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要忘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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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傅!不好了!大師兄昏倒了!”神情慌張的施芒抱著昏迷的元初,一路狂奔,踹開大門便高聲呼救。
    元一在房內本已睡去,聽見施芒的呼喊後,猛然睜開雙眼,快速起身。一道殘影掠過,施芒感覺懷中一空,低頭一看元初已消失不見,耳邊同時傳來元一的聲音。
    “保持安靜,守在門外,任何人不得入我房內!”
    元一急切地看著懷中的元初,神情緊張,隻見元初的麵頰已經遍布黑色的紋路,這些紋路如活物般在皮膚之下蠕動,它們從脖子下方攀爬而上,已至額頭處,不見頹勢仍在緩慢蔓延。
    元一不敢耽擱,大力扯下了元初的上衣,他裸露的幼小身體比臉上還要恐怖。跳動的心髒似乎要呼之欲出,能明顯看見胸口的起伏,隨著它每一次跳動,那些如樹根般盤虯的紋路便粗壯一分,元初的身體也緊跟著更加消瘦。
    元一知道他的反噬隻會一次比一次凶險,他原本以為還有一年的時間。可他沒想到元初的身體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每天的藥浴淨血雖然可以拖延病發,但是這也使得元初的身體逐漸虛弱,再加上這顆本不屬於他的心髒,一直在汲取身體本源,本就時日無多。
    當初的元一也是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才會選擇這種飲鴆止渴的下下之策。
    “救救他…求你…你救救他…他還那麽小…才剛出生…還沒有享受過父母的疼愛,還沒來得及親眼看看這個世界……”
    元一的耳邊傳來了封靈曾對他說過的話。
    “靈兒放心,他是我徒弟,我決計不會讓他死。”
    元一猛然睜開雙眼,黑色的霧氣在起伏翻轉,那磅礴的死亡之氣在身邊圍繞。他調整了呼吸,雙手快速結出法印,而後點擊了元初身上的各個穴位。
    元初輕哼一聲,依舊昏迷,病症仍未緩解。
    元一端坐其身後,內功少陰歸元被他催發至極致,氣息在體內快速循環。
    突然,在元一身後顯現出了巨大的轉盤。轉盤上黑白二色對半而分,隨著轉盤緩慢轉動,黑色的一邊逐漸轉動到最上方。與此同時,元一的氣勢也攀升到了極點。
    “少陰歸元,逆!純陽丹一!”
    元一一聲暴喝,突然逆轉了功法。身上彌漫出的黑色氣息在有心操控下,逐漸變成了白色,這白色霧氣中充斥著強勁的生命氣息。
    他身後的轉盤也快速轉動,頃刻間,輪盤中白色的一邊便轉動而上。
    此時的元一,體內血液倒流,兩種截然相反的能量在相互碰撞,巨大的能量在撕扯著他的身體。在此等力量下,他的筋脈大多都因為支撐不住,從而斷裂。
    元一嘴角溢血,可他來不及擦拭。
    他雙掌抵在元初背後,調整著呼吸,操縱著這份磅礴生機緩緩度到元初體內。
    白色霧氣漸漸減少,最終徹底消散,而元初僅僅是麵色好看了一分,蔓延之勢雖然減緩,卻仍在繼續。
    元一繼續運轉少陰歸元,凝結出了死亡之氣,而後再度逆轉功法,將這份死亡之氣轉化成相反的生機。
    他並沒有修行過純陽丹一,無法直接凝練出那包含生機的氣息。每當這份生氣消散,他隻能用這笨辦法,一而再再而三。
    每一次的逆轉功法,元一的傷勢便會加重一分,而元初的臉色也會好上一點。
    隨著一次次的逆轉,筋脈一點點斷裂,元一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癱倒在地。
    存於懷中的畫卷滾出,緩慢打開。迷離之中的元一仿佛看見封靈從畫中走來……
