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去趟禦門,把酒樓裏的書生抓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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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將窗欞的影子拉得老長,程景浩捏著賬本的指節泛白如霜,西斜的陰光穿過紗簾,將他額前碎發染成金紅,宛如浸在血裏。本該臥床休養的人此刻卻如同一尊發怒的雕像,倚在雕花梨木椅上,胸口因氣急呼吸而絲絲抽痛,卻仍死死盯著攤開的賬本,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
墨跡未幹的紙頁上,密密麻麻記著各類奇異賬目,像是打開了一個荒誕不經的世界:“李公子以《春江夜宴圖》抵十兩酒錢”,字畫雖貴,可這酒樓不是當鋪;“三皇子府月例掛賬”,皇家的威風竟要壓在他這小小酒樓之上;最離譜的是某頁竟赫然寫著“豔春樓花魁蘇姑娘即興詩作一首,免單”,這是他的酒樓,不是文人狎妓的風月場所!
“這些賬單不用看都是陸永怡這個騷女人弄出來的!”程景浩在心中怒吼,定是被那些披著假斯文書生迷花了眼,這是他苦心經營的酒樓,不是她招搖顯擺的公主府!
“來人!”他猛地拍案而起,檀木桌麵震得銅鎮紙叮當亂響,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回蕩,驚得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當石掌櫃匆匆趕來時,正撞見東家將賬本狠狠摔在桌上,揚起的紙頁如同受驚的蝶群簌簌翻飛,又似他此刻紛亂而暴怒的心緒。
“這些賒賬是怎麽一回事?”程景浩扯鬆領口,露出陽光曬成巧克力色的脖頸,眼尾因怒意泛起猩紅,仿佛一頭被激怒的野獸,“這酒館開業時便立了規矩——離館清賬,不賒不討!”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指尖重重戳著賬本某處,力道之大仿佛要將紙張戳破:“以畫以詩抵飯錢?當我這是文人雅集的茶樓?”突然抓起另一疊賬冊抖開,泛黃紙頁間飄出半片幹枯的桃花,像是一段荒唐往事的見證,“還有這些皇子皇孫的掛賬!老皇帝親臨都得銀貨兩訖,我不過離了月餘,怎就生出這般多的荒唐事?”字字句句如利箭般射出,刺得石掌櫃心驚肉跳。
石掌櫃望著平日最沉穩的東家此刻青筋暴起的模樣,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雙腿微微發顫,支吾著不知該從何解釋。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隻有程景浩粗重的喘息聲在房間裏回響。
許久,程景浩皺著眉頭遲遲沒等到石掌櫃的解釋,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那歎息裏滿是失望與無奈。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吩咐掌櫃:“把陸永怡安插到程郭酒樓裏的嬤嬤管家什麽的都請回去,酒樓請不起她們,有什麽意見讓她們找自家的娘去。”他的聲音平靜下來,卻透著一股決絕,“我這裏是酒樓不是公主府,不能以官家形式接待皇親國戚。”
說到這裏,他眼神一凜,語氣變得狠厲:“這賬麵上官家皇家的賬,讓酒樓的護衛兵敲鑼打鼓上門催債。至於那些久賬、以書畫抵賬的書生秀才舉人,統統報官!就舉報他們在酒樓議論國事。皇上在靈隱寺遇刺,連科舉也因此停了下來,而這些文人不識時務,不替君分憂,在酒樓日日笙歌,還為落馬為庶民的大皇子惋惜落淚,暗地責當今皇上不是。”他的話語如同一把鋒利的刀,斬斷了所有的僥幸與猶豫。
這一去衙門告的狀,立竿見影。衙役們如狼似虎地衝進程郭酒樓,當場將那些書生捉了去。當然,離開前他們必須把酒樓賬結清,不然在證明清白的路上就得多加一罪名——欠債不還!酒樓裏早已準備好了詳細的記錄,何時何日何年何地何桌某人吃了什麽不付銀兩,白紙黑字,鐵證如山。
程景浩這一猛如餓狼的操作,直搞得那些書生文人暴跳如雷,揚聲叫罵,揚言這酒樓是黑店,陷害忠良。然而,他們不吵還好,一吵反而給了程景浩更多的把柄。程景浩壓根不用出麵,隻消示意手下,衙役們便一抓一個準,將他們的黑點統統捅到衙門裏去。
這連番操作看得對麵盛昌酒樓的傅掌櫃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拍拍石掌櫃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說:“你們酒樓不想在京城做下去了嗎?把全京城的文人都得罪完了。”
正命人把“不談國事朝事”的木牌子掛在酒樓顯眼處的石掌櫃,黑著臉拍開他的手,沒好氣地說:“男人運氣財氣都在肩膀,盛昌酒樓生意拍蒼蠅嗎?別老到這裏順東西。”他心裏清楚得很,傅掌櫃每次過來,準拿走櫃台上的吃食,不過此刻他哪有心思開玩笑,心中滿是對未來的擔憂。
“呸呸呸,咱們酒樓生意旺得很,那些秀才舉人都去了咱們那裏,說不準今年的狀元榜眼探花都是住咱們酒樓裏的人。”傅掌櫃得意地炫耀道。
石掌櫃冷哼一聲:“哼,看看吧。”他望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這酒樓從換名開始就沒愁過沒生意,聽東家的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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