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立夏做的決定，江文無條件服從。
    吃軟飯的自覺性。
    吃完飯。
    江秀開始做一個無情的改衣服的機器。
    打發了侄子帶著弟弟們去叫一下桂花老姑姑。
    江淮西他們三個大的都認識地方，都在一個村子裏，就是隔了幾條巷子而已。
    江桂花今年52了，因為現在村子裏的地實行包幹。
    這會兒完全是在家看曾孫子的狀態。
    老大家的大孫子的大兒子4歲，二女兒2歲。
    還有其他的孫子孫女。
    總歸家裏孩子多。
    江淮西他們還沒有到院子裏呢，就看見了村子中央大樹下麵的桂花老姑姑了。
    “姑姥姥，你們這是聊天呢？有空上家裏坐坐，我姑這幾天把手給磕了，你有空嗎？能不能幫我姑姑做幾雙冬天的鞋？”人太多了，江淮西一看就知道了，不適合說話。
    “這不是二小子家幾個孩子嗎？多會回來的？”看到他們，自然就會好奇。
    “能，我現在就去，給誰做呢？是淮之和淮書還是你們三個 ？”江桂花人老成精，瞬間就懂了。
    “回來好幾天了，本來我姑做的好好的，手腕屈了一下，沒力氣。”江淮西兩邊都照顧上。
    後麵的四兄弟也過來了，“三哥，姑姥姥。”
    “走，現在就走，八妹，去地裏叫你娘去，我去你秀姐家裏去。走吧。”江桂花把自己的籃子給了另外一個孫女。
    帶著江淮西幾個走了。
    “這可真是沾了光了，都一樣的拉垮的親戚，怎麽不找我。”
    “難不成你真的以為做鞋去了？”
    “難道不是嗎？當初也就得了2身新衣服，養的像一個城裏老太太。還得了一筆錢，也就這些吧？”
    “你看看二小子家這幾個孩子，看看你孫子，城裏人能和村裏人一樣嗎？”
    “倒也沒見給安排一份城裏工作。”
    “安排一份城裏的工作，那還了得。那不得人人都去城裏給人看孩子去了。看了才有幾天。”
    “總歸會有好處的。”
    “過幾天咱們看著吧。”
    “親爹親娘都沒享的福，讓這老婆子享福了。”
    樹下這群老太太猜測著。
    而她們不知道 ，這一次江秀回來的時候就把淮之和淮書小了的，爛了的衣服都帶上了。
    加上家裏收拾出來的這些舊衣服，還有孩子們之前的毛衣毛褲棉衣棉褲。
    加起來七七八八的夠一個大口袋。
    這些都是打算給桂花老姑姑這個知足常樂的老太太的。
    進了院子，進了客廳，看見鋪滿了整整一個沙發和茶幾的衣服。
    江桂花自然眼饞，自己家裏，不管大人還是小孩，一個季度隻有兩套衣服換洗。
    而江家，很顯然，衣服多的是。
    “秀兒，我聽見淮西說是喊我過來做鞋。”江桂花主動問江秀這個小輩。
    “不是，就是喊你過來坐坐，今年地裏的糧食怎麽樣？”江秀邊繼續做衣服邊問。
    其實也是拉拉家常，衣服肯定不能現在大白天的讓拿回去。
    這需要晚上夜靜了再說。
    “還行，今年我下地的時間短，基本上都在家裏做飯，打掃衛生，喂雞。”江桂花知道，江家的人不是不通這些 。
    “老姑姑，找你過來也不是為了幹活，你坐，今年地裏種了什麽？”江秀站起來倒了杯水給江桂花。
    “除了任務糧，就種了紅薯，土豆，葵花，黃豆，去年種葵花的人家多多少少都有了收入，今年大家嘴上罵罵咧咧，種的時候就都是聽革委會那邊的宣傳。”
    “我估摸著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過來家裏找你和你哥了，老大不是進了家具廠了嗎？從那會開始就有人不高興了，一直等著安排第二個人呢，可是到正月你們走了，也沒有安排。”
    “你們這邊又一直都不開門，後來知道你們去海城了，就一直打算過來問問了。後來這些個老東西商量了，說是貼上厚臉皮過來求你們。”
    “主要是有你爸這個例子，他一個人進城，下來你們也都是城裏人了，村裏這些人沒有一個不眼饞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大家日子過的窮。”
    “我們都就緒了，可底下孩子不能這樣啊，現在不讓重男輕女，女娃也得送去學校讀書，書本費，鉛筆，本子，都是錢。你說我們一年下來分20塊錢，這20塊錢要買點肉，裁身衣服，都不敢動這救命錢。”
    江秀停了下來，先去上了個廁所，出來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幾口才看向試探自己的老姑姑。
    “往前十幾年我們也過的難過，又有誰幫襯過我們，我都十來歲了，我爸寧願把錢借出去都讓我和我二哥餓著。”
    “我上初中了，我們同學都來身上的了，就我一直不來，隻要上課就提心吊膽，生怕哪一天來了，我二嫂嫁進來了，我才知道細糧那麽香。”
    “當然，我知道那會你們日子過的也不好，可我們得先過好自己的生活才能拉吧你們，老姑姑，你想想，我嫂子沒去革委會上班前，我們家的日子能算好嗎？”
    “城裏有工作的人家多了，就機械廠家屬院裏，還有全家都有工作的人家，我們的工資都不到人家的零頭，別的不說，一年炭錢300，這就是一個人一年的工資了。”
    “說完這些再說這幾年，淮南的工作，當初買的時候2000，他上了年半，差不多2年，領了700，都不到一半。幾個孩子少年宮學那些，都是花錢的。”
    “哪一年輪到村裏交公糧，我哥不得上人家家裏去跑一趟，哪次空手去了，說實話，臘肉，茶葉，次次都拿，因為是一個村裏的，我們出了。”
    “買拖拉機那會，先後送了2次，買好第一個拖拉機，禮還得照常送，總不能用著人家的時候送，用不上了就不送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就那劉廠長家的那個叔叔，經常上家裏來吃飯，我哥照顧的買衣服買鞋子，家裏做點好吃的也端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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