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凍土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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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機嗡嗡作響,這是一架a139軍民兩用直升機,最遠航程可達1200公裏。
    飛行員回頭對著頭目比了個起飛的手勢。
    頭目點了點頭,便對著外麵的手下揮了揮手,關上了艙門。
    我雙手被困在身後和戴維擠在一起。
    “你們的行動太囂張了,你認為你能跑得掉?”我吼道。
    “別和我耍心眼,我知道你想要套話。”
    “接下來的任務你好像好沒完成吧!就這麽甘心走了,你的‘裁縫’任務怎麽辦?”
    “你知道什麽叫裁縫嗎?”戴維笑道。
    “不就是拚接事物組成新的事物,就像是一次破產重組或者是組裝。”我也想了解的多一樣。
    “答對一半。真正的裁縫是把一塊完整的東西拆解、取代、縫合,最終形成一件完美的藝術品,這還不夠,它還必須保持鮮活,就像一幅名畫有著深遠的影響。”戴維笑道。
    我盯著他,不無嘲諷的道:“你幹的事也叫藝術?”
    戴維似乎被我羞辱了,恨聲道:“你根本不懂,維森、許秀文都是其中的一環,那怕是李文或者你,還有更多更多的事物,會被我這次行動影響。”
    “齷蹉的人,我覺得你不配。隻會槍殺失去反抗行動的人。”我一頭撞向他的麵頰。
    戴維摸了一下流血的鼻子,嘿嘿一笑,阻止了欲要施暴的頭目。
    怪異的說道:“你根本不知道我對維森的愛有多深!這本就是為我和他進行的一種考驗,隻有完成這些他才能成為‘裁縫’的信差。而你越掙紮就越無助,換回維森之前我會好好享用你。”
    似乎為了自證能力,戴維繼續道:“你根本不了解我的計劃。李家發隻不過是我隨便找的人,維森會完成我交給他的所有任務,包括將親源種子遞給威廉,然後暴恐兄弟便可以入侵地下室,獲取各種資料。可惜了,你反應太快,竟然就走了威廉。”
    “看來你的‘裁縫’任務還沒有結束。”
    戴維神秘的笑了笑道:“你想知道我如何做的。等把維森換回來的時候,你就可以知道了。”
    這才是他抓我的真正目的。
    “你知道我是杜子恒,還邀請了王會計和李濟民。你調查過我,即便我是假的,你也不應該知道我的真實姓名?”
    “你不是剛立了一等功嗎?”戴維得意的一笑。
    “這種事都在保密期,再說知道的人也不多。”
    “你那個班知道就夠了。真正的潰爛往往都是從內部開始的。”戴維狡猾的說完,抽了根雪茄。
    “你是說你通過我獲得一等功,來判定維森被俘。以此套我入局,並用來交換維森?可這麽做風險也太大了,你完全可以早點行動。”
    戴維哼哈一聲,噴出一口煙霧:“是你太自作聰明了。作為一個間諜就是間諜,一切人都不要相信,一切都要靠自己。你每多一個舉動,看似沒有漏洞,恰恰忘了舉動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
    見我沉默不語,戴維驕傲的說:
    “你和維森長的真有點像,就是你比他帥了一點,五官更精致些。你想一想,想不明白我在告訴你,哈哈。”
    “張力!你今天早上在走廊監控器上看到張力才有所懷疑,利用了一天時間確定了我的信息。”
    戴維眼神放光,笑道:“你還真有些間諜的潛質。不錯,通過監控器我認出了張力,他曾是特種兵,之前我並不知道他的名字。但網絡一搜索就搞明白了,他原來是你的保鏢。你這麽有錢的老板,且上過黑名單,我很輕易查到你的大概行蹤,再聯想維森所在的任務地點,我便懷疑維森出事了。於是,很簡單的確定一下,便斷定你就是杜子恒。”
    “所以你才邀請他們來參加宴會?”
    “以防萬一。”戴維狡詐的笑了笑。
    “既然你找的是我。那劫持他們做什麽?”我對著昏迷的四人道。
    “當然是錢了。我要的是人,這些合作者要的是錢。”
    “那農藥公司那些人呢?”
