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

    【開什麽玩笑？！我愣住了，然後看著那人一聲不吭的將我帶上了輪回的高台，在路過鏡子前，我看了自己不再透明的靈魂。是灰色的，是亡魂的顏色。 ――《引渡人》】

    “外麵、是不是、唔！有什麽動靜？”

    工藤新一隱隱約約聽到些許動靜，但已經無力再去仔細辨別。

    心髒的疼痛已經到達了人體承受的極限，工藤新一在堅持著將凶手的手法以及證據全部告知警局後，終於忍不住捂著胸口跌跌撞撞地跑進了衛生間。

    他的手撐在鏡麵上，每根手指都在用力：不行，他現在，還不能變小――

    “你現在還有功夫管外麵的動靜？”

    工藤新一抬頭，發現灰原哀正站在自己的身後，“灰原，你怎麽會在這裏。”

    “省點力氣吧。”她已經來這裏很久了，但工藤新一根本就沒有發現她，“看來已經到達極限了，工藤。”

    她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掐著時間表，將背包裏麵的衣服扔給工藤新一，“這是葉藏給你買的。”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衛生間，“奉勸你一句，工藤，你這兩天太過高調了。”

    “會驚擾烏鴉的。”

    但烏鴉已經被驚動了。

    灰原哀並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衛生間門外，一個隱蔽的攝像頭正對準了這個衛生間，將這裏發生的一切都真實記錄。

    朱蒂在看著工藤新一進入了衛生間後，便遇上了來給工藤新一送上灰原哀的大庭葉藏，也正因如此，她才沒有留到工藤新一出來，而是先一步回到了了望餐廳。

    所以，她並不知道，在灰原哀進入衛生間後，大庭葉藏收斂了笑容，朝著某個方向看去。

    “朗姆，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真是沒用。”

    “太宰先生教訓的是。”跟蹤著朱蒂而來的朗姆走出，將監控安上，見太宰治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也不多留。

    ‘反正之後讓波本進行回收好了。’

    假名為“脅田兼則”的朗姆走了員工快速通道，趕在朱蒂回到了望餐廳前先一步到達。

    這才有了之後他被兩名警察審問、讓蘇格蘭射擊的事情。

    “子彈偏了。”消息界麵裏，朗姆看著蘇格蘭發來的下一步指示請求，借著沒有人注意到他，輸入了“撤退”的符號。

    “小心行事，注意即將到來的條子。”

    借了太宰先生的人，他可是要把蘇格蘭全須全尾地還回去的。

    但是這一次，日本警方是不是知道的太快了些――就像是有人泄漏了風聲，讓日本警方有了準備。

    朗姆把探究的目光放在了衝矢昴身上，就在剛才是衝矢昴的舉動才讓那個女FbI沒有被一槍擊斃。

    他可沒有放過這個小細節。

    “波本，查查這個衝矢昴。”

    如此果斷地出手，對危機的敏銳捕捉，能夠在扳機扣動時做出謹慎的選擇，朗姆的印象裏麵還真有一個人。

    曾經狙擊水平能和琴酒相當的臥底，原名叫做“赤井秀一”的FbI王牌。

    若是那人，他確實能夠認出波本，從而告訴日本警方。

    最重要一點是這位衝矢昴，他曾在大庭葉藏隻給琴酒發的照片裏麵，無意間看到過。

    再結合皮斯克的事情，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

    ‘琴酒那個蠢人，就算太宰先生再給他發多少暗示，他都會看不懂吧。’

    臥底組織成功逃離的FbI，叛逃組織的雪莉，這些會影響到組織的人竟然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朗姆很清楚，太宰先生若想要隱瞞，沒有人會知道他們的下落。

    可眼下，太宰治幾乎是在推動這件事的暴露。

    ――貝爾摩德責問了朗姆“失職”之罪，但又給了他彌補失職的選項，即探索工藤新一的秘密，是為誘餌。

    太宰先生出現在這裏，旁觀看戲，讓他一步步走進其中，是為威脅。

    沒有時間猶豫了，若他不做出選擇，那麽下一個死的人就會是他。

    也沒有什麽好猶豫的了，組織的首領本來就已經苟延殘喘。

    朗姆慌亂地摸著手機，給太宰治發送了自己之前整理好、隻是一直沒有發送的投誠文件。

    發完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蘇格蘭……是不是還在對麵架著狙擊槍？’

