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最後的壁壘:鐵塔的終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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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氣如毒蛇般纏繞著每個人的肢體,深入骨髓。沼澤的夜,黑得濃稠,黑得窒息,唯有幾人粗重艱難的喘息和紅姐那斷斷續續、已然嘶啞的嗚咽聲,證明著這群殘兵敗將仍苟延殘喘。
找到這片由幾塊巨大、歪斜的黑色岩石堆砌成的亂石堆時,最後的力氣也幾乎耗盡了。疤臉幾乎是靠著本能指揮著行動,他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就…這裏了…放下他…”
動作小心翼翼,仿佛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鐵塔被安置在最大一塊岩石的背風處,他龐大的身軀靜臥著,像一座即將沉沒的山嶽。胸膛的起伏微弱到需要屏息凝神才能察覺,那脖頸和肩頭猙獰蔓延的墨綠色感染痕跡,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著不祥的光澤,皮膚下細微的、非人的蠕動感並未因宿主生命的流逝而完全停止,反而更添詭異。
他因高燒而幹裂發紫的嘴唇無意識地翕動著,發出誰也聽不清的、破碎的囈語,仿佛正與某個遙遠世界的痛苦對話。
紅姐蜷縮在幾步外,身體不住地顫抖,之前的崩潰耗盡了她的淚水,此刻隻剩下空洞的眼神和壓抑不住的、從喉嚨深處擠出的哽咽,對周圍的一切幾乎失去了反應。
失血、寒冷、疲憊、悲傷…種種負麵狀態如同沼澤的淤泥,要將所有人拖入永恒的黑暗。
“火…”疤臉靠著冰冷刺骨的岩石滑坐下來,這個詞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他目光掃過隊友——木香臉色蒼白如紙,眼神渙散,倚著山狗才能坐穩;山狗眼神空洞,仿佛靈魂已隨哥哥而去;黑子喘著粗氣,檢查著身上所剩無幾的裝備,結果隻是絕望地搖頭。所有的燃料,早在之前的逃亡和渡河中遺失殆盡。
疤臉沒有放棄,他撿起兩根相對幹燥的細枝,雙手因脫力和寒冷而劇烈顫抖,卻仍固執地嚐試鑽木取火。摩擦,一次又一次,細微的聲響在死寂中格外清晰。然而,潮濕的材料和虛弱的體力讓這一切都是徒勞。連一點火星都無法產生。最終,他頹然鬆手,那兩根細枝無力地掉落在泥濘中。他沒有捶打岩石,隻是沉默地低下頭,寬闊的肩膀垮了下去,一種近乎實質的絕望籠罩了他。作為隊長,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無力。
就在這時,木香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漫長的掙紮在她內心進行——暴露嗎?風險巨大,一旦秘密泄露,後果不堪設想。但看著幾乎凍僵、瀕臨崩潰的隊友,看著生命燭火即將熄滅的鐵塔……不能再猶豫了。
她的手指顫抖著,看似無意識地、本能地摸索向腰間那個早已空蕩蕩、被泥汙浸染得看不出原色的破爛腰包。意識則沉入那個獨屬於她的意念空間。
她的意念迅速鎖定了目標一小盒用多層油紙緊緊包裹的防水火柴,以及一小塊珍貴的、引火用的固體燃料。就在她的手指探入空腰包內部的瞬間,這兩樣東西憑空出現在她冰涼的手指間,被她緊緊攥住。
整個過程隱蔽而迅速,在昏暗的光線和眾人低迷的狀態下,看起來完全就像是從一個破舊腰包的深處摸出了最後的、被遺忘的存貨。
她發出微弱的、帶著痛苦的呻吟,成功吸引了疤臉和黑子殘餘的注意力。“…包底…好像…還有一點…之前藏的…忘了…”她的聲音氣若遊絲,仿佛隨時會斷掉。
疤臉和黑子的眼中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那是在無盡黑暗中看到一絲微光時的本能反應!疤臉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他強大的心髒在絕境中依舊保持著最後的冷靜和決斷力。
“黑子!”
他低喝一聲,聲音壓抑卻清晰。兩人立刻展現出驚人的默契,幾乎同時挪動身體,用自己寬闊的背脊和肩膀,嚴嚴實實地擋住了另一側山狗和紅姐可能投來的視線,人為地製造出一個短暫的視覺死角。
“快!木香!”疤臉的聲音急促而低沉,充滿了不容置疑的緊迫感。
在同伴用身體構成的庇護下,木香顫抖著手,用自己瘦弱的身軀擋住可能漏進來的風,劃著了火柴。橘黃色的火苗“嗤”地一聲亮起,那微弱的光芒在此刻仿佛太陽般耀眼!她迅速點燃那小塊燃料,然後萬分小心地將其引到疤臉和黑子手忙腳亂收集來的、相對最幹燥的一小撮枯苔和細枝下。
三個人,六隻手,圍攏著這微弱的希望之火,拚命地、小心翼翼地吹氣嗬護。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終於,一縷纖細卻堅定的青煙嫋嫋升起,繼而化作一簇雖然弱小卻穩定燃燒的火焰!
