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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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婉華退下後,藍敏儀叫了周嬤嬤進來,商議給王婉華添妝的事。
    藍晏姝打算帶著王婉華及兩個孩子去寒石城,讓王婉華在那邊的王府出嫁,而藍晏姝自己則想著以後長住在寒石城,守著兩個孩子。
    藍敏儀同意了,所以除了添妝外還要給藍晏姝準備些東西帶上,那裏比不得京城繁華,王府又長年沒有主人在,難免缺這少那的。
    最後藍敏儀又提起了給玉成公主的生辰禮,“眼看就到玉成的生辰了,宮裏想必有禮物送過去,嬤嬤幫本宮挑幾樣禮物一起送過去吧。禮物不求貴重,但求貼心就好。”
    玉成的嫁妝是禮部辦的,有太後和皇帝關照,金銀珠寶裝了不少。
    “是,臣這就下去擬個單子,挑出東西來再請殿下過目。”周嬤嬤當初在太後宮裏伺候,幫太後準備過賜給玉成的東西,十分清楚她的喜好。
    “對了, 本宮記得玉成身邊的大嬤嬤是你的姐妹?”藍敏儀狀似隨意的開了口。
    周嬤嬤一愣,不知道公主突然提起這層關係的用意,隻能照實說道:“回殿下,玉成殿下身邊的大嬤嬤是臣的堂姐。”
    兩位周嬤嬤是親堂姐妹,但因著父輩兄弟不和,兩人感情並不好,入宮後為了自保兩人結成聯盟,表麵上姐妹情深、互幫互助,私下裏其實不親近。
    等到做堂妹的被派到平西王府,兩姐妹的關係就更冷淡了,隻剩下逢年過節時應景兒的節禮往來。
    “你堂姐隨著玉成遠赴異國不容易,隻怕心裏苦著呢。你這個當妹妹的也該寫封信勸慰一二,讓她放寬心,隻要她好好服侍玉成,皇家總不會虧待她。
    聽說她家中尚有兒女,想來必是牽掛萬分的,也讓她的家人準備兩樣東西,隨著生辰禮一道送去,多少可做思鄉時的慰藉。”藍敏儀笑的很和善。
    西戎的事都是榮韶淩的人在做,玉成的現狀藍敏儀知道的不多,隻從周翔口中聽說了一點兒:
    太後賜給玉成的周嬤嬤倒向秦王,陪嫁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也都被秦王收服了,仆強主弱,玉成的日子過的不痛快。
    榮韶淩鐵了心的看秦王折騰,放棄了玉成這個侄女,藍敏儀不敢貿然插手,卻又於心不忍,就想讓玉成的日子舒服一些,思來想去也隻有從她身邊的大嬤嬤身上下手了。
    周嬤嬤心中思忖著藍敏儀的用意,麵上卻十分感激地答應了下來,行動也很迅速,安排好府內的事後,當天下午就坐著馬車去了堂姐家。
    秦王抓住了大周嬤嬤的軟肋,卻也隻敢讓人監視著,不敢將這家人抓起來,畢竟太後偶爾會有些金銀賞下來,若是發現人都消失了,必會派人詳查。
    周嬤嬤到時,堂姐夫不在家,家中隻有幾個孩子,倒是還認識這位不怎麽親近的堂姨母。
    長子十二歲,已在學堂讀了五年書,周嬤嬤幹脆讓大外甥給堂姐寫了封信。
    周嬤嬤不清楚內情,但公主的話擺明了存著對堂姐的威脅,隻怕是堂姐做了不該做的事,於是自己又在信尾添上了幾句囑咐。
    暗示堂姐做下人的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主子就是主子,縱然主子落魄了也得好好伺候著。
    七日後,這封信和幾個家常的小玩意兒被封在了盒子裏,隨著玉成的生辰禮出了京。
    又半個月後,藍晏姝帶著王婉華和兩個孩子,以及自己的家當離了京,這一去,就是打算在西境養老了。
    藍敏儀有些失落的看著車隊遠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仍然保持著極目遠眺的姿勢。
    林啟走上前來,有些擔心地瞧著她的神色:“藍姑母已經走遠了,我們回城吧。”
    藍敏儀沒動地方,也沒轉頭,瞧著遠方傷感地說道:“我小的時候,姑母長年隨著姑父在外地,山高路遠,我都沒見過她幾麵。
    後來我成了孤兒,被三房的姑母、嬸母為難,困於晚輩的身份無法直接打回去;而姑母也喪夫失子沒了依仗,被宗族覬覦家產。
    父皇出主意讓我把姑母請回來,姑母幫我肅清內宅,而我做她母女的依仗,各取所需,抱團取暖。
    後來姑母做到了,可我沒有做到,讓她又一次白發人送了黑發人。今日一別,餘生不知還能相聚幾次。”
    “表姐的事怪不得你。”林啟攬著她的肩膀,安撫的拍了拍。
    李文嵐是被藍敏儀射殺的,可她的悲劇早在被俘的時候就已經注定,實在怪不得藍敏儀。
    藍敏儀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縱然有千般理由,也無法消除她親手殺死至親的負罪感,對李文嵐是,對藍敏懷也是。
    藍敏儀長呼一口氣,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牽起林啟的手,“走吧,回城,明日我又該去南大營了。”
    林啟有些無奈,藍敏儀長住軍營,十天半月才回家一次,頂多待一天又走了,新婚的甜蜜中總帶著離別的酸澀。
    藍蘊是個能幹的將領,在他的管理下,南大營的一切事務很快走上了正軌,本無需藍敏儀天天盯著,隻是藍敏儀自己不想撒手。
    而且也有藍蘊搞不定的,那就是當初托關係走後門進去的貴族子弟。
    這些人出身高貴,難免就帶著幾分傲氣,看不上平民出身的將士,而平民出身的將士也看不慣這些人的紈絝勁兒。
    為防雙方爆發矛盾,也防止那些紈絝帶壞了單純的將士,藍敏儀一早兒就將他們單獨圈了出來。
    入營訓練兩個月,這些人大體分為了兩派,以段墨陽為首的上進派,隻有二十幾人;另一個則是以他堂叔段品衡為首的紈絝派,有五十多人。
    這兩派下麵根據各家的派別、關係還分了許多小團體,怎一個亂字了得。
    訓練這些人就像沙裏淘金,成材的太少,刺頭兒太多,闖禍的本事太大,偏偏後台又硬,藍蘊投鼠忌器,又不能事事找藍敏儀做主,頗為頭疼。
    這日一名小兵匆匆跑回營報信,“十營的人打起來了,拉不住!”
    十營就是那些貴族子弟,今日奉命外出拉練,居然在半路上打了起來。
    藍蘊憤怒之餘也有些好奇:這些人不和,但往日也就是在口舌上爭些長短,連比武台都很少去,畢竟那些紈絝們不能打也不經打,今日怎麽動手了?
    這些人打架的原因其實就是壓抑已久的矛盾突然暴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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