    少陰歸元和純陽丹一是天魔界的頂級功法,極難習得。修行者須在生死之間進行無數次輪回,方可領悟。相傳這兩種功法本是同宗同源,隻有在最後一次生死之境,針對內心深處不同的選擇,方可領悟兩種其一。
    向生而死者,衍少陰。
    向死而生者,化純陽。
    此後,習少陰者,每殺一人,功力強一分,習純陽者,每救一人,修為便漲一寸。
    同時,習得這兩種功法之人,如果再領悟出相對的另一種,便可以習得傳說中的秘典,生死兩儀功。
    生死兩儀功小成,可將兩種氣息共存,生之力能自愈傷勢,死之力可消弭一切。
    而大成者可以彈指間隨意轉換生死,肉身無雙,神魂不滅。
    ……
    昏迷中的元一再度陷入了回憶。
    那一天,一直纏著他不放的封靈突然消失,他尋遍了殤暘府,踏遍了每一條街道都沒有找到她的蹤跡。
    “她雖然沒有功力,可是她刻有護體陣法,我都難以傷她,肯定不會有什麽意外。也許她煩了,回天武界去了。”
    焦急的範無救找尋了所有地方,仍未找到,隻能如此勸慰自己。
    他足足找尋了三日,最終,在他的多番打聽下,得知曾有人見過封靈出現在冥主府附近。
    範無救心中暗道不好,連忙衝進冥主府內,卻未見太阿,他不管不顧地搜尋,卻未有收獲。
    就在他決定離開的時候,突然他想起幼年時曾見過的一間密室,範無救果斷前往冥主府後院的一座假山後,按動了機關。
    一條地道顯現而出,他走了下去,看到了一扇鐵門。他一劍將鐵門斬開,隨後緩慢走了進去。
    密室內,放置著各種各樣的器具刀械,上麵還殘留著暗紅幹涸的血跡。他繼續往裏走,看到了一具具屍體,有人有獸。
    走到最深處,有一張鐵架,上麵用鐵鏈捆綁著一個男人,這個人的後背被縫合上了黑色羽翼,鐵鎖死死鉗住了他的琵琶骨。被刨開的胸口有一顆黑色心髒在劇烈跳動,黑色的紋路蔓延至全身。
    範無救抬起了他的頭顱,才發現此人是先前與封靈一同,因意外而來到天魔界的封淵。
    這個人是封靈的親哥哥,為人豪爽,十分耿直。範無救對他有些好感,但是後來此人與他們走散後便再沒出現過,沒想到竟然在這裏。
    “封淵!封淵!你醒醒。”
    任憑範無救如何呼喚,封淵依舊沒有回應。等範無救運轉內功,探查其傷勢時,才發現他早已死去多日。
    他將封淵放下,而後餘光瞥見了不遠處的一座石台上,有一個嬰兒躺在那裏。
    那嬰兒渾身是血,身邊癱倒著一名女子,她的腹部被剖開,臍帶還連接著。
    嬰兒也未曾幸免,他的胸口處有一個大洞,心髒早已不知去向。這血還是熱的,想必才剛死去沒多久。
    “英雄…你來啦…”
    範無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恍如雷擊,他緩緩轉過頭,隻見身後的鐵籠中,關著一名長發女子,她裸露著身子,四肢被斬斷,傷口處被簡單包紮,到現在還在微微滲血。
    範無救瞪大了雙眼,他走到鐵籠旁,將其打開,顫抖的雙手輕輕撥開女子沾滿血汙的長發,露出了她的麵容。
    她蒼白的臉色勉強擠出笑容。
    “靈兒…你…你怎麽會…”
    封靈努力往前湊了湊,範無救連忙脫下黑袍,蓋上她的軀體,而後將其摟在懷裏。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是誰!是誰做的!?”
    範無救緊緊抱著封靈,在絕望,在哀嚎。
    “我的英雄…原來被你抱著…是這種感覺…很溫暖…”
    “你不要說話了,堅持住,我會救你的!我會把你救好的!我師弟醫術很厲害,他一定能救你,一定能!我帶你去找他,謝必安!謝必安你他媽人呢!”
    範無救抱起封靈便往外狂奔。
    “不要喊啦,我身上的封印被破開了,已經…已經活不久了…”
    “不要瞎說,你會沒事的…”
    “英雄,你先停下…幫我…幫我一個忙…”
    範無救趕忙停下,連忙說,“你說,我幫,我幫!”
