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絕世的公爵與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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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星光高中內的鍾樓已經敲響了下午五點的鍾聲,這所前身是由傳教士駐守的教堂而改建成的學校保留了這座古老的建築,它就像是曆史的見證者一般俯視著整片大地。
    今天是特殊的一天,是九月的最後一天,就在今天,由校學生會舉辦的舞會將在此開啟盛大的帷幕,星光高中的大禮堂內早已搭建起半米高的舞台,由主舞台向前延伸,橫跨了大半個禮堂,典雅的圓桌披上了殷紅的緞帶桌布,鮮花和綢帶將這裏裝扮得富麗堂皇,讓人身處其中恍如隔世;高達三米的彩色氣球拱門纏裹著星星形狀的燈帶,佇立在禮堂入口處,仿佛對外昭告這裏即將舉辦的盛典;古老的水晶吊燈纏裹上了彩帶和帷幕,就像風車一般將長長的拖尾伸展向整個禮堂,好似舞池中耀眼的燈球。
    身穿淺灰色西裝和西褲的高個男孩從主舞台上一躍而下,轉身向後退了幾步,雙手架成相框來查看舞台的布置情況,他眯著眼反複比對,終於露出爽朗的笑容,似乎對舞台很滿意。
    “嘿!晨哥,你手下人夠可以的啊,這排場,我差點以為誰要結婚呐!”莊賢拍了拍那位身穿淺灰色西裝的男孩笑著說道,男孩扭頭瞥了一眼莊賢,不自覺地驚呼起來:
    “你小子......居然做了發型來的啊!這麽舍得給自己下血本?”洛晨反手便拍了拍莊賢的背說道,他的眼神一刻也沒從對方那衝天的發型上移開,莊賢此刻看著竟然和洛晨一般高。相比之下,洛晨隻是用啫喱水和定型噴霧簡單將自己的劉海撩開,露出了英氣十足的眉毛和額頭,看起來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更是減少了一絲少年不羈,不複鮮衣怒馬,增添了成熟穩重的氣度,一身西裝合適得恰如其分,素白色的襯衫搭配酒紅色的領結,上麵還點綴著孔雀翎,今日的洛晨看起來就像是器宇軒昂的貴族少爺,滿眼裝著的都是青春的火焰。
    “這不是之前月考......考得相當可以嘛,零花錢稍微多了那麽一小筆......莫聲張莫聲張,財不外露。”莊賢笑嘻嘻的,洛晨心說就你這個張揚的發型,想不引人注目都難啊。
    “兄弟我呢是真羨慕你,唉......小巫女管我管的太嚴了,我現在生活困難啊,差點就上大街要飯去了。”洛晨滿臉愁容地說道,說著說著還不自覺地仰頭故作深沉。
    “別!不至於不至於,穿成這樣可沒什麽說服力嗷。”莊賢拍了拍洛晨扣在胸口的玫瑰花狀胸針,然後對著“貴公子”挑了一下眉。
    “要是你倆太閑了可以來幫我分發嘉賓的姓名牌!”洛晨身後傳來了段晟月那高昂的聲調,這個女孩平時說話溫柔得很,但是一旦對著洛晨講話的時候就莫名很有範兒,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在接見仆人,不過真要從關係上來講,洛晨才是段晟月的雇主。
    “主席大人你還穿著校服呢?不換禮服?我看今天學生會主席團的女生們都穿得很耀眼啊,我這個眼睛啊都快挪不開了,一個個都花枝招展的,不得不說主席團的各位都是男俊女靚啊!”莊賢注視著身穿襯衫和格子裙的段晟月舉起了大拇指說道,滿臉諂笑,這個胖子每次在美女或者當官的麵前就能狗腿本性暴露無遺,讓人忍俊不禁。
    “急什麽?舞會還有半小時才開始呢,現在還等主持人上去串場練詞順便讓校舞蹈隊的彩排一下,我們嘛......就安安靜靜當個觀眾囉。”段晟月說罷擺了擺手,甩了甩手中厚厚的銘牌,上麵都是校級大領導,今天這一場舞會上頭非常重視,畢竟響應了這個藝術周,作為曙光鎮最好最優秀的高中就得拿出最棒的樣子來讓其他學校大吃一驚——今天連校長都會親臨現場。
    “說道舞會......誒,我問你們件事。”莊賢左右環顧了一下看沒什麽人聚攏在身邊便壓低了聲音同時招手示意兩人靠近自己。
    “幹嘛?神神秘秘的?”洛晨和段晟月異口同聲地問道,連擺出的表情都一模一樣。
    “看這次校學生會畫的宣傳海報,今天舞會上會出現神秘的末代公爵和他的夫人啊,你們從哪裏請來的神秘大咖?”
