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種田:嬌蠻小姐&直男獵戶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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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沉甯站在窗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軟尺上殘留的溫度。
晨光透過窗紙,將她的影子拉得纖長而孤單。
“小姐,您真要給蕭大哥做衣裳?”茗翠捧著針線簍進來,滿臉不可思議。
薛沉甯猛地回神,耳尖泛起薄紅:“誰、誰說是為他做的?不過是…不過是練練手罷了!”
她抓起昨日記下的尺寸,指尖在“肩寬一尺二寸”幾個字上頓了頓。
那人的肩膀竟這樣寬,量的時候她要踮起腳來。
“去把那匹靛藍棉布取來。”她突然吩咐,“再…再問問李嬸子借個繡繃。”
“是,小姐。”
整整三日,薛沉甯閉門不出。
向來拿慣繡花針的手指被粗布磨出了紅痕,金尊玉貴的薛大小姐卻渾然不覺。
她咬著唇線,一針一線都縫得極認真,連茗翠進來送飯都顧不上抬頭。
“小姐…”第四日清晨,茗翠紅著眼眶捧來小小一盒藥膏,“您的手指…”
薛沉甯這才發現指尖已布滿細小的針眼,她滿不在乎地甩甩手:“我沒事,大驚小怪。去把我妝奩底層那個錦囊拿來。”
錦囊裏藏著一小包金線——是及笄時祖母給的賞賜。
她小心地撚出一縷,在衣襟處繡了朵小小的玉瓊花,藏在不易察覺的內襯裏。
完工那日,恰逢立夏。
薛沉甯抱著疊得整整齊齊的新衣,在蕭承岺的房門外徘徊了足有半刻鍾。
“要進來就進來。”
突然的聲音嚇得她差點把衣裳扔出去。
推開門時,蕭承岺正在磨刀,赤裸的上身還帶著晨練後的薄汗。
不知羞!
薛沉甯慌忙別過臉,懷裏的衣裳卻被他一把抽走。
“給你的!”她聲音不自覺地拔高,“就當…就當謝你上次解圍。”
蕭承岺抖開衣裳,靛藍的布料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他粗糲的指腹撫過細密的針腳,突然在衣襟內側頓了頓——那裏有處針腳明顯歪斜,像是被人匆忙修改過。
“不合身就扔了。”薛沉甯梗著脖子道,“反正我也隻是…”
話音戛然而止,蕭承岺已經利落地套上新衣,寬肩窄腰被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來。
他低頭係腰帶時,一縷晨光正好落在他睫毛上,在古銅色的臉頰投下細碎的陰影。
薛沉甯的心突然漏跳一拍。
她沒想到自己隨手裁的衣裳,穿在他身上竟這樣…好看。
“謝謝。”蕭承岺突然開口,聲音比往常柔和幾分。
薛沉甯頓時手足無措起來:“誰、誰要你謝了!不過是布料有多…”
她轉身就要走,卻被門檻絆了個趔趄。
一雙溫熱的大手及時扶住她的肩膀。
蕭承岺的氣息近在咫尺,新衣上還帶著她親手熏的淡香。
“小心。”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讓薛沉甯從耳根紅到了脖頸。
她逃也似地跑回自己房裏,砰地關上門,才發現掌心全是汗。
窗外傳來劈柴的聲響,比往日都要利落清脆。
薛沉甯偷偷從窗縫望去,隻見蕭承岺穿著那身新衣,連幹活時都不曾脫下。
第二天一早,薛沉甯正在院裏繼續縫衣服,薛府的李管事突然來訪,手裏拿著一封信。
“小姐,京城來的家書。”
薛沉甯的心猛地一跳,差點被針紮到手。
她回到房中,迫不及待地拆開信,是父親的字跡!
想來是父親終於消氣要接她回去了!
然而,隨著閱讀,她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信上說,父親認為她在鄉下“反省”得還不夠,至少還要再住半年。
更讓她心寒的是,父親竟然聽從繼母的建議,把她母親的嫁妝拿出一部分給繼母的侄女做嫁妝!
薛沉甯的手指死死攥著信紙,指節泛白,薄薄的紙張在她掌心皺成一團。
她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陣發黑,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小姐!”茗翠慌忙上前攙扶,卻被她一把推開。
“出去!”她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一把將桌上的茶盞掃落在地,瓷器碎裂的聲音尖銳刺耳,“出去!”
“小姐…”茗翠含著淚退到門外,輕輕帶上了房門。
薛沉甯鎖上門,跌跌撞撞地撲到床邊,發瘋似的撕扯著那封信。
紙屑如雪花般飄落,卻撕不碎信上那些刀刻般的字句——再住半年、嫁妝撥給新燕、你母親的東西放著也是無用、莫要任性…
“憑什麽!”她抓起剪刀狠狠砸向梳妝台,“那是我娘留下的嫁妝!她怎麽敢!父親怎麽可以!”
銅鏡應聲碎裂,鏡中的美人兒也跟著支離破碎。
薛沉甯把臉深深埋進被褥,那些被她強壓了數月的委屈,此刻全都化作滾燙的淚水湧出來。
“娘…”她咬著手背嗚咽,生怕被外麵的人聽見,“你們都不要我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接著是蕭承岺的聲音:“茗翠,怎麽回事?”
“老爺來信…小姐她…”
門內,薛沉甯立刻屏住呼吸,把嗚咽死死壓在喉嚨裏。
“薛沉甯。”蕭承岺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比平日低了幾分,“開門。”
不要,才不開。
她死死揪著被角不作聲。
絕不能讓他看見這副狼狽相,絕不能…
門閂突然“哢嗒”一響。
薛沉甯驚惶轉頭,看見蕭承岺站在門口,手裏拿著一把不知從哪找來的匕首。
他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最後落在她淚痕斑駁的臉上。
“誰準你進來的!”她抓起枕頭砸過去,“出去,滾出去!”
蕭承岺關上門接住枕頭,大步走到床前。
在薛沉甯反應過來前,他已經單膝跪地,粗糙的手指輕輕擦過她紅腫的眼角。
“別哭。”他掌心貼著她濕漉漉的臉頰,“有我在。”
簡簡單單幾個字,卻讓薛沉甯築起的心牆轟然倒塌。
她再也忍不住,一頭紮進蕭承岺懷裏,抓著他的衣襟放聲痛哭。
“他們…他們連我娘的東西都要搶走…”她抽噎著,淚水浸透他的衣襟,“父親明明答應過…答應過那些都是我的…”
蕭承岺的手掌在她後背輕輕拍著,像安撫受驚的小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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