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江的經濟規模相較於燕京，還是有不小差距的。
    徐瀚海站在童輝這間豪華至極且格調滿滿的辦公室裏，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要不把爪子的總部遷到這兒來？一邊是政治中心燕京，一邊是經濟中心申江，各有各的獨特優勢，還真讓人難以抉擇。
    不過，這個念頭也就是轉瞬即逝，他很快就回過神來。
    現在哪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昨晚剛到家沒一會兒，他就接到了林鴻的電話，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本想著當晚就趕過來，可老婆一聽就不同意，再者仔細想想，就算昨晚來了，也不能大晚上直接跑去童輝家裏找他，結果估計也不會有什麽不同，於是這才一大早便火急火燎地從燕京奔赴申江。
    此刻，童輝雖低著頭，看似平靜，可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眼前這位徐瀚海，就算對他而言，也是個分量十足、舉足輕重的人物，必須得十二萬分重視。很明顯，對方這次來者不善。
    一時間，童輝竟有些不知所措，心裏糾結著，是直接攤牌把事情說清楚，還是先打打太極敷衍過去呢？
    直接攤牌吧，不符合生意場上一貫的規矩；打太極糊弄吧，又肯定瞞不過對方那雙精明的眼睛。
    要是真說實話，他也拿不出什麽實打實的證據，關於那筆海外投資，他僅僅是憑借經驗推測，並沒有確鑿無疑的證據，尤其是涉及那個家族，他可不敢隨隨便便亂說，稍有不慎，可能就會惹上大麻煩。
    “徐總，什麽事兒還勞您親自跑這一趟，打個電話說一聲就行啦。來，嚐嚐我這雨前龍井，年初剛買的，我一直都舍不得喝。您見多識廣，幫我品鑒品鑒這茶到底怎麽樣。”
    過了好一會兒，即便還沒想出什麽好對策，童輝還是率先開了口，總不能一直這麽幹坐著不說話，這氣氛也太尷尬了。
    “童總啊，茶先不急著喝，我這人也不喜歡繞圈子，您也別跟我拐彎抹角的。今天我來就為了一件事，先秦給 ait 的那筆投資到底是怎麽回事？” 徐瀚海緊緊盯著童輝，眼神裏滿是焦急。
    直到這時，童輝才注意到徐瀚海滿眼血絲，還有那淡淡的黑眼圈，顯得十分憔悴。
    難不成這老家夥昨晚一夜都沒合眼？
    沒想到，徐瀚海接下來的話很快就證實了他的猜測。
    “童總，不瞞您說，為了這事我昨晚一宿都沒睡。” 徐瀚海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那模樣完全不像是在品茶，更像是借茶來緩解內心的焦慮。
    “我睡不著啊，您在互聯網行業投資那麽多項目，應該知道有個十倍原則吧，” 徐瀚海猛地一拍大腿，臉上寫滿了懊惱，“這個 ait 在搜索領域就是十倍好，偏偏爪子現在的主力業務就是搜索，這不是擺明了是我的克星嘛！可我手下那群人全是一群沒用的廢物，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居然還搞不清楚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這麽優秀的。”
    “哎，我就納悶了，一個申大的學生，怎麽就能研究出這麽先進的東西……”
    看著徐瀚海咬牙切齒的模樣，童輝的臉忍不住直抽抽，他差點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難道要告訴他，這其實是自己老婆二十多年的研究理論成果，汪洋隻是恰好天賦異稟，將其成功落地了而已？
    要是真這麽說，眼前這老家夥怕是當場就要暴跳如雷，說不定還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
    “咳咳咳……” 童輝陡然劇烈咳嗽起來，實則是在佯裝，他實在憋不住笑意，隻能借此掩飾。
    “怎麽了童總？是感冒了嗎？” 徐瀚海終於停下了滔滔不絕的吐槽，一臉疑惑地看向童輝。
    童輝趕忙連連擺手，解釋道：“不小心被水嗆到了，您繼續說……”
    他小心翼翼地深吸幾口氣，好不容易憋住了笑，可嘴角仍不受控製，時不時微微抽搐一下。
    “咱言歸正傳。” 徐瀚海臉色瞬間一冷，語氣也變得格外嚴肅，“到底需要什麽條件，先秦才能撤銷這筆投資？”
    聽聞此言，童輝當場愣住。
    這也太直截了當了吧！能有什麽條件？眼下先秦的資金早已到了 ait 的賬上，相關手續也都在穩步推進，難道還能反悔不成？
    更何況，他當初投資本就是一場對先秦未來潛力的大膽賭博。
    “徐總，先喝口茶，聽我慢慢跟您講。” 說著，童輝又為徐瀚海續上一杯茶。
    他從心底裏並不想得罪眼前這位人物。
    畢竟，爪子如今是市值超千億的大型企業，業務板塊廣泛；先秦的投資領域同樣多元，說不定在某些業務上雙方就會產生交集。
    多個朋友多條路，這是他一直以來秉持的處世準則之一。
    “童總，我真的很著急，這事關乎爪子的生死存亡，你就直接開條件吧，我可以把爪子百分之五的股份給先秦。” 徐瀚海根本不聽童輝的話，眼睛像釘子一般死死地盯著他。
    童輝這下完全能理解徐瀚海為何大老遠親自跑來。
    倘若 ait 順利發展壯大，爪子的確有可能陷入絕境，也怪不得這老小子如此心急如焚。
    “徐總……” 童輝故意拖長了聲音，目光真摯地望向對麵的徐瀚海，“先秦已經完成投資交割，錢肯定是要不回來了。不過，我可以給您一個建議，您想不想聽呢？要是不想聽，那可別說弟弟我不給麵子，咱們也就沒必要再談下去了。至於原因，我實在不方便透露，但日後您肯定能明白我的難處。”
    此刻，童輝的麵色同樣凝重。
    如果可以，他自然不願與爪子交惡；但要是真的鬧僵，他也無所畏懼。
    一旦他的推測成真，未來的先秦將無需懼怕任何人。
    徐瀚海毫不退縮地與童輝對視著，空氣中仿佛有火花在劈裏啪啦地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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