溫暖!
久違的、微弱的溫暖開始驅散緊貼皮膚的致命嚴寒,那跳躍的光芒更是像一劑強心針,微弱地照亮了眾人幾乎徹底黑暗的心底,暫時拉住了他們滑向徹底崩潰的邊緣。幾個人不自覺地靠得更近,汲取著這微不足道卻珍貴無比的熱量。
然而,這絲希望之光太過渺小,它不僅驅不散厚重的絕望,反而像黑暗中的燈塔,吸引了更深沉的惡意。
夜色濃重如墨,將天地徹底吞噬。沼澤的寂靜是一種假象,掩蓋著無數蠢蠢欲動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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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嗷嗚——!”
一聲淒厲凶暴的嚎叫毫無征兆地撕裂了夜的寧靜!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來自不同的方向!
幾乎在同一時間,
“嘶嘶——”
“窸窣窣——”
另一種密集得令人頭皮發麻的、節肢動物爬行的聲音從腳下的石縫和泥土中響起!
“敵襲!!”
疤臉的咆哮如同炸雷,瞬間將所有人從短暫的麻痹中驚醒!他、黑子、山狗幾乎是在本能驅使下,猛地彈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組成了一個顫抖卻堅定的三角防禦陣型,將木香、崩潰的紅姐和奄奄一息的鐵塔死死護在中間和火堆旁。
黑暗中,一對對幽綠貪婪的眼睛亮起,如同鬼火般搖曳,足足有七八對之多!是變異沼澤鬣狗!它們體型瘦削,皮毛斑禿,涎水從發黃的利齒間滴落,典型的食腐者,被濃鬱的血腥和傷口腐爛的氣息吸引而來!
而更令人恐懼的是地麵!無數拳頭大小、甲殼閃爍著幽冷金屬光澤的變異腐蝕甲蟲,如同從地獄湧出的潮水,正從四麵八方石頭的縫隙裏、鬆軟的泥土中瘋狂湧出!它們尖銳的口器不斷開合,滴落著透明的、散發著酸臭味的腐蝕性粘液,它們的複眼鎖定的目標明確無比——正是躺在地上、傷口嚴重腐爛並散發著異常生命氣息的鐵塔!
“操!蟲子!蟲子朝鐵塔去了!”
黑子聲音發顫,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看著那恐怖的蟲潮無視了其他人,直撲地上毫無聲息的隊友。
這一幕徹底刺激了本就處於崩潰邊緣的山狗!親眼看到又一個如同兄長的隊友即將被蟲群吞噬,積壓的所有悲痛、憤怒和無力感瞬間吞噬了他的理智!
“媽的!畜生!滾開!!”
他雙眼瞬間赤紅,爆發出野獸般的咆哮,理智徹底崩斷,舉起砍刀就要不顧一切地獨自衝出去,想要驅散那恐怖的蟲潮!
“山狗!回來!你他媽找死嗎?!”
疤臉的反應快如閃電,洞察力驚人。他並非隻有蠻力,在山狗腳步剛動的瞬間,他的手臂就如同預判好的鐵鉗般猛地伸出,死死地抓住了山狗的手臂,巨大的力量幾乎將衝動的少年拽得踉蹌倒地!
“看看外麵!看清楚!”
他的聲音冷酷如冰,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絲後怕的急切,強行將山狗的注意力拉回到那些仍在黑暗中徘徊、尋找機會的鬣狗群身上。隊長的睿智和冷靜,在這一刻成為了阻止隊伍瞬間分崩離析的關鍵。
但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山狗的瘋狂衝動和外麵更具威脅的鬣狗群吸引的千鈞一發之際——
異變,就在這瞬息之間陡生!
地上那本該死寂的、隻剩下微弱呼吸的龐大身軀,猛地爆發出最後一次、也是最為驚天動地的生命律動!
“吼——!!!”
一聲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蘊含著無盡痛苦與最終決絕的咆哮,猛地從鐵塔喉嚨深處炸響!那聲音如此巨大,甚至暫時壓過了鬣狗的嚎叫和蟲群的嘶嘶聲!