    “恐怖組織總要做一些恐怖的事。”
    “混蛋!”
    這時,駕駛室的人突然喊道:“他們失敗了,執行第二計劃。”
    戴維哈哈的笑了笑道:“我對你的身份更感興趣了。支援速度那麽快,動作迅速,看來不是一般的警察行動,難道是特種兵。能讓他們這麽認真對待,戴維應該能換出來。”
    飛機變換方向,繼續飛了十多分鍾。
    我和李敏兒被推了下來,進入一輛越野車內。
    戴維和飛機上的兩人告別道:“這三個很有錢,海外賬戶至少有5億美金。祝福你們朋友。”
    “保重,希望下次合作。”那個頭戴麵罩的領頭男人說道。
    直升飛機向著遠處飛去。
    這個戴維的計劃夠精密的。
    我們開上公路,一路疾馳。
    “為什麽不把李敏兒放了?”
    “你的問題還真多。李敏兒的身份你恐怕還不知道,她可比你有錢多了。三興財閥的私生女,他母親家世不行沒能上位,但現在那位掌門人對這個長女卻寵愛有加,負責農業、醫藥、生物事務。你說她能值多少錢?”
    “她不是你同學嗎?”
    “同學?隻是學妹而已,當初本來想弄些汙點威脅她,可惜卻被維森破壞了,還差點奪走我的維森,真是該死。”
    “你才真該死啊!”我咬牙道。
    戴維一拳擊中我的臉,又順手幾拳,看了看表道:“你現在能有什麽辦法?一個小時過去了,我們已經來到600公裏外。即便他們解救了那些人質,可那些人身上的病毒還需要一段時間救治。可惜沒引爆地下室的農藥,否則……哈哈!”
    “你個變態。”我低著頭憤怒的向牛一樣撞去。
    戴維一閃身,拿槍狠狠敲了我的腦袋。
    我趁勢閉氣暈了過去,但在我低頭的過程中,我咬破了西服的墊肩,一股粉狀氣體緩緩泄露,充斥了整個車內。
    外麵的冰雪還沒有消散,三月的溫度依舊在零下。車內的暖風呼呼作響。
    戴維猛然覺察到不對,從衣服中掏出一枚藥劑放入嘴中。
    但是開車的司機有些神誌不清,大叫道:“好冷,好冷。太冷了。這空調什麽玩意!”
    他把空調調到最大,卻更冷了。
    司機打開窗子,冷風灌了進來,呼嘯著響。
    “太舒服了,太舒服了。我去外麵呆會。”
    他停下車,猛然衝入薄薄的積雪中,而且不停的脫著衣服,然後躺在地上睡了起來。
    戴維看著司機的情形,怒道:“顛倒熱感,雪卡迷幻劑。”
    他搖了搖昏沉的腦袋,從副座跨到駕駛位上,一腳油門,向著偏僻的小路走去。
    同時,他看著後視鏡,手槍試圖瞄準我。
    我感知到他的動作,彎腰縮身,把捆綁在背後的雙手轉到身體前方。
    猛然起身,套住他的脖子。
    戴維一手控製著方向盤,舉槍在肩膀旁射擊。
    我身形趕緊扭向一邊。
    連續兩槍不中。
    戴維放下手臂,手槍轉到腰部位置,反手欲要射擊。
    我一腳抬踢,他的手腕發出哢嚓一聲。
    戴維的手腕似乎被我踢折了。
    發出痛苦的吼叫,猛踩油門,在荒野上飛速前進。
    槍依舊射空,又掉在車廂內。
    這時,我再無顧忌,發出憤怒的嘶吼,雙手緊緊卡住了他的脖子,身體盡力向後仰。
    憤怒和仇恨澆灌了我的內心,蓬勃的力量不要命的噴湧而出。
    戴維咬緊了牙關,緩緩抬腿,抽出匕首。
    他竟是要幫我解綁。
    就在他快要成功的時候。
    車頭忽然發出撞擊聲,咚咚咚。
    一連串的急停,順著慣性,直接勒緊了他的脖子。
