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林昭月捅了柳依依十八刀,刀刀不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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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月一身衣裙全被血染紅了,她拿著匕首,在柳依依背上,大腿上全都刻滿了字和圖案,柳依依身上被捅了十七刀,刀刀不致命。
    鮮血順著那些劃痕、刀口流出,地上,全都是血。
    柳依依奄奄一息,氣息微弱得讓人察覺不到。
    她像是沉浸在某種世界中,對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察覺不到他們的到來。
    嘴唇不停的蠕動著,一直念叨道:
    “孩兒,阿娘為你報仇,阿娘為你報仇……”
    “阿爹、阿娘、阿姐,大哥,三哥,四哥,昭昭為你們報仇……”
    說著,她握緊手中的匕首,又狠狠的捅了柳依依一刀。
    手起刀落,鮮血四濺。
    “蕭懨,殺了蕭懨!殺了他,為林府滿門報仇,對,殺了她……”
    進來的三人中,蕭璋跟林昭月的感情最淺,聽到林昭月說要殺了他兒子,護犢子的本性讓他忍不住皺眉。
    更何況林國公和林夫人她的阿姐兄長們都還活得好好的,她說的好像是他的懨兒滅了她滿門一般。
    蕭璋覺得她現在不正常。
    “寧溪,你看你徒兒現在是不是不正常?那什麽……創傷應激障礙就這麽厲害?能治好嗎?”
    寧溪抿唇,沒說話。
    創傷應激障礙,是碰到類似的事情或者人才會情緒這般激動,精神異常。
    所以,她的創傷根源根本就不是林開濟。
    她如今的記憶是錯亂的,又或者更確切的說,她如今的記憶可能是她重生之前的記憶。
    如果,上一世,懨兒真的滅了昭昭滿門……
    那他們便再也不可能了。
    寧溪看著紅著眼眶一步一步走向林昭月的蕭懨,心情複雜。
    蕭懨走到林昭月身邊,聲音帶啞:
    “昭昭……”
    他喊著,她卻沒什麽反應,隻是目露凶光,嘴裏一直不停的念叨著。
    他蹲下,捧著她的臉不自覺發抖。
    “昭昭,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我們的孩兒沒死,他很健康,你的阿爹阿娘阿姐也沒死,林府也都好好……”
    蕭懨的話還沒說完,林昭月抽出插在柳依依身上的匕首,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狠狠的插入蕭懨的胸口。
    匕首,沒入一大半。
    鮮血噴湧,濡濕他玄色的衣裳。
    林昭月此刻的眼睛被一層血霧覆蓋,帶著滔天的恨意:
    “蕭懨!你該死!我殺了你,你該死……”
    “懨兒!”
    蕭璋目眥欲裂,他掌上凝著內力,朝林昭月擊去。
    在半途中被寧溪攔了下來,他看著寧溪,眼眶微紅,眼裏是藏不住的憤怒、失望。
    “寧溪,懨兒是你的親生兒子,就因為他不是你養的,所以你不心疼他是不是?”
    “你別添亂,先救人。”
    說著,寧溪上前,伸手將林昭月劈暈,對著蕭璋道:
    “抱著兒子,跟上來。”
    蕭璋抱著蕭懨,看著他胸口上明晃晃的匕首,幾十年來從未流過的眼淚此刻怎麽也止不住。
    他上過戰場,林昭月的匕首刺中的是蕭懨的心髒處,那匕首沒入的尺寸,大概率……活不了。
    他二十年來都舍不得罵一句打一下的兒子,就在他眼前被人傷得這般重。
    蕭璋抱著兒子,步子有些不穩。
    等他抱著蕭懨出來,當眾人看到受傷的蕭懨時,全都大驚失色,整個雲苑瞬間忙碌起來……
    空氣,是死一般的凝重。
    裴璟已在林晚院前跪了一天。
    電閃雷鳴,傾盆大雨瓢潑而至。
    豆大的雨滴砸在他身上,屋內的林夫人麵若冰霜。
    她以前最看重的便是裴璟,欣賞他率直的性子,良好的品性,雖有紈絝之名,卻從不出入煙花柳巷,潔身自好,上無公婆,下無弟妹,又承父爵,隻有一個常年在外經商的哥哥,晚晚嫁過去不用伺候人,也不用小心翼翼,之前兩人也是心意相通,本是頂好的婚事,林夫人之前也是一直在撮合他們,可是晚晚卻說什麽也要退親。
    退親時,裴家亦時為了不影響晚晚的聲譽,將一切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林夫人本是對他們還有期待,希望他們重歸於好,可是沒想到,裴璟竟哄騙女兒將身子給她。
    若不是這些日她身子異常,她強行逼問,她還不知道晚晚已經有了身孕。
    林夫人越想越氣,她打開門,對著雨中的裴璟大喊道:
    “你走吧!我不會把晚兒嫁給你這卑劣小人的。”
    裴璟抬起頭,滿臉雨水,沒做任何辯解,求道:
    “伯母,我知道晚晚受了委屈,但晚輩對她是真心的,求您再給晚輩一次機會!”
