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偷梁換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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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府臥房之中,紫檀木的床榻之上,雲錦正與呂哲相擁而眠。此時雖是白天,但淩亂的床榻,半掩的紗簾,無不訴說著二人方才的瘋狂。
雲錦的臻首枕在呂哲的肩頭,她略施粉黛的臉上,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幸福與滿足。
“呂郎,老東西如今也上了公堂,你先前答應我的事,還作數嗎?”雲錦眉目含春,笑著問呂哲。
“自然作數。”呂哲一邊回答,右手一邊不老實地摸上了雲錦的腰。
“等老東西倒了,我們要去哪?長安還是洛陽?”
“去江南吧,我在那邊有些故舊,何況江南的水米滋養人,雲娘若是去了那裏,定會更美……”
“那你是說,奴家現在就不美了?”雲錦眉目微怒,瞪視著呂哲。
“哪能呢?現在也很美。雲娘是在下見過的最美的娘子……”呂哲心知雲錦早年曾是花魁,溢美之詞不知聽了多少,故而另辟蹊徑,用樸實的話語,反倒令雲錦樂不可支。
“瞧你說的,比我美的娘子,那可多了去了……”雲錦淡笑著道。
“那我不管,反正在我眼中,雲娘就是最美的娘子。”呂哲道。
二人調笑了一會,雲娘仿佛又想起什麽,麵上現出幾分煩憂之色,呂哲立即捕捉到她的這一點異常,一臉關切地問道:“怎麽了雲娘,莫不是哪裏不舒服?”
“那倒沒有。”雲錦回望呂哲:“我隻是在想,老東西在安州經營多年,根深蒂固,你說這個江刺史,能把他拿下嗎?”
看到雲錦一臉憂色,呂哲嘿嘿一笑,卻不言語。
“怎麽了呂郎?”雲錦觀呂哲神色,知道他早就成竹在胸,不過自己心中仍有些許疑惑,便定要問個明白。
“雲娘憂心那個老貨,莫不是對他還有什麽餘情未了?”呂哲故意吊著雲錦的胃口。
“哪能呢?他畢竟是老了,皮膚枯皺,看上去摸上去,都不比樹皮好多少。”雲錦一臉嫌棄地道。
呂哲壞笑著,一手環住雲錦的腰,另一手則伸出來指了指自己的臉:“來,親一下,我就告訴你。”
雲錦一臉好奇地湊近呂哲,輕輕親了一下。
呂哲一臉滿足地回味了片刻,方才開口道:“老東西每年都將道府下撥的藥材貪墨一些,而後拆裝倒賣給州中的大小藥鋪。這件事幾乎沒有成本,他每次都讓我做賬,殊不知,這就是他的命門……”
呂哲淡淡地訴說,雲錦則一臉專注地在一旁聽著。
“如若老東西拿我做的那些賬簿向州府交賬,而後令他人為其頂罪,此事州府還倒真拿他沒什麽辦法。隻不過,他卻沒想到,一直以來,我都將真實的賬目保存了下來,並在前幾日,偷偷到醫署之中,換了幾本……”
“啊?”雲錦乍聞呂哲的這番操作,也是吃了一驚。
“若是將賬簿全部換成原本的,恐怕也要遭人懷疑。我隻換了幾本,虛虛實實,更是坐實了老東西的罪行。這一次,州府追查此事,他隻怕已是在劫難逃了……”
呂哲一臉興奮,笑著回望雲錦:“雲娘,這下你可放心了?”
雲錦聞言,驚歎於呂哲這番作為之中的精妙之處,竟也笑著點頭道:“原來呂郎不光管賬是一把好手,在這些事上,竟也如此精妙。”
呂哲眼中現出奕奕神采,他雙手環抱著雲錦,就勢一滾,便將雲錦壓在身下。
“還有一樁精妙的事,雲娘要不要繼續試試?”
二人一上一下,眼對眼,唇對唇,有種說不出的曖昧。
雲錦伸手輕打了呂哲一下:“討厭,還沒個夠了?”
“和雲娘一起,可不是永遠沒夠……”呂哲淡笑著,就要繼續動手動腳。
“哎。”雲錦伸手擋住了呂哲的手,淡淡問道:“老東西的財貨,弄得怎麽樣了?”
“放心,老東西的那些資財,我已經在州中購置了十幾處田產、屋宅、鋪麵。雲娘那裏不是有老東西的私印嘛,待得過幾日,趁他溪穀部下,雲娘且將那私印給我,我自悄悄簽一堆契書,拿去州府之中蓋上印,我等便可雙宿雙飛……”
呂哲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對雲錦上下其手,這次雲錦卻沒有阻止。二人再度滾倒在一起,片刻之後,房中再度傳來低低的嬌叱聲,一直持續了小半個時辰方才停下。
而此刻的州府之中,馮既白正滿麵震驚,翻看著江時修丟給他的那本賬簿。賬簿與道府的貨單比起來,確實出現了為數不少的缺額。
馮既白額頭上冷汗沁出,他反複用手去擦拭,卻不料這些冷汗仍是涔涔而下,根本沒有任何要停止的意思。
“賬目如此,你還有什麽狡辯的?”江時修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問道:“馮既白,貪墨道府下撥藥材,這事,你是認,還是不認?”
“冤枉啊!”馮既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首。在江時修這種充滿壓迫感的逼問之下,他終於不再嘴硬,而是換了一副可憐兮兮的嘴臉。
“你說冤枉,那不知冤在何處?”江時修繼續追問。
“使君明鑒,這些賬簿,並非醫署中原本的賬簿,乃是有人調換,以此來誣陷小人……”馮既白慌了神,趕忙出言解釋著,態度卑微至極,連對自己的自稱,也從老朽變成了小人。
“哦,是嗎?”江時修眉頭緊蹙,又拿起一本賬簿,連同是年道府的貨單一同丟了下來。
“你說的醫署原本的賬簿,便是這個吧?”江時修道:“本府查看了一番,你這個賬,做得倒是不錯嘛!”
馮既白膝行幾步,撿起方才江時修丟下來的賬簿,查看一番,麵色登時僵住。誠如江時修所言,這本,卻正是他早先做好的賬。馮既白一時間啞口無言。
“本府指望你能認清事實,早些交代,以全我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美名。卻不料你這老朽,頑固不化,冥頑不靈,著實令人生恨。”江時修一拍驚堂木,衙役們立即齊齊唱了個喏,聽候差遣。
“將馮既白拖下去,投入大牢待堪!”江時修此言一出,一旁的徐天臨也一時站立不住,險些軟倒。
“我看誰敢!”馮既白忽然站起,麵現怒色:“你們可別忘了,本監的族兄,正是太醫署的太醫令!”馮既白怒視逼近的衙役,眾衙役一時為他氣勢所懾,竟不敢上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