    ……

    “真可惜，看來朗姆不用死了。”

    與米花大樓不同的雙子大廈上麵，突然接聽到太宰治電話的蘇格蘭現在才把槍收回。

    “真可惜。”蘇格蘭附和道，且真心實意地附和。

    他從不懷疑太宰先生為什麽能知道他現在就在雙子大廈上麵，因為對麵是太宰治。

    “永遠服從太宰先生的命令，永遠不要質疑太宰先生的命令”，這是他剛到太宰治手下時，便被要求執行的規定。

    正因為蘇格蘭完成的很好，才成為了這些年裏太宰先生唯一的下屬。

    “蘇格蘭，現在下樓左轉，走到走廊盡頭的電梯，按下30層的按鈕。”

    警察已經將雙子大廈包圍，正在快速地上樓中。但蘇格蘭背著包，一路暢通無阻，到達了30層。

    ‘一如過去每次太宰先生吩咐他撤離時的情況。’

    但是今天，很不一樣。

    蘇格蘭一開電梯門，便看見了裏麵正歡聚一堂的人們，“這是，聚會？”

    他下意識地按電梯門，但門還沒有關上，便被喝得半醉的山田編輯叫出了名字，“綠川先生！我還以為雪野老師今天不會出席了呢！”

    “沒想到他竟然派你來了！”山田編輯心裏高興，拉著蘇格蘭去見了好幾個人。

    蘇格蘭拿著塞了一個裝滿香檳的酒杯，笑著從熱情的山田編輯那裏離開後，才對上了“希望《花與虎》票房大賣”的橫幅。

    ‘這裏是……’

    “是月見坊對《花與虎》製作完畢的慶祝大會。”太宰治沒有給蘇格蘭反應的時間，“蘇格蘭，你就代阿葉去領一張宣傳海報吧？”

    ‘阿葉？是大庭葉藏……太宰治剛剛是不是說了這個詞……’蘇格蘭的腳步突然停頓，腦袋裏麵滿是不可置信。

    他一邊安慰自己，“葉藏作為組織的[夜鶯]，太宰治確實能認識他”，一邊又對從太宰治嘴裏聽到大庭葉藏的名字感到割裂，而且還是那麽親密的稱呼――

    “蘇格蘭，你和阿葉很熟吧？”通訊器裏麵，太宰治那機械化的聲音刺耳地響起，“恰好這場宴會上有和你見過麵的山田編輯。”（有關內容可看第十八章）

    “既然阿葉沒有來，那你代阿葉出場吧。”

    “那群警方，可不會傻到去搜查月見坊的聚會。”畢竟就算是警方，也不會想要和現在的櫻滿月見做對，尤其是在他代表梅勒斯與日本政府進行合作、合力開發港口的當口。

    沒發現他連槍都沒讓蘇格蘭拆開分開丟在某個地方嗎？

    櫻滿月見在看著蘇格蘭進來後，特意朝這位新來的客人走去，“綠川先生，幸會。”

    神情緊繃的諸伏景光全身心都在太宰治那一句一句的“阿葉”裏麵，他看似人在這裏和櫻滿月見碰杯，實則魂已經不知道飛往了哪裏。

    故意前來挑釁、把敵意埋得很深的櫻滿月見笑容有一瞬間的扭曲。

    他甚至想懷疑諸伏景光的理解能力，也不想知道是因為葉藏預判了他的舉動，所以他的挑釁才被人無視。

    ‘阿葉到底給他說了什麽！’

    ……

    話說分頭，那邊的諸伏景光有了脫身之法。

    但這邊的波本看著朗姆發來的命令，陷入深深的思索。

    ‘這赤井秀一不行啊，那麽容易就被朗姆看穿了身份。’安室透搖搖頭，就算朗姆表麵隻是讓他調查衝矢昴，但他知道，其實朗姆已經發現了衝矢昴的身份。

    這是朗姆試探臥底的一貫手法。

    ‘嘖，每次遇到FbI，準沒好事。’

    餐廳遭遇了恐怖襲擊，除了被送去醫院的朱蒂外，其他人都在警察的安排下有序地離開，包括脅田兼則。

    但安室透還不能走，他還有未完成的事情――取下朗姆安裝的監控攝像頭。

    所幸攝像頭不大，放置位置又十分隱蔽，若無別人告知，即使尋找也很難找到，但一旦說了，取下攝像頭也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

