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溶解的水再拿去晾幹了，提取出來的晶體還能再次使用，省得浪費，這次是有陛下金口玉言才讓我弄到這些硝石，可我要是為這點小事再入宮，哪天陛下就該煩了我了。”
    這可把林通嚇得不輕，雙手穩穩地將那容器護住：“那大哥，我現在去把它晾著去？”
    “這一盆可不少，晾的話太慢了，去燒著蒸發了吧，這樣快。”
    林通應了一聲，與柳葉一起走了。
    祝久兒還沉浸在這莫大的變化裏，昨夜她應得有多敷衍，現在就有多驚訝，以為他又是受到什麽啟發臨機一動，結果這麽快就真鼓搗出來了。
    “要是你潛心研究發明的話，能弄出多少新奇東西？”祝久兒摸著那冰，感受著指尖的冰涼，心中微歎，這是冰，真正的冰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凝結而成，
    過程說不上繁複，就這麽地成功了。
    “若是我潛心研究的話，應該還有不少空間，但要是太高精尖的，你也知道，我不具備那種水平，材料與技術受限，而且……”
    他壓低聲音道：“不想太過醒目，盡量弄些與大楚貼合的玩意最安全。”
    曉得他底細的祝久兒也是這麽認為，不禁心動：“你弄出了冰，這件事情定要向宮裏稟告，硝石依舊是受工部管轄，將來若是大麵積製冰，並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的確，隻是此前就有冰在民間售賣，隻是價格下不來罷了，若是大量量產，尋常百姓家也能拿到冰，再等幾日，我就入宮麵聖，與陛下談一談。”
    蕭天洛這架勢似乎要做什麽大事，祝久兒心下一驚：“你在陛下那裏可要把握好分寸。”
    蕭天洛笑大小姐杞人憂天，自己就是謹記著大楚的背景，才潛心隱藏自己許多不能為人所知的本事，不然何至於才做到這個份上。
    他可不是帶著現代人的優越感穿過來的，現代文明還是建立在古代文明的基礎上。
    種種跡象表示古人的謀略與智慧在幾千年後依舊被奉為金科玉律，不少科技的發展更能在史書上找到痕跡，自己憑什麽以為自己一個在上輩子也不過那樣的能蔑視古代的一切？
    林通和柳葉按著蕭天洛的法子把那用過的水重新蒸起來，待水份蒸發，還真提出晶體。
    兩人頭挨著頭看著這些晶體，林通道：“是不是再加水攪拌又能成為什麽硝石溶液？”
    “自然，不然姑爺為什麽讓我們提煉出來，這東西還能反複利用，欸，這樣一來，咱們侯府就不缺冰塊用了，哈哈。”柳葉拍著腿道：“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賣？”
    林通搖頭：“你忘記了，這硝石也是礦產之一，受工部管轄，是朝廷管製物，使用時需要登記在冊，受得嚴格的控製，怎麽用啊？”
    柳葉不禁悻然，這東西放在庫房也是浪費，還不如拿來大量生產冰塊呢，現在正熱著。
    兩人拿著提煉出來的晶體回去，蕭天洛很是滿意，看來真能反複使用啊，不過這東西的保存有些講究：“這玩意的燃點低，很容易燒起來，所以必須放在陰涼的地方，遠離火源。”
    “知道了，大哥。”林通興奮道：“至少咱們府裏可以有源源不斷的冰塊使用了。”
    “稍等等，過幾日我入宮後再說。”蕭天洛的回答並不意外：“你們找個陰涼些的房間，這間房子都陽光太盛，找個完全背光陰涼的庫房，把硝石存在那邊去吧。”
    蕭天洛看著自己扔在一邊的布手套，接觸硝石時他還是做了防護的，現在還需要做個護目鏡，這樣以後量產的時候也能做好防護。
    接下來幾日蕭天洛就開始做那簡易版的防目鏡，現在沒有塑料之類的，但有琉璃，找到透明色的琉璃僑防護鏡也能擋一擋，五日過後，蕭天洛帶著家夥什入了宮。
    這一次，蕭天洛當著皇帝的麵演示了如何製冰，把皇帝都看傻眼了：“竟能如此。”
    蕭天洛將手套與護目鏡取出來：“人體直接接觸硝石還是不行，所以小民弄了這兩樣東西用來防護，陛下，這冰塊往後就能量產了，小民這也算是有功勞一件吧？”
    皇帝是何許人也，蕭天洛屁股一翹他就知道這小子在打鬼主意，說道：“有話就說。”
    嘿嘿，皇帝就是皇帝，後半句是絕對不會講的，他說道：“小民鬥膽，想請陛下賜一個特許經營——允許侯府的工坊獨家生產銷售冰塊，至於利潤，自然大半交給國庫。”
    嗬，這小子打的主意果然不一般，皇帝忍俊不禁：“此物是你創，按理也要給你一點甜頭，不然你以後有了新的主意不與朕分享可如何是好。”
    皇帝的心情不錯，還能與自己開玩笑呢，蕭天洛趕緊說道：“陛下盡打趣小民，小民心裏怎麽想的，陛下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的要求沒什麽不合理，隻是準備交出幾成給國庫？”
    “七。”
    皇帝暗自心驚，知道他識趣，沒想到這麽識趣，本以為四六呢，三七著實是大方的。
    現在正值夏季，正是用冰之時，硝石目前的利用率不高，拿去製冰，一來緩解百姓需求，二來為國庫創收，也能讓蕭天洛再火一把，號召力上升對老六也有好處。
    蕭天洛順順利利地拿到特許經營權，工部那邊管事的也被叫來，那位大人聽說了此事，幾乎不敢相信：“臣，臣真是惶恐，硝石居然可以製冰？”
    這玩意能製的東西多著呢，但飯要一口一口吃，一股腦地全弄出來多嚇人哪，蕭天洛想。
    皇帝開口，接下來的事情理所當然，蕭天洛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又磨著皇帝給自己的工坊賜了塊親筆所寫的特許經營的牌子，到時候準備掛在工坊門前，讓大家夥都瞧瞧。
    在大楚，陛下禦賜的牌匾比什麽都管用。
    果然，等那塊禦賜製冰，特許經營的牌子掛在工坊，一時間就掀起了驚濤駭浪。
    在這炎炎夏日，能有大量的冰上市的話，可是百姓之福，蕭天洛更是讓林通放出去消息，就說這次製冰會有以前數倍的冰塊準入民間，價格會大幅下降。
    不僅如此，蕭天洛會資助一些經費不足的書院的用冰需求，以讓學子在炎炎夏日能安心讀書，讓書院為朝廷培養更多棟梁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