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劉漢山再蹲大獄
字數:5085 加入書籤
侯寬現在是大權在握,十裏八村有頭有臉的人,都想巴結他。家裏有了紅白喜事,能以請到侯寬為榮,侯寬每天都有酒局,連場地喝,從中午喝到日頭西下,從晚飯喝到日頭東升,喝完酒,又有寡婦娘們兒過來伺候,侯寬樂不思蜀,一連幾天醒不過神來。
侯寬知道孔家人失蹤,是民兵隊長孟魚兒從一個寡婦被窩裏拉出來,告訴他的消息。侯寬一聽,腦袋立馬驚悚抽筋,一股涼意從頭頂一直鑽到腳底板,頓時有死過去的感覺。
“你們這幫龜孫,看個人都看不住,回去斃了你們。”侯寬罵道。
孟魚兒委屈得要死,那張柿餅臉擰成了麻花,想哭,卻哭不出來。他是風箱裏的老鼠,兩頭受氣。
看守的民兵被暗算,孔家人大搖大擺走出蘭封縣地界,沒有高人指點幫忙,憑孔留根那兩把刷子三根毛,想把翅膀飛出蘭封縣,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兒。
侯寬明白了,這事兒不用費心猜測,肯定是劉漢山幹的。侯寬不敢抓劉漢山,倒是有膽子去抓邵大個,並直接把邵大個關進監獄。他和武裝部長龐媛媛匯報了放走孔家人的事兒,龐媛媛當即決定:“這是一個赤裸裸的反革命分子,抓過來斃了他。”
朱明傑的內心始終有種愧疚,覺得是自己害了徐大鳳一家。朱明傑跑到劉莊,和劉漢山把情況說了。劉漢山一聽,立馬跑到縣城,找到武裝部長龐媛媛:“孔家人是我放走的,與邵大個無關,你們殺我的頭,關我進監獄,隨便。”
龐媛媛和劉漢山早就認識,這麽多年共事,她知道劉漢山的為人處世,知道他和張德祥的關係。忙不迭地說:“劉管家,別生氣,有事兒慢慢商量。”
侯寬抓邵大個的目的,就是要他供出這件事兒是劉漢山主持的,而後有借口抓劉漢山進監獄。待劉漢山進了監獄,那他就是籠中鳥,圈裏羊,想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沒想到劉漢山主動投案自首,更是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他慫恿龐媛媛,將劉漢山收監,孔家人在不在都無所謂。情不得已,龐媛媛最後放了邵大個,把劉漢山關進監獄。
劉漢漢山,一個經曆了五十年風雨滄桑的男子,他的生活軌跡中,監獄這一章顯得格外刺眼。對他來說,這並非初次的恐懼之旅,而是如同故地重遊,既熟悉又陌生。監獄,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人生中無法逾越的高崖,一旦失足,便會摔得粉身碎骨,永遠沉淪在社會的邊緣。然而,對於劉漢山,這個堅韌如磐石的男人,監獄的經曆卻如同家常便飯,平淡無奇。
他的人生,如同一部波瀾壯闊的史詩,充滿了不為人知的曲折和挑戰。監獄,對他來說,不再是恐懼的象征,而是生活的一部分,是他在人生道路上的一次次磨礪和洗禮。他將生死看作是天定的宿命,不帶一絲畏懼,也不存任何僥幸。這種超然的態度,使他在麵對生活的艱難困苦時,總能保持一份淡然和從容。
他把監獄的歲月比喻為大餐前的開胃點心,雖然短暫而微不足道,但卻能激起他對生活的渴望和對未來的期待。這種比喻,既體現了他的樂觀與豁達,也揭示了他堅韌不屈的性格。他的人生觀,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堅硬如山,無論經曆多少風吹雨打,都能屹立不倒。