    “噓......”洛晨和段晟月再次迅速將手指壓在嘴唇上示意莊賢安靜。
    “你不知道吧,這位末代公爵......可是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人呢,我和這丫頭可是找了大半天才敲定的人選,作為今晚的壓軸節目登台表演,怎麽樣?是不是滿心期待?”洛晨自信地挑著眉說道。
    “什麽啊......我隻是很關心海報上說的末代公爵的禮物,不是說要有誰能在這位富貴的公爵現身前就將他的身份識破便能拿到大禮嗎?你倆......作為這個內部人員,能不能給小弟透露個風聲?”莊賢左瞧瞧右瞅瞅,用手臂輕輕撞了撞兩人的肩膀,但是洛晨和段晟月隻是眉頭緊鎖。
    “告訴你不就破壞規則了嘛,再說了,最近生活很滋潤的莊賢少爺還需要什麽公爵的施舍?”洛晨故意用吊胃口的語氣說道。
    “別呀,你知道我的,窮鬼一個......嘿嘿,兄弟我保證得了禮物就有你倆的份!”莊賢這廝見可能有戲便立馬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拍著自己的胸口篤定地說道。
    洛晨和段晟月無聲地對視然後笑了笑,笑這個小胖子實在是太耿直有趣了。
    “你倆別光顧著笑啊,倒是說點什麽啊,妮雅?林墨?還是筱筱啊?”莊賢被兩人的反應給整蒙了,索性將自己可能覺得的人選全說了一遍。
    “你這樣子啊,怎麽可能得到公爵的禮物啊......再見嘍,我還要忙呢,你就慢慢找吧。”段晟月說著便拍了拍裙子扭頭走了,洛晨和她揮手告別。
    “哎!哎......晨哥這......”莊賢把目光轉向了唯一的希望。
    “你就一個一個去確認吧,爭取在公爵登台前找到,免得別人有禮都送不出去你說呢。”洛晨拍了拍莊賢那圓挺的肚子,然後慢慢向後退,眼神仿佛在說加油,然後一個瀟灑的轉身便不知跑哪兒去了。
    莊賢呆呆地靠在桌子上,不明所以。
    舞會開始的時間很快就到了,隨著雄渾的吹奏樂的響起,禮堂裏的眾人都安靜了下來,大家三三兩兩地聚集在圓桌旁,衣著華麗,今天每一位都像是某位中世紀的貴族青年,精致的打扮和華美的服裝,男生們都身穿西服或者單穿一件襯衫,或係著領帶或係著領結,他們身上都散發著淡淡的香味,一個個的頭發都整齊得一絲不苟;女生們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大多穿著晚禮服或禮裙,或露肩或拖尾,按照今天的節目表,在末代公爵攜手夫人登台後,便是最為人們所期待的舞會時間了,每兩人結伴,挽著彼此的手在悠揚的華爾茲中翩然起舞,所以大多數來參加舞會的都是提前就找好舞伴的,甚至有人提前一周左右就開始練習交際舞和華爾茲圓舞曲的,連前來參加的校領導還有老師們也都是結伴而行,大家都是來享受悠閑的歡樂時光,暫時忘卻煩惱,沉浸在狂歡的盛典中。
    不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便是一場舞會也能掀起這幫青春期少男少女的鬥爭心,那些自詡天生麗質或自命不凡的人怎麽會舍棄這樣一個出風頭的好機會?甚至為了讓自己顯得更加重要,她們每一個都希望有同時多位男生來邀請自己結伴,這樣子也好讓她們有足夠的驕傲等待她們心中男神的邀請,一個個麵色平靜,仿佛在說“老娘就在這裏等你們,你愛理不理,反正我搶手得很”,而同樣作為主席團一員的妮雅,作為相貌出眾的典型代表,她那一張清純的臉蛋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生,本來她對於舞會是不感興趣的,畢竟覺得隻是高中的舞會,和一些不懂風情的小男生能過得有多愉快?但是自從聽說段晟月作為主辦方也會參加時,這便激起了她的勝負欲,她想證明即使在異性緣上,她也不會輸給段晟月,盡管根本就沒人和她比賽,但是周圍人都會默默地將兩人進行比較,畢竟在這所學校裏,才貌雙全的女生真的屈指可數,能夠做到如此相近的也就隻有妮雅和段晟月了。
    妮雅今天身穿淺金色的薄紗晚禮裙,長長的裙擺將她整個身體襯托得十分嬌小,明明她也是個一米七以上有著超模身材比例的女孩,為了體現出整體美,她還穿了帶跟的鏤空短靴,細長的肩帶將禮服和她的身體緊緊貼合在一起,這件禮裙的設計讓她自以為傲的鎖骨顯得更加引人注目,手臂上垂下的金色薄紗看起來就像是古波斯異域舞娘的裝飾,讓妮雅看起來十分華美,加之今天她將自己的長發在腦後盤起,讓兩邊的髻發自然地貼著臉垂下,徒增了幾分乖巧,仿佛某位公主初次出席盛大宴會那般自帶追光燈,每個人的眼神都不自覺地往妮雅身上跑。
