且《地獄之花》還使用了在西方文壇曾盛極一時,在日本文壇還不怎麽被人使用過的“訪談式紀實類”寫作技巧。
    永井和風在這本新作上疊加了那麽多籌碼,目的便是徹底擊垮北川秀,為剛在中下層作者競爭中失利的新文象出版社爭一口氣。
    也是為了讓穀崎一郎入獄後就一直萎靡不振的守舊派重新煥發容光。
    這些日子他瘋狂對著鏡頭宣傳新書,將新老交替的矛盾掛在嘴邊,就差說一句“重振守舊派榮光,我永井和風義不容辭”了。
    眼看事情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三菱、住友兩大財團也在鼎力支持自己。
    昨天忽然從海外傳來的幾則消息,一下子粉碎了他的所有安排!
    已經被諾獎官方拉入黑名單的北川秀屁顛屁顛地跑去斯德哥爾摩參加了諾獎頒獎典禮。
    這事被播報後,在國內引起了一片嘩然。
    畢竟日本文壇象征著日本人最後的骨氣。
    你先別管這骨氣硬不硬,至少它被民眾認為是這樣的。
    而北川秀都在明麵上被人拉黑了,還跑過去不要臉的跪舔,瞬間在讀者群體大失好感。
    兩大財團也是見風使舵,利用手裏的媒體大肆渲染北川秀“要名不要臉”的醜陋行為,不配當日本文壇的“天下第一”。
    這事原本是好事,還恰好發生在兩人對壘的關鍵時刻。
    永井和風甚至都懷疑北川秀是被人下了詛咒,腦子不清醒了。
    但很快,反轉就來了!
    諾獎頒獎典禮結束後不久,一盤又一盤錄製好的錄像帶就在世界各地被瘋傳。
    永井和風托海外朋友,用100美元買了一盤,迫不及待地在家裏看了起來。
    和他一起欣賞北川秀“醜陋嘴臉”的還有新文象出版社的高層們。
    大家興高采烈,準備好了瓜子果盤啤酒,然後
    果盤沒吃,啤酒沒喝,瓜子倒是磕了好多,但完全沒有吃瓜的喜悅感。
    原以為這是北川秀在海外最丟人的時刻,沒想到這是人家最高光的時刻!
    看到一個又一個連他們都能叫得出名字的世界名流起身為北川秀誦讀敘言,觀看錄像帶的永井和風都有點熱血沸騰的感覺了!
    真是該死啊!
    他憑什麽能得到海外文壇的如此厚愛!
    永井和風的酸勁還沒過去,又有一則重磅炸彈在他身上轟炸響起。
    《海邊的卡夫卡》在西方世界反響極佳,還被希臘官方用1.8億歐元+15%的收益分成給買下了版權。
    如此高的海外版權價格直接打破了日本文學作品的海外版權售賣記錄,相信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也很難有其他作家能達到這個高度了。
    畢竟日本文學作品在海外的版權售賣價格排行榜上,前十都被北川秀給壟斷了!
    他是不是日本文壇的“天下第一”,這事到如今在文學界還有一點爭議。
    但北川秀是日本出海第一人,這事情沒人會辯駁,也辯駁不了。
    而就在剛剛,才送走一大堆想看樂子,最後自己卻成了樂子的新文象高層,永井和風又從秘書那裏得到了三則新消息。
    消息一:《海邊的卡夫卡》獲得了世界奇幻文學獎和弗朗茨·卡夫卡獎。
    且在日本國內出版僅一天就狂賣百萬冊,《朝日新聞》的文學版麵上,特意用大號加粗字體寫著“僅一天,《海》便於國內熱銷超105萬冊”。
    在著名海外書評雜誌《達·芬奇》封麵上,用豎排的大號字印刷著“拜啟北川秀先生”的字樣,並編發了特輯文章。
    《紐約時報》已經提前將它評為“1998年年度十佳圖書之一”!
    消息二:被兩大財團控製的電影院線圍追堵截的《解憂雜貨店》在諸多單館係院線上映後,反響極佳,首周票房就已突破20億円,預測首月票房將過50億円,最終票房有望突破80億円!
