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哭喪沼澤的豐收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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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狗立刻抄起一根原本用來撬馬蹄孛的粗鐵釺,黑子則無聲地拔出了腰間的戰術匕首,刀刃在暮色中閃過一絲寒光。兩人眼中同樣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疤臉抱著那個沉重的、飽含怒火的“麻袋球”,再次踏入冰冷刺骨、翻湧著血色泡沫的河水中,一步步走向那個凶悍的巨蚌。山狗和黑子一左一右緊隨其後,三人呈一個充滿進攻性的三角陣型,眼神都充滿了要將對方碎屍萬段的凶狠。
距離巨蚌還有三四米遠時,疤臉停下腳步。他深吸一口氣,胸膛高高鼓起,手臂肌肉塊塊虯結賁張,用盡全身力氣,將那個巨大的“麻袋球”朝著巨蚌前方不遠處的河麵狠狠砸了過去!動作狂暴,帶著宣泄般的怒火!
“噗通!”
巨大的水花猛烈濺起!如同投入了一顆深水炸彈!
巨大的落水聲和水花的劇烈擾動,瞬間如同挑釁般刺激了那個本就處於攻擊和進食狀態的巨蚌!它似乎感覺到新的、更大的“獵物”出現在附近,一直死死緊閉的厚重蚌殼,猛地再次張開了一道縫隙!這道縫隙比之前咬住麻袋時張開的更大,露出了裏麵猙獰的、沾著麻袋碎屑和不明粘液的鋸齒狀咬合肌,以及深處那片令人心悸的、黏膩的黑暗!同時,縫隙深處,那道慘白色的高壓水柱再次開始瘋狂地凝聚、壓縮,發出“嗤嗤”的可怕蓄能聲!
就是現在!巨蚌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攻擊蓄勢待發,也是它防禦相對“鬆懈”的瞬間!
“黑子!”疤臉暴喝!如同進攻的號角!
早已蓄勢待發、如同陰影中等待時機的獵豹般的黑子,從側翼無聲而迅猛地衝出!他動作快如鬼魅,在巨蚌張開縫隙、準備再次噴射水柱吞噬“麻袋球”的刹那,將手中鋒利的戰術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刺入巨蚌張開的殼縫之中,猛地紮在它暴露出來的、相對柔軟的閉殼肌上!
“噗嗤!”
匕首深深刺入軟肉!發出沉悶的撕裂聲!
“嘶——!!”
一聲極其尖銳、仿佛用金屬刮擦玻璃、又像無數怨魂尖嘯的嘶鳴猛地從巨蚌內部爆發出來!那是劇痛引發的瘋狂反應!它張開的縫隙劇烈地顫抖著,似乎想要不顧一切地強行閉合,碾碎這個膽敢傷害它的小蟲子!同時,縫隙深處正在凝聚的高壓水柱瞬間變得不穩定,能量開始紊亂逸散!
“山狗!!”疤臉的吼聲如同第二道驚雷,緊隨其後炸響!
早已繞到另一側、如同毒蛇般等待的山狗,等的就是這一刻!在黑子匕首刺入、巨蚌因劇痛而短暫失控、注意力完全被黑子吸引過去的瞬間,山狗手中的粗鐵釺帶著撕裂空氣的破風聲,如同毒龍出洞,精準無比地從巨蚌張開的縫隙另一側狠狠捅了進去!鐵釺的尖端帶著複仇的意誌,同樣瞄準了那暴露在外的、另一塊閉殼肌!
“噗!”
又是一聲沉悶而令人心悸的穿刺聲!鐵釺深深沒入!