    “救……我……!”戴維失去了最後的掙紮,車在猛然一個加速之後,忽然失去了動力,緩緩向前行駛著。
    一群獸吼,有動物緊急逃竄。
    在來回的衝撞中,我感覺有些眩暈,身軀竟然莫名的冷了起來。
    “糟糕,我也中毒了。”
    “好冷!”這時李敏兒恰好醒了。
    車還在晃晃蕩蕩的行駛。我已經支撐不下去了,確定戴維沒有反應之後,我用腳掛檔,試圖讓車停下。
    我已經沒有力氣翻過車座,車忽然停了下來,發動機卻還在運轉。
    破碎的窗口灌來一股股寒風。
    頓時讓我顛倒熱感的感知好受了一些,但迷幻的藥效開始發揮作用。
    我緩緩的躺在座椅上,這比我一會控製不住,衝入雪地凍死好多了。
    迷幻中,我感覺身軀又冷有熱,有個人和我交纏在一起。
    當我再次清醒,是被冰冷的寒意驚醒的。
    李敏兒正緊張的看著我。
    我望了望她,忽然發現我隻穿了上半身衣服,下半身濕漉漉的,有些陰冷。
    我的雙手還被綁著,下半身的衣服怎麽沒了?
    而李敏兒正全身蜷縮在我懷裏,無辜的望著我。
    一時,我倆竟無言以對。
    “維森,我們怎麽了?”李敏兒道。
    “找刀子,先把我的手解綁。”
    李敏兒顫抖的爬起身子,似乎忍受不了疼痛,麵露痛苦之色。
    我挪開身軀,在看到一縷血色印在車座上。
    李敏兒羞澀的拿起刀,卻沒有力氣幫我割開,我雙腿夾住刀柄,李敏兒看到不該看的地方麵色更紅。
    解綁之後,我活動活動手腕,迅速穿好衣服,又幫李敏兒整理衣服。
    李敏兒閉著眼睛任憑我幫她整理。
    她柔軟的身姿一絲多餘的力量也施展不出。
    做完這一切,我開始摸索戴維的屍體。
    他身上並沒有任何電子設備。
    “真夠絕的。”
    好在車還在嗡嗡的轉動著,也許是懼怕車內的燈光,外麵的野獸隻是偶爾傳來一聲嚎叫。
    我下車看了看。
    這一看嚇壞了,難怪車子不走了。
    這是凍土層,車輪胎已經陷下去了,過不了多久,整個車子有可能陷下去。
    現在最好的辦法是趕緊下車,沿著車轍走出去。
    “李敏兒。快收拾東西離開這裏。”我喊道。
    我的腳上還光著,卸下維森的鞋子,拿起他的手槍,檢查了一下子彈,隻有兩個彈夾。
    吃的喝的對方準備的倒是很充足,我找出一個背包裝了進去。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我又將戴維的外套脫了,讓李敏兒穿上。
    畢竟是零下,李敏兒穿的都是襯衣禮服,外套丟在了莊園。
    我先下車,踩了一下,有些鬆軟,但還可以走。
    但是李敏兒穿的是高跟鞋,被我敲掉了跟,依然走的不夠順暢。
    而且一步一腳泥,越走越慢。
    天空正黑,還有獸吼,已經看不見車的燈光。
    這樣不行。
    “來,我背你。”我將包裹掛在胸前,蹲下身子。
    李敏兒抿著嘴唇點了點頭,趴在我的身上。
    我們這樣一步步向前走。
    又走了一段時間。
    四周突然傳出狼嚎的聲音,李敏兒嚇的抱緊了我的身體。
    “幫我點根煙,太暗了。戴維衣服裏有。”
    李敏兒找了找,將煙點燃。
    趁著亮光,我繼續前行。
    深一腳,淺一腳。還好車輪的痕跡很深,但也說明了,凍土融化的很快。
    “前麵有亮光。”
    我卻趕緊停下身子,這下麻煩了。
    “怎麽不走了?”
