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奸情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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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高腿剛走,侯寬就登門。一見麵,侯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那個南瓜臉滿是淚痕,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他告訴劉漢山,這幾年劉家丟的雞羊,都是馬高腿偷的。每次吃肉,都叫上侯寬。馬高腿幹了許多禍害鄰居的事兒,卻誣賴侯家兄弟。侯黃氏當接生婆和喜婆的事兒,也是馬高腿逼著他幹的。每家多收一百斤公糧,偷偷賣掉將錢私分。

    “漢山弟,你可得主持公道,不能讓馬高腿這般為非作歹,胡搞亂弄下去了,不然,以後老百姓的沒法活命了。”

    “你先告訴我,玉婷死後,村裏給縣衙呈了一封全村人簽名的萬民請願書,說我在村裏欺男霸女,做盡壞事,那封信是誰不是你寫的?”

    侯寬臉更黑了,一把扒拉盡臉上的淚水:“不是我,也不是我們侯家兄弟幹的。那幾天我們都在忙活玉婷的後事兒,兩家天天在一起吵鬧,沒有時間搞小動作。肯定是馬高腿幹的,他最擅長的就是背後捅刀子,挑逗我們兩家打得破頭,他在旁邊看熱鬧。”

    劉漢山相信侯寬說的是實話,證實告狀信是馬高腿所為。這麽多年,馬高腿和侯寬幹的許多缺德事兒,都得到最終證實。

    劉漢山同樣拒絕了侯寬。他既不想聯盟侯家鬥馬家,也不想和馬家聯手打倒侯家。多少年的鬥爭經驗讓劉漢山明白,侯寬和馬高腿都不是正人君子。他們在困難時把你當作過河的石頭踩,一旦過了這個坎兒,隨時翻臉不認賬,把所有的髒水潑上你,把所有的責任推給你,自當汙點證人,最後成為兩家共同的敵人。

    侯馬兩戶人家的恩怨如同兩條爭奪骨頭的野狗,彼此猙獰的麵孔和憤怒的眼神,仿佛要將對方撕裂。無論是春風和煦的日子,還是月黑風高的夜晚,這兩家人總會因一些瑣事爭吵不休,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打,村裏的安寧被他們無休止的爭鬥打破。

    馬高腿因為一次不慎的決策,讓自己陷入了困境。他貪色,卻因一次貪婪失手,被侯寬這個精明的獵人盯上了。他的財富,他的地位,都在侯寬的覬覦下變得岌岌可危。馬高腿懊悔不已,他自嘲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決定要扳回一局,將侯寬從權力的寶座上拉下來。

    指望不上劉漢山,馬高腿偷偷找到了劉漢水,允諾給他好處和職位,希望借助他的力量,將侯寬的便衣隊長職位奪回。劉漢水對馬高腿的提議表現出極大的熱情,他答應了馬高腿的請求,但聰明的他並沒有立即行動,而是選擇了靜觀其變,不踏入村公所糾紛,侯馬兩家的紛爭之中。馬高腿想利用他作為攻擊侯寬的武器,但劉漢水的謹慎和智慧讓他無法被輕易操縱。

    侯寬兄妹超出了馬高腿的料想,強硬地抵製了馬高腿的各種打壓和幹預,牢牢地掌控著村中的賬目和便衣隊一幫人馬,實際上,他們已經掌控了村公所,將馬高腿的權力架空。馬高腿的計劃落空,他發現自己已經從權力的中心被排擠出來,成了一位無權無勢的光杆司令,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血被他人蠶食。

    馬高腿心中的憤恨與日俱增,他從未想過侯寬兄妹會有如此決絕的意誌和深藏不露的手段。他們不僅抵擋住了馬高腿的壓力,在村民中樹立了更高的威信,贏得了陳石頭韓耀先一幫人的支持。每次村公所的會議上,侯寬兄妹總是能提出村民滿意的方案,解決一個又一個棘手的問題。而馬高腿卻隻能坐在一旁,啞口無言,昔日的威嚴早已消失殆盡。

    他幾次想表態發言,尋找村民的支持,但陳石頭韓耀先已經被侯寬兄妹的允諾和許願所籠絡,他們不再像以前那樣畏懼馬高腿,反而更願意站在侯寬兄妹的一邊,和侯家兄妹一起鬥馬高腿。村裏已經成了侯家的天下,馬高腿的親信們也開始動搖,就連他的堂兄弟也公開支持侯家兄妹,因為他們看到了侯寬兄妹的真心實意和公考公正,不再願意為馬高腿的無理取鬧買單。