    林夫人眼神漸冷。
    “真心?你的真心就是欺騙她的……你知不知道,這事若是傳出去,我們晚晚將麵臨什麽樣的處境?”
    裴璟急忙磕下頭來,道:
    “是晚輩的錯,晚輩願意用一切來彌補晚輩的過錯,晚輩在此,求娶晚晚,還請伯母成全!”
    今天沿海出了一天的大太陽,他跪了一天,原本就脫水嚴重,此刻再加上大雨,他嘴唇烏紫得可怕。
    林晚看著他,拳頭握了握,終是不忍。
    她走到林夫人麵前,跪了下來。
    林夫人看著她,眉頭緊皺。
    “晚晚,你這是做什麽?”
    “母親,不是裴世子強要了女兒的身子,是因為當日女兒急著去北洲城,卻被歹人下了藥,被賣去地下拍賣場,又被灌了那惡毒的情毒,在女兒差點失身他人時,是裴世子救了女兒,也是為了解女兒身上的情毒,裴世子才……如果沒有裴世子,女兒隻怕早已身首異處,如今女兒已經懷有身孕,女兒願意嫁給裴世子。”
    林晚說著,低下頭來。
    她本以為林夫人會勃然大怒,沒曾想卻聽到林夫人帶著哭腔道:
    “這事情,你怎麽不早點跟阿娘說?”
    她實在不敢想,她的女兒被賣到那種地方,經曆了哪些恐怖的事情。
    林晚的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
    “阿娘,女兒害怕您擔心,也自知此事不光彩,所以才一直瞞著您。”
    林夫人拉起林晚的手,淚流滿麵。
    “傻孩子,你若真出了事,讓娘可怎麽活啊!”
    “阿娘,晚晚現在已經沒事了,這雨這麽大,還是先讓裴世子起來吧!”
    林夫人看向裴璟,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道:
    “既然晚晚已經開口,你便起來吧!”
    林夫人沒說她願意讓林晚嫁給他的事情。
    這種事情,急不得。
    不管如何,讓晚晚未婚先孕,終究是他們的錯。
    不過剛剛晚晚已經開口答應要嫁給他,這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驚喜。
    他知道林夫人擔憂什麽,他會努力讓林夫人看到,他可以做好晚晚的丈夫,,也可以做好一個父親。
    裴璟又磕了一個響頭,道:
    “謝伯母。”
    說著,他站起身來,還沒站穩,身子又重重的跌了下去。
    林晚見此,驚慌失措大喊道:
    “裴璟……”
    喊著,便要提裙衝出門去。
    她臉上的擔憂是她最真實的情緒。
    林夫人輕歎一聲,伸手拉住她,道:
    “阿娘讓人去扶,你這會肚子裏還有孩子,應當小心些。”
    林晚被林夫人拉住,擔憂的情緒被她強壓下來。
    她剛剛是在做什麽?
    好在裴璟暈過去了看不到。
    否則他不得得意得尾巴翹到天上去。
    然而林晚不知道的是,自從她剛剛親口說要嫁給他時,裴璟的尾巴就已經翹到天上了。
    林夫人讓人將裴璟扶到他院子裏,又讓人叫了大夫,這才跟林晚撐著傘過去。
    他的衣服都是濕的,小廝給他換了衣服後才抬到床上。
    大夫給裴璟把脈,半響,開口道:
    “裴公子並無大礙,隻是渾身脫水,又感染了風寒,喂一碗淡鹽水,再喝幾副藥就能痊愈。”
    林夫人見沒什麽大礙,鬆了一口氣,吩咐下人去給大夫準備診費和賞錢,那大夫聞言,拱了拱手,道:
    “林夫人既是寧島主的友人,又是林姑娘的母親,姑娘在島上給島民診治從未收過診金,今日不過就是順手的事情,這診金和賞錢老夫也不會收。”
    “這……”
    林夫人還想說什麽,隻見那大夫便將藥方和藥交給了林夫人,請辭而去。
    林夫人看著那大夫的背影,眼眶不自覺發熱。
    是為島民的熱心腸,也是因為林昭月。
    當初那個最不學無術,最皮的孩子,如今已經學會治病救人,擔起大任,上戰場殺敵,鎮守邊關。
    林晚看著林夫人發愣,喊了一句:
    “阿娘。”
    林夫人回過神來,拿著藥方吩咐下人去抓藥煎藥。
    有小廝拿著一碗淡鹽水喂著裴璟,卻怎麽也喂不進去,林晚在一旁微皺了皺眉,道:
    “我來吧!”
