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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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刀疤臉的話音未落卻見卡維瑞獸直接向他衝了過去,其速度迅猛無比,讓刀疤臉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卡維瑞獸一口咬在了嘴裏。
    刀疤臉在卡維瑞獸的口中奮力掙紮呼救,但周圍的人卻早已被他的慘叫和那種咬碎骨頭的聲音嚇得魂飛魄散,直至刀疤臉完全被卡維瑞獸吞入腹中後,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的向著不同的方向逃竄而去。
    不遠處的凱紋在看到這一幕後也頓時嚇了一跳,他連滾帶爬的向著遠處奔逃,但身後的卡維瑞獸卻仿佛像是盯上了他一樣在其身後緊追不舍。
    可就在這時,凱紋的身子微微一頓險些摔倒在地,隨即回眸望去,隻見唯林此時正麵目猙獰的看著他,並奮力的拉扯著他的手臂,似乎是將他拉倒自己的身後。
    看到此情此景凱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施展影步向前逃去,而在同源引力的作用下凱紋的身體在不斷的向前飛進,且連同唯林也一並帶向了遠處。
    但由於凱紋施展影步時過於慌亂,在落地後兩人便直接摔在了地上,接連打了幾個滾後凱紋才狼狽無比的從地麵上站起。
    然而卡維瑞獸也在此時衝到了兩人的身前,並傾斜著腦袋向著凱紋咬了過去,凱紋隻覺得卡維瑞獸的嘴巴就像是兩座大山一樣向自己壓了過來,但本能卻還是驅使著他向後退了一步。
    隻聽嘭的一聲,那卡維瑞獸的嘴巴便在距離凱紋身前不到一米之處猛然閉合,腥臭之氣頓時迎麵而來,嚇得凱紋當場便僵在了原地。
    但就在凱紋慶幸自己沒被一口吃掉時,卻又見卡維瑞獸猛然擺動身軀,巨大尾巴接連打斷了幾根粗壯的樹木後便直接抽在了他的身上,強勁的力道頓時將他打的騰空而起,接連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後才重重的摔在地麵。
    自落地後凱紋便感覺渾身劇痛難忍,右腿也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低頭望去時其口中也忍不住傳出了一聲慘叫。隻見他的右腿以完全變形,刺破皮膚的骨頭完全暴露在外,鮮血僅僅隻在片刻間便染紅了他的褲子。
    與此同時卡維瑞獸也轉過了身,雙方四目相望凱紋下意思的屏住了呼吸,此時他的右腿已被完全打斷根本動彈不得,一種絕望的神情也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可就在這時,凱紋卻突然感覺身後有人拉了他一把,並不斷的推拽著他的身體向遠處跑去,其所過之處的地麵上也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跡。
    然而被人一路拖拽的滋味也並不好受,右腿傳來的劇痛也險些幾次令凱紋昏死過去,但看到卡維瑞獸仍舊在窮追不舍,他便強忍著劇痛打起了精神。
    眼看卡維瑞獸就要追上,凱紋卻又覺得周圍猛的一暗,整個人便被拖進了一個山洞之中,可由於洞口狹小卡維瑞獸的嘴巴便直接卡在了洞口的岩壁之上。
    洞頂不斷的有碎石土塊落下,洞外的卡維瑞獸也不斷的在用爪子撥開周圍的泥土,仿佛想要將凱紋洞裏挖出來一般。
    見此情形凱紋便奮力的向洞內爬去,而隱約間他看清了前方的身影,惶恐的表情也在一瞬間定格在了他的臉上,而那顆原本就在懸著的心更是在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因為洞內人赫然便是唯林,而凱紋也並不認為對方是良心發現,甚至隱約間還猜出了對方出手救下他的目的。可此時卡維瑞獸就在洞外徘徊,他根本就沒有機會離開這裏。
    可就在凱紋思索著要如何離開這裏時,卻見唯林瘋狂的向他撲來,其左手死死抓著凱紋的的右腿,其指甲都已經陷入了傷口之中,而其右手則快速的在腰間抽出了一把短刀抵在了凱紋的脖子上,嘶聲道:“把你的伴生武器交出來!!”