    這可是大量院線沒有上映下的成果。
    要是和一般的大製作成本電影一樣多渠道放映,《解憂雜貨店》總票房突破200億円不是問題!
    消息三:北川秀回來了。
    這三則新消息,猶如一記又一記重拳,狠狠轟在了永井和風的腦門上,打得他和背後的支持者們暈頭轉向,感覺還沒正式開始打擂台,自己就已經輸了。
    與此同時,這些事也在互聯網上被網民們瘋傳,北川秀之前剛回落的聲譽頓時又高漲了回來。
    不少日本讀者不太了解《海邊的卡夫卡》獲得的這兩個獎項。
    畢竟對大部分路人粉而言,隻有諾獎、龔古爾文學獎這類頂級獎項才略有耳聞。
    但北川秀的鐵杆粉絲們很熱心的為他們科普起了這兩個海外獎項的分量。
    弗朗茨·卡夫卡就不用多說了。
    這位近現代著名的文學大師,僅憑一本《變形記》便足以被世界文壇永遠銘記。
    而世界奇幻文學獎也是奇幻文學領域的最高獎項。
    它之所以在海外十分出名,還得歸功於獎項官方製作的那尊大獎杯。
    此時正安靜躺在北川秀行李箱內的那尊金色獎杯,是已故著名超自然恐怖家H. P.洛夫克拉伏特的半身像。
    H. P.洛夫克拉伏特,霍華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也許他的名字你沒聽說過,但他創造的係列恐怖的名字你一定聽說過——
    《克蘇魯係列》。
    世界奇幻文學獎不是每年頒發,而是某一年有合適的作品,評委會才會將其頒發給那部作品。
    上一次獲此殊榮的作者是美國的知名奇幻家彼得·斯陶伯,獲獎作品是《Koko》,獲獎年份是1989年,九年前。
    值得一提的是,彼得·斯陶伯也受邀參加了此次的諾獎頒獎典禮,亦是站起來為北川秀誦讀序言的人之一。
    海內外的同時爆火,讓北川秀無聲的反擊了阿爾諾夫婦和他們操縱的西方文壇勢力。
    永井和風好不容易靠出賣老臉得來的曝光量,瞬間就被壓了下去。
    線上線下都在熱議《海邊的卡夫卡》。
    而他,和小醜般的阿爾諾區別不大。
    第二則消息也很讓他惱火。
    不過最煩躁和鬱悶的大概是兩大財團的高層吧。
    為了打擊北川秀和北川文娛,他們花重金抹黑蛇喰麗,讓一個即將在日本藝能界冉冉升起的新星被徹底抹殺。
    大量資本運作下,蛇喰麗早已從國民女神級人物跌落成隻會打未成年人的暴力女。
    資本抵製下,《解憂雜貨店》的大製作看起來也要打水漂了。
    可偏偏,它就活過來了!
    這還是東野圭吾的作品,並非北川秀親筆寫的!
    兩大財團用盡手段,拚盡藝能界的資源,竟然連北川秀的弟子和養在影視公司的女人(藝能界普遍認為蛇喰麗是北川秀的情人)都打不過!
    何等奇恥大辱!
    而《解憂雜貨店》的爆火,又一次引爆了東野圭吾其他的熱度。
    前不久他瘋狂連載三部,以一己之力扛著《文藝》和《新文象》打擂台。
    北川秀的三大弟子通力合作,壓得守舊派文人喘不過氣來。
    現在他的新書紛紛被改編影視,徹底坐實了自己日本文壇“新人王”的稱號。
    蛇喰麗也靠著在《解憂雜貨店》裏的精彩表演起死回生,好像又收到了一些片約,還有部分敢吃螃蟹肉的奢牌的廣告邀約。
    當然,三則消息裏,最讓永井和風恐懼的還是最短的第三則消息。
    他回來了!
    那個男人帶著無數榮譽回來了!
    他要寫新書,和自己正麵較量一番了!
    永井和風拿著稿紙的手都開始不斷顫抖了。
    年過六十的他,再一次體會到了當初穀崎一郎等人的恐懼感。
    一個才二十六歲的年輕人,就真的那麽厲害麽?