    “那個孩子…你救救他…救救他…他還那麽小…還沒有在母親的肚子裏待夠…還沒有享受過父母的疼愛,還沒來得及親眼看看這個世界……”
    範無救連忙點頭答應,他輕輕放下封靈,而後走到嬰兒身邊,沒有了心髒已經是藥石無醫,這世界上哪裏有起死回生的神藥,那種藥隻出現在傳說中。
    突然範無救想起了封淵身上的那顆黑色心髒,封淵明明早已死去,可那顆心髒卻依舊鮮活跳動著。
    範無救決定死馬當活馬醫,他快速抓取了那顆黑色心髒,而後放置在嬰兒胸口處。
    那顆成人大小的心髒根本放不下,就在範無救著急慌亂的時候,那黑色心髒竟然突然變小,如活物般自己爬進了嬰兒的體內,而後蔓延出黑色紋路,自己跳動著。
    “哇哇哇啊啊哇哇!”
    奇跡發生了,那名嬰兒竟然活了!
    就在此時,大地突然劇烈的晃動,密室出現了裂痕,範無救趕忙抱著封靈和那名嬰兒衝出了密室。
    就在他們前腳剛離開,後腳大地就出現了裂痕,密室被倒塌的假山掩埋。
    太阿府中,有二人正在空中激鬥,兩股強勁的氣息在劇烈碰撞,頓時地動山搖。
    範無救定睛一看,不是他人,正是他的師父太阿冥主以及自己的師弟謝必安。
    “太阿!我要你死!”
    範無救把封靈和嬰兒放在了不遠處的草坪上,他在見到封靈慘狀的一瞬間,便知道這一切都是太阿幹的。
    仇恨充斥著他的大腦,他的雙眼遍布鮮紅的血絲,他快速拔劍而起,加入戰局。
    被太阿壓著打的謝必安,有了範無救的相幫,頓時壓力不小。
    “範無救,你也想反我?”太阿一掌擊退了謝必安,而後單手抓住了範無救的劍,大聲質問。
    範無救劍鋒一轉,太阿被迫鬆手。
    “今天不僅要反你,我還要殺了你!”
    太阿冷哼一聲,“既然你們這麽急著去送死,那我便不留你們了!”
    他的氣息暴漲,攻向範無救,就在範無救做好應對,橫劍格擋時,太阿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出現在謝必安身後。
    毫無防備的謝必安,汗毛倒立,出色的戰鬥經驗,使他下意識的拔出濟世劍格擋。
    “嘩啦啦~”
    太阿這一掌,恐怖至極,竟鎮碎了謝必安的兵器,謝必安倒飛數十米,在空中吐出一口鮮血,而後狠狠砸在地上。
    太阿還想追擊,卻被範無救阻攔,兩人繼續纏鬥。
    暴怒的範無救是極為恐怖的,此時的他四周充斥著死亡之氣,劈斬出的每招每式都飽含濃密的殺機。強如冥主太阿,竟然都不敢硬抗。
    “多年不曾與他交手,他竟然成長到能與我纏鬥至此?”太阿又驚又怒。
    “破除那封家小姑娘的封印耗費我不少精血,功力嚴重受損,不能與他長時間戰鬥,要速戰速決。殺了他們兩個,再抽取他們的功力,我的修為又能上一層樓…”
    太阿躲開範無救刁鑽的一劍,借機拉開身位。他並掌如刀,劈開了虛空,將右手伸進去,而後拔出了一把劍。
    這把劍閃爍著金光,此劍華麗至極,一麵刻有山河湖海,另一麵刻有日月星辰。
    範無救警惕地盯著這把劍,心中無比忌憚。
    太阿握著這把寶劍,劍鋒一劃,一道強烈的劍氣便向範無救襲來。
    範無救不敢去擋,隻能躲避,可那道劍氣仿佛又靈智般,繞了一個圈再度攻來。
    範無救連忙用自身的死氣凝聚成一名鬼將,那鬼將嘶吼著立即迎上劍氣,兩者相互碰撞之後便一齊消散。
    戰局的天平突然傾斜,範無救隻能被迫防守,無法組織有效進攻,就在千難萬難之際,有一女子到達了現場。
    “樓外有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三才封禁!”
