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必須死道友不死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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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寬和李琬都看了出來,自從堂審開始之後,蕭隱之就有意誘供,想要讓高堂隆指證同安郡王李珣是背後主謀。
    隻是不知道蕭隱之這麽做的用意何在?
    他究竟是立功心切呢,還是有意和李珣過不去?
    如果這樁案子最終被定性為高堂隆走私禁品,那隻能算是一個較為惡劣的刑事案件,畢竟這廝隻是一個商賈而已。
    但如果這件案子被定性為李珣謀反,甚至再牽連到李憲的其他兒子身上,這可是足以載入史冊的謀反大案。
    從這一點上來看,這位到現在還沒有轉正的“守刑部尚書”的心情可以理解,畢竟機會難得!
    李憲活著的時候與世無爭,也不讓兒子涉政,所以李珣不可能與從前擔任中書侍郎的蕭隱之結怨,兩個人應該並沒有什麽冤仇。
    兩相比較,裴寬與李琬猜測蕭隱之還是立功心切的心情在作祟。
    李琬已經站出來反對蕭隱之的審訊方式,但他依舊我行我素,而裴寬一直作壁上觀,未置可否,李琬隻能耐著性子旁聽。
    在經過喝茶休息之後,堂審繼續進行。
    前往和平坊抓人的差役回來複命:“啟稟尚書,和平坊內並沒有叫孟昭的人居住。”
    蕭隱之一拍桌子,再次審訊趴在堂上的高堂隆:“高堂隆,你還敢撒謊?”
    經過了一個時辰的心理鬥爭,高堂隆決定“死道友不死貧道”,把這個罪名按在姐夫李珣的身上。
    畢竟他是郡王,他是寧王李憲的兒子,是當今天子的堂兄弟,就算販賣一些兵甲,也不至於被判處死刑吧?
    “大人饒命、饒命啊!”高堂隆再次求饒,“庶民招了,全招了。”
    “和平坊並沒有叫做孟昭之人,這批兵甲究竟來自何處?再敢隱瞞撒謊,定叫你皮開肉綻!”
    蕭隱之手中驚堂木再次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高聲喝問。
    “是我姐夫藏在我家中的。”高堂隆把心一橫,咬牙說道。
    蕭隱之明知故問:“你姐夫是何人?”
    “同安郡王李珣。”高堂隆答道。
    蕭隱之又問:“李珣把兵甲藏在你的府上做什麽?”
    高堂隆哭喪著臉道:“小人不知道。”
    “再給我打!”
    蕭隱之摸起令箭丟在大堂上,“二十杖。”
    “大人饒命,我姐夫打算販賣給南詔國王。”高堂隆扯著嗓子道。
    蕭隱之又問:“這南詔商人叫做什麽名字,住在何處?”
    高堂隆道:“他叫康巴度,住在蘭陵坊的興隆客棧。”
    蕭隱之再次發出令箭,命刑部的差役前往蘭陵坊拿人。
    半個時辰後,差役再次來報:“啟稟尚書,興隆客棧內並沒有叫康巴度的南詔人居住。”
    “給我杖責二十!”
    蕭隱之一拍桌案,再次丟下一支令箭,“你個刁民,三番五次戲弄本官,不讓你皮開肉綻,諒你不會坦白交代!”
    “大人饒命、饒命啊,小人沒有說謊!”
    聽說孟建不存在,康巴度這個南詔人也不存在,一心做著發財夢的高堂隆頓時傻了眼。
    裴寬與李琬並沒有站出來阻止,反而覺得這個高堂隆確實在撒謊,難不成這件案子真的和李珣有關?
    “啪、啪、啪!”
    十幾刑杖下去,高堂隆的肥臀被打的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別打了,再打下去就要死人了,我招、我招!”
    “我姐夫將這些甲胄與弓弩藏在我的家中,說是準備幹一場轟轟烈烈的大事……”
    蕭隱之追問:“什麽大事?”
    高堂隆咬著牙道:“他也沒說做什麽大事,隻說幹一場大事,我也不知道這大事指的何事……”
    高堂隆實在捱不住大刑,隻能把罪責推到李珣的頭上,至於什麽大事,讓他自己來辯解好了。
    蕭隱之覺得審問的差不多了,揮手吩咐把高堂隆押下去,接下來就該提審同安郡王李珣了。
    “哎喲、哎喲……痛死我了。”
    高堂隆捂著屁股,像死狗一樣被兩名強壯的差役拖下了大堂,送進刑部大牢。
    蕭隱之這才心滿意足的朝裴寬與李琬拱手:“裴相、榮王,事情現在水落石出了,李珣在妻舅高堂隆家中私藏兵甲,圖謀造反。”
    裴寬總算提出了不同意見:“這高堂隆的供詞疑點頗多,還是先派人去兵部把司庫郎中孟建找來,詢問他可是有個名喚孟昭的弟弟?”
    “裴相所言極是!”
    李琬馬上附和,“還得調查孟建是否涉嫌侵吞兵甲,這個高堂隆說的有鼻子有眼,孟建沒有叫做孟昭的弟弟,並不代表他沒有侵吞兵部的物資。”
    蕭隱之撫須笑道:“嗬嗬……榮王啊,你還是年輕,如果孟建侵吞了兵部的物資,拿到市場上售賣,還會自報姓名?”
    “呃……”
    李琬頓時被問的啞口無言。
    蕭隱之說的話確實有道理,如果孟建真的侵吞了兵部的物資,然後派人拿出來售賣,又怎麽會把來路解釋的如此清楚?
    蕭隱之笑著道:“不過呢,既然榮王有此疑問,查一下也是應該的,那就有勞大理寺派人去兵部核查孟建的人品,再問問是否缺失過甲胄與弓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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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寬道:“案情重大,今天就暫時不要提審李珣了,先查清孟建身上的疑點再說。”
    隨後,今天的三司會審就此結束。
    經過刑部詢問孟建,他並無兄弟,家中隻有兄長一人,且已經於三年前因病去世。
    而大理寺的寺丞跑了一趟兵部打探關於孟建的信息,得知他為人忠厚正直,生活清貧,至今還是租的房子,而且兵部也沒有丟失過甲胄與弓弩,那個高堂隆所說全是一派胡言。
    次日,這樁案子繼續在刑部過堂。
    孟建應邀來到刑部出庭,對著三位主審官道:“下官僅有兄長一人,名喚孟允,已經於三年前病逝在故鄉襄陽,去世時五十八歲。
    這所謂的孟昭,完全是子虛烏有,嫁禍下官。
    至於販賣兵甲之事,下官更是萬萬不敢,如今刑部、大理寺、禦史台俱在,下官願意配合調查,洗清嫌疑。”
    蕭隱之笑著道:“孟郎中不必緊張,本官傳你來堂上隻是做個筆錄,並沒有懷疑你做出監守自盜之事,你可以離開了。”
    “告辭!”
    孟建一臉凝重的拱手告辭,轉身離開了刑部大堂。
    蕭隱之笑吟吟的掃了裴寬與李琬一眼,問道:“裴相、榮王,現在是否該提審李珣了?”
    裴寬頷首:“可!”
    李琬沒有說話,隻能等著李珣上堂之後看他怎麽解釋?
    蕭隱之手中驚堂木在桌案上重重的一拍,高喝道:“提嫌犯李珣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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