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各個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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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哥一聽就笑了:“旭東,沒事兒,是金子早晚得出頭,你隨便作。你有初一,我孫世賢指定跟個十五,你非要跟我一較長短,那我還能不接著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你便吧。”
說完賢哥就把電話撂了。這幾句話說得太到位了——你跟我裝牛逼隨便,你敢起頭我就敢收尾,跟我裝狠我肯定不慣著你。
電話一掛,梁旭東氣得夠嗆,旁邊的張紅岩也聽明白了整個通話的態度和事情原委。
紅岩瞅著梁旭東說:“旭東,你聽我句話,有時候人在山裏看不見山外,你現在就有點被豬油蒙眼了,有些事看不透。在長春我朋友不多,你算一個,但我這輩子敬佩的人更少,賢哥能排第一位。”
“旭東,咱倆是好哥們兒,可賢哥也是我好大哥,我不希望你倆結仇。你給我個麵子,這事兒就此打住,左右也沒鬧大。等我找機會把賢哥約出來,他最大的弱點就是心軟,你跟他好好說兩句、服個軟,把話講開了,還能跟以前一樣,行不行?”
這梁旭東瞅了一眼,張紅岩,你啥意思?都到這時候,你還在這裝和適佬呢。行了,小岩,我啥都不說了,你願咋地咋地吧,我走了,我這邊有事兒。
旭東,你啥意思?
我沒別的意思,我這他媽單位我不跟你說了嗎?我等著開會呢,我有事,我先回去了,我先回單位了,那啥單我已經買完了。
這張紅岩一瞅,你媽的,梁旭東,你他媽糟踐誰呢?我倆他媽出來吃的飯,用你他媽買單。
梁旭東也沒吱聲,夾著包從這屋裏就出去了。
梁旭東剛進辦公室。
往那一坐,氣的也是分分的,完了,那知道這買賣肯定他媽是吃瓜了,自己幹不上了。
小賢把他媽的楊彪給拉出來,在什麽解放大陸頂上兜風呢?這一看,按楊彪說的時間段,這時候應該開始競標了。
那這塊地毫無懸念的,百分之百就落在史連發手裏了。那自己這兩成幹股不沒有了嗎?咱於說投資幾個億的項目,兩成幹股,那是什麽概念呢?得盯他多少個聖羅蘭。
你說倒嘴的肥肉就這麽撕花了,梁旭東肯定是不得勁,好像一口老血,他媽沒吐出來。
梁旭東正琢磨著事兒,電話又響了。他瞅都沒瞅就接起來,張口就罵:“媽的,誰呀?”
電話那頭立馬懟回來:“你跟誰倆說話呢?啊?你跟誰說話呢?”
梁旭東一瞅電話號碼,心裏咯噔一下,這時候打過來的,是他親哥楊曉東。
“哥,”梁旭東聲音降了八度,“我他媽正碰著鬧心事兒呢。”
沒等他說完,楊曉東就打斷了:“我知道你不痛快。旭東啊,咋的,我聽說你要跟小賢掰臉啊?有沒有這事兒?”
梁旭東一聽就來氣:“哥,你聽誰說的?誰他媽在你這兒瞎呲牙?逼逼賴賴整這些沒用的。你告訴我誰跟你說的?”
“你給我打住!”梁曉東嗓門也大了,“我跟你說正事兒,你管誰跟我說的?我就問你有沒有這事兒!”
梁旭東深吸一口氣,說道:“楊彪找我了。他準備在東環中路幹個大型二手車交易市場,別說管理權了,最低給我兩成幹股。哥啊,那可是投資好幾個億的項目,兩成幹股是多少錢啊?隻要把史連發從那屋裏帶出來兜個風,別跟他爭這口氣,那兩成幹股就揣兜了。你說偏偏孫世賢來了,跟我攪和這局,他到這塊兒把楊彪給綁走了。剛才我跟他打電話,一點麵子都沒給我。行,我也想明白了,我想在長春立棍,我倆必有一戰,晚幹不如早幹。”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梁曉東的聲音緩了下來:“旭東,你聽哥說幾句。你啥性格哥太知道了,從小到大哥多疼你你也明白。但你必須得聽哥的話,你這性格有點太過剛強了,能不能聽明白?我老弟能力我一點不撒謊,在我心裏,你肯定是顏值上,能力絕對有。但你差啥?你差孫世賢的老練,老弟,不管咋地,你玩社會沒他時間長,他都是老油條了,明白不?那腦瓜子一轉就是一個道,你跟他比還是太嫩。”
“再一個,”
梁曉東頓了頓,“你知不知道你太剛了,缺啥?缺耐心。你真想在長春立棍豎旗,哥直話告訴你,隻要能耐得住性子,長春老大這位置早晚是你的。但你得沉住氣,啥事兒不是硬來硬幹的,得等機會,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明白不?你最大的優勢知道是啥不?傻孩子,你比孫世賢、比大慶都年輕。說難聽點,你就是靠也能把他倆靠沒影子,懂不?”