    此人正是樓聽雪,她先前被太阿迷暈而後擄走,被謝必安發現,果斷出手相救。
    此時的樓聽雪已然蘇醒,她見到了太阿手中的那把劍,立即施展了本門封印術。
    隻見那柄寶劍突然黯淡,而後變得無比沉重,劍身上被無數的透明鎖鏈包裹著,而後筆直插進地麵,僅僅露出了劍柄。
    失去了寶劍,太阿頓時手忙腳亂,範無救也得到了喘息的時間。
    太阿又是一掌逼開了範無救後,他突然回頭,看到了正在施術的樓聽雪,殺機湧動。
    就在他準備殺了樓聽雪,重新取回寶劍的時候,倒在廢墟之中的謝必安,再度起身。
    雖然沒有了濟世劍,可他仍有一戰之力。二人同時聯手,重傷未愈的太阿冥主漸漸不敵。
    太阿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多,他徹底被激怒,隨後他一聲暴喝,身上的氣息再度攀升。
    隻見的他的額頭處竟然長出了兩隻彎角,他的手指開始變長,指尖閃爍著鋒芒,他的獠牙也漸漸突出。
    範無救不管這些,他凝聚死亡之氣收斂進殺生劍內,隨後身形一閃,直刺太阿胸口。
    太阿扭動著脖子,不閃不避,盯著未傷自己分毫的範無救,反手一掌,便將其拍飛,而後一爪飽含著無可匹敵的鋒芒緊隨其後。
    範無救不受控製的倒飛,隨後砸倒了遠處的九難封魔塔的塔尖。太阿緊隨其後的爪風,萬分淩厲,更是直接斬斷了那封魔塔。
    封魔塔轟然倒地,其中鎮壓著的十萬凶魔嘶吼而出,撕咬著距離最近的範無救。
    “桀桀,被凶魔撕咬致死也算是你的報應!還有你,謝必安!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斷了我們多年的師徒情誼!”
    遠處的謝必安白衣浮動,不屑地笑了一聲,“嗬、師徒情誼?就你也配?”
    “既然如此…你也去死吧!”太阿冥主指尖凝聚了一縷氣息,而後快速壓縮,衝著謝必安噴射而去。
    謝必安躲閃不及,氣海被貫穿,頓時跌落在地。
    太阿再度凝聚氣息,這次的攻擊蘊含的氣息十分恐怖,謝必安如果挨下這一擊則必死無疑。
    可此時的他氣海被毀,連爬動都困難,又如何能躲掉?
    最終,那道攻擊落下,謝必安躺著等死,卻看見樓聽雪解除了寶劍封印,衝到謝必安麵前,張開結界。
    “嘩啦啦~”
    強大的衝擊力頓時將那結界貫穿,樓聽雪悶哼一聲,喉嚨一甜受了重傷。
    太阿不依不饒,數十道恐怖氣息凝聚,而後同時落下,重傷的樓聽雪見此沒有躲避,反而轉身跑到謝必安身前,準備再度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阻擋。
    終於,攻擊落下,大地龜裂,地動山搖。太阿篤定這對男女必死無疑,可是待煙霧散去,他瞪大了雙眼,麵露難以置信之情。
    隻見謝必安將樓聽雪抱在懷裏,他的手中握著那柄金光寶劍,手臂上的鮮血緩緩流下,最終落在了寶劍之上,寶劍大放金光!
    謝必安的身後黑白雙色的轉盤顯現,在這一次生死存亡之際,他向生而死,終於領悟了少陰歸元,兩種截然相反的功法共存於體內,相互交纏、融合,使得他直接初步掌握生死兩儀功!
    他的傷勢在修複,氣勢在攀升,有了這把寶劍的加持,更是如虎添翼。
    “真是一把好劍,原來你叫宇宙鋒。”謝必安端詳著手中的宇宙鋒,傾聽著它的清鳴,隨後放開了懷中的樓聽雪。
    “你去一旁歇息吧。”
    還沒等樓聽雪回應,謝必安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太阿頓時感覺危機,隨後轉身合掌,空手接住了白刃。謝必安身後的輪盤轉動,黑色死亡之氣漸漸衍生,他的劍也變得更加沉重。
    突然謝必安若有所感,收回長劍,而後隨意一斬,一道充斥著無盡鋒芒的劍光似快似慢,直直斬向太阿。
    太阿驚恐,他竟然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劍光越來越近。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身體動不了了!?”
