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毫無爭議的嫌疑人,以及他的亞裔辯護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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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
    天陰沉沉的亮了起來,而蘇凡也正好結束了自己一整晚的療傷。
    吐出一口濁氣,睜開雙眼。
    【進度不錯,繼續這麽下去,傷勢隻需要差不多半個月就可以完全康複。】
    不僅如此,有了這古鏡的輔助,靈魂力量增長迅速。
    無論是對於神通的運用能力,還是神識的探測作用,都會更上一層樓。
    與鍛體的原理差不多,修行之人的靈魂不但需要滋養,更需要錘煉,雖過程痛苦,但好處也是實打實。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動靜。
    看樣子湯姆也醒了。
    這小子確實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作息健康。
    不過很快,蘇凡的耳邊也響起了熟悉的低語。
    “萬能的撬棍之神……”
    蘇凡板著一張臉,神識定位,抬手就是一道勁風,把桌上的紙張掀飛落在湯姆還在喋喋不休的嘴巴上。
    引來了房間之中一陣驚呼而後就是一陣翻箱倒櫃。
    不多時,湯姆便披著一身黃色道袍,手持八卦鏡和桃木劍,急忙慌地從自己的房間之中躥了出來,麵色緊張。
    “做好準備!撬棍之神,那家夥打過來了!”
    扭頭見到蘇凡站在原地沒有什麽應戰的打算,立即意識到了什麽驚喜無比。
    “你居然可以控製自然元素,這簡直碉堡了!”
    話說到一半,湯姆才注意到蘇凡的臉色,立即訕訕改口。
    “不好意思,一年的習慣,暫時改不了。”
    蘇凡看著湯姆那張不知道臉,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需要早餐嗎?我去做。”
    許是覺得剛才自己表現不佳,湯姆將自己身上的道袍脫下,就要走進廚房。
    “準備你自己的就可以了,我不用。”
    蘇凡現在神清氣爽,身體狀況極好,一點都沒有饑餓感。
    但最後湯姆還是做了兩份,擺到餐桌上。
    蘇凡也隻好領了這份情,坐下用餐。
    為了活躍氣氛,不顯沉悶,湯姆開口找起話題來。
    “有關於靈異事件被證實的消息,在這裏實際上也引起了不小的討論度。”
    “這裏的大多數人都對那邊所發生的事情很有興趣,你知道的,美利堅龐然大物,世界中心……”
    “能從那邊擴散開來獲得知名度的,一般都不是簡單人物,換而言之,蘇你也被這裏的媒體注意到了。”
    “是嗎?”
    蘇凡表現平淡。
    不列顛和美利堅彼此之間的關係,用一句話可以概括。
    我爹是我兒,我兒是我爹。
    過去沒有脫歐的時候,就眉來眼去在內部當攪屎棍,脫離之後更是直接不避人了。
    除了某聚集著眾猶太人的國家之外,就屬這倆最親密。
    不列顛知曉美國國內風水草動,一點都不意外。
    所以他們也應該收到了邁克爾森在自己大廈頂層暴斃的消息了。
    想必沒有傻子在這個檔口過來招惹他。
    會不會有007躲在暗處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呢?
    蘇凡一念至此,立即開啟神識擴張到了極致。
    方圓七百米之內的動靜,洞若觀火。
    掃視一遍之後,蘇凡便停止了探測。
    除了死氣沉沉的正常打工人之外,沒有西裝墨鏡的硬漢在周圍晃悠。
    “現在這裏的靈異新聞也有抬頭的跡象,有人預測有可能掀起全球範圍之內的靈異浪潮。”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蘇。你難道就不激動嗎?”
    蘇凡緩緩搖了搖頭。
    不過就是各地政府沒有辦法繼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傻,迫於無奈之下隻能借他的由頭,順水推舟承認而已。
    沒有半點好處的名聲,要來有什麽用?
    “說實話,我這一年之內也由於知道一些靈異方麵的知識而解決某些事情,受到追捧。”
    “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身處於你的境地會爽到什麽程度。”
    “想想吧,現在隻要你願意稍微炒作一下,知名度瞬間就能超過好萊塢的二三線明星,邀請你代言推廣的商家都能打爆你的電話。到時候財富地位之類的豈不是唾手可得?”
