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見叔父,戰延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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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旻之從父,或者更準確來說,他的叔父是誰?
答案極為簡單。
能讓曹孟德念念不忘者,除關雲長外,姓趙的真定人氏尚有何人?
趙旻並未沉默太久,他抱拳躬身:“將軍可否容旻馳援家叔父?”
顏良哈哈大笑:“好孩子!不枉趙阿弟如此疼愛你!你不但有孝心,且亦如趙將軍般識大體!
既如此,阿旻,叔父便考校考校你如何?你且說說看,延津如今是何人駐守,其兵力有幾何?”
若趙旻仍是原身,他此刻必然訥訥不能言。
由此可見,顏良實則也如趙旻那位賜字“從文”的叔父1般,對趙旻這孩子抱有文武雙全的極高期望。
趙旻歎道:“叔父,若旻所料無誤,延津渡口如今實無曹軍駐守!”
顏良愕然:“那為何淳於將軍久攻不下?”
趙旻躬身抱拳:“叔父可有軍圖?”
顏良自懷中取出1塊帛,小心翼翼地將其展開置於幾上。
他跪坐於幾後的蒲團,趙旻則侍立於他右側身旁。
顏良有些不悅:“阿旻,坐!叔父與你家大人、趙阿弟皆為故交,此處亦無外人!”
趙旻應了1聲,躬身行揖禮後,與顏良隔幾對坐。
科班出身的他,在史籍、教材中見過多次秦漢時期軍圖,是以對這如山水畫般的軍圖見怪不怪。
此時,袁紹已中了荀攸聲東擊西之計,因此,曹操不但已在延津附近完成部署,於禁也已開展他的1係列軍事行動。
他以手指圈住軍圖上的延津1帶,對顏良道:“叔父請看,此處原有於禁兩千泰山軍,但曹賊既已帶張遼、關羽至白馬,想必樂進已支援於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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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於禁兩部、樂進1營共7千餘將士,應已連拔我軍延津對岸數城!”
顏良滿臉狐疑。
“阿旻,此事你從何得知?再者,為何你清楚關雲長要殺我?3者,你今日為何如驟然開竅1般?”
趙旻雖早已準備好說辭,但他仍忍不住回憶起自己穿越來此之前的經曆。
在另外時空,自華夏1所全國聞名的綜合性軍事院校畢業前,他被選入最高警衛隊。
憑能力、3商、勇猛果斷及貴人提攜,十年後他升到了地師級的最高警衛隊隊長之要職。
在1次護衛重要首長的行動中,他因替首長擋住1顆致命子彈而身負重傷。
雖立下大功,但留下後遺症的他,已不能再擔任如此重職。
他不願退役,更不願轉業,因此首長直接派他去某建設兵團某個綜合師任1把。
以他的年齡,若非他立下潑天大功、且能力卓越,根本不可能做到如此高位。
在穿越前,通過整理偵察兵的情報、結合他多次下基層走訪的經曆,他敏銳洞察到外籍兵團的1個陰謀。
在他指揮粉碎這個陰謀的行動時,他被這外籍兵團很早之前埋下的內應射殺。
那個內應,是個做事1直都極認真的小人物。
趙旻…準確說是孫誠,在中彈時,看到了那人臉上的痛苦和糾結。
孫誠在倒下那1瞬間,心中有巨大遺憾。
他遺憾的是,自己不能親眼目睹祖國偉大複興、東風壓倒西風那1幕。
於是,下1瞬間,他來到了這裏,成為了南越王趙佗的嫡係後人、趙雲的親侄子趙旻。
這時,顏良的聲音驟然響起:“阿旻為何如此傷心?莫非你又想起了你家大人?逝者已矣,咱們要繼承大兄的遺誌,才能讓大兄含笑9泉!
趙阿弟視你若己出,你萬萬不可辜負他對你的期望之情!
更何況,令堂如今身體康健,便是為了令堂,你也需更加努力守衛冀州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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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誠想起自己前世的遺憾,以及先父早亡的趙旻傷心事,饒是他心誌極為堅韌,也忍不住溢出眼淚。
但既然事已至此,且他已融合了趙旻的記憶,便隻好努力活下去。
這個已麵臨兩次死亡威脅的鐵漢,擦了擦眼淚,對頗有些俠骨柔腸的顏良行了個標準的頓首禮。
“叔父教訓的是!阿旻今後定要自強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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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良慌忙起身讓開他這個大禮。
“阿旻,你趙氏乃大漢大族,叔父可當不得你如此大禮!”
