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替張縣令解圍道“回稟蕭將軍，此事千真萬確，那些盜賊也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個個凶神惡煞，武藝高強，我們柳州城的守軍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他說著，臉上露出了一絲後怕的神色。
    “哦？是嗎？”
    蕭征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
    他轉頭看向於墨問道“於墨，你怎麽看？”
    於墨一直沉默不語，聽到蕭征問話，這才緩緩開口，聲音清冷如冰“那些人，不是普通的盜賊。”
    “哦？”蕭征來了興致，追問道“此話怎講？”
    於墨淡淡地掃了一眼張縣令說道“普通的盜賊，可沒有攻城拔寨的膽量和實力。”
    張縣令被於墨的眼神看得心裏發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強忍著心中的恐懼，擠出一絲笑容“於女俠說的是，下官也覺得此事蹊蹺，所以才打算……”
    “你打算什麽？”蕭征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
    張縣令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跪倒在地，顫聲說道“下官……下官打算前往慶安州，向女帝陛下求援！”
    “求援？”蕭征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張大人，你身為一城父母官，遇到事情不想著如何解決，卻隻想著他人幫忙，這如何能獲得政績呢？”
    張縣令臉上的冷汗更多了，他慌忙擺手道“蕭大將軍教訓的是，下官知錯了，下官知錯了！”
    蕭征無奈地歎了口氣，這老小子怎麽就抓不住重點呢？
    “罷了，今日本將軍便留在縣衙，看看是何方神聖，竟敢如此大膽，也幫你平定了這匪患。”
    張縣令聞言，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連連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啊！蕭大將軍千金之軀，下官哪裏敢勞煩您啊！”
    他心裏叫苦不迭，這尊大神怎麽就賴上自己了呢？
    蕭征是什麽人？
    那可是手握十萬範家軍的殺神啊！
    他要是真在自己這小小的柳州城出了什麽意外，自己這顆腦袋十個也不夠砍的啊！
    師爺也看出了張縣令的擔憂，連忙上前打圓場道“蕭將軍，您有所不知，這柳州城最近不太平，那些盜賊凶殘無比，您身份尊貴，萬一……”
    “師爺不必多言，本將軍既然來了，自然不會坐視不管。”蕭征擺了擺手，打斷了師爺的話。
    他轉頭看向張縣令，語氣不容置疑“張大人，你隻管安排住處便是，其他的事情，本將軍自有分寸。”
    張縣令還想再勸，卻被蕭征一個淩厲的眼神嚇得把話咽了回去。
    他無奈之下，隻得吩咐師爺去安排住處。
    師爺領命而去，書房內隻剩下蕭征、於墨和張縣令三人。
    張縣令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蕭征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品著茶，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於墨則站在蕭征身後，目光掃視著書房內的陳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書房內一片寂靜，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張大人，你似乎很怕本將軍？”
    不知過了多久，蕭征終於開口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如同一道驚雷，在張縣令耳邊炸響。
    張縣令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跪倒在地，顫聲說道“下官不敢！”
    “哦？是嗎？”蕭征放下茶杯，緩緩起身，走到張縣令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能看穿張縣令心中的一切想法。
    張縣令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
    “張大人，你我都是為朝廷效力，你為何如此懼怕本將軍？”蕭征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玩味。
    張縣令不敢抬頭，隻是將頭埋得更低，顫聲說道“下官……下官……”
    “你我之間，何須如此拘謹？”蕭征說著，伸手將張縣令扶了起來。
    張縣令戰戰兢兢地站起身，卻不敢直視蕭征的目光。
    “張大人，你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蕭征問道。
    張縣令猶豫了片刻，終於鼓起勇氣說道“蕭將軍，下官……下官的確有一事相求！”
    ……
    入夜，茶香四溢。
    紫砂茶壺中升騰起嫋嫋白霧，氤氳著淡淡的茶香，卻掩蓋不住書房內凝重的氣氛。
    蕭征和張縣令對坐，一人神色淡然，一人如坐針氈。
    張縣令端起茶杯，卻不敢喝，隻是輕輕地吹著漂浮的茶葉，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蕭將軍……”
    張縣令終於鼓起勇氣，放下茶杯，小心翼翼地說道，“下官有一事相求，還望將軍成全。”
    蕭征放下手中的茶杯，發出清脆的響聲，他看著張縣令，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下官……下官其實早就對女帝陛下心生敬仰，隻是之前……之前有些猶豫，所以……”
    張縣令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聽不見了。
    他低著頭，不敢去看蕭征的眼睛，冷汗順著額頭慢慢滑落，在下巴處滴落，在寂靜的書房中顯得格外清晰。
    蕭征看著眼前這個戰戰兢兢的中年男人，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這人之前一直在女帝和大洛朝廷之間搖擺不定，想要觀望局勢，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方。
    在陛下看來，這樣的人就是首鼠兩端的小人，注定兩邊都不討好。
    “張大人，你我都知道，陛下最討厭的就是背叛。”
    蕭征的聲音很輕，卻如同重錘一般敲擊在張縣令的心頭。
    張縣令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顫抖著說道“蕭將軍明鑒，下官並非有意背叛陛下，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蕭征問道，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隻是下官勢單力薄，若是過早表明立場，恐怕……”
    張縣令不敢再說下去，隻是不斷地磕頭，額頭與地麵碰撞發出沉悶的響聲。
    “你是在擔心大洛朝廷的報複？”
    蕭征問道。
    張縣令抬起頭，看著蕭征，眼中充滿了恐懼和希望。
    “你放心，陛下向來賞罰分明，你若是真心歸順，陛下自然不會虧待你。”
    蕭征說道，“柳州城若是並入慶安州，你該做縣令還是做縣令，說不定，以後還能更進一步。”
    蕭征的話讓張縣令看到了希望，他連忙叩首道“多謝蕭將軍提點，下官……下官一定盡心盡力，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