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兩家是網貸公司，要不是簽合同的時候發現裏麵隱藏的高額利息條款，他恐怕錢沒借到，就先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先前童輝給他的五家投資機構，他都一一上門拜訪了。
    可不知為何，這五家的態度出奇地一致。
    一開始，他們都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然而當他說出公司名後，對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然後很客氣地告訴他，讓他去其他地方試試。
    他們也不說項目不好，給出的借口幾乎都是目前公司的投資方向不在這裏之類的話。
    總之，就是他們不打算投資這個項目。
    即便汪洋再遲鈍，此時也明白這背後一定是爪子集團在搞鬼。
    不過，最後一家投資機構的經理在送他離開時提出了一點，說 ait 目前的盈利方式過於單一，且幾乎與爪子集團的盈利方式完全重合。
    投資經理隻點到為止，沒有進一步解釋。
    汪洋也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原來症結在這裏。
    或許投資機構會給爪子集團幾分麵子，可要是一個項目擁有巨大的市場潛力、獨特的商業模式和領先的技術，那肯定會有機構毫不猶豫地投錢，根本不會在意什麽行業巨頭。
    然而，現在他根本沒時間去仔細思考ait還有什麽獨特的商業模式，數據中心即將動工，後續的資金必須馬上到位，否則之前et的投資也會付諸東流。
    此刻，汪洋把胃裏的苦水都吐了出來，雙目無神地靠在垃圾桶上，迷迷糊糊地回想著剛才的經曆……
    下午，他和孫政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感興趣的小型投資機構。
    雙方進行了深入的交流，對方也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這是一家小型投資機構，全部員工加起來隻有五個人，老總姓孫，叫孫強。
    雖然他也懷疑這家投資機構的實力，但現在容不得他多想。
    現在他的要求不高，哪怕能投五千萬也行啊。
    談著談著就到了飯點，於是汪洋提議請大家一起吃個飯。
    剛出門沒多遠，孫政突然接到劉星的電話，說有個接口出了問題，讓他馬上回公司解決。
    於是汪洋讓他提前回去，自己則帶著那五個人去了一家四星級酒店。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應酬，幸好林妍提前教過他酒桌的座次規則，不然他很可能會鬧出笑話。
    即便如此，他依然很緊張。
    象征性地點了一個菜後，他便把菜單遞給了孫總，然後開始觀察這位孫總。
    看年齡，孫總大概五十多歲，額頭鋥亮，腦袋中間幾乎和額頭一樣光亮，隻有兩邊還殘留著幾縷頭發，臉上總是掛著看似隨和卻又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挺著個大肚子。
    他穿著一身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西裝，手上戴著一塊金燦燦的手表，旁邊的四個人對他畢恭畢敬。
    汪洋偷偷打量著這個胖子，心裏越發擔憂起來。
    來之前，他對這個人做過簡單的了解，具體是怎麽發家的沒查到，而且據說他並非出身名校，也沒有什麽嚴謹的投資理論，隻知道這個人的投資風格非常隨意，毫無規律可言，似乎所有決策都取決於他的心情。
    而這也是汪洋前來洽談的重要原因之一，如今或許也隻有這樣的人會有可能投他了。
    “酒上了嗎？” 孫總那兩隻不大卻閃爍著精光的小眼睛掃視了一下酒桌，突然問道。
    “我這就去催。” 汪洋急忙站起身，臉上陪著笑。
    “哎，汪總，這點小事讓他們去辦。” 說著，孫總指了指身邊的一個人，那人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汪總，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講義氣，你需要錢，我有錢，項目就是我們之間的紐帶，不過我投錢是要看人的。”
    “項目我們已經看過了，接下來就要看人了。” 孫總眯著小眼睛，笑著繼續說道，“我這人喜歡喝點酒，今晚就不談項目了，酒喝高興了，後麵的事都好說……”
    這次汪洋徹底明白了，緊接著就緊張起來。
    高中時他就測過自己的酒量，也就一瓶啤酒的量，後來也就是暑假和劉星他們吃飯時喝一點點，誰能想到出來拉投資還得陪酒？
    汪洋遲疑了片刻。
    可就在他遲疑的時候，桌子上的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尤其是孫總那雙小眼睛裏透著不容置疑的眼神，讓他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孫總，那今晚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我酒量有限，如果真的掃了孫總的興，還請您多多包涵。” 汪洋心中十分無奈，但臉上依然帶著笑容。
    他心裏對喝酒這件事非常抵觸，尤其是在王語彤警告過他不許在外麵喝酒之後，來到申大這兩年，他幾乎滴酒未沾，哪怕是在公司年會上。
    汪洋本想著喝酒前起碼得先吃點東西，現在熱菜還沒上，隻有幾個冷盤，可沒想到剛才出去的人直接抱了一箱茅台進來。
    接著，那人一瓶一瓶地拆封，給每人發了一瓶，正好六瓶。
    “汪總，那咱們開始吧？” 說話間，旁邊的小弟已經給孫總倒上了酒。
    汪洋手邊的酒瓶也被人打開了，接著那人給他倒了滿滿一杯，這可是二兩的杯子。
    見狀，汪洋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端著杯子站起身，說道：“孫總，這是我第一次在外麵喝酒，酒桌上的規矩我不太懂，如果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您多擔待，這杯我幹了，祝在座的各位身體健康，事事順利……”
    “汪總等會兒。”
    沒想到汪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孫總直接打斷了，隨即他欠了欠身子，輕輕轉動了一下酒杯。
    “我們那兒有個獨特的喝法，” 孫總臉上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輕輕抬手指了指汪洋手中的酒杯，“叫做一二三三二一，這開頭的一二三啊，就勞煩汪總來開咯。”
    “那什麽是一二三呢？汪總此刻坐在主陪的位置，自然就得由您來提這三杯酒。這第一杯，講究的是‘感情深一口悶’；第二杯呢，兩口喝完，寓意一步到中央；第三杯，咱們稍微緩一緩，分三口喝完。汪總，您瞧瞧，這樣安排行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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