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三司會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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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案子是刑部發現的,所以三司會審的地點設在了刑部。
    即便禦史大夫裴寬身上掛著“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頭銜,也隻能坐在旁邊陪審。
    刑部大堂內,刑部尚書蕭隱之居中端坐,禦史大夫裴寬在左,大理寺卿李琬在右。
    “啪”的一聲,驚堂木響起,蕭隱之高喝一聲。
    “帶嫌犯高堂隆上堂。”
    片刻之後,一個年約三旬出頭,大腹便便的胖子被帶上了大堂,跪倒在三位大臣麵前。
    “幾位大人明鑒,庶民並不知道家中藏有甲胄,實在不知道啊!”
    不等蕭隱之開口詢問,高堂隆便磕頭喊冤。
    蕭隱之冷哼一聲,摸起驚堂木再次拍了一下:“二十副甲胄、五十把弓弩藏在你的府中,你竟然說不知道?”
    “看來不用大刑,量你不會從實招供!”
    “來人,給我重打二十大板,先殺殺他的狡黠之氣!”
    這個高堂隆看上去一臉市儈之色,說話的時候眼睛骨碌碌亂轉,看著就不是老實之人,坐在旁邊的裴寬與李琬也沒有阻止蕭隱之的決定。
    這種不老實的家夥,就應該打的他皮開肉綻,才會老實交代!
    一副甲胄的重量在三十斤左右,二十副就是六百斤,再加上五十把弓弩,總重量超過一千多斤,能堆滿半個屋子,這個高堂隆竟然說不知道,不打他打誰?
    “趴下!”
    幾個皂吏上前按住高胖子,將他的褲子扯下一半,露出了膘肥肉厚的大屁股。
    “打!”
    伴隨著一聲吆喝,刑杖“劈裏啪啦”的落在高堂隆的屁股上,登時打的他血痕斑斑。
    杖刑裏麵大有門道,如果想要整死一個人,那就往屁股上麵的脊椎骨敲,二十杖下去不死也得殘廢。
    但在大堂上審問犯人的時候,是為了獲取犯人的口供,所以差役們一般情況下不會下這種狠手,而是會照著屁股上肉多的地方下手,打的犯人皮開肉綻,痛徹心扉,才會老實交代。
    十幾刑杖下去之後,養尊處優的高堂隆便捱不住了,眼淚鼻涕的求饒。
    “別打了、別打了,小人從實交代,從實交代……”
    “哼……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蕭隱之冷哼一聲,揮手吩咐差役停止對罪犯用刑,“說吧,這些甲胄與弓弩從何而來?”
    高堂隆趴在地上,呲牙咧嘴的道:“是小人花錢買的。”
    “花錢買的?”
    蕭隱之再次皺起了眉頭,“你當這禁品是蘿卜白菜?本官看板子還是打的少了!”
    話音落下,叱喝堂下的差役再次行刑。
    “大人饒命啊,確實是庶民花錢買的。”
    高堂隆趴在地上以額頭觸地,叫苦連天,“真是庶民買的,絕不敢再欺騙大人!”
    “你胡說八道!”
    蕭隱之再次拍了下桌案,“你告訴本官從哪裏能買到這麽多甲胄與弩弓?我看分明是有大人物存放在你家裏的,你說是也不是?快快從實招來,免受皮肉之苦!”
    坐在旁邊的裴寬與李琬俱都暗自皺起了眉頭,蕭隱之這話分明有誘供的嫌疑,這是故意往李珣的頭上引。
    “蕭尚書,你這話有些先入為主,還是讓嫌犯把話說完再下結論不遲。”
    榮王李琬性格耿直,看到裴寬並沒有開口的意思,隻好站出來糾正蕭隱之的做法。
    這可是三堂會審,雖然由你刑部堂官主審,但你也不能拿禦史台和大理寺的人當空氣不是?
    “本官先入為主了嗎?”
    蕭隱之尬笑一聲,解釋道,“實在是這廝肥頭大耳,一臉奸相,很難讓人相信他的話!”
    接著揮手斥退準備再次用刑的差役,提高嗓門叱喝高堂隆道:“看在大理寺卿的麵子上,暫時免了你的皮肉之苦,再敢信口雌黃,休怪本官不留情麵!”
    高堂隆趴在地上磕頭:“多謝上官,小人再也不敢狡辯了,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蕭隱之問道:“你說這禁品是買的,那本官問你從何處所購?”
    高堂隆趴在地上道:“從一個叫孟昭的人手中所購。”
    “這個孟昭是何身份,他從哪裏弄來的這麽多甲胄與弓弩?”蕭隱之追問。
    高堂隆交代道:“他自稱是兵部庫部司郎中孟建的親弟弟,這些甲胄和弓弩都是給各藩鎮運輸的時候偷偷截留的,因此拿出來私下售賣。”
    蕭隱之掃了一眼旁邊的裴寬與李琬:“裴相、榮王,此案牽扯到兵部了啊?”
    裴寬道:“先聽他把話說完,再做定奪不遲。”
    “這孟昭住在何處?”
    蕭隱之的目光再次轉向趴在地上的高堂隆,厲聲喝問。
    高堂隆老實交代:“他說住在城西的和平坊。”
    “來人,馬上去和平坊捉拿孟昭歸案!”
    蕭隱之從桌案上的簽筒中摸出一支令箭,命令刑部的差役趕往城西和平坊拿人。
    “喏!”
    一名班頭接了令箭,帶了數十名差役火速離開了刑部衙門。
    堂審繼續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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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隱之繼續審問:“你一個賣酒的商販,平白無故的買甲胄做什麽,難不成想要造反?
    憑你區區一個商賈,量你也沒有這麽大的膽子,是不是替別人購買的?”
    坐在旁邊的李琬再次皺起了眉頭,聽蕭隱之這話裏話外的意思,總是有意無意的往李珣的身上誘導,他到底是何居心?
    這蕭隱之是水平如此,還是有意為之,不能不讓人多想啊?
    高堂隆總算從地上爬了起來,撅著屁股跪在地上道:
    “小人前些天認識了一個來自南詔的商賈,他說南詔王托他高價收購大唐的甲胄,一副能夠出到三十貫的高價。
    而我從孟昭的手裏僅僅花十二三貫就能買到一副甲胄,這麽一倒手就能賺到十七八貫,所以小人就鋌而走險,花了二百六十貫從孟昭的手裏買了二十副甲胄……”
    蕭隱之手裏的驚堂木再次重重的拍在桌案上:“好你個高堂隆,且不說你是否捏造事實,蓄意包庇背後的主謀。
    就憑你販賣禁品,出售兵甲,就可以判你個殺頭抄家之罪!
    你府中的兵甲究竟從何而來,本官勸你可要慎重考慮。
    如果你是受人所托,藏匿在府中,或許最多就是流放發配之罪。
    你如果替人頂罪,按照你剛才所交代的定罪,那可是要妥妥的殺頭抄家!”
    “啊……”
    高堂隆下的汗流浹背,再次癱倒在大堂上,嘴裏含糊不清的呢喃道:“讓小人想想,讓小人想想,到底是我買的呢,還是別人藏在我這裏的?我怎麽記不清了呢,糊塗了,真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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