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
    桔梗站起身，試圖呼喊鬧在一起的兩個人。
    “阿籬。”
    沒有人回應她。
    戈薇倒是聽見了，但心有餘而力不足，忙著應付犬夜叉，隻能時不時回個頭用眼神瘋狂示意。
    交給他解決就好，馬上！
    “你還敢挑釁？！”
    戈薇狼狽躲開一記踢腿，頭皮緊了緊，這個部位……
    “犬夜叉你往哪兒踢呢？”
    “我什麽時候挑釁了？你眼睛瞎了嗎！”
    “哈。”犬夜叉滿臉都透露著‘新賬舊賬一起算’的爽快，自然不理睬戈薇的解釋。
    知道又如何，桔梗的呼喊犬夜叉怎麽可能聽不見，隻是犬夜叉巴不得把耳朵堵起來。
    “兩隻眼睛都看見了！受死吧——”
    趁現在還能光明正大的揍，再等桔梗認真起來可就沒機會了！
    “！”
    戈薇一身汗，擦了擦下巴滴落的汗珠，喘著粗氣，“別……別以為……呼，別以為我沒招……差不多可以了……呼……”
    “那就來啊，我才不怕！”犬夜叉頓了頓，覺得話語中的嘚瑟太明顯，又補了一句，“……竟然對桔梗做那樣的事，無恥下流的家夥。”
    借口滿分。
    犬夜叉嘿嘿。
    啥？戈薇臉一黑，額頭青筋瘋狂抽動，攥緊拳頭，指關節哢哢作響。
    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來，“無、恥？下、流？”
    “嘶——”一口涼氣倒抽，彌勒珊瑚七寶捂住嘴。
    犬夜叉不假思索猛猛點頭，“對，就是你。”
    戈薇忍了忍，氣笑了。
    不講道理是吧……那他也不講了。
    “犬夜叉。”
    “坐下。”
    “？你耍賴——啊！”
    雞飛狗跳的度過一陣。
    在地上出現幾個坑洞下，犬夜叉終於冷靜下來，戈薇語重心長地摸了摸犬夜叉腫了一圈臉的狗頭。
    “說了我有招……不要扯念珠了，那是桔梗的東西，你以為很好解開嗎？”
    犬夜叉齜牙，喉嚨低吼。
    聽到她的名字，桔梗橫過來一眼。
    “……”
    犬夜叉收住嘴，瞪著戈薇。
    戈薇撇開視線，掩住嘴眯著眼睛笑。
    這副看似遮掩實則什麽都沒遮住的模樣看得犬夜叉心上一團火越燒越旺。
    眼瞅著兩人明裏暗裏又要鬧起來，珊瑚問桔梗，“不阻攔一下？”
    桔梗沉默片刻，望向戈薇，少年笑眼彎成月牙，他挑著眉和犬夜叉鬥嘴，眸光璀璨如星河，令人移不開視線。
    “不用……這樣就好。”
    比起哭泣時的波光粼粼，她更希望戈薇能一直這樣，沒有壓力，沒有負擔，沒有……痛苦。
    開開心心的。
    就好。
    氛圍在犬夜叉和戈薇的打鬧中緩和起來，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裏，一塊土包動了動。
    “救命……誰來救救我……”
    微弱到幾乎聽不見。
    犬夜叉耳朵動了動，下一秒被戈薇一手擰住。
    “嘶！”犬夜叉齜牙咧嘴，“阿籬你放手，別動我耳朵，我好像聽到別的聲音。”
    戈薇疑惑地嗯一聲，“別的聲音？你幻聽了吧，這裏除了我們就沒有其他人啊。”
    “有！混蛋，都說了放開我耳朵！”
    犬夜叉一臉憤慨的掙脫開戈薇魔爪，打又不敢放開了打，惹惱了還會用‘坐下’來威脅他。
    彌勒豎起手指“噓”一聲，“好像是有聲音，我也聽見了。”
    聞言，眾人斂聲靜音。
    那微弱的聲音更加明顯，所有人的眼睛看向一處。
    “救我……”
    “救、我？”戈薇下意識重複一遍聽到的聲音，忽然想到什麽，眼睛猛地睜大。
    桃果人的仙人師父！
    他忙狂奔至土包處，其餘人雖不明所以，但見戈薇如此著急，紛紛跟上，幫忙一起扒拉開樹藤和土塊。