劉漢山的故事,雖然充滿了辛酸和苦澀,但卻也閃耀著人性的光輝。他的經曆,是對生活無常的深刻詮釋,也是對人生堅韌精神的生動寫照。他的人生曆程,無疑向我們展示了,無論生活如何艱難,隻要有堅韌的意誌和豁達的心態,就沒有什麽坎兒是過不去的。
總的來說,劉漢山的人生,是一部充滿挑戰與堅韌的傳奇,他的故事,是對每一個在生活困境中掙紮的人的鼓舞和啟示。他用實際行動告訴我們,麵對生活的艱難,我們都可以像他一樣,把生死置之度外,把挫折視為磨礪,以堅韌和樂觀的態度,去迎接每一個新的黎明。
侯寬成功地將劉漢山送進了監獄。這個看似簡單的行動卻為他帶來了無盡的煩惱。他的真正意圖是迫使劉漢山透露寶藏的下落,但這個計劃的執行卻不能公之於眾。他深知人性的貪婪,一旦審訊團隊的其他成員得知此事,恐怕會因分贓不均而產生紛爭,最終可能導致寶藏的流失。
侯寬也對劉漢山的反擊心存忌憚。他害怕如果劉漢山了解到他的真實目的,可能會反咬一口,不僅會指控他,甚至可能將無辜的龐媛媛牽扯進來,使他陷入名譽和道德的雙重困境。更糟糕的是,如果劉漢山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可能會采取極端的手段來保護自己,侯寬將不得不麵對一係列無法預見的麻煩。
在這樣的困境中,侯寬感到無比的焦慮和無助。他急需一個既能保護自己,又能有效對付劉漢山的策略。於是,他想起了馬高腿,一個以智謀和狠辣著稱的朋友。他向馬高腿尋求解決這個棘手問題的良策。
馬高腿聽到侯寬的困擾後,立刻給出了他的建議:“抬人。趁著劉漢山不在家,他的家人必定因為他的被捕而亂成一團,此時抬人綁票是最佳的時機。”馬高腿的話雖然狠辣,但卻直擊問題的核心,讓侯寬瞬間領悟到了新的可能性。
受到啟發的侯寬立刻行動起來,他來到了劉家,以一個關心者的身份向劉麥囤和其他家人透露了關於劉漢山的部分信息,同時不失時機地保證:“我正在積極尋找縣裏的領導,為漢山弟求情,希望能盡快解決這個問題。”侯寬的這一舉動,既是為了製造混亂,也是為了在劉家人中樹立起一個正義者的形象,為他接下來的行動鋪平道路。
劉麥囤畢竟年輕,對於侯寬的熱情幫忙,不斷感謝。還從家裏掂出幾壺芝麻油花生油答解侯寬。劉曹氏在一邊不冷不熱地說:“不是啥好人,這油給他,不如喂狗。”
侯寬回到後紅樓,把侯五叫來。讓他從土山寨一趟,找到村裏雷瘟豬,帶人抬走劉麥囤。
當然,侯寬叫他們抬人的理由不是抬人綁票,而是抓反革命分子。說是縣委縣政府交代的重要任務,完不成,家裏分的土地和牲畜要交出來,並且給反革命分子墊背。有了這一套光明正大的理由,那些人不敢不幹。
那天夜裏,劉麥囤半夜起床喂牲口,被幾個男人悄悄摁在地上,套上麻袋抬走。我媽聽到劉麥囤幾聲短促而又絕望地嚎叫,如同雞被喇完脖子後的掙紮,後來就沒有了動靜。待她起床後,院子裏已經悄無聲息。張大妮喊劉曹氏,在院子裏叫了幾聲劉麥囤的名字,沒人答應,心裏頓時慌了神:“人被老抬綁走了。”
侯寬來到縣監獄看望劉漢山,見他臉上身上有斑斑血跡,故意對著兩邊的看守大罵:“誰打的,誰幹的,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你們知道劉管家的革命資曆嗎?他幹革命的時候,你們還在你爹腿肚子裏轉筋,在媽媽的肚子裏翻跟鬥。”
他轉過身來,對劉漢山說:“我一聽說這事兒,就在縣政府找領導找關係,給你說情。這幫獸養的,平時稱兄道弟,好得如一個娘的坑道裏爬出來的。真有事兒找他們,一個個比兔子跑得都快。”