    右腿上傳來的劇痛令凱紋的口中傳出了一聲痛呼,也同樣讓他的頭腦清醒了不少,唯林的目的果然就是他的伴生武器。
    而且凱紋也非常清楚,哪怕自己交出伴生武器也難逃一死,索性便拿出了拚命的架勢。他強忍著劇痛一拳打在了唯林的身上,隻聽三聲悶響唯林便直接飛了出去,整個人都重重的撞在了不遠處的岩壁之上,其口中還噴出了一股鮮血。
    而此時凱紋也在顧不得外麵的危險,他拚命的向洞外爬去。雖說卡維瑞獸仍在洞外徘徊,但相比之下離開這裏或許還有可能會博得一線生機,可若是落入了唯林的手中,那麽對方便一定會折磨到他交出伴生武器為止。
    然而凱紋剛剛爬到洞口卻猛覺右腿又傳來了一陣劇痛,向前爬行的動作也因此而停了下來。隻見唯林用先前的那把匕首刺穿了他的右腿將其牢牢的釘在了地上,隨後奮力的撲倒了凱紋的身上一拳砸在了凱紋的胸膛,厲喝道:“把伴生武器交出來!!”此時唯林的舉動無比瘋狂,他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凱紋的身上。
    而此時凱紋的口鼻之中也在不斷的噴出鮮血,正打算舉起手臂奮起反抗,可唯林卻在此時猛的抽出了刺進凱紋右腿的匕首,並向著凱紋舉起的手臂便刺了下去。
    鋒利的刀刃在一瞬間便貫穿了凱紋的手掌,而唯林的神情也在此刻變得愈發猙獰,他雙手死死的掐著凱紋的右腿,一聲又一聲的喊著讓凱紋交出伴生武器。
    眼望著唯林那瘋狂的模樣,凱紋緊咬著牙齒不住的詢問道:“為什麽...我究竟做錯了什麽...難道你真不怕被院長知道嗎?”
    “你真以為院長會管你這個廢物嗎?!”唯林猙獰無比的望著凱紋,獰笑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就連你的行蹤都是院長寫信告訴我的,難道你真以為院長會在乎你的死活嗎?”
    聞聽此言凱紋徹底的愣住了,眼淚在頃刻間滑落而下,他沒想到那曾經救下他,並向他許諾的老者居然會將自己的行蹤告訴唯林,讓唯林來殺他。
    凱紋完全無法接受唯林的話,他不肯相信更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可在這一瞬間凱紋卻又覺得這世間已經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凱紋拚命的掙紮著,心中也在傳出著一種不甘的呐喊,四下摸索間他的右手握住了一塊石頭,隨後奮力的砸向了唯林的腦袋。
    “咚!”一聲悶響傳出,手中的石塊竟是被凱紋砸的粉碎,唯林也頓時被打的頭破血流,身體晃了兩下後便倒在了一旁。
    凱紋也借此機會翻身壓在了唯林的身上,那布滿血絲的雙眸中在不斷的湧出淚水,而後搬起一塊自洞頂落下的岩石便狠狠的砸在了唯林的臉上。
    而在這一擊之下唯林的身體猛的一僵,鮮血與碎肉不斷的自他口中噴出,其中還帶著十幾顆破碎的牙齒。然而凱紋卻沒有停下,隻見他再次舉起了手中的石頭瘋狂無比的砸在了唯林的頭上一次又一次。
    此時的凱紋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那原本清澈的雙眸也無比瘋狂,腦海中也似乎在回想著當初的自己,曾經的一幕幕就在此刻化為了一片血色,而整個洞窟之中也都在回蕩著凱紋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不知過了多久,唯林的腦袋已經化為了一灘碎肉,耳邊卻又仿佛聽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凱紋?你在做什麽?快停下來!!”熟悉聲音就仿佛近在咫尺,而聽到聲音後凱紋的身體卻立時僵在了原地,隨後如同噩夢驚醒了一般奮力向後挪著,直至其背部貼在岩壁上他才緩緩的將身體縮成了一團。
    “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我沒想過會變成這樣...”凱紋有些恍惚的望著唯林的屍體,眼淚伴隨著凝結在其臉上的血痂大滴大滴的落下。
    “凱紋你冷靜一點,你冷靜一點...”安迪的聲音也是驚疑不定,輕柔的話語就仿佛她擔心自己會嚇到凱紋一般。
    然而凱紋卻是一言不發的縮在角落中失聲痛哭,目光也變得無比空洞,此時腦海裏也在不斷的回想著當初的每一個決定。
    那曾經被他執著認定的信念在一點點的消散,因為他當初若沒有跟著霍格的話他可能就不會有今天的這種結果,亦或是那時選擇留在羅甘的身邊也同樣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此時他無比懊悔當初的每一個決定,並痛恨自己這樣卑微的出身。
    凱紋的腦海裏在不斷的胡思亂想著,可其身上的傷口卻仍在不斷的流血,並很快在周圍形成了一大灘的血跡。
    意識在一點點的消沉,但耳畔卻依稀能夠聽到安迪的聲音,可此時他卻沒有理會,而是將自己封閉在了隻屬於他的世界中,仿佛外界所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可緊接著一種倦意漸漸的湧上了他的心頭,周圍的事物也在一點點的變得模糊。