頓首禮,在東漢是僅次於兒子拜大人祖父母及父母至親)之稽首禮的大禮。
趙旻也站起身,再次行了個揖禮:“叔父不但為旻先父、家叔父故交,且於旻有大恩,如何當不得區區頓首之禮?”
顏良扶起真情流露的趙旻,複又扶其人坐下,有些唏噓。
“我與尊父說是故交,實則是趙大兄折節下交罷了!我出身冀州堂陽寒門,若非趙大兄多加照拂,焉有今日之顏良?
罷了,阿旻,你能開竅也是好事!此想必是你攻讀阿雲那些簡冊之功。你繼續為叔父解惑便是!
叔父不喜讀書,若非有阿雲為叔父講解,叔父必然讀不懂兵書。”
在這造紙術尚未發展成熟、雕版印刷更加無從談起的時代,讀書是1項極為奢侈、且需耗費大量體力的活動。
蓋因簡冊太重、而帛又太貴。
所以,這時代庶族,也就是寒門,因知識被壟斷之故,便與豪族之間,存在著極難逾越的鴻溝。
趙雲有兵書傳家,足以證明其出身不1般。
便是放到隋末唐初,有兵書傳家者,當世又有幾人?
1部《黃石兵法》,便成就了漢室4百年大業!
軍事院校科班出身、且有過實操的趙旻再次行禮後,對顏良侃侃而談。
“叔父大人,旻曾聽叔父大人說過,於禁於文則用兵如神,常常以寡勝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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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樂進樂文謙則1往無前,常常先登破城。此2將若聯手,焉有不出奇兵之理?”
顏良捋著自己粗若鋼針的胡須,嗬嗬笑道:“阿旻,故而叔父才勸你突擊!為將者,用兵要不拘1格!須行險時,必要冒險方可!”
他1對虎目煜煜生輝:“阿旻,張文遠武藝比那關雲長如何?”
趙旻苦笑抱拳:“叔父大人,張文遠未出全力,旻不好評判。”
顏良哈哈大笑:“原來那張文遠也是我輩性情中人!妙極!”
他笑著揮了揮手:“我已知你之意!那於文則與樂文謙用兵神出鬼沒,而延津地勢平坦,阿雲擔心後路被斷,是以不敢遠離渡船,然否?”
趙旻抱拳行禮:“叔父大人所言極是。故而旻欲帶本部1曲騎兵馳援延津。”
顏良搖搖頭:“阿旻你忒也小覷那於文則,他勇則勇矣,必不會搦戰,便是你拋下輜重、糧草誘之也無用。”
趙旻心道:4十6歲的顏良果然了得!他竟能猜到我的計策!
那麽問題來了,曆史上,文醜為何會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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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旻抱拳歎道:“還請叔父大人指點!”
顏良眯起眼睛觀察著軍圖,沉吟道:“於文則於黃河北畔野王、獲嘉、延津之間遊走破城,欲為曹賊創造奪白馬、收延津之良機,故其不會輕易現身。
阿雲過於謹慎!野王至延津,沿河順流而下亦有3百餘裏,提前做好防備,何懼於文則、樂文謙那7部兵馬?
嗯…阿雲無錯,他尚不知我已攻下白馬!若曹賊與於文則、樂文謙夾擊…他謹守渡口渡船,應是為防備此事!
黃河河麵寬闊,非是巨馬水可比,隻要他及時上船,便可進退自如,甚至可順流而下支援我攻打白馬!”
巨馬水之戰,公孫瓚半渡而擊,大敗袁軍。
巨馬水,便是北宋時期宋遼邊境之白溝河,也是公孫瓚易京的護城河。
那條河,即便在水量充沛的東漢末年,也無法與真定的滹沱河相比,遑論比滹沱河更為寬廣的黃河。
顏良捋著胡須沉吟片刻後,霍然抬頭:“阿旻,我想出1計!”
東漢開國皇帝、位麵之子劉秀,依靠士族複興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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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東漢之根基,便是士族。
也因此,甲子年黃巾之亂方起,皇甫嵩及朱儁便兵發名門士族之根基:潁川郡。
東漢沿用西漢“察舉製”,也就是郡察孝廉,縣舉茂才這1製度。
簡而言之,士人想做官,便要被郡縣察舉,在郡縣任察舉官的士族因而壟斷了官位。遑論絕大多數庶族不具備讀書條件。
綜上,不要在東漢談論庶族崛起,那是胡扯。被士族欣賞提攜、甚至舉孝廉的庶族子弟,因忠於其師,陣營以換,不再算庶族。所以,庶族崛起惟有1個途徑:反特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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