    他咬牙,不信,不服,決定豁出去這張老臉來營銷。
    “憐子,現在馬上幫我安排一場新書宣傳新聞發布會。”
    合上報紙,放下手裏的稿件,永井和風的雙眼裏迸射出堅定的色彩。
    他讓女秘書拿來了當初自己晉升“天下一品”時穿的西裝外套,又對著鏡子好好拾掇了一番。
    名叫憐子的少女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有些悵然地看著永井和風。
    十五年前,永井和風拿下了“天下一品”的桂冠,十五年來,他的名氣不像有馬賴義那麽響亮,不像百田尚樹一樣在海外爆火,也不如穀崎一郎那麽穩定。
    但七人中,他的號召力最出色,書粉群體也最穩固。
    八年前,年僅十六歲的憐子和他墜入愛河,永井和風為了憐子甚至與發妻離異,淨身出戶。
    八年來,一直陪伴著他的憐子看著永井和風有機會一步步繼續往上走,也這麽期待著。
    好不容易等到穀崎一郎摔下王座,他又得到了兩大財團的支持。
    “天時地利人和下,永井老師是不會輸的!”
    “要加油啊!永井老師!”
    “不可以放棄!”
    憐子在心裏這麽喊著。
    永井和風的新營銷策略很簡單。
    他要告訴所有人,《地獄之花》不僅是他最優秀的作品,會成為他的代表作,亦會成為他的封筆作!
    他要用封筆這個最大的熱度,將北川秀帶來的影響消弭殆盡。
    “幹杯!”
    東京都練馬區某福利院內。
    蛇喰麗高舉玻璃杯,興奮地衝環繞著她的一群少年少女和孩子們呐喊道。
    “啊啊.”
    以明子和達男為首的這群聾啞人也開心地高舉玻璃杯,雖然不能說話,但拚盡全力地發出各種聲音來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
    他們所珍視的蛇喰麗姐姐終於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之前兩大財團對她各種詆毀和圍追堵截,一度讓這些心地善良的聾啞人憤恨不已,差點就拿武器打上了東京都知事家的大門。
    所幸事情還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了。
    蛇喰麗姐姐的工作又穩定了,她拍攝的新電影也在熱賣,有望成為她職業生涯的全新裏程碑!
    之前擔心《解憂雜貨店》可能見光死,明子和達男還偷偷組織了一堆練馬區的聾啞人跑去影院觀影,希望給蛇喰麗姐姐盡一份綿薄之力。
    總之事情能得到完滿結局真是太好了!
    人群裏的明子這麽想著。
    唯一遺憾的便是遠在山梨縣的花子一家沒法來這兒一起分享這份喜悅。
    花子一家也是聾啞人,是明子和達男姐弟在去山梨縣時偶然認識的“同類”。
    他們熱情好客,待人真誠,和狡詐的“東京人”截然不同。
    也是因為花子一家,蛇喰麗才關注到山梨縣的聾啞人群體。
    奈何路途遙遠,山梨縣的聾啞人群體生活更加困難,現在又忙著搞蛇喰麗好不容易弄起來的新學校,沒法過來東京都道賀。
    看著身邊環繞的這些聾啞人,蛇喰麗想起北川秀說的話,又想起自己一直在做的事,心情無比激動和喜悅。
    看樣子,再過不久,她就可以正式以役者(演員)的身份做公益慈善了!
    這樣一來,練馬區和山梨縣的大家都會被社會各界關注到。
    這可比她一個人孤軍奮戰要好太多了!
    等他回到東京都,再把這些好消息分享給他吧!
    蛇喰麗這麽想著,心裏美滋滋的,隨後又打開身後的一摞摞紙箱,把裏麵嶄新的《海邊的卡夫卡》分發了給眾人。
    她很感激北川秀的付出,也很希望能幫到他一些事,因此就把北川秀的全部買來,不斷分享給了這些聾啞人。
    北川秀的雖說不少充斥著悲劇結局和傷感元素,但總體立意積極向上,很能鼓舞這些因身體缺陷而陷入迷茫的年輕人。
    蛇喰麗不知道這麽做對那個討厭的家夥到底有沒有幫助,但她會一直這麽做,一直默默地嚐試幫他。
    “秀君.終有一天,你會成為舉世聞名的大作家的!”她拿著玻璃杯,堅定的這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