“嘶嘶——!!”巨蚌的嘶鳴瞬間拔高到刺破耳膜、足以讓人精神崩潰的尖嘯!兩道閉殼肌同時遭到毀滅性的重創!它凝聚到一半、已經開始逸散的高壓水柱瞬間徹底潰散,化為一股無力的水流從縫隙中噴湧而出。那兩扇厚重如盾牌、邊緣鋒利如刀的蚌殼,再也無法維持強大的咬合力,如同失去了支柱的城門,痛苦地、劇烈地顫抖著,卻無法再像之前那樣凶狠地閉合!隻能無力地半張著,露出裏麵受創的軟肉和破碎的麻袋。
疤臉眼中寒光爆射!他等的就是這蚌殼無法完全閉合、力量被廢掉的致命時刻!他如同撲食的史前暴龍,再次前衝,目標正是那條漂浮在水麵上的、連接著巨蚌口中第一個麻袋的“尾巴”!他大手如同鋼爪般一撈,死死攥住了那條濕透的、堅韌的麻袋帶子!
“給我——滾上來!!!”
疤臉喉嚨裏爆發出如同受傷野獸般的、混合著無盡憤怒和狂暴力量的咆哮!他全身的力量如同火山般噴發,灌注到雙臂和腰背,雙腿如同兩根深深釘入河床的巨型鋼樁!他身體向後猛地一仰,雙臂肌肉塊塊虯結賁張到極限,用盡全身的力氣、帶著要將這凶物碎屍萬段的恨意,向後瘋狂拖拽!
“嘎吱…嘎吱吱…哢嚓…”
令人牙酸的、蚌殼與河床淤泥劇烈摩擦、甚至與河底碎石碰撞的聲音刺耳地響起!那重達數百斤、如同小型裝甲車般的變異巨蚌,在疤臉恐怖的蠻力拖拽下,硬生生地脫離了它盤踞的河床!它被口中的麻袋牽扯著,如同一條被釣鉤掛住腮幫的絕望大魚,在渾濁的血色河水中被疤臉一步步、極其艱難地拖向岸邊!所過之處,淤泥翻卷,水波激蕩,留下一道深深的、狼藉的拖痕!
岸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後勤隊員們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忘記了手中的工作。王胖子張著嘴,肥碩的臉上寫滿了極致的震撼和一絲恐懼。
當那龐大、猙獰、外殼布滿扭曲符文、此刻卻顯得狼狽不堪的變異巨蚌被徹底拖出水麵,沉重地、如同破麻袋般砸在河岸的泥地上時,疤臉才猛地鬆開麻袋帶子,胸膛劇烈起伏,如同拉破的風箱,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冰冷的汗水混合著泥水和血水不斷從他臉上淌下。山狗和黑子也累得幾乎虛脫,拄著鐵釺和匕首,彎腰劇烈喘息,手臂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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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的目光快速掃過岸上堆積的河蚌山。在剛才那場驚心動魄、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搏鬥中,借著混亂和暮色的掩護,通過和芽芽的配合在河溝裏尚未挖到的地方收了許多有特殊能量波動的變異河蚌進空間,有大有小。
鐵塔被後勤隊員用擔架小心翼翼地抬上了其中一輛運輸卡車,一名後勤隊的醫療兵在紅姐的指揮下,正緊張地給他注射強心針、鎮痛劑和穩定內出血的藥物。
疤臉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鐵塔被安置好,這才轉過身,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驚魂未定、臉上還殘留著震撼的王胖子,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王隊,剩下的活,你的人接手!清點!搬運!計分!手腳都他媽給我麻利點!我們的人需要立刻、馬上回去接受治療!耽誤了,老子拆了你的後勤部!”
“明白!明白!疤臉兄弟放心!絕對辦妥!絕對以最快速度辦妥!您趕緊帶人回去!這裏交給我!!”王胖子此刻再無半分之前的官僚和看戲心態,忙不迭地點頭哈腰,額頭上冷汗涔涔,轉身對著手下隊員就是一通氣急敗壞的咆哮,“都他媽聾了嗎?!清點組!上儀器!動作快!搬運組!防護手套戴好!小心輕放!磕壞了一個角,老子扒了你們的皮!計分員!全程錄像!按最高標準估值!快!快!快!!”
