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默離知道對待此類事件的看法她從不虛偽，手指輕輕摩挲著那道傷疤，低下頭重新吻住了她，沒再說其它的。
    水喬幽亦不再在這種隻論立場的舊事上多糾結，呼吸驟然被奪，她也轉移了注意力。
    初冬的夜晚，楚默離終於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屬於活人的那種該有的熱意，耳邊聽著她同樣有些亂了的心跳聲，眼底的那份不確定終於確定。
    他摩挲著她那道傷疤的手，緩慢下移。
    楚默離的身體更燙，好像不僅是要燒了他自己，水喬幽也感覺到了燙手，手想要換個涼快的地方，無意識中挪到了他背上。
    她目光想往下落，他身上的滾燙卻又正好替她遮擋了夜裏的寒涼，她也被他的吻又打亂了心智，忘了最初的想法。
    寢殿裏的熱意隨著他們血液的翻騰升高。
    水喬幽清醒了那麽一瞬，修了指甲的手在楚默離背上摳出了一點印子。
    楚默離輕聲問他，喉間像是被火灼傷了，“可會難受？”
    水喬幽與他對視了半息，緩了口氣，開口的聲音也有了點因為口幹造成的嘶啞，“還好。”
    楚默離的吻再次落到她唇角，牽住了她的一隻手，再次與她十指相扣。
    水喬幽因為他的動作，思緒再次散開，第一次回握住了他的手。
    楚默離感受到她的回應，心中欣喜，想要永遠握住這隻手。
    他用那燒傷了嗓子，輕輕喊她，“阿喬，”
    過了許久，寢殿裏恢複了安靜。
    楚默離摟著水喬幽歇息了片刻，見她呼吸也緩和下來，低聲問她，“去沐浴？”
    水喬幽躺在外側，耳後被他吐詞間呼出的熱氣弄得有點癢，沒有立即給他讓道。
    楚默離也沒讓她挪，摟著她的手輕輕用力，就和她換了個位置。
    他先下床，從一地淩亂中找到了褲子套上，俯身彎腰，直接去抱她。
    水喬幽出聲問道：“你明日可要上朝？”
    她的聲音與往日有了區別，帶著縱情過後的輕啞。
    楚默離一聽，動作停下，再見她往日清明到有點清冷的眼神染上的世俗情欲還未完全退去，感覺到了口幹，“……不用。”
    水喬幽朝他伸出了手。
    他還以為她是也要起來，見此還去接她。
    “除去今日，父皇特許，我三日無需上朝。”
    他話未落音，水喬幽抓住了他的手，將他往她的方向拖去。
    楚默離手上沒有防備，身體瞬間失了重心，朝床上倒去。
    躺著的水喬幽一個翻身，他的身體也跟著轉了個方向。
    霎時，他仰麵倒在了水喬幽躺著的地方，水喬幽到了他上方。
    ……
    楚默離抬起目光，瞧向她，艱難出聲，“阿喬。”
    水喬幽與他對視一眼，沒做回應，右手反向後方，摸到了他剛套上的褲子。
    楚默離瞥了過去，上半身隨著這一眼，也稍微抬高了一點。
    水喬幽另一隻手立即將他按了回去。
    楚默離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他這邊想法剛起，水喬幽已經幹脆出手，幫他將那條褲子給褪了。
    楚默離看見她因做這事按著他胸膛的手沿著他上身向下移動，好像知道了她的打算。
    她手滑過的地方，好像起了火，燒的人腦袋發脹。
    “你還不累？”
    水喬幽手上動作暫停，很認真地回問他，“你累了？”
    她這認真的三個字，威力不亞於她先前質疑他的那一眼。
    楚默離像是被噎了一下。
    兩人相互看了一息，楚默離猝然抬手，想要去摟她，同她換個位置……
    楚默離沒有得手，沒再動了，喘著粗氣低聲問她，“你想在上麵？”
    水喬幽沒有回答他，牢牢地按著他的手，直接伸起右腳勾住他的褲子。