    人們都說妮雅才配被稱之為末代公爵的夫人,不論是氣質還是外貌都十分貼切,這讓這位不可一世的大小姐不禁竊喜起來,不過表麵她還是十分淡定,就那樣安靜地站在圓桌旁,身邊陪著一群高大的男生,就像是公主的護衛隊一般,在這其中有一個人最為特別,他有著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身材健碩且挺拔,一身幽藍色偏黑的長尾禮服,上麵嵌著金色的絲線祥雲圖案,胸口上別著一枚金色的鹿首胸針,看起來便覺得十分尊貴,男人臉龐仿佛刀刻般棱角分明,一頭劉海盡數梳向腦後,做成了那種成熟的大背頭,一如雄獅般威風凜凜;他的五官也十分有型,顯得立體,膚色比身邊人都要更加白皙一些,幾乎和妮雅差不多白。
    此人便是莊賢口中最適合當末代公爵這一角色的人——林墨,一個傳奇般的人物,是校籃球隊的主力隊員,中美混血,出生在美國芝加哥,但是跟著家人回到中國生活,同時依靠那俊美的外型收獲了一大票女生的追捧,誰會不喜歡一位溫柔、帥氣又全能的男孩呢,不知道怎的,林墨居然和妮雅結伴出席今天的舞會,兩人平日裏幾乎沒有交集,想來這兩個人身邊都是不會缺異性的,可能強強聯手才比較符合他們的“價值觀”吧。
    與林墨一比,周圍那些男生都仿佛隻是公主的仆人和衛兵,隻有眼神深邃的林墨才是真正的王子,其餘人都顯得黯然失色。
    兩人很少眼神交流,但是林墨會時不時湊到妮雅耳邊耳語幾句,然後妮雅就會被逗得咯咯發笑,看得身邊那群暗戀或明戀妮雅的男生好不嫉妒。
    舞會的表演很快就過去了,無非是歌舞表演還有詩朗誦,而且核心內容都和紅色主題緊緊相連,這還真是為了響應上級的號召而無所不用其極啊,不過好在大部分人也不是在關心這部分,每個人都鉚足了勁準備在華爾茲舞曲上大顯身手。
    “金秋送福,年年慶豐......那麽,接下來,就是大家都萬分期待的舞會時間,請大家跟隨優美的舞曲擺動腰肢!讓我們掌聲有請,末代公爵和他的夫人!”主持人深情飽滿地朗誦著串場詞,他就像是一支催化劑,瞬間就將舞會的氣氛推向了高潮,迫不及待的師生們都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隨著此起彼伏根本不間斷的掌聲,舞台上的紅帷幕被緩緩拉起,末代公爵就站在其中,一席黑色的長袍,袖口和領口都裝飾著金色的花紋和華美的寶石扣,他的身形是那樣的挺拔,腳上的馬靴閃閃發光,一席長燕尾在鼓風機的吹拂下慢慢地飛揚著,末代公爵臉上帶著精美的象牙麵具,完全分辨不出身份,麵具連接著銀灰色的長發,使得這位公爵大人看起來更加的不怒自威。
    連舞台下的林墨和妮雅都不禁為這位氣度非凡的公爵輕輕鼓掌。
    他向前踏出了一步,用雄渾的聲音呼喚著什麽名字,那聲音低沉得就像是古老的銅鍾在轟然作響,簡直和學校鍾樓裏麵的古鍾有的一拚,莊賢登時便斷定此人絕非星光高中之人,因為在他的記憶中從來沒有人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三聲呼喚過後,夫人在一群身穿連身蝶裝的少女們的簇擁下緩步走出,她的登台再一次讓全場發出了驚呼,實在是美得難以用語言來描述,一襲素白色的禮裙,像羽翼般纏裹在女孩的身軀上,將那窈窕的曲線勾勒得恰如其分,半肩帶的設計使得夫人看起來像是含羞的少女,成熟中透露著一絲性感,天鵝般的脖頸,纖長的小臂,絲帶纏裹在手腕上,就像是天然的蝶翼一般;公爵夫人腳上竟然踩著一雙綁帶的羅馬靴,層層交疊的裙擺就那樣如同盛放的花蕾一般鋪在舞台上,女孩同樣帶著象牙麵具,麵具上雕刻著和公爵一樣的銅綠色和金紅色相間的花紋與線條。
    夫人來到公爵身前行了禮,男人伸出手,女人輕輕挽住,兩人一同向觀眾和來賓獻禮,仿佛是這場舞會真正的主人。
    再一次的,掌聲暴動,人們心知舞會就要拉開帷幕了。
    “現在,各位尊敬的先生們和女士們,一起開始我們的舞會吧!”公爵又一次發出那雄渾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
    藍色多瑙河的圓舞曲響起,人們紛紛離開圓桌湧上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