    直至凱紋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中時,他仿佛看到了一座恢弘的城堡,以及一張女子的輪廓,他站在一片彩蝶花海中將手伸向了遠處的女子,而那名女子則站在遠處靜靜地望著他,其臉上還掛著一抹溫柔的笑容。
    隨後女子緩步向他走來將他輕柔的擁入了懷中,其口中似乎還輕聲哼唱著一段令凱紋無比熟悉的歌謠。
    “遠方的人啊,請不要放棄希望。”
    “遠方的人啊,請守護我的家鄉。”
    “遠方的人啊,請為我瞭望遠方。”
    “遠方的人啊,請不要為我悲傷。”
    “危險來臨,我們將燈塔點亮,看那寸土山河流盡血,與那石碑忠魂守家鄉。”
    凱紋側躺在女子的懷裏,他覺得一切都是那麽安逸和溫暖,就仿佛是回到了兒時一樣。他雖然叫不出對方的名字,但他卻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母親,因為這種溫柔一直在伴隨著他時至今日。
    不知不覺間眼淚便順著凱紋的腮邊滑落而下,心中仿佛有著無數的委屈想要向對方傾述,可他張了張嘴後卻說不出任何的話來,但與此同時右腿卻在不斷的傳來劇烈的疼痛,耳邊又仿佛聽到了安迪的呼喊聲。
    “快醒醒!!凱紋!!快醒醒!!”安迪的聲音在逐漸變大,眼前的景象也在一點點消失。
    隨後凱紋疲憊的睜開了雙眼,可眼前的一幕卻又是將他嚇得魂飛魄散。隻見一隻魔獸在不斷的撕咬著他那條受傷的右腿,另有幾隻魔獸則是在分食著唯林的屍體,甚至有些地方吃的隻剩下了骨頭。
    看到這一幕後凱紋頓時汗毛豎起,抱起一旁的石頭便奮力的砸向了眼前的魔獸,這一下凱紋也是使出了全力,竟是將那頭魔獸的腦袋砸的粉碎就連晶核都掉了出來。
    而那些正在分食唯林屍體的魔獸見同伴被殺也紛紛圍了過來,並一擁而上瘋狂的撕咬著凱紋的身體。
    劇烈的疼痛也同樣激發了凱紋的凶性,他奮力的抽出了刺進左臂的短刀,狠狠的砍向了一隻魔獸的腦袋,而後調轉目光有轉而刺向了一旁的魔獸,這一刺力道奇大竟是將身側的那頭魔獸直接釘在了牆上。
    而另一隻魔獸也借此機會直接將凱紋撲倒在地,並張開大嘴一口咬在了凱紋的脖子上。
    鮮血順流而下,凱紋覺得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口腔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讓他重新打起了精神。隻見他奮力的轉動身體將其壓在身下,並用雙手死死的握住了那頭魔獸的嘴巴,隨後用力一掰頓時便聽到了一聲淒厲的嘶鳴。
    與此同時凱紋的目光轉也向了最後一隻魔獸,可那頭魔獸見凱紋一副瘋狂的模樣後卻是低鳴了一聲後便轉身跑出了洞外。
    見最後一直魔獸也已經逃離後,凱紋卻也直接癱倒在了一旁,雖說他先前的舉動無比瘋狂,但此時他已經是傷痕累累強弩之末,再也使不出丁點的力氣,整個人背靠在岩壁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而眼淚卻又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凱紋,我知道你的感受,但有些事是你必須要去經曆的,想要成為強者中的一員,你就必須要有麵對挫折的覺悟。”安迪的聲音也在此時傳入了凱紋的耳中,可聲音卻顯得格外溫柔,輕聲道:“不過你現在的傷勢很重,如果你不抓緊止血的話一定會死在這裏,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不要讓我和羅甘失望。”
    “可是...我從未想過會變成這樣。”凱紋不斷的用胳膊擦著臉上的淚水,今日所發生的事已經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在沒有經曆過這些之前,哪怕是一顆堅強的心也會在此情此景下產生動搖,又何況他不過隻是個剛剛醒來不久的孩子,
    “我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多的委屈,可強者為尊的世界就是如此。你隻有不斷的變強才可以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弱者不會得到同情與尊重,即便是有也是別人施舍而來的。”安迪在柔聲細語的勸導著凱紋,她也不再像從前那麽嚴厲,也許是她真的能夠與凱紋感同身受,也或許是源自那所謂的母性,但無論如何她此時表現出的關切都要大過以往。
    然而凱紋卻沒有說話,隻是將身體蜷縮在角落中不停的哭泣,或許這一切對凱紋而言真的是一次難忘的經曆,他曾經所認知的世界在他的眼中已發生了改變,並將他推向了一個不可預測的方向,也許這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