這話一說完,梁旭東就上勁了:“哥,你說啥呢?看我比他倆歲數小?歲數小咋的?我還靠?我咋靠啊?再靠個十年二十年,我七老八十了,還當啥雞巴毛大哥?七老八十當總統也沒意思了!”
“你跟誰說話呢!”梁曉東火了,“梁旭東,你現在是不是有點放肆了?我是你哥!”
“哥,你別挑,我他媽有點著急了。”
梁旭東趕緊服軟,“你看我現在張嘴就帶髒字。”
梁曉東歎了口氣:“旭東,哥說這些都是為你好。你知道自古以來多少英雄好漢,都是因為驕狂鋒芒太露倒在這上麵的,能不能聽明白?你想當大哥,得有大哥的胸懷,得等機會,明白不?”
梁曉東接著掰扯:“再一個我跟你說嗷,別的咱不嘮,你琢磨琢磨,你跟小賢這兩夥人在長春算不算最頂尖的流氓勢力?是不是倆大社會團體?我問你呢,你說!”
梁旭東應道:“那肯定是,這還用說?”
“行,咱先不嘮能不能幹得過的事兒,就算你牛逼,把小賢幹躺了,打殘打死打沒影了,咋地都行,”梁曉東嗓門提溜起來,“我就問問你——你能不能把孫世賢這幫兄弟、這幫老弟全他媽一炮摟了?一網打盡,一個都別跑,一個都別露,你能不能把他們全整沒影了?旭東,我問你來!”
“那肯定不能,百分之百不能!”梁旭東嗓門也高了,“這事兒咋可能呢?”
“既然說不能,”梁曉東把話往桌麵上撂,“咱哥倆就在這掰扯掰扯。我給你叨咕叨咕小賢身邊這幫人,其實你心裏也有數,但我得再提醒你一遍。春明,二弟、痞子,天龍、老六,海波,這會兒咱先不跟你說,不跟你嘮,”他掰著手指頭數,“就說陳海,四馬路那個陳海;你再包括說千人的大偉,七十八線的老七,大經路的他媽大猛——就這幫人,有一個算一個,”他語氣陡然加重,“我不說了嗎?你能不能把他們都整沒了?能與不能?”
“不能……”梁旭東聲音低了下去。
“不能是不是?”梁曉東跟連珠炮似的接著說,“但凡他媽有一個兩個漏網之魚,你也知道這夥人都他媽是幹啥的!你把孫世賢幹沒影了,他們能饒了你?能不能放過你吧?那到時候你咋整啊?天天提心吊膽的?旭東,我就問問你,你天天能不能帶個三五十號老弟,天天跟著你,在你身邊?沒前沒後的,人他媽哪有不照單的時候?還有句話叫啥?不怕賊偷,就他媽怕賊惦記!”
他砸吧著嘴,“咱說你哪天稍微一個不留神,稍微一個不注意,‘嘎巴’一槍,腦瓜子就給你打碎了。你想過這樣的日子嗎?旭東,我就想問問你,我問你呢!”
“那肯定是不想啊!”梁旭東煩躁地扒拉頭發。
“好,咱說你不想,我再跟你說,”
梁曉東緩了口氣,又壓上話頭,“你也可以幹呐!把小賢打沒影了,然後你離開長春,讓他這幫兄弟找不著你,你跑!但是旭東那我就想知道了,那你辦這個事兒還有他媽啥意義嗎??還有任何的意義嗎?那在長春,你他媽跑了,你不立棍了,你還把小賢打沒了,你他媽是不是瘋了?我就想問問你!”