    裴璟被那小廝扶著,林晚坐在裴璟的床邊,也不管裴璟能不能聽到,語氣凶巴巴的。
    “你再吐出來試試!”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林晚的威脅起了作用,裴璟果真沒再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進去。
    喂完,林晚用手帕擦掉他嘴角的水漬,揮退小廝,對著林夫人道:
    “阿娘,如今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林夫人看著林晚,道:
    “阿娘無礙,隻是你如今身子不便,這裏有我照看著,你回去吧!”
    “哪有那麽嬌氣,想當初阿娘懷著大哥的時候還跟著阿爹東奔西走呢!女兒沒事的,等會女兒喂完藥女兒便回去了。”
    林夫人看出女兒大概是有話要跟裴璟說,便沒再留。
    林夫人走後,林晚看著昏迷中的裴璟,多種情緒在眼底一閃而過。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了肌膚之親!如今想到要嫁給他們,沒有以前那麽排斥了。
    既然改變不了,反抗不了,那她便嚐試著,去接納他們。
    看著看著,不知何時她的手便開始臨摹著他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還有好看的薄唇……
    柔軟、滾燙,是她指下感受到的……
    林晚臨摹了半晌,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她趕緊想要收回手,卻被人握住。
    她側眸,便對上裴璟染上笑意的眼眸,說話的人有些高興。
    “晚晚在偷摸我。”
    林晚剛剛是情不自禁,這會反應過來,羞得不行,道:
    “誰偷摸你了?”
    裴璟知道她臉皮薄,隻是啄吻了一下她的手指,便將人放開。
    收斂臉上的笑意,他看著林晚道:
    “晚晚,謝謝你!還有,我愛你,很愛,很愛。”
    雖然之前兩人兩情相悅,但這還是裴璟這麽直白的說愛她。
    林晚臉上有些微紅,有些別扭。
    “謝什麽?”
    “謝謝你願意開始接受我們,謝謝你願意留下我們的孩子。”
    林晚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聊,問道:
    “你感覺怎麽樣?”
    “我沒事,讓晚晚擔心了。”
    裴璟說著,試圖坐起來。
    林晚連忙按住他。
    “你別亂動,好好休息。”
    裴璟聽話地躺了回去,眼神始終落在林晚身上,滿是愛意。
    “你別老盯著我。”
    裴璟:“我控製不住。”
    她在他麵前,他就不可能做到不看她。
    裴璟視線往下移,視線放在她的肚子上,道:
    “晚晚,我想要摸摸我們的孩子。”
    “它現在才是一個小土豆,摸不到。”
    “我就想摸摸嘛!晚晚,求你了。”
    林晚拗不過他,便離他近了一些。
    裴璟伸手,輕輕的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小心翼翼。
    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林晚覺得有些好笑,伸手,帶著他的手放在肚皮上。
    “都說了是小土豆,現在還感覺不到。”
    “誰說的。”
    裴璟低頭,將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突然聽到一聲細微的咕嚕聲,他突然激動起來:
    “叫了,晚晚,他叫了,我們的孩子叫了。”
    林晚:“……你隻怕是個傻子,那是我的肚子在叫。”
    屋外的暴雨影響不到屋內的溫馨。
    林昭月覺得耳邊的聲音很吵,隆重的禮樂聲一下一下的敲擊著,像是要把她的靈魂都震碎,尖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柳氏,朕之貴妃,性資純懿,德範粹溫。朕承天眷,統禦四海,深知正嫡之重,宜賜徽號以顯尊崇!今以冊寶,立爾為後,正位六宮,母儀天下……”
    林昭月環顧四周,數千名士兵列於宮道兩,文武百官皆跪拜。
    長長的石階盡頭,蕭懨一身玄黑赤金龍袍端坐於龍椅上。
    穿著鳳袍,大著肚子的柳依依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這……這是封後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