    “走灰不走白,見黑停下來。”我皺了皺眉頭。
    “什麽意思?”
    “這是老司機走夜路的口頭禪,灰的地方是實地,白的反光是水地,黑的地方是險地。剛才車速太快,衝了過來。但是裏麵的水已經滲出來了,這一塊地可能是沼澤。”我沉聲道。
    “可這是荒原,城市裏那套不一定準。”
    “野獸那麽多,這一片在以前說不定是水域。”我沉聲道。
    李敏兒顯得有些驚慌,望著我道:“那怎麽辦?繞過去嗎?”
    “不能繞,一繞就走不出去了。萬一走到沼澤深處更沒有救了。”我看了看天色,正是最黑的時候。
    “要不等天亮。”
    “天亮之後那些車轍說不定消除了,會更麻煩。而且不能等,我們的腳下越來越泥濘了。”
    “難道咱們要死在這裏了。”李敏兒流出了眼淚。
    “你相信我嗎?”
    “相信,我當然相信你。”
    “我們把外套脫了,裝起來,你先吃一點壓縮餅幹,喝點水。一定要堅持住,記住你堅持不住的時候,我就是爬也要帶著你爬出去。”我認真的道。
    李敏兒對我嫣然一笑,擠出兩個小酒窩道:“即使和你死在這裏,我也很開心。”
    我看著她的笑,沒來由的想起林伊人。
    不可能,我肯定不能死在這裏。
    我把她的大衣塞入背包,大部分食物被我們吃了一部分,扔了大部分,留了小部分。
    “學著我,在車輪中間,匍匐前進,一定要堅持住。記住,我讓你走,你就走。堅持不下來的時候喊我。”
    李敏兒看我趴在冰冷的說水坑裏,她忍著冰寒和泥濘,痛苦的趴在地麵上。
    “走。”
    我匍匐著一點點在水坑中向前探索,她緊跟著我的後麵。
    隻是爬了十多分鍾,李敏兒已經在喘息。
    “堅持住,快過去了。堅持不住就喊我。”
    “嗯!”
    我們又前進了一段距離,我感覺身上的泥越來越多,泥冰水也越來越重。
    一回頭,李敏兒並沒有在身後。
    我心中驚悸,猛然喊道:“李敏兒。”
    “嗯!”一聲輕微的氣息在後麵兩三米外響起。
    我調轉身軀,拉住她的手,冷聲說道:“你如果再不回答,我就自己走了。”
    “維森,你自己走吧!我說的是真的,我爬不動了,不想拖累你。否則我就喊你了。”李敏兒喘息著說。
    能說這麽多話,看來剛剛是真不想喊我。
    “我還可以,在堅持一下。”
    我從衣領上撕下一個扣子道:“吃下去。”
    李敏兒有些疑惑,但毫不猶豫的吃了下去。
    不一會她便感覺到精力充沛。
    李敏兒抬起頭,滿臉泥,隻有兩個眼睛閃著靈動的光芒。
    “走,繼續爬!應該沒多遠了,車開出公路的時間並不長,頂多兩公裏左右。”
    李敏兒點了點頭。
    我曾以為自己走過最難走的路,但在眼下看來都不算什麽!