    “底下有東西……”珊瑚驚呼，“呀，好像還是個活物？？”
    妖怪？！
    土塊之下露出盆栽，花盆中裝著一棵植物大概？），彎曲的枝幹上一朵臉盆大的花正耷拉著腦袋。
    “救救……我……救誒？”
    盆栽裏的花慢吞吞支起腦袋，中間赫然出現一張老爺爺的臉。
    得以見到天日，老爺爺的白眉舒展開，差點淚流滿麵，“得救了……太感謝各位~”
    珊瑚和彌勒詫異咋舌。
    “這是什麽東西？”
    “妖怪？”
    白眉老人睜眼瞧了瞧四周狼狽的場景，明悟過來後長長歎一口氣。
    桔梗蹲下身，“你是，桃源仙人？”
    內容是詢問，語氣卻是十成十的篤定。
    白眉老人精神萎靡，“當不得如此稱號，我隻不過是一個連徒弟都教不好的師父而已，真是失敗啊……”
    “哦，這麽說，你才是那個仙人啊。”七寶恍然大悟，他舉一反三，“那之前把我們變小的人是你徒弟？”
    白眉老人點點頭，虛弱解釋道，“他叫桃果人，曾經是我的徒弟，隻不過不知道哪一天得來了一枚四魂之玉碎片，偶然間讓人麵樹妖木覺醒意識，蠱惑他吃下人麵果，想要控製他的心靈，沒想到引發更深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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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說到底還不是那個桃果人自己的欲望。”犬夜叉不屑，一語道破。
    “沒錯。”白眉老人沒否認，“我沒料到他想要的越來越多，最後竟會把碎片用在自己身上。”
    “誒……”珊瑚臉上帶著輕微的詫色，“你不是仙人嗎？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變強？”都有仙人了還怕變不強？
    “是長生。”
    回答這話的是桔梗。
    白眉老人沉默，彎曲的枝幹快要垂到盆栽邊緣，語氣更顯滄桑，“是。”
    犬夜叉不禁嫌惡地移開眼睛。
    “人麵樹妖木用的就是這個蠱惑他的心靈，而我也因此被變化成這樣，囚禁於此。”
    描述完整個事件的緣由後，白眉老人精氣神散了一大半，花瓣皺巴巴蔫了。
    場麵一片寂靜。
    一直沒說話的戈薇眼底浮現悲涼感，因為長生……讓一群人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闔眸調整情緒，再抬頭時，目光中充滿了探究之意。
    “仙人前輩，我可以詢問幾個問題嗎？”戈薇冷不丁詢問。
    白眉老人猶豫，點了點頭，“請？”
    “那棵人麵樹，您從一開始就知道嗎？”
    這問得好像是一席廢話，存在於此地的妖木，作為主人兼仙人，怎麽可能不知道。
    心知肚明，可戈薇偏偏執拗的看著白眉老人。
    “阿籬。”
    珊瑚不忍喊了一聲，她感覺戈薇是不是……陷得太深？心結太深可不妙啊。
    戈薇一眨不眨地盯著，曾經仙人悔悟後提供一次幫助，就此消失，戈薇也就沒能問的出其他。
    如今，仙人卻活得好好的，戈薇想要問清楚。
    “這件事，您有沒有做過一樣的？”
    “包括您的長生不死，和……人類有沒有關係？”
    “……抱歉。”白眉老人半天才吐出兩個字，他沒撒謊，因為……他就是這麽長生的，充滿罪孽與血腥的秘方隻有他知道……也因為這個，他又一次在桃果人手中活下來。
    戈薇雙肩垮下去，長長的睫毛垂下，遮掩住他眼底的悵然。
    有些真相，知道比不知道還要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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