劉漢山知道這事兒肯定跟侯寬有關係,並不知道深層次原因,先弄孔家,後弄邵大個,現在把自己關起來。侯寬既然來了,不能翻臉,隨口應付道:“寬哥,勞你大駕了。”
“漢山,咱是村裏鄰居,親如兄弟,啥勞駕不勞駕的,不要那麽外氣,都是應該做的。您哥我有事兒倒黴的時候,不是全靠你在後邊撐腰扛將。”
劉漢山笑笑,沒有說話。
侯寬走近一步,低聲道:“漢山,我剛從龐部長那裏回來,經過我的求情解釋,她知道你是為了救邵大個才出頭的,她答應明天放你回家。不過,有個不好的消息我也得告訴你。”
侯寬頓了口氣,看看劉漢山沒啥反應,道:“我早上聽說,昨天夜裏你兒子劉麥囤沒了蹤影,八成是被人抬了肉票。”
劉漢山聽完這個消息,一咕嚕站起來身來,想衝出去,這才想起現在蹲在監獄裏,憤怒地將拳頭砸上監獄的磚牆。他的力氣太大了,房頂稀稀落落往下掉落土星泥塊泥塊,磚牆在顫抖,好像要歪倒,侯寬嚇得直往角落裏縮身子。
“漢山弟,千萬不要衝動。抬票人撂下話,他們要兩萬塊錢放人。”劉漢山聽說要錢,頭腦一下冷靜下來。他看了侯寬一眼,道:“你看我在監獄裏,從哪裏弄錢去?我隻能回到家,變賣家裏什麽值錢的東西,湊錢給他們。”
侯寬心中一喜,黑臉一下成了豬肝色。“漢山,我給你找人,找龐部長求情,放你回家救兒子去”
邵大哥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他知道劉漢山挺身而出,救出自己,他沒有理由躲開,這幾天,一直在縣裏找人救劉漢山。
邵大個認識的人有限,他是靠力氣吃飯的人,做點小生意賺錢過活。這幾年認識劉漢山,一直跟在後麵聽從劉漢山招呼,讓幹啥就幹啥,不問為啥。他是一個好員工,好助手,卻不是當家做主的老板。今天劉漢山出事兒了,他的靠山倒了,舉目無親,他是老牛掉進水井裏,渾身天大的力氣,卻使不上勁兒。他憤懣、無助、格外生氣。一條流浪狗圍著他狂吠亂叫,被他一腳踢出三丈遠。
那天他在縣委大院門口轉悠,想進去找縣長告狀。他的世界裏,縣長就是老天,是皇上,找縣長就是告禦狀,一定是包青天。沒想到,他剛到門口,旁邊的崗樓裏出來一位哨兵,端槍把他攔住了:“幹啥的,站住。”
邵大個根本沒有注意到哨兵,這一聲吆喝,把他嚇得大個激靈,並順手抓住了哨兵的三把大蓋步槍。哨兵以為要奪槍,立馬擺出奪回的架勢,用力一撅,想把邵大個撥開,把槍抽回。邵大個以為哨兵要拿槍刺他,憑著個大力沉,抓起槍,一腳將哨兵跺翻,順手將槍扔在崗樓後麵。兩人這一來一回幾個回合,旁邊另一個哨兵看在眼裏,立馬打電話給警衛班。一陣緊急集合哨聲響過,裏麵衝出來七八個年輕戰士,拳打腳踢,一陣拳腳過來,邵大個就被打翻在地。
幾位士兵將邵大個當作了一名涉嫌搶劫武器的犯罪分子,正打算將他拘留並送往工廠倉庫進行關押。一輛吉普車突然在孩子氣的喧鬧聲中穩穩停下,車門開啟,從中躍出一個身影,那是張德祥。他開口問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邵大個立刻認出了張德祥,一聽到他的聲音,便急忙呼喊道:“張書記,我正找你呢,他們不讓我進門。”張德祥先生迅速驅散了圍攏的士兵,隨後領著邵大個先生一同走進了縣委的辦公樓。
兩人一進屋,邵大個先生就忍不住哭泣,哀求道:“張書記,求求你,趕快救救劉漢山吧,他在監獄裏情況危急,恐怕活不成了。”張德祥先生耐心地詢問了詳細情況之後,安慰邵大個先生說:“別擔心,我立刻安排將劉漢山釋放回家,你們兩位兄弟準備好酒席,我稍後就會過去和你們一起暢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