在所有人驚駭欲絕、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的目光中,鐵塔——這個本該連手指都無法動彈的重傷者,不知從何處壓榨出了生命最後的所有潛能!他用那隻尚未被完全侵蝕的、肌肉虯結的完好的左臂,猛地一拍地麵!
轟!借著這股可怕的力量,他龐大的身軀竟然硬生生地、違背常理地坐了起來!
下一刻,他的動作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他一把抓過就靠在手邊的那麵早已變形、布滿深刻爪痕的殘破金屬巨盾,看也沒看身後的隊友,仿佛有一股無形的意誌在驅動著他,踉蹌著、卻又異常堅定地、一步!兩步!猛地主動衝出了岩石凹地那可憐的庇護範圍,一頭撞進了外麵最密集、最危險的蟲潮與獸群之中!
他的意圖,清晰、決絕、悲壯到令人心碎!他就是要用自己這身濃鬱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和傷口腐爛的死亡氣息,作為一個最醒目、最誘人的靶子!他將所有的仇恨和攻擊,瞬間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腐蝕甲蟲立刻改變了方向,如同聞到血腥的鯊魚,瘋狂地湧向他!瞬間就將他龐大的後背和雙腿徹底吞沒!
“劈啪!嗤——!”
令人牙酸的腐蝕聲密集地響起,甲蟲的酸液瘋狂地侵蝕著他的皮質護甲、衣物,然後是皮肉!白煙冒起,散發出可怕的焦臭味道!
外圍的鬣狗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活靶子和挑釁般的咆哮激得狂躁不已,它們低吼著,暫時放棄了觀望,試探著撲向他暴露的側翼,利齒撕扯著他早已不堪重負的身體!
而他,承受著這世間極致的痛苦,竟以那麵殘破的巨盾猛地支地,將自己寬闊的後背和崩塌般的力量,作為最後的屏障,死死地、不留一絲縫隙地堵住了亂石堆最主要的出口!如同一顆巨大的鉚釘,將自己鉚死在了死亡線上,為身後的隊友,鑄起了最後一道由血肉和意誌構成的絕望長城!
整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快得讓人無法思考,決絕得讓人無法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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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塔!不——!回來!!”疤臉目眥欲裂,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下意識就要衝出去把他拉回來。那不僅僅是隊友,更是無數次生死與共的兄弟!
然而,鐵塔仿佛聽到了。就在疤臉腳步將動未動之際,他猛地回過頭!
那一刻,他的臉龐因極致的痛苦而扭曲,被蟲群覆蓋,但他的眼睛——那雙曾經沉穩可靠的眼睛,此刻卻亮得驚人!裏麵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沒有對痛苦的屈服,隻有一種沉澱到極致的、如山嶽般不可動搖的決絕,和一種清晰無比的、不容置疑的命令——那眼神狠狠地釘在疤臉臉上,仿佛在嘶吼著“帶著我的那份,活下去!”
這最後的凝視,這無聲的呐喊,比任何言語都更具力量,硬生生地釘住了疤臉的腳步!
下一刻,鐵塔的頭顱無力地垂落下去,最後一絲生命氣息,徹底消散。
但他那龐大、殘破、正在被瘋狂啃噬腐蝕的身軀,卻依舊保持著頂天立地的姿態,紋絲不動地堵在那裏,硬生生地承受著外界所有的攻擊!他用最後的意誌,履行了他作為隊伍堡壘的誓言,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超越往常!
“啊!!!!”
山狗發出了痛苦至極的咆哮,淚水混合著泥漿瘋狂滾落。紅姐被這極致的慘烈景象驚得連嗚咽都停止了,隻剩下無邊的震驚和恐懼,身體抖成了篩子。
“清理掉進來的!快!別讓他白白犧牲!”
疤臉的心如同被撕裂,但他幾乎是瞬間就咬碎了牙,從喉嚨深處擠出這串命令。聲音因極度壓抑而扭曲變形,卻依舊保持著最後一絲統帥的理智。他知道,鐵塔用生命換來的不是悲傷的時間,而是活下去的機會!一秒都不能浪費!
戰鬥瞬間爆發!幸存者們紅著眼睛,將所有的悲傷、憤怒、絕望都化作了瘋狂的力量,傾瀉向那些跟隨鐵塔血氣衝進來的少數甲蟲和試圖從縫隙中鑽入的鬣狗爪牙!戰鬥短暫卻無比慘烈,每一個人都像瘋了一樣揮砍、劈砸、踩踏!木香強忍著精神和身體的雙重劇痛,集中最後一點模糊的意念,艱難地操控周圍微薄的水汽,形成細微的冰碴或擾動的氣流,盡可能地幹擾著敵人的行動,為隊友創造著微不足道卻至關重要的機會。
幾乎就在他們將最後一隻闖入的甲蟲砸得稀爛,並憑借著一股同歸於盡的瘋狂氣勢暫時逼退了那兩隻試圖擠進來的鬣狗先鋒的同一時間——
哢嚓……嘭!