    太阿瘋狂運轉內功,身體緩緩移動,最後雖然避開要害,可還是被斬斷了一條手臂。
    劍光消失後,太阿恢複自由,他見勢不妙,連忙轉身就跑。謝必安見此正準備追擊,突然一道血色光芒劃破長空。
    一人身上散發著暴戾嗜血之氣,血紅的雙眼,麵無表情,他的眼中死死地盯著逃跑的太阿,而後向其奔襲而去。
    太阿汗毛倒立,燃燒精血加快逃離,可還是被他追上。
    “範無救!你竟然沒死!”太阿看清了這張臉,充斥血色光芒的麵頰,看不出表情。
    “殺了你,殺了你!”範無救含糊不清地說著,他隨手一拳氣息極度恐怖,拳風打破了虛空。
    太阿堪堪躲開,這一拳轟碎了殤暘府內數百座房屋,數千人頃刻間死亡。
    隨著這些人死去,範無救身上的血色光芒變得更加炙熱。
    “瘋了!他瘋了!如此殺戮,就不怕業火焚身嗎?不行,我斷了一臂絕對敵不過現在的他,可是我跑也跑不了…”太阿快速思考著,突然他看到了遠處的謝必安,心生一計,隨後原路返回。
    “他果然追來了。”太阿回頭看著追來的範無救,正在肆無忌憚的攻擊,但都被他一一躲開,這些攻擊很強大,但是毫無章法,無數的百姓也在此時死於範無救手中。
    “看來他現在已經神誌不清了。”
    太阿送了一口氣,當他轉過頭來的時候,他看到了一道金光,那是謝必安的劍。
    這一劍刺進了太阿的胸口,太阿身形被迫受阻,僅僅一瞬間,範無救也殺了過來,而後一爪便從其背後插入,狠狠地抽出了他的脊柱。
    太阿在一瞬之間自知必死,連忙施展神離秘法。準備舍去肉身,借由魂魄之軀逃離生天。
    但是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範無救深吸一口氣,頓時將其魂魄吸入體內。太阿大叫著、掙紮著卻於事無補。
    太阿的殘軀落向地麵,謝必安正準備收劍,可是範無救卻凶性大法,對著他的同門師弟動起了手。
    範無救出手毫無顧忌,大片的房屋倒塌,大量的人被卷入戰鬥中含冤屈死。範無救身上的血光越來越茂盛,而後逐漸變黑。
    就在這時,清脆的鈴鐺聲響起,範無救頓時靜了下來。一名女子騰空而起,她的身體十分單薄,似乎一陣風就能將其吹散。
    她來到了範無救身邊,而後擁抱著他。
    “你還沒親口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我…我叫英雄…”
    “噗,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這個稱呼啊,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的本名。”
    “我叫…範無救。”
    “無救,答應我,等你徹底醒來後,為我畫一幅丹青,背景就要那天那片花海,你要好好畫哦,還有就是,你要多笑笑,別整天板著個臉,這樣等我走後,你身邊還會有人陪著你,你的背影就不會顯得那麽孤獨,那麽讓人心疼。嗯…記得替我照顧那個可憐的孩子,收他為徒吧,這樣我就算是他的師娘了!”
    “然後我還想你替我去多吃些好吃的,替我遊遍天下,替我懸壺濟世,替我除暴安良,替我做個真真正正的大英雄!……怎麽辦,我還有那麽多想做的事情都沒來得及做,就這樣死了,自古紅顏多薄命,誰叫我長得風華絕代,長得這麽漂亮……好了,沒時間了,還有最後最最最重要的一件事。”
    “請你不要…忘記我。”
    封靈的魂魄輕輕吻著範無救的額頭,而後如紙片般燃燒,最後化作了灰燼。
    “範無救!醒來!”
    “範無救!醒來!”
    ……
    “範無救!醒來!”
    …….
    “範無救!醒來!”
    …….
    “範無救!醒來!”
    元一猛然驚醒,他的意識漸漸恢複,她收起那副畫卷,而後繼續運轉著生死兩儀功,不計生死地去救治元初。
    “謝謝你,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