    “嗯。”
    蘇凡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不鹹不淡回應。
    “比起你所說的炒作,我取出更對你之前用靈異方麵知識解決的事情感興趣。”
    “說說吧,怎麽回事。”
    提及這個,湯姆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的講述。
    他曾經接受治療的精神治療中心裏麵,有一個好友。
    對方名叫薩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
    雖然年齡相差了差不多整整十年,但兩人還是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薩沙和湯姆因為相同的理由被強製接受精神治療。
    隻不過湯姆並沒有殺死父親,而薩沙真的殺死了自己的母親。
    “我知道這聽起來有些奇怪,和一個殺死了養育了自己母親的變態做朋友,但其中都是有原因的。”
    原來,薩沙看起來胡子拉碴一頭長發,戴著義眼看起來提嚇人,但實際上他從小到大一直被自己的母親虐待。
    後者是個暴力分子,嚴重的酒精依賴症患者,而且以折磨薩沙為樂。
    那隻瞎掉的眼睛就是她的“傑作”。
    長久歲月的精神壓迫和身體施虐並沒有令薩沙扭曲,而之所以會動手殺死母親,完全是因為當時對方想要弄瞎他另外一隻眼睛,反抗導致的意外。
    “薩沙真是個不錯的家夥,我記得當時就他一個真心實意相信了我所說的鬧鬼鏡子的說法。”
    湯姆說到這裏忍不住感慨。
    “隻不過在我出來的前兩年,他被轉移到了另外一所精神治療中心去了。從那之後,我們彼此之間就斷了聯係。”
    古鏡事件之後的夜晚,湯姆徹底掃除了腦海之中長久以來被心理醫生灌輸的“合理”記憶。
    同時記起了薩沙留給他的聯係方式。
    閑暇時間便打電話給了這位自己為數不多的好友。
    卻沒料到,對方正好遭遇了靈異事件,痛苦不堪,甚至有了自殺的念頭。
    “當時我將看管鏡子的責任暫時交給了凱蒂,然後驅車去了他那裏。”
    “你不知道那家夥的情況有多糟糕,剛一進門,我就看見了滿地的空藥瓶。”
    薩沙從差不多六個月之前開始,就一直不斷的夢到被自己殺死的母親。
    對方麵目猙獰,不斷要求薩沙還她的性命。
    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迎接新生活的他,一下子從天堂重新跌落到地獄之中。
    一開始薩沙還以為自己是精神出現了問題,嚐試用藥物進行治療,但無論吃多少,凶神惡煞死狀淒慘的母親總是會出現在他的夢境中,伸出利爪掐住他的脖子。
    “我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鬼手印,和那晚我被惡靈抓住之後的一模一樣。”
    “當時我就判斷那並非是精神問題,薩沙一定是被他母親的亡靈糾纏迫害。”
    說到這裏,湯姆的語氣之中帶上了明顯的得意。
    “然後呢……”
    蘇凡用紙巾擦了擦嘴,詢問道。
    “然後……”
    知道是惡靈造成的問題後,湯姆也沒有愣頭青到第一時間教授對方開劍指。
    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這個東西是要消耗人的精氣神的。
    薩沙長時間精神衰弱,自殺未遂,開個劍指恐怕會令其孱弱的軀體不堪承受,立即垮下來。
    於是湯姆就在夜晚,等到薩沙入睡開始做噩夢的時候,對著其周圍開了幾次劍指。
    從那以後,薩沙就再也沒有夢見他的母親,精神狀況也一天比一天好。
    問題圓滿解決,湯姆拯救了朋友的性命,也滿足了自己顯擺的小心思。
    “蘇凡先生,你怎麽看?”
    湯姆有些期待地瞥向了蘇凡的方向。
    後者的臉色並沒有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露出讚賞的微笑,而是嚴肅了起來。
    “你知道鬼魂對於人類來說最危險也是最恐怖的點在於什麽地方嗎?”
    “……是什麽?”
    “就是你看不見,無法具體感知到對方。”
    “從開始到結束,你都沒有確確實實看到對方身上的惡靈顯現,也是無從判斷對方的實力。”
    “如果遇到類似於那天晚上實力的惡靈,你有信心在看不見對方的情況下,將其擊殺嗎?”
    “如果你耗盡了自己的炁,對方還沒有被你所擊潰,接下來迎接你們兩人又會是什麽,需要多說嗎?”