後勤隊員們如同被鞭子抽打的陀螺,立刻如狼似虎地撲向那堆積如山的馬蹄孛“容器”和岸上兩堆大小不一的河蚌山。清點儀器尖銳的滴滴聲、呼喊號子的聲音、沉重物品搬動的悶響瞬間充斥了河岸,打破了之前的死寂和血腥。
疤臉不再理會那邊喧囂的“豐收”景象。也無力再去理會水中還有多少河蚌沒有挖出,他疲憊地揮了揮手,聲音低沉沙啞,仿佛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收隊。回家。”
殘陽的最後一點血色終於被深沉的暮藍徹底吞噬殆盡,無邊的黑暗開始籠罩哭喪沼澤。幾輛後勤部的運輸卡車滿載著令人咋舌的收獲,引擎發出沉悶的咆哮,碾過荒路,駛向如同孤島般亮著微弱燈光的營地。
疤臉小隊的成員們互相攙扶著,跟在卡車掀起的滾滾煙塵之後,沉默地跋涉在歸途上。沉重的腳步聲在死寂的荒原上回蕩,每一步都帶著極致的疲憊。
每個人身上都裹著一層厚厚的、已經半幹的泥漿,混合著河水的腥氣和淡淡的血腥味。
疤臉走在隊伍最前方,步伐沉重而穩定,像一座移動的礁石。他臉上的那道疤痕在最後的天光下如同一條深邃的溝壑。嘴唇緊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隻有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依舊警惕地掃視著道路兩旁黑暗的剪影。
木香走在隊伍中間,手腕上纏繞著芽芽所化的翠綠細藤,藤蔓的頂端嫩葉微微低垂,顯得有些萎靡。
她大部分時間低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隻有她自己知道,那沉靜到近乎麻木的外表下,空間裏悄然多出的那些深紫色馬蹄孛和特殊河蚌,如同滾燙的烙鐵,在她心底灼燒。
這份秘密的沉重,遠超身體的疲憊,讓她每一步都如同踩在荊棘之上。袖中的小藤蔓傳遞來一絲依賴和安撫的暖意。
當營地那低矮、布滿了鏽蝕鐵絲網和昏黃探照燈的大門終於出現在視野中時,微弱的光線如同吝嗇的施舍,穿過彌漫的輻射塵,斑駁地灑在隊伍中一張張沾滿泥汙、寫滿極致疲憊的臉上。
疤臉帶著隊伍來到營地大門,準備進去走向他們小隊所屬的那片相對偏僻的帳篷區。
“都聽著,”疤臉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穿透疲憊的、不容置疑的力量,如同冰冷的鐵塊砸在地上,
“進去以後,管好你們的嘴,也管好你們的臉。”他的目光尤其嚴厲地盯在土狼和鐵塔臉上,最後掃過山狗,
“今天的事,一個字都不許往外漏。誰要是敢給我咧著嘴傻笑,或者跟人吹牛顯擺……”他頓了頓,聲音裏透出一股浸入骨髓的寒意,
“別怪我不講情麵,親手把他扔回那片泥沼喂蚌。”
“明白,頭兒!”土狼立刻條件反射般地挺直了腰板,努力想做出嚴肅沉重的表情,但嘴角的肌肉還是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泄露出一絲壓抑不住的、劫後餘生般的亢奮。
“嗯。”鐵塔虛弱地應了一聲,試圖做出一個鄭重的承諾表情,結果卻牽動了胸口的傷,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整張臉都扭曲起來,那表情比哭還難看十倍。
山狗則是用力地、反複地揉搓著自己的臉,仿佛要把所有的表情和肌肉都揉平、揉僵,悶聲道“放心,疤臉。沒力氣笑,也沒力氣說。”
木香無聲地點點頭,手腕上的芽芽(細藤)也微微蜷曲了一下嫩葉,仿佛在表示明白。