    幾百米的匍匐前進,我可以輕鬆過去,這一次我卻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今天的太陽。
    李敏兒又不動了。
    她的潛力幾乎用光了,即便吃了特殊藥劑也沒有辦法。
    “來,趴在我身上,快過去了。水地,隻有十多米了。”
    李敏兒搖了搖頭。
    “別廢話。一百斤的輪胎我也能帶著爬幾十米。”我急促喘息著,發火道。
    “謝謝你維森,你自己還能出去。我真的不行了,讓我在這黑夜中長眠,難得的輕鬆。”
    “這是黎明前的黑夜,我們一定會見到清晨的曙光。”
    在我的拖拉下,李敏兒趴上我的身軀,兩個人的體重頓時陷入泥地更深了。
    我咬牙堅持著爬戰術,一點點向前挪動。
    眼神有些恍惚。
    “班長,再向前走腳真的會凍掉的。”杜子騰喊。
    “杜子騰叫什麽,看杜子恒一個人在最前麵。”張新瑞道。
    “杜子恒,你怕死嗎!是回頭,還是前進?”老雷道。
    “班長我聽你的,大不了一起死。”
    “哈哈,前麵就是實體,衝。”
    我感覺好像是出現了幻覺,但我咬牙固執的向前,甩掉身上的泥巴,甩掉一切枷鎖,向著生命的自由奔去。
    忽然,我的左臂陷落,沉了下去。
    我頓時清醒了,半個身子沉入水底,一點點下沉。
    我努力抬起頭,前麵的白光不到一米遠。
    “李敏兒,踩著我跳過去,向前走。”我沉入泥水之中的頭顱努力揚起高喊道。
    李敏兒抹去眼角的泥淚,她已經發現了不對了。
    她沒有向前,而是從我身上下來,去拽我的身子。可即便她精力巔峰,也不一定能拽動我,何況是此時此地。
    “杜子恒,你起來。”她努力的大喊道。
    我的頭沉浸在水中並沒有聽到她在喊什麽!
    但我的意識是清醒的,我不能死在這裏,伊人還在等我。如果我死在這裏她該會多麽傷心,我們還沒有孩子!也許這對她來說是好事!
    不!我不能放棄,我必須尋找一個使力的支點,雙手不能再在泥濘裏亂探,隻會使我沉的更快。
    忽然,一件東西塞入我的胸部位置。
    是背包。
    我雙手壓在背包上,猛然發力,半個身子終於探了出來,迅速一個翻滾,滾了過去。
    仰天躺在冰冷的泥濘裏,我不停喘息。
    這時天邊射出一縷霞光,破開黑暗,迅速照亮了大地。
    那一刻我放佛看到的是救贖之光。
    我猛然坐起身子,哈著白氣。
    李敏兒正趴在地上。
    “李敏兒,醒醒。醒醒。”
    李敏兒微微動了動。
    我站起身子猛然抱住李敏兒,向著一米多外的地方猛然扔去。
    李敏兒滾了兩下,沒有絲毫疼痛,身體混著濕泥凍的有些僵硬。
    緊接著我一躍而起,越過水麵,來到她身邊。
    這時腳下的地麵硬了許多。
    我鬆了口氣,終於過來了。
    “敏兒,敏兒,醒醒。不能睡!”
    李敏兒終於被我打醒了,開心的慘笑著道:“咱們是下地獄了嗎?”
    “瞎說什麽呢!你看太陽出來了。別睡,我扶著你走。”
    又走了一會,李敏兒低著腦袋道:“我真走不動了。”
    “行,我背著你走。但是你不準睡,和我說話。”我這才吃下一枚精力藥劑。
    我蹲下身子努力將李敏背了起來,從未有過的沉重混著冰冷的泥水包裹著身軀,每一次抬腳都要身心合一。
    咬緊牙關,我迎著日出的方向,沿著車轍迅速奔跑起來。
    “不能睡,不能睡。堅持一會,就到了,就到了。”
    大概十多分鍾後,我的力量徹底使完了,腿腳已經有些不聽使喚了。
    這時,我看到了公路,看到雪地上躺著的那個屍體。
    他穿著的羽絨服被丟著身旁,安詳的睡去。
    我趕緊抓住羽絨服,猛地將李敏兒放了進去。
    摸索之中,找出一個手機和一個可裝3兩白酒的鋼酒壺。
    扭開之後還有一半白酒,我喝了兩口,又渡入李敏兒的口內。
    拿起手機,按下緊急呼叫按鈕:“內線,編號,衛星定位,直升機救援。”
    “是!請保持通訊。”
    這是緊急救援中的特殊渠道。
    “直升機15分鍾到達,請堅持住。”
    “謝謝!”
    我坐在地上雙手挽住李敏兒脖子,看著東方。
    那裏朝陽正起,紅霞通天,金光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