一聲令人心碎的不祥脆響從入口處傳來!
堵在外麵的那麵飽經摧殘的殘破巨盾,終於在酸液持續的腐蝕和鬣狗瘋狂的撕扯抓撓下,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哀鳴,靠近邊緣的部分驟然碎裂開來,破開了一個猙獰的缺口!
一隻沾滿粘液和腐肉的鬣狗利爪,立刻透過缺口伸了進來,瘋狂地扒撓著!更多幽綠貪婪的眼睛在缺口外晃動,低沉的咆哮近在咫尺!
“後退!守住內線!”疤臉厲聲喝道,聲音沙啞卻穩定,指揮著驚惶的隊友向後收縮,利用岩石地形構築第二道防線。
透過那猙獰的缺口,他們能看到——鐵塔那被腐蝕得麵目全非、幾乎可見白骨、正在被蟲群和鬣狗啃噬的遺體,依舊死死地卡在那裏,沒有因為盾牌的碎裂而後退半分!甚至因為缺口的出現,他們更能清晰地看到他那至死都死死繃緊的、對抗著外麵所有危險的肌肉線條,以及那即便在死後依舊維持著的、守護的姿態!
這一幕,比任何恐怖畫麵都更具衝擊力!悲壯、慘烈、令人靈魂震顫!
最後的壁壘,碎了,卻也沒碎。它從冰冷的金屬,化為了永不後退的意誌和象征。
“嗬……嗬……”
幸存者們背靠著冰冷的岩石,望著那恐怖的缺口和缺口後依舊屹立的“屏障”,除了劇烈得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發不出任何聲音。巨大的悲傷、劫後餘生的戰栗、以及刻入骨髓的無力感交織在一起,幾乎將殘存的意識徹底衝垮。
損失無法估量。鐵塔,這個隊伍中最堅實的盾牌,最可靠的力量,以最慘烈的方式隕落了。d11小隊的脊梁,仿佛在這一刻被徹底打斷。
然而,命運的殘酷似乎永無止境。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絕望幾乎要將最後一點火星也撲滅時——
“咦……?”木香虛弱至極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的驚疑,她努力抬起沉重的手臂,指向缺口外遠處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
“那…那是什麽光?”
她的聲音微弱,卻像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間吸引了所有幸存者殘餘的注意力。
所有人下意識地順著她指的方向,竭盡全力地望向那片吞噬一切的濃稠黑暗。
起初,什麽也沒有。隻有無盡的黑和死亡的寂靜。
但就在眼睛幾乎要放棄捕捉時,極遠處,沼澤的深處,似乎……似乎真的隱約閃爍了一下!
一點極其微弱、飄忽不定、仿佛隨時會被風吹熄的……橘紅色光點?
像是……篝火的餘燼?又像是某種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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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光芒如此微弱,距離如此遙遠,在無邊的黑暗中幾乎如同幻覺。
所有人的心,在這一刻都被猛地揪了一下!希望,如同溺水者看到的一根稻草,本能地想要抓住!
那是什麽?是路過的其他幸存者?是某種未知的陷阱?還是……官方巡邏隊的篝火?
然而,還沒等這個念頭在他們被絕望凍僵的腦海中形成任何清晰的希望——
那點微弱的橘紅色光芒,閃爍了一下,又一下……
然後,就在他們的注視下,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悄然掐滅,徹底消失在了濃重的黑暗裏。
仿佛從未出現過。
短暫的、死一般的寂靜。
剛剛被無意識攥緊的拳頭,無力地鬆開。剛剛提起的一口氣,沉重地落下。
幻覺嗎?還是……又一個殘酷的玩笑?
那一閃即滅的光芒,沒有帶來救贖,反而像一把冰冷的銼刀,在他們剛剛燃起一絲微弱希冀的心上,又狠狠地銼了一下,留下更深的空洞和冰冷。
它出現,它消失,隻為證明這絕望的黑暗,是何等的深邃與漫長。
最後一絲微弱的火苗,在寒風中搖曳了一下,映照著幾張慘淡、麻木、徹底失去光彩的臉。
鐵塔用生命換來的,也僅僅是片刻的喘息。而下一個威脅,或許就在下一秒來臨。
核心防禦者死亡,隊伍戰鬥力驟降,彈盡糧絕,身心俱疲。
他們陷入了真正的、看不見絲毫光亮的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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