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與惡魔之間的種族仇怨究竟持續了多少代，已經沒有魔鬼記得清。
    在現存的魔鬼出生時，與惡魔的戰爭，就開始於故事中的“很久很久之前”了。
    由於持續的時間實在太長，以至於與惡魔打生打死，成為了魔鬼生活中的一部分。
    而說到這場血戰爆發的原因。
    魔鬼中，不乏有頗具智慧的個體，想要弄清楚究竟是為什麽，惡魔非要入侵地獄位麵。
    如果是因為曆史矛盾，什麽矛盾能持續這麽久，如果是為了資源，地獄有什麽資源？
    礦物能源可以利用，還是費林近些年研究出來的，惡魔怎麽可能那麽早掌握，真掌握了還用成天對著魔鬼呲牙。
    在一代又一代魔鬼學者的努力下，各種猜想學說相互論證。
    最終，魔鬼們得出了一個他們認為最合理，最接近真相，最揭露本質的結論。
    惡魔有病！
    有一個算一個，腦子全有大病！
    屬於守序邪惡和混亂邪惡之間，不可調和的三觀矛盾。
    惡魔也不圖什麽的，就是要幹。
    沒幹到主位麵去，隻不過是因為沒有足夠多通往主位麵的通路。
    而地獄他們好過來。
    至於地獄裏到底有誰。
    那無所謂。
    在弄清楚惡魔來犯的原因後，魔鬼們就不再將其視為正式的對手，也不是敵對勢力。
    就是，某種災害。
    這就是魔鬼看待惡魔戰爭的態度，生存的一部分，必須克服的災害，和蟲災差不多。
    並在弄清楚惡魔的數量實在忒多了，