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也回頭。
    鳴人已經消失在燈火通明下的陰影中。
    他和卡卡西對視沉默。
    好一會後。
    自來也抬起頭，命令下去：“根部的人遠離這裏，不準試探。”
    “暗部...留下兩人，站在門口看視，無論什麽情況，都不能與鳴人發生衝突。”
    “其他人，解散！”
    兩名暗部應下，瞬身出現。
    其他人帶著那名根部，立馬消失不見。
    火影大樓。
    會議室內。
    三名高層顧問，上忍班班長奈良鹿久，以及包括邁特凱在內的一批精銳上忍，全都聚集。
    全村戒備，風聲鶴唳。
    他們在等一個信號，或兩個人回來。
    不多時，門被推開。
    “真是的，不用這麽緊張。”自來也開口，爽朗一笑，“鳴人並沒有敵意，不是為了破壞村子而來的，他是個好孩子。”
    屋子裏，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團藏咬牙，氣憤拍桌：“混賬！自來也，你給我們的答複就是這個嗎？”
    “如此縱容人柱力。”
    “把木葉當作什麽地方？”
    “他想來就想來，想走就走？”
    “如此踐踏村子的尊嚴，你竟然還能......”
    自來也眯起眼，眼神銳利看去：“團藏大人，我還真有一件事要向你匯報。”
    他一直都很討厭這位高層顧問。
    尤其是在...鳴人的這件事發生之後。
    團藏沉著臉，把手一擺。
    “鳴人和我說，如果木葉能夠交出你，任由他處置...他或許會考慮一下。”自來也輕聲。
    屋子裏所有人愣住。
    考慮什麽？
    回歸木葉？還是其他什麽事？
    團藏皺眉，這是在威脅自己？
    他再一掃眼，看向眾人，心頭更沉。
    不少上忍竟都思考起這一點了。
    “自來也大人，團藏大人。”奈良鹿久開口，“我們無法否認鳴人是木葉忍者。”
    這是提醒，也是事實。
    木葉現在的狀況...
    可不就是隻能讓鳴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還能做什麽？
    有膽子在這裏罵鳴人一句，倒是有膽子在他麵前把這話罵出來啊。
    轉寢小春跟著開口，聲音平靜：“閉嘴吧，團藏！”
    “我們還沒允許你再作為高層顧問發言。”
    “自來也，人柱力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麽？”
    自來也回答：“是為了一名叫做小李的少年。”
    “他的目標是小李？”邁特凱驚聲。
    “是為了治小李的病症。”自來也解釋，語氣溫柔，安撫他的情緒，“卡卡西在那邊盯著，放心，不會有事的。”
    邁特凱點頭，他對好友還是有信心的。
    “一個下忍的病，值得讓人柱力趕回嗎？”水戶門炎若有所思，“他會不會是有別的目的？”
    邁特凱搖頭，聲音帶著苦悶，沒以前那麽朝氣：“小李的身體...很麻煩。”
    “木葉現在沒有能治療他的力量。”
    “之前鳴人來看望過一次，那時候他就在做準備吧。”
    轉寢小春驚訝：“連木葉的醫療忍者都不行？”
    論醫療忍者的能力和技術，木葉絕對是最頂尖的。
    這依賴於“三忍”之一的綱手所提出的“醫療忍者”計劃。
    雖然沒能完全落地執行...
    但至少，在木葉內，是有一套相對完整的醫療忍者培育體係。
    “小李他超負荷使用禁術，骨頭碎片鑲嵌在神經係統中。”邁特凱握緊拳頭，“木葉的醫療忍者束手無策。”
    “他們說...”
    “或許隻有綱手大人回歸，才有可能治愈。”
    綱手，那個站在“醫療忍者”頂點的女人。
    “人柱力有這個能力嗎？”轉寢小春詢問。
    沒有人回答她。
    自來也皺眉沉思。
    如果是之前...
    他一定會果斷給出“否定”的答複。
    醫療忍術的修行，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需要大量的實踐。
    但...
    以鳴人的天賦，和九尾的力量，他現在竟無法給出確定回答。
    屋子裏氛圍沉默，沒有人再說話。
    邁特凱向自來也請示後，朝木葉醫院趕去，他放心不下小李。
    等他趕到。
    小李的病房裏，隻有卡卡西一人。
    “鳴人呢？”邁特凱探頭，沒有在房間裏發現那一道金發身影。
    卡卡西回答：“已經走了。”
    “小李怎麽樣了？”邁特凱目光落到病床，自己弟子的身上。
    西瓜頭少年神色平靜，微微鼾聲，正在睡眠。
    這讓他一愣。
    小李...已經很久沒有用這樣的姿勢睡覺了。
    身體上的損傷，讓他隻能側睡。
    平躺會讓脊背承受不了。
    “鳴人的說法是，手術很成功。”卡卡西往桌邊走去，拿起一隻手術盤，“這是從小李身體裏取出來的。”
    裏麵擺放著密密麻麻細碎的殘渣。
    最小的隻有不到芝麻一半的體積，大的甚至能有指甲的規模。
    正是木葉醫療忍者診斷時，說的那些嵌入到神經裏的骨頭碎片。
    “我本想讓醫生過來檢查一下。”卡卡西接著說下去，“但小李似乎太疲憊，手術做完就睡過去了。”
    “不過，在他睡下之前，被鳴人拉起來，確認過情況，現在能不靠拐杖行走，腰也能挺起來。”
    “看上去是治愈了。”
    “我就沒有打擾他的休息。”
    邁特凱像力氣被突然之間抽空，身體一癱倒在旁邊的椅子上：“真是太好了。”
    “等小李醒來，再檢查一下，確認情況。”
    話是這麽說。
    但他沒那麽緊繃。
    盯著手術盤裏那些染著血水的東西，抑製不住，傻嗬嗬地不停笑著。
    有這些東西，小李現在的狀態...
    幾乎已經能確認完全治愈。
    他之所以還想要醫療忍者過來再檢查一下，隻是以防萬一，隻是想讓“大概率的結果”變成“完全確認的結果”。
    “鳴人走的太快了，我應該和他好好道個謝的。”邁特凱抬起頭，溫柔地盯著小李。
    卡卡西沒有說話，也盯著小李。
    但思緒不在這個西瓜頭少年身上。
    而是在剛離開的鳴人身上。
    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才和木葉分道揚鑣。
    想看望自己在意的人就回來，看望結束了就走。
    木葉被他視之為“空氣”。
    在小李被救治之前，卡卡西心裏對鳴人有愧疚，但多少也有些覺得...他把同伴拋棄了。
    可拋棄了嗎？
    他要真的拋棄也不會回來救治小李。
    卡卡西這時候想起和鳴人在第七班執行的第一個任務時，說過的那些話。
    “為什麽要求自己去接納不接納自己的人”。
    所以...
    在他眼裏，夥伴是夥伴，村子是村子嗎？
    卡卡西稍微把頭一偏，目光轉向邁特凱。
    大號西瓜頭還在傻笑。
    他想...
    如果，自己是叛忍，在和木葉沒有衝突的前提下，要是碰見危險，邁特凱一定會來救自己的吧。
    卡卡西歎口氣。
    鳴人真是灑脫啊。
    可為什麽能這麽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