    他借口去了一趟衛生間，拿下了監控器。

    但拿到後，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將信號卡裏麵的內容發給朗姆，而是在回到安全屋、確定周遭無人後自己先看了起來。

    監控器似乎隻有後半段，一開頭便是江戶川柯南離開的身影。

    “晚上九點零七分四十四秒，江戶川柯南離開衛生間。”

    然後是……

    “晚上九點十分十一秒，穿著不同衣服的江戶川柯南再次離開衛生間。”

    ‘怎麽可能呢！’

    他拿監控時，他故意進入衛生間進行查看，很清楚地知道當時衛生間內空無一人。或者說，在發生了槍擊案後，還有空待在衛生間，這件事本身就挺不尋常。

    而朗姆是為了調查工藤新一才安裝上的監控，可畫麵裏麵除了多一個江戶川柯南外，再沒有工藤新一離開的身影。

    “會出現這個情況，那必然是這兩個江戶川柯南裏麵，有一個是假的。”

    反應過來的安室透瞬間明白了之前所有的不和諧――“工藤新一就是江戶川柯南！”

    難怪他找不到工藤新一的蹤跡，難怪赤井秀一會保護江戶川柯南，難怪柯南身上有著不符合他年齡地破案經驗。

    ‘這份攝像絕對不能被朗姆知道！’

    他將攝像機刪掉第二個江戶川柯南出現的那一部分，還沒有發過去，又突然停手。

    朗姆是在太宰治的授意下進行調查，那麽貝爾摩德那個女兒很可能已經知道了真相，他要是被人發現做出了改動……

    那時候別說是要保護hiro，將葉藏帶離組織，就連他自己能否繼續臥底都是未知數。

    ‘很糾結吧，一心想要鏟除日本黑暗的公安，此刻卻在猶豫拉下普通公民更好地進行臥底大業。’

    ‘不過不用擔心，我會幫你選擇的。’

    剛結束和蘇格蘭對話的大庭葉藏轉入另一個頻道，“聽格蘭花格說，朗姆那個家夥自己先跑了不說，還讓波本你去回收他留下的攝像頭。”

    “雖然攤上這麽一個上司很心累，但是波本，你對朗姆好像也並非是完全忠心啊。”

    在太宰治第一條消息到達後，安室透便快速關掉正在播放監控視頻的電腦，裏裏外外尋找起竊聽器、攝像頭等一眾小物品。

    “波本～，怎麽不回複我消息――是在找小東西嗎？”

    安室透的神經拉到了極致，他腦海裏麵不斷回想自己過去在這間安全屋內，是否做出過不符合波本身份的事情。

    ‘那可就太多了！’

    就在他連下一個安全屋的地點都想到了的時候，太宰治的消息又冒了出來。

    “沒有哦，波本不要戒心那麽重嘛，你的安全屋可是很安全的。”

    “而且這種事隻要隨便猜猜不就好了？”

    ‘被你這麽一說，怎麽可能還會安全！’

    他再次感受到了來自組織[操心師]的壓力，安室透頭上的汗水都滑落了下來，腦海裏麵瘋狂猜測太宰治這個時候發消息的原因。

    最近的組織氣氛確實是比較凝重，自從貝爾摩德正式從美國回來、接手一部分日本產業後，無論是琴酒還是朗姆，他們的動作都十分奇怪。

    先不提剛回來的貝爾摩德竟然真的從朗姆和琴酒兩人手裏咬下一大塊肉，光是朗姆沉默不語，琴酒在得知這件事後前往緬甸地這兩條訊息，便足夠惹其他人紛紛猜測。

    而其中最為靠譜的說法竟然是從伏特加那裏流出的，“這是太宰先生借貝爾摩德之手，給想要硬插入他們之間的朗姆的警告。”

    隨著版本更新，伏特加已經從太宰先生、琴酒、貝爾摩德的三角戀，發展到了希望沒有朗姆存在的三角戀。

    別問原因，問就是朗姆和太宰先生真的不搭。

    深受伏特加荼毒的波本已經能從伏特加的腦子裏麵，找出他想要的消息。

    ‘太宰治，貝爾摩德，朗姆，琴酒――’

    “波本，你想知道？”太宰治微笑，“我可以給你入場券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