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昭昭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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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見他們。
捏著狼毫的手,微微頓住,任墨滴暈染。
心尖一陣澀疼。
彎著腰,她輕輕地撩起眉,看向緊閉的殿門。
……
棲月宮裏,氣氛肅穆,拓跋晉直奔床榻前,昔日活蹦亂跳的小家夥,現在病懨懨得,呼吸甚是微弱。
楊青宛在一旁急得淚水直打著轉,看到他來,仿佛有了主心骨,連忙說道:“方才還玩得好好的,突然的就起燒,嘴裏一直說著胡話。”
“大醫呢!”拓跋晉手落在小家夥的額上,燙的他心尖一震。
“已經命人去喚了。”青菡回道。
拓跋晉眼神瞬間變得深沉沒有片刻猶豫,迅速伸出手臂,穩穩地將奺昭攬入懷裏,然後,用鬥篷將小家夥包裹住,避免她被風嗆著,緊接著,邁著堅定的步伐,朝太醫院的方向迅速行去。
楊青宛擦了把老淚,也提著衣擺,小跑得跟著。
在夾道,遇上了滿頭大汗,匆匆趕來的太醫,拓跋晉隨便破開一處宮門。
“父王,昭昭難受。”
“你別不要昭昭好不好……昭昭乖……”
言辭尚且稚嫩的小家夥,緊緊揪住拓跋晉的衣領,用幾盡耳語的音量懇請著,聲音裏透露出承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的哀怨。
“昭昭是父王的寶貝,父王怎麽可能不要昭昭呢,乖。”
拓跋晉一邊安撫著躁動的小家夥,一邊淩厲的看向弓著身的太醫,語氣森然,“還不滾過來來。”
“喏。”太醫連頭上的汗都來不及擦,趕緊上前給小王姬把脈施針。
楊青宛始終站在一旁,眼巴巴擔憂的望著昏昏沉沉的小家夥,視線不敢挪開半步。
小家夥平日裏生龍活虎的,這一生病就宛如被吸了半條命。
拓跋晉抱著奺昭,空出的手一直有節奏的輕拍著小家夥,照顧手法嫻熟的樣子讓楊青宛心下感動,又是長歎。
要是她的玲琅還在就好了,小姑娘怎麽就這麽不聽話呢。
“如何?”
施完了針,太醫終於鬆了口氣,後退半步,“稟狼主,小殿下是長久鬱結,肝火旺盛,邪熱內犯。”
“她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怎麽會鬱結。”
拓跋晉視線更加淩厲,太醫官袍下的腿早已抖的不成樣子了。
“微臣不知。”
“沒用的東西。”
拓跋晉低頭看著懷中虛弱的小家夥,黑眸裏的墨色鋪染開來。
鬱結,她什麽都不懂,哪裏來的鬱結。
視線冷厲的射向一旁掛著憂心的楊青宛,“你,在昭昭麵前說了什麽?”
“我什麽也沒說,我能說什麽呢!”楊青宛擦著淚,就這個小乖乖,她好不容易能見著,整日裏怎麽看都看不夠,捧在手心,含在心尖尖上,比疼玲琅還多幾分,怎麽可能說讓小家夥擔憂的話。
“最好是沒有。”視線從楊青宛身上移開,拓跋晉按住身上的殺氣,掃向一旁的侍衛,“送楊夫人離宮。”
“不!”楊青宛眼睛瞪圓,“我不走,我得看著昭昭,我得看她沒事兒。”
婦人眼裏轉著的淚流了下來,祖孫三代一樣的眸子,哭起來時,讓人同情不已,但拓跋晉隻顧及懷裏的女兒,直接撩袍抱著小家夥回宮。
本以為她是小家夥的親祖母,定能將小家夥照顧的妥帖。
鬱結,她要是沒說什麽,小家夥指甲蓋大點腦子,能懂什麽!
“楊老夫人的,您真沒在小殿下麵前說過些什麽?”青菡把楊青宛送到宮門時,望著哭紅眼了的人,思及殿中小殿下,她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楊青宛抹著淚珠,嗓子眼像是堵了團棉花,什麽也說不出來,抬起手,無力的搖了搖。
這個是她親孫女兒。
“麻煩您們,照顧好昭昭了。”
轉身上馬車,人霎那間蒼老了十多歲,她抬手摸了摸臉頰,閉上雙眸虔誠的合手祈禱。
願這蒼穹可憐可憐她們這一家吧。
棲月宮裏,拓跋晉衣不解帶、不眠不休的照顧了奺昭兩日,小家夥燒退了下去,他心底才鬆了口氣。
低頭和睡著了的小家夥頭碰著碰,他低語,“昭昭真棒,是父王與母後的好孩子。”
病的不安穩的小家夥像是怕他走了,睡著的情況下,還攥緊的袖口。拓跋晉輕輕拿開,將她的手放回被子裏。
外殿,拓跋慕轉著輪椅焦急等待,看到拓跋晉出來後,立馬推著輪椅迎過去,“昭昭怎麽樣了?”
“燒退了。”拓跋晉掀起淡若無波的眼神靜瞥他一眼,越過他,走到一側的交椅上坐下。
寧允很有眼力見的給他倒了一杯濃茶,又推到一邊。
“退了就好,微臣聽狼主已經兩日沒有合眼,特意前來看看。”拓跋慕雙手作揖頓首,為自己的莽撞請罪。
拓跋晉擺著手,無心與他客套,“王兄有何要事前來稟孤。”
“微臣無事,隻是憂心狼主。”拓跋慕答。
座上男人忽地勾起薄唇,支著手按捏著太陽穴,悠悠的說:“既然王兄無事,這兩日堆積的奏折暫且勞煩王兄。”拓跋慕猛地抬起頭,“可這於理不合!”
他在心底低吼,早知就完一天過來了,過來了就要幹活。
嘴角抽抽,望著麵無表情靜靜看他的人,這他娘是親弟弟,他再大一些,就能做他爹了,忍!
“臣遵命。”
拓跋晉滿意的點著頭,讓人辦事自然也得給些甜頭。
“宮中來些錦華緞子,還有幾張熊皮,王兄回去時,一並帶回去給平代吧。”
“微臣替小女多謝狼主恩典。”
拓跋晉薄唇動了動,身子前傾,一手支著在膝蓋上,鳳眸微微眯起,“王兄當真無事?”
拓跋慕尬笑兩聲,怎麽可能無事,這不想趁著奺昭病了,勸他開宮選秀嘛。
隻是話到嘴邊,他看眼下情形似乎不太適合說,選擇了閉嘴。
“微臣,無。”
“既然無,王兄就去忙吧,孤還得守著昭昭。”
“喏。”
拓跋慕從棲月宮出來,呼了口氣,看著寧允幾眼,壓低聲音問:“寧公公。”
“景王爺,您有什麽吩咐?”寧允笑眯眯的回。
“也不是什麽大事。”
拓跋慕撚著指腹,和寧允打了會太極,快到勤政殿時,才問出真目的,“寧公公是狼主的親侍,本王心憂一事,想請公公解答。”
“王爺折煞奴了,能替王爺分憂那是奴的榮幸,王爺有什麽話盡管問,奴定知無不言。”
拓跋慕嗬嗬的笑了一笑,厚重富有磁性的聲音如雪山化了的冷泉,浸入人心,“寧允,你可知王後現下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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