    馬高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他的頭像豆芽一樣勾起來,開始琢磨如何反擊侯家兄妹,反思自己的行為得失。他曾經以為權力就是一切,可以任意擺布他人,現在他明白,真正的權力來自於人心,來自於被人們真心的尊重和信任。他錯失了這個道理,也失去了村民們的心。

    馬高腿並不是輕易認輸的人,他決定改變策略,不再是強硬的幹預,明對麵硬碰硬,而是想通過合作和溝通來重新獲得侯家兄妹的原諒,重歸於好,而後開始清算以前的舊賬。他開始向侯寬兄妹低頭服軟,甚至在公開場合讚揚他們的貢獻,希望能以此來獲得侯家兄妹的好感,修複自己與村民的關係。

    侯寬兄妹很聰明,知道這是馬高腿權宜之計。隻要有機會,馬高腿會把他們打倒在地,永世不得翻身。侯家兄妹互相提醒,不能被他蒙蔽了,不要因為他表麵上的改變而放鬆警惕。

    村莊的局勢在微妙中變化,馬高腿的未來如何,無人能預知。但有一件事是確定的,那就是侯寬兄妹已經成為了村莊中不可或缺的力量,他們的決心和智慧,正在塑造著村莊的未來。

    馬高腿一看軟的不行,就換了個態度,來硬的。那天,馬高腿氣哼哼來到村公所,對正在帶人出門巡邏的侯寬說:“侯三,我以保長的身份宣布,你不是便衣隊長,明天不要來村公所了。”

    侯寬懟過去:“馬高腿你的保長現在被罷免了,你說的話不算數。”

    馬高腿想讓便衣隊抓侯寬,便衣隊侯家兄弟占多數,不拿馬高腿當回事兒。馬家兄弟想動手,侯家兄弟就圍上來,雙方刀兵相見,很快就能血肉橫飛。兩人見狀,怕鬧出人命,急忙停手。

    馬高腿拿侯寬沒辦法,兄妹三人照常在村公所扭來轉去。

    馬高腿回到家,想了半天沒有琢磨如何拿下侯家兄妹的好辦法。徐金鳳話裏帶刺地說:“你睡了人家女人,現在還想罷人家的官職,做得太絕情了,小心天打五雷轟你個賴孫。”

    馬高腿說:“我啥時候睡人家老婆了,你不要聽人瞎說八道。我要真睡了侯家的女人,還敢和他們明刀明槍幹架嗎?”

    徐金鳳說:“睡沒睡侯家女人,我不和你計較。不過,現在你拿不下侯家,以後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侯家人反過來,就能騎在你頭上拉屎撒尿。”

    馬高腿說:“我怕的就是這個局麵,可是,劉家不參入,我又沒有好辦法製服侯家。”

    徐金鳳說:“你個兔猻,不是有現成的人能幫你,為啥不說句好話求人幫忙?”

    馬高腿突然明白過來,徐金鳳說的人是胡蘿頭。可是他心裏又不願意出這樣的代價。這兩年,好不容易把胡蘿頭擠走,徐金鳳收心回家和他過日子。現在又去求他,還不是引狼入室,給已經掉色的綠帽子染再上一層綠色。想了半天,又想通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老婆請不來流氓,也就打不垮侯家。”他和徐金鳳商量,請胡蘿頭帶人帶槍過來,幫他擦屁股。

    徐金鳳回到娘家,羅素辰知道她和胡蘿頭的關係,譏諷道:“狗打圈都是去野地,不在家裏支窩子。”

    徐金鳳笑道:“媽,你胡說啥哩,我是回家看看恁老人家。”說完,從包裏掏出燒雞牛肉,遞到羅素辰手上,又掏出兩個銀圓,塞進手裏。羅素辰馬上態度轉變,說:“你姐大鳳和你姐夫胡蘿頭去了三義寨,估計今天晚些時候回來。我到時候把大風支開,你好得手。”

    傍晚,徐大鳳陪著胡蘿頭回到村裏,羅素辰在村頭迎著兩人。羅素辰給胡蘿頭使了一個眼色,嘴裏說道:“胡司令,你辛苦了,快回家歇一會兒,我去給你買燒雞吃。”

    胡蘿頭和羅素辰早有約定,知道家裏有女人等他。他轉身對徐大鳳說:“你去賀村找一下肖春華,就說我一會去她那裏歇著。”

