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輩也不清楚，陛下突然下令讓我等護送七皇子返回南疆，若無七皇子，我等也難踏足一步，不過陛下倒是提到了一嘴，說是質子，其實是替南疆保護這位皇子殿下。”
    “現在南疆內亂平定，所以歸還所謂的質子，”蕭天洛樂嗬道：“這足以說明兩朝關係不錯，老將軍您應該清楚呀，多少年邊境都平安無事。”
    向老將軍摸了摸鼻子，點頭道：“的確如此，如今巡邏時遇到都能友好相待，倒是陛下有令，就算無事也要練軍，陛下要的是隨時能上陣殺敵的將士。”
    “陛下此舉實在合理，若不能立刻上陣殺敵，養來何用？”蕭天洛毫不客氣地說道。
    向老將軍哈哈大笑，並不認為是冒犯，這道理他十分認同，大力拍著蕭天洛的後背：“軍中許久未來生人，可惜隻能小休兩日，兩日後老夫送你們去邊境，正式入關。”
    那關是指南疆的關，蕭天洛看著遠處的疊巒，不禁心生向往：“不知南疆民俗如何。”
    “哼，那可比不得咱們大楚，讀書的人不多，而且民風太過開化，那道德倫理可比咱們差多了，你們過去吧不用太講道理，拳頭硬才是硬道理，他們吃硬不吃軟。”
    蕭天洛領會了其中要義，樂嗬了，要拚拳頭硬的話，這可是他的領域，不是他吹牛，他身後還站著大小姐呢，這才是深藏不露的真高手。
    在這裏小休兩日，向老將軍親自護送他們到了邊關，兩朝的邊界處立著石碑，石碑正是兩朝的邊界線，左右兩側分別是南疆與大楚，兩朝巡邏的士兵就沿著這條線巡邏。
    界碑兩側都無人家，放眼看過去隻有幽深山林，高聳入雲的山峰，不比北關的遼闊，這邊的天然屏障多到嚇人，十分利於隱蔽。
    蕭天洛上輩子就是死在密林山瀑之中，眼下不自禁的心口縮緊，喉嚨還有些發幹。
    這算是被留下心理陰影了，再想到嶽父、嶽母就藏在這山林背後的王朝裏，他不禁想選擇在這裏的原因大概與這片地理環境有關。
    大股人馬抵達，對麵顯然也早早收到風聲，不多時就有一隊將士奔出來，打頭的是位身穿鎧甲的壯碩將軍，上前來恭敬道：“臣見過七殿下，臣奉聖命前來迎接殿下與貴客。”
    公子羽一路上都像個沒有長大的孩子，纏著祝久兒和蕭天洛，此時終於現出皇家人的氣勢，淡淡地應了一聲：“左將軍請起。”
    這位左將軍正是南疆負責駐守邊關的大將軍，四十來歲，正值壯年，他與向老將軍眼神一對上，身子一凜，立馬拱手打招呼，倒是不敢怠慢。
    就這麽一個小小的細節足以看出兩朝地位孰高孰低，蕭天洛心下有數，南疆怕是早就與大楚達成協定，比大楚與大齊早得多，皇帝真是悶聲幹大事的主。
    公子羽向左將軍一一介紹了蕭天洛等人的身份，互相打過招呼，蕭天洛便要與向老將軍告別，蕭天洛一拱手道：“前輩等著，晚輩離開南疆時再來拜訪。”
    “一言為定！”
    南疆的百姓住得極為分散，大多居住於深山之中，在蜿蜒的山腰上會時不時出現集中些的寨子，這種寨子往往建成一片，以族群為單位而居。
    為了避免近親相姻，往往會與隔壁的寨子聯姻，對於這種情況，瑤珠在來的路上就與他們講過，這些村落對於外來者極為警惕與排斥，與當地的鄉民打交道需得小心。
    這種宗族而居的情況其實與大楚的情況一樣，就是當地的包容性要低些，這大概是一種地盤心理，自己的地盤在遇到陌生人時，第一時間會將對方視為入侵者。
    若隻是普通鄉民這樣還好，若是整個南疆都是如此，很難想象皇帝給了這邊什麽好處，才讓南疆依照大楚的意思行事。
    從邊關到南疆都城仍要一日行程，眾人商議過後準備不停歇，直接殺向都城，至於回聖藥門的事放置後再說，月見再回到南疆，對這裏的一切都已經淡化，一路上提問不止。
    這這的路況果然是不敵大楚，也隻有一條像樣的官道，還要穿山越嶺，很難想象從前交戰時會是何等地艱難，諸如大楚與大齊當時交戰時都特意選在了深山之中。
    深山易隱藏，易防守，但那邊的山林哪能與南疆相比，若是在南疆與大楚的邊界交戰，誰能占上風還真不好說，得擅長叢林戰才行。
    叢林環境可通過茂密植被隱藏成建製部隊，但現代的槍械等武器的效果在叢林裏的效果大打折扣，現代地麵戰爭的情況不可能在叢林環境下複製。
    蕭天洛多次在叢林作戰，叢林裏往往易降量，濕度也高，對現代武器的損傷是巨大的，茂密的植被削弱了通信裝備的效力，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作戰都是極大的考驗。
    從某種程度來說，叢林裏用冷兵器作戰是最合適的，但若是在這種隱蔽的地方進行火藥的試驗呢？蕭天洛坐在馬車裏看著窗外的光景，一直在想為何是這裏？
    火藥的試驗應該放在更空曠的地方，附近沒有居民，但這邊的山林裏卻是有零散的百姓居住，所以南疆的大部分區域其實不適合火藥的測試。
    還不如在大楚挑選更適合的地方，比如皇帝此前指給他的地方，那地方就留有嶽母的痕跡，說明也曾經在那裏做過硝石的研究，為何突然間要殺來大齊？
    這件事情有太多的疑點，蕭天洛始終不能釋懷，看來隻能等見到當事人本人才能得到回答，他收回眼神，看向終於舍得回到自己身邊的祝久兒：“大小姐怎麽想？”
    “此地並非適合火藥的研究之地。”祝久兒果然與他想到一塊去了：“恐怕這中間還有內情，我在路上對七皇子多有試探，他知道得應該不少，可惜一直與我們賣關子。”
    他們都猜到七七八八，僅是覺得其中有不合理之處。
    “既來之，則安之吧，我們就看看皇帝和大齊國君到底在盤算什麽。”蕭天洛閉上眼睛：“最晚今日夜間就能知道來龍去脈。”
    穿越過大片、大片的山林，進入南疆都城才知道這邊也有平坦些的地勢，這是南疆曆代君王在無數次的選擇中挑選的適合於建造都城的盆地。
    這處盆地位於各處山脈中央，四麵環山，地勢較低且平坦，的確是最適合建都城之地。
    “怪不得小舅母生得如此水靈，這種氣候下姑娘們的皮膚會極好，飲食也會偏辛辣。”
    蕭天洛沒留意祝久兒投過來的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繼續說道：“不過夏季可就難受了。”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