    “這……”
    蘇凡犀利的提問,令湯姆無言以對。
    他知道自己的討了巧,抓住了惡靈對於薩沙的執念,靠著運氣才驅邪成功。
    “……是我欠缺考慮了。”
    這個和蘇凡差不了幾歲的青年,低下了頭。
    “這種事情如果凱蒂來謀劃的話,肯定會準備得更加充分。”
    “以後遇到事情多和你姐姐商量探討。”
    “……我知道了。”
    看著情緒有些低落的湯姆,蘇凡的語氣放緩了一些,沒有繼續開口。
    他願意冒險幫助自己友人確實值得稱讚。
    重情重義,有決心有魄力,但做事輕率莽撞,想一出是一出。
    若是他真的表達讚許,日後不知道要怎麽作死。
    現場的氣氛沒了之前的輕鬆變得有些沉悶。
    湯姆起身準備收拾餐具,口袋之中的手機卻突然響起。
    “是凱蒂嗎?”
    “不。”
    湯姆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眼神浮現出不可思議之色。
    “是薩沙。”
    說曹操曹操就到。
    如此巧合,令湯姆心中突然浮現出了些許不祥的預感。
    他接通了電話,而那邊則是傳來了薩沙惶恐不安的聲音。
    “湯姆,我現在要和你說一件事,你一定要相信我!!”
    ……
    警局的審訊室之內。
    “你是說,當天晚上你是恰好經過了被害人的家門口,是嗎?”
    黑人警察停下了手中寫字的筆,抬起視線,目光灼灼地看著審訊椅上不斷揉搓著自己雙手的男子。
    他一頭長發臉上有疤痕,一隻眼睛暗淡無神,明顯是義眼。
    此番麵相一看就讓人覺得這家夥不是什麽好人。
    但此時此刻,他卻表現出和自己外貌不相符的局促不安。
    “是的。”
    “但是據我所知,事發地的位置非常偏僻,位於接近郊外的邊緣,甚至就連手機信號都沒有覆蓋到。”
    “你去那裏做什麽?”
    一側,另外一個白人警官立即提問。
    “我已經說過了警官。”
    “你可以再說一次。”
    “……距離那個地方有一片不錯的湖泊,我沒事喜歡去那裏散步。”
    “是散步,不是尋仇嗎?”
    黑人警官再次詢問。
    “這裏有證據顯示,你在前段時間有意向地打聽受害人居住地址。”
    “十年前你因為親手殺死自己的母親,被強製接受精神治療,多次輾轉於各個治療中心。”
    “受害者曾是你在精神治療中心的主治醫生的妻子。”
    “而據醫院記錄顯示,那位醫生曾經多次評測你的精神狀態未能達到出院水平。”
    黑人警官沒有多說,但話裏話外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他覺得,對麵審訊椅上坐著的這個弑母的男人,就是一個為了報複醫生而再次犯下命案的殺人犯。
    “不……警官,我沒有……”
    長發男子麵露痛苦之色,搖頭否認。
    “那你如何解釋自己曾經刻意靠近對方居所的行為?”
    白人警官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受害人和他丈夫的通話記錄中,可是清楚地提及了你的名字。”
    “我隻不過是想打個招呼……”
    長發男子的聲音變得沒有底氣,細弱到幾乎聽不到。
    這種情形,隻要是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他在撒謊。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心中浮現出了同一個念頭。
    抓住破綻了。
    可正當他們準備對嫌疑犯加大審訊攻勢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敲響。
    “被害人要求的辯護律師以及代理人到了,現在正在外麵等候見麵。”
    得到這個通知的兩名警官頓時麵露不忿,但規章製度擺在這裏,他們還是停止了審訊,走出房門。
    而後便見到了兩個青年似乎已經等候多時。
    他們看起來都是二十多的年紀,年齡不大。
    有意思的是,其中一個看起來還是個亞裔。
    根據雙方之間的氣度判斷,亞裔青年更像是所謂的律師。
    在白人青年的溝通之後,兩人便走入了審訊室。
    “湯姆!你終於來了!你要相信我!相信我……”
    審訊椅上原本懨懨模樣的長發男子見到來者,激動地幾乎都要落淚。
    “冷靜一點,薩沙。我當然是相信你的。”
    說好的兩章到了……久等了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