眾人拖著仿佛灌滿了鉛、又像是踩在棉花上的雙腿,互相攙扶著,沉默地、一步一步地挪向帳篷門口。每個人都在用盡最後的意誌力控製著自己的表情,試圖在臉上堆砌出極致的疲憊、重傷同伴帶來的沉重悲傷,甚至是一點點的沮喪和絕望——畢竟鐵塔傷得那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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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眼底深處如同餘燼般跳躍的光芒,那微微顫抖、卻比平時輕快了幾分、仿佛卸下了千鈞重擔的腳步,都在無聲地、頑固地泄露著他們內心那如同岩漿般翻滾的狂瀾。
疤臉走在最後,看著前麵這幾個“演技拙劣”、仿佛隨時會崩壞的部下,眉頭緊緊鎖成了一個“川”字,臉上那道疤痕在帳篷外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更加冷硬深刻。
他下意識地摸向口袋,掏出一根皺巴巴的煙叼在嘴裏,卻遲遲沒有點燃,隻是用牙齒狠狠地碾磨著粗糙的煙紙。
終於挪到帳篷門口。土狼站在最前麵,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剛打了一場全軍覆沒的敗仗,帶著無盡的悲痛和麻木,伸手去掀那厚重的、帶著輻射隔離塗層的防輻射門簾。
就在門簾被掀開一道縫隙的刹那——
一股極其霸道、濃烈到近乎蠻橫的、混合著新鮮河蚌特有的濃鬱腥氣和某種辛辣刺激調料味道的奇異香氣,如同實質般,猛地從門簾掀開的縫隙裏洶湧澎湃地衝了出來!這股香氣是如此濃烈、如此鮮活、如此……不合時宜!它狠狠地、蠻不講理地撞在每一個人的臉上,鑽進每一個人的鼻腔,瞬間衝散了他們身上淤泥的腥臭和沼澤的腐朽氣息!
所有人都是一愣。動作僵住。連意識都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充滿生活氣息的香氣衝擊得停滯了一瞬。
門簾被完全掀開。
帳篷裏,那盞懸掛在中央的、散發著穩定卻略顯清冷白光的簡易節能燈下,清晰地、不容置疑地映照出兩樣東西——
兩個巨大的、鼓鼓囊囊的、厚實耐磨的軍用級防水皮袋!
袋子就那麽隨意地、卻又無比醒目地堆放在帳篷中央的空地上,袋口用結實的軍用尼龍繩緊緊地、牢牢地紮著。袋身被撐得滾圓、緊繃,甚至能看到裏麵硬物凸起的、棱角分明的輪廓!那股濃烈到讓人精神一振、唾液本能分泌、甚至暫時忘卻了疲憊和傷痛的河鮮香氣,正是從這兩個袋子裏源源不斷地、霸道地散發出來!
在袋子的旁邊,還放著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印著後勤部醒目的紅色鷹徽標誌的簽收單。上麵用清晰有力、帶著點潦草的筆跡寫著
“‘d11小隊額外收獲獎勵中等輻射變異河蚌兩袋(100kg)。不扣手續費。簽收人王明德(後勤七隊)。”
時間凝固。
土狼掀著門簾的手僵在半空,嘴巴無意識地張開,形成一個巨大而滑稽的圓形,足以塞進一個雞蛋。他眼睛瞪得幾乎要脫出眼眶,死死地盯著那兩座散發著致命誘惑的“小山”,大腦一片空白。
山狗扶著鐵塔胳膊的手忘了用力,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袋子,又茫然地看了看身邊的土狼,仿佛在確認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木香站在原地,手腕上纏繞的芽芽(細藤)頂端嫩葉似乎也被這濃烈的香氣吸引,微微地、不易察覺地卷曲了一下,透著一絲好奇和渴望。
疤臉站在最後,嘴裏叼著那根沒點燃的煙。他先是愕然地看著帳篷裏那兩個突兀得如同神跡降臨的大袋子,目光掃過那張簽收單,落在“王明德”的簽名上。
夜色深沉如墨,帳篷裏燈火通明。
那兩袋散發著濃烈霸道香氣的河蚌靜靜地堆在中央,像兩座無聲的豐碑,忠實地記錄著這個漫長白晝裏所有的血腥、泥濘、生死搏殺、意外之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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