他頓了頓,眼神像刀子似的剜著電話那頭:“還有一點,你記住我跟你說!上麵兩點你都不信,都不聽,都可以翻篇兒,但有一件事你自己心裏有數,對吧?你是警察,你知道!你們兩夥人這一動手,那六扇門是吃幹飯啊?這他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呐!你們丁殼子一幹,那他媽動靜可鬧大了,你多牛逼的人呐?你爹是主席,你也擺不了這個事兒!你是不是得跑路?你得跑,小賢之前也得跑,你倆在長春誰也落不著好,這屬於啥?屬於是兩敗俱傷!”
“那你們把誰給成全了?”梁曉東冷笑一聲,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在長春能一統江湖的,除了早前的於永慶,他沒有別人的!這不等於把啥……把整個長春江湖社會大哥的位置,倒給於永慶了嗎?那以後誰他媽在長春說了算了?那就大慶了!能跟大慶一較長短的,除了你倆還他媽有誰?我就問問你!”
這話一嘮完,當時就跟拿針似的,“噗”地紮進了梁旭東的肺管子裏,噎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話可說到梁旭東心坎裏了。其實前兩件事他也反複合計過:“我把小賢幹沒了,他那幫兄弟指定得琢磨我,對吧?但是他也得往後捎著——你琢磨就琢磨,不行就幹,打死我算我梁旭東命該如此!”
第二件事呢,說把這事兒鬧大了不想死就得跑路,他當時就罵娘了:“跑個雞巴毛,我就不跑,我就跟你們硬整到底!”人都有個逆反心理,他那時候壓根沒把這事兒往深了想。等到說第三件事,他本身是警察,心裏頭跟明鏡似的:確實,這麽大的兩夥流氓勢力他媽一動手,那牽扯的人可就海了去了,哐哐幹起來,那咋整啊?他和孫世賢這倆領頭的,幹完了誰不得跑路?這一跑路,把誰給成全了?這是他媽梁旭東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啊!梁旭東可以這麽講,他啥都能接受,就是接受不了於永慶站在他腦瓜頂上作威作福。
你說賢哥比他大,他敬著賢哥,能忍;但是於永慶,他是一分鍾都忍不了!
“哥,你說的沒毛病,”梁旭東急得直搓手,
“但賢哥那邊已經跟我戧戧起來了,不是,你
這事兒咋整啊?”
“你倆都沒動手呢吧?”
“沒呢!絕對沒動手!”
“沒動手就行,”梁曉東語氣鬆快了點,“不至於鬧到刀兵相見的份上。你這麽著,別的事兒不用你管,你把你自己手底下那幫兄弟歸攏好了,千萬千萬的,別在這當口整出點沒用的亂子,記不記住我說的話?”
“哥,我記住了!”梁旭東趕緊應承,“旭東絕對聽他哥的!”
梁曉東掛了電話就合計:這事兒得找賢哥說道說道。
有句話叫啥呢?人怕見麵,你要是嘚喝的打個電話:“哎,賢哥,我操跟那個旭東的事兒,拉雞巴倒吧,看我的麵子。”
吹牛逼,這事兒你指定就辦紮嘎了!那人辦事兒,你必須得他媽兩對臉,麵對麵坐著嘮,這事兒才能辦成。
所以梁曉東也是開車,直接問清楚道兒,奔著賢哥的單位就去了。
賢哥那邊公司樓底下,賢哥這幫兄弟大麵也絕對有眼力見兒,都知道梁曉東跟賢哥關係不錯,一看他來了,趕緊迎上去:“哎哎哎,東哥,你過來了?”
“哎哎,二弟啊,”
梁曉東東點頭應著,“那個你哥在樓上沒有?”
“在樓上呢!那我跟我哥說一聲?”
“不用不用,”梁曉東東擺手,“我找他說點私事兒,我直接就上去。”
梁曉東夾個包,直接奔著樓上就來了。
等到把門這一推開,一進屋,賢哥正坐在辦公桌前,這一抬頭:“呀,小東,快進來坐!”
“賢哥。”
梁曉東應著,哐當拽個凳子往辦公桌前一坐。
孫世賢這一笑:“小東啊,我知道,你百分之百是因為旭東的事兒過來的,有啥想說的,你直接嘮就完了,跟我還客氣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