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沉甯指尖輕輕劃過屏幕上絢麗的煙花特效，唇角不自覺地上揚了幾分，看著煙花下那對依偎在一起的遊戲角色。
    但聽到林嘉嘉的問題，她的表情瞬間冷了幾分。
    “對了，論壇那件事…查出來是誰發的帖子了嗎？”
    “是之前一個打副本的女生，id小福鴨頭，不用在意她。”
    “就是上次跟我們打聖女殿那個菜得摳腳的奶媽？爹的，白眼狼吧，白帶她過副本首通了。”林嘉嘉忍不住罵了句。
    “小福鴨頭隻是被當槍使的，我更想知道背後造謠的人是誰。”
    “這個小福鴨頭蠢豬一個，被人賣了還要數錢。都這樣了還不肯說造謠的人是誰，我也是服了。
    上次打聖女殿時，那個小福鴨頭進隊是不是一直和顧蟬衣組隊？我記得她還在隊伍語音裏特意問過你和也長長的事…”
    方沉甯搖搖頭，“我現在猜不到是誰。”
    “這還用猜？！”林嘉嘉在電話那頭激動地拍桌，“絕對是顧蟬衣那個綠茶精！”
    “沒有證據，再說吧，想著也煩人。”
    “叮咚——！”方沉甯手機收到一條微信新消息。
    她將電話開了免提，點開對話框，是榜二玉清發來的聊天記錄——
    【顧蟬衣】：清清寶，抱抱
    【玉清】：怎麽了？
    【顧蟬衣】：最近遊戲裏有些不開心。
    【玉清】：發生了什麽
    【顧蟬衣】：就是固定隊伍打遊戲，結束之後，我、也長長、小止、沉沉沉甯都還在隊伍語音裏，原本我們還聊得挺開心的，結果沉沉沉甯突然來了句“好笑嗎？”。
    【顧蟬衣】：嚇得我不敢說話，直接退了隊伍，這幾天都不敢跟也長長說話。
    【顧蟬衣】：你說我是不是惹她不開心了？
    【玉清】：沉甯不會輕易發脾氣，估計是有誤會，沒事的
    【顧蟬衣】：真的嗎？我怕她找我麻煩，遊戲都不敢上。
    【玉清】：沒事。
    “……”方沉甯看完這聊天記錄，隻覺得茶香四溢。
    “沉甯，我咋覺得就是她…”林嘉嘉的聲音突然壓低，帶著幾分篤定。
    “嘉嘉，你也看到了？”方沉甯回複著玉清的消息，問著電話那頭的人。
    電話那頭傳來林嘉嘉咬牙切齒的聲音：“顧蟬衣這騷操作也太明顯了吧？她沒有想過跟你的親友吐槽你，會被你知道嗎？難道她覺得自己人品很好嗎？”
    方沉甯點開艾特她的遊戲親友群，點開那張截圖，是顧蟬衣的社交主頁——
    最新動態是十分鍾前發的自拍，配文“單純的人總是被誤解”，評論區裏幾個男玩家正排隊安慰，還有小止情緣雲季秋。
    “經典綠茶三件套。”
    林嘉嘉冷笑，“裝柔弱、立牌坊、養備胎。小止情緣雲季秋也是個有問題的，無語了，她跟小止在一起之前，難道不知道小止跟泡泡用著情侶id嗎？我請問呢，還說什麽情不自禁，有病！！”
    “別人的感情我就不做評判了。”方沉甯抽了張紙巾慢慢擦拭指尖，“泡泡已經放下了，祝小止跟雲季秋99吧。”
    容允岺突然將手機屏幕轉向她，屏幕上顯示著遊戲論壇最新熱帖——《818那個搶了閨蜜情緣還倒打一耙的“純情”奶媽又回來啦！》，發帖人id是一顆柿子。
    他指尖輕點屏幕，帖子裏的聊天記錄截圖一張張劃過，全是顧蟬衣在不同場合搬弄是非的證據。
    林嘉嘉在電話那頭吹了個口哨：“好好好柿子出手就是不一樣！這實錘比我們手裏的還全啊。”
    她突然愣住，“沉甯你快看第三頁！這不是那個假裝給你找代練，實際上就是她自己開小號接單賺錢的那人嗎？？”
    方沉甯劃到指定位置，瞳孔微微一縮。
    顧蟬衣上一次退遊之前的id叫周金妍。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個聲稱“專業代練”卻總在關鍵時刻掉線，最後卷走她上萬代練費、還毀號消失的騙子。
    “時間線也對上了。”容允岺提醒道。
    林嘉嘉在電話那頭爆發出一串國粹：“我艸！所以這賤人騙完你錢退遊，改個id又回來搞事？！一年前先騙代練費再毀號，現在又造謠？！”
    容允岺突然放大一張交易記錄，“她上個月還賣了也長長三件極品裝備。”
    林嘉嘉倒吸一口涼氣：“所以她是兩頭騙？一邊曖昧不清，一邊盜賣裝備？”
    “詐騙金額超過三千可以立案。”他看向方沉甯，“要現在報警嗎？”
    方沉甯站起身，鎖上手機屏幕，玻璃窗上倒映出她微微揚起的嘴角：“不急，我要讓她直接背案底。”
    容允岺默契地拿起她的包：“現在去哪？”
    “回公司。”
    “嘉嘉，一會我把顧蟬衣造謠的完整證據鏈，以及她當時用周金妍這個身份，假裝幫我找代練、騙取我上萬代練費的證據截圖都整理好。”
    她抬眸與容允岺對視，眼底映著暖黃的燈光，“既然她敢再回來，就讓她再也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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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嘉嘉在電話那頭瘋狂敲鍵盤：“我剛查到更勁爆的！不然我把這段也發給劍指天下的幫主夫人吧？聽說她最近在查上次搶情緣的真相。而且那位夫人現實裏是政法大學的，上次還在論壇發過《網絡誹謗罪立案指南》…”
    “慢慢整理，不急這一時，熱度還沒到頂。”
    方沉甯踩著高跟鞋走向門口，容允岺已經提前為她推開玻璃門。
    風撲麵而來，她抬手將被風吹亂的長發別到耳後。
    回到公司，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公司法務部已經準備好了三套方案，包括網絡誹謗、詐騙和侵犯他人虛擬財產。
    方沉甯道：“去年我報警時，警方說虛擬物品難以定價…”
    “現在不同了。”容允岺推開會議室大門，長桌上六台顯示器同時亮起，顯示著不同角度的證據鏈，“去年最高法新增司法解釋，虛擬財產涉案金額按市場交易價計算。”
    容允岺將一杯熱美式放在她手邊，杯底壓著一份剛打印的交易記錄。
    數據顯示，僅過去半年，顧蟬衣也就是周金妍，她通過倒賣詐騙來的裝備就獲利超過八萬元。
    “早就夠立案標準了。”他指尖在某個數字上點了點。
    法務總監急匆匆敲響會議室玻璃門：“方總，警方回複了。他們通過ip鎖定，確認顧蟬衣真實姓名是周金妍，38歲，但是遊戲實名是未成年，該身份證的持有者正在某高校讀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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