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做過什麽儀式？”
    蘇凡詢問。
    如果是那種自己尋求惡魔力量的蠢貨，他不介意好好敲下竹杠。
    “沒有，什麽儀式……”
    女子皺眉搖頭。
    “我不信教，職業與宗教沒有關聯，平時就是上班下班……”
    蘇凡看對方的樣子不似說謊，心中了然。
    那就是家族遺傳下來的了。
    她所在的家族，祖先應該和非人之物進行了什麽交易，所以才會獲得超凡力量。
    但對麵的女子又表現得十分茫然。
    “你是領養的？”
    “……你怎麽知道的？”
    被蘇凡一言道破身世的女子頗為震驚。
    她從小就被領養，知道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不存在走漏風聲的可能性。
    也就是說，對方一眼看出了自己的身世！
    好厲害的靈媒！
    原本抱著試試看心態的女子，望向蘇凡的視線中帶上了信任之色。
    “先坐下說吧。”
    女子點頭落座。
    這個時候，蘇凡才注意到對方的眼睛。
    她的眼眸是罕見的淡藍色，充滿著神秘感，仿佛雙眼其中藏了一片凍海。
    白得發光的皮膚，若再配合一頭金發，活脫脫從書中走出來的精靈。
    就是臉型有些棱角分明，更像是女戰士的那一類。
    漂亮是漂亮，但總覺得那眼睛中蘊含著西伯利亞雪橇犬的智慧。
    “開始吧……”
    女子點了點頭，開始了自己的述說。
    “我的名字是羅恩，職業是一名醫生……”
    “目前在一家私人醫療機構擔任外科醫生。”
    “事情的起因要從一場手術說起……”
    醫療機構的上層，似乎突然對兒科腦手術有了興趣，前來觀摩一場正在進行的手術。
    羅恩的上司凱科，一個隻給成年人開刀的醫生。
    由於急於對董事們表現自己的能力，竟然搶過了本來應該是羅恩擔任的主刀，結果差點導致了病人死亡。
    為了不讓悲劇釀成，羅恩私自更改了上司的處置方式。
    雖然手術大獲成功，但她也因此得罪了凱科。
    但對此羅恩也算是習慣了，她一直忍辱負重，擁有比較強的精神承受能力。
    隻不過屋漏偏逢連夜雨，她的母親檢查出了癌症複發。
    “所以我必須去找凱科，請求他為我美言幾句，將我推薦到雷維尼亞去兼職……”
    “他們正在進行幹細胞項目的研究，說不定可以對我母親的癌症治療有所幫助。”
    羅恩一雙手絞在一起。
    “我也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其實雷維尼亞的研究員兼職早就已經滿員了……”
    “對方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伱……”
    蘇凡不用猜也知道。
    媚上之人大多數都壓下。
    加上羅恩之前搶了他的風頭，凱科能答應才有鬼了。
    “你故意使用自己的能力重創了他嗎？”
    “不是這樣的！”
    對於蘇凡的詢問，羅恩表現出了極大的反應，音量都放大了不少。
    “我當時不知道自己有這種能力！之前從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但是很快，她就意識到了什麽，強行平複自己的情緒。
    凱科不僅拒絕了了羅恩的請求，更是當麵狠狠羞辱了她一頓。
    羅恩怒氣上湧之間，眼前似乎浮現出了對方的腦內組織，其中的血管突然崩裂，而凱科也倒在了她的麵前。
    “我無法控製這樣的力量，擔心自己隨時會傷害到其他人……”
    羅恩與養母提起過這事，養母卻說，那是她的幻覺，叫她少看科幻片。
    然而，很快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雷維尼亞的ceo在之後的日子中，不出意外的關注了這位臨床手術表現優秀的女醫生。
    麵對羅恩的入職請求，以及希望自己養母得到救治的願望，他表示全都沒問題。
    出乎意料的慷慨大方，令羅恩驚喜不已。
    但很快她就發現，對方是個道德低下的混賬。
    不僅當著自己的麵，在大辦公室隨地大小便，還手也不洗準備直接觸碰她。
    又明裏暗裏的表達了想要約羅恩外出過夜。
    不過為了養母的病，她一一忍耐了下來。
    直到對方，遞過來一份名單，讓她隨便劃掉一個。
    原來，他所說的讓羅恩養母加入，其實是擠掉目前計劃之中患者的名單，而不是添加進去……
    道德感極強的羅恩無法做出選擇。
    她所接受的教育不允許自己那麽做，養母也不會因此高興。
    油鹽不進的羅恩，惹怒了對方。
    對麵的男人冷嘲熱諷，羅恩終於忍不住宣泄情緒，怒斥了對方這種草菅人命的傲慢行為。
    結果不出意料的，過於激動發動能力，再次重創了麵前的ceo。
    “嗯，我大概清楚了，你確實是一位卓越的醫生。”
    蘇凡點了點頭。
    專業技能如果不過硬的話，羅恩這樣的確實很難再職場上立足。
    不過，其中的小細節也引起了蘇凡的注意。
    “你之前在凱科醫生手下忍了這麽長時間，結果與那個ceo談話不到半個小時，就開始怒火中燒，控製不住自己……”
    “你不覺得蹊蹺嗎？”
    犀利的切入角度，令羅恩本人也是一愣。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被蘇凡這麽一說，悚然發現其嚴重性。
    “你是說，是這股力量讓我的情緒開始失控？”
    “恐怕是這樣的。”
    蘇凡平靜開口。
    “怒氣造成力量失控，力量失控又促使你的精神更加……狂躁。”
    “這樣惡性循環下去，你最終會變成一個四處傷人的怪物。”
    蘇凡的描述，令羅恩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恐怖的場景。
    “為什麽會這樣……”
    她失魂落魄，喃喃自語。
    “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蘇凡的話，令羅恩暗淡的麵容上猛然迸發出了驚喜的光彩。
    “大師，我應該怎麽做？”
    這句話一出，蘇凡準備拿符籙的手突然僵了一下。
    對話的詐騙味太重了，要是擱前世被警察聽到了，恐怕立馬就能上門查蘇凡的水表。
    “這張是清心符，可以讓佩戴著平心靜氣，免受邪惡擾亂心緒。”
    “這張是鎮邪符，可以壓製你體內的力量。”
    “兩張符籙一共是一萬美元。”
    羅恩聽到這價格呆了呆。
    真貴！
    她也不過是個剛剛上班沒幾年的小醫生而已，沒有多少存款。
    出門也不可能帶那麽多現金。
    羅恩還在考慮怎麽辦，就見到蘇凡貼心地將pos機擺在了自己麵前。
    “支持信用卡付款。”
    羅恩：……
    最終交易還是達成。
    從蘇凡手中接過清心符的時候，羅恩能明顯感受到自己的情緒有所好轉，當即麵露喜色。
    大師不愧是大師！
    這效果簡直是立竿見影！
    “鎮邪符確實可以鎮壓你體內的力量，但如果想要徹底解決它，你最好還是查查自己的身世。”
    羅恩正高興著呢，麵前的蘇凡忽然開口。
    “它來自於你的血液，是代代相傳的契約。”
    “契約，和誰的契約？”
    羅恩下意識追問。
    卻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何等多餘。
    如此邪門的力量，契約的對象，必然不是什麽神聖正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