    徐大鳳陪著胡蘿頭一整天,本以為今天晚上有機會侍寢,沒想到白做夢了。她又不敢違拗胡蘿頭,隻好調轉馬頭去了賀村。

    胡蘿頭進屋,看到徐金鳳笑吟吟地走過來,一把撲倒懷裏。胡蘿頭摟著徐金鳳說:“我的大乖乖,終於又看到你了。”

    “我也是,快把我想死了。”徐金鳳嘴裏一股醋味,讓羅素辰撇嘴趕緊走開。

    在一個小雞上樹,騾馬進圈的時分,胡蘿頭帶著十八個荷槍實彈的衛兵包圍了村公所。侯寬兄弟槍被下了,人被綁了,拉他走的時候,褲子裏裝了水管一樣,不斷流出液體。馬高腿在一邊笑個不停,裝模作樣地直嗓子喊著:“侯寬是好人,胡司令你們搞錯了。”

    侯玉竹倒是穩得住陣腳,看到一幫老抬綁走哥哥,好像與她無關。侯玉竹膚色是侯家人,長相與侯玉婷相似,可身材與侯家兄妹不是一個車間製造,型號不同。侯玉竹細腰長腿,前凸後翹,曼妙玲瓏,在同齡姑娘中出類拔萃。待人少了,她上前拉住胡蘿頭,嬌滴滴、怯生生千般優柔,萬般溫情地喊了一聲:“你就是名頭晌了半個蘭封縣的胡司令?我是有福氣了。”

    胡蘿頭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最終與侯玉竹的視線交匯,他們共同見證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她的出現如同春風拂過湖麵,激起心中萬般漣漪。胡蘿頭的心跳聲在耳邊回蕩,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心田上肆意攀爬,那種癢癢的感覺讓他生出一種無法言喻的躁動。他毫不猶豫地擠開周圍的人群,拉著侯玉亭的手,引領他走進了村公所的內室。

    屋內的氣氛瞬息萬變,起初是輕鬆的嬉笑聲,如同歡快的溪流在空氣中流淌,接著是一陣低沉的輕吟,如同夜風輕輕吹過林間,然後是突如其來的沉默,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感到一種狂野般的寂靜。這種詭異的氣氛讓門外等待的人們感到不安,他們等了許久,最後隻能無奈地搖頭離去,各自回家進入夢鄉。

    村中的男女老少目睹了這一幕,馬高腿小心翼翼地侍候著老抬,那恭敬的模樣仿佛是在對待一位尊貴的君王。而侯寬卻被關在屋內,他的慘叫聲如同被宰殺的豬,五花大綁的他顯得如此無助。這一幕深深烙印在村民們的心中,他們堅信侯寬這次恐怕是真的走到了人生的盡頭,即使不死,恐怕也是命懸一線,氣息奄奄。

    人生這幕充滿戲劇性的舞台劇,總是以出乎意料的方式揭示其轉折點。那些看似無法跨越的困境,那些被人們深信不疑的絕望結局,往往在最後一刻展現出令人瞠目結舌的反轉。這並非是命運的無常,而是生活本身的複雜性和無盡的可能性,它在最不可能的時刻,揭示出最出人意料的真相。

    就如那個被所有人認定為無法逆轉的危機,它在人們的眼中如同一座無法攀越的高山,阻擋在前方,讓人望而生畏。生活並非隻有一種劇本,它在最寂靜的夜晚,悄然改變了劇情的走向。當第一縷晨光照亮天際,那個被期待的結局並未如期而至,反而帶來了一個震驚四座的轉折。

    一個被人們普遍認為隻會默默承受的便衣隊長侯寬,他的生活軌跡發生了戲劇性的轉變。他曾在困境中苦苦掙紮,像一隻被束縛的鳥兒,試圖掙脫生活的枷鎖,卻失敗了。許多人認為侯寬必死無疑,侯家也會倒黴完蛋的時候,侯玉竹一雙眼睛掃描一眼,這一切似乎都改變了。侯寬第二天去縣城的保安團,成為了一名小隊長,開始了全新的職業生涯。

    而侯老四去鄉政府尋求新的機會,成功謀得了一份差事。最令人震驚的莫過於侯玉竹的選擇。她似乎被命運戲弄,勇敢地嫁給了胡蘿頭,成為了第28房壓寨夫人。

    馬高腿依然是村裏的保長。(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