    楚默離想起她之前做的類似的事情，看出她這次誌在必得的決心，難受的同時又覺得好笑。
    楚默離並不是那種刻板教條的人，見她玩得興起，任由她高興了。
    至於婚前，宮中嬤嬤同水喬幽念叨的那些規矩，水喬幽也早已忘了，全數還給了念叨的人。
    少頃，水喬幽順利勾掉了他那褲子。
    她亦察覺到他的配合，試探性地先放開了他的一隻手，將自己的手再次移到了他胸膛上，嘴唇落在了他明顯的喉結上。
    楚默離微微吃痛，卻也回了些許理智。
    他大口吸了口氣，想起了之前喉結上留下紅印不好去見青皇的事情。
    他連忙提醒她，“阿喬，明日我們還要去太廟祭祖，以及見父皇。”
    水喬幽聽懂了他的提示，思索了須臾，放開了他，換了地方點火。
    楚默離鬆一口氣的同時，見她不緊不慢，忍不住催促她，“阿喬！”
    他手沒忍住了抬了起來。
    還沒抬到一半，就被水喬幽發現了。
    她瞧了他一眼，眼神又淡又欲。
    這矛盾的眼神，看得楚默離的手停在半空。
    水喬幽又掃了一眼四周，楚默離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見她的目光在他的裏衣與先前被她扔在裏側的腰帶上來回，很自覺地又將手給收了回去。
    水喬幽見此，沉思了小半息，目光也轉了回去。
    她又盯著它看了少時，停在他胯骨上的手，手腕抬起，像個頑皮的孩子，手指橫移，一點一點地點了過去……
    楚默離想起之前他沒讓她如願的事情，苦笑問道：“阿喬，你可是在報複我？”
    水喬幽眨了半下無害的眼睛，解釋道：“抱歉，沒經驗。”
    楚默離聽她一本正經解釋，說不出話來。
    水喬幽睫毛向上抬起，與他互看了一眼，見他眼裏已經布滿紅血絲，再看他臉上，那張臉早已布滿汗珠，線條也繃得很明顯。
    水喬幽良心發現，沒再玩了。
    ……
    粗大的紅燭不知不覺又燃燒了一節，寢殿裏的因血液沸騰帶起的熱意，才開始散去。
    水喬幽趴在楚默離身上假寐，兩人身上的熱意稍微減退了些，卻多了不少汗漬，可暫時誰也沒有在乎。
    兩人的發絲纏在了一起，鋪了滿床，就同兩人還未恢複的呼吸與心跳一樣，也有些分不清是誰的了。
    楚默離看著這一幕，伸手在那纏在一起的發絲上輕輕撫了過去。
    過了片刻，閉著眼睛平複呼吸的水喬幽聽到了他不重的聲音。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水喬幽睜開了眼睛，也瞧見了那纏在一起的發絲。
    楚默離見她睜眼，輕輕在她嘴角碰了一下，將她放在了床榻裏側，起身下床，隨便撿了件衣服披上，就走開了。
    水喬幽以為他是去沐浴，閉上眼睛繼續休息。
    沒過幾息，楚默離卻又回來了。
    她再次睜開眼睛，就見他手裏多了把剪刀和一小縷頭發，那頭發一看就是他自己的。
    他在床邊坐下，撈起她的一縷發絲，剪了一點。
    水喬幽已經看出他的意圖。
    她並不相信世人相傳的所謂的結發便能長久的言論，但是，看他興致勃勃，也沒有阻止他。
    楚默離將兩人的發絲結在一起，又找了個錦囊出來，塞了進去，找了個地方鄭重放好之後，才重新走了回來。
    洗浴室那邊一直都有活水可以沐浴，楚默離沒有喊人進來伺候，直接將水喬幽抱了起來，朝洗浴室走去。
    水喬幽這時發現了男女體力上的差距，確實是真實存在的，也早就看明白了他剛才為何願意配合她。
    她見他這麽快就恢複體力，呼吸還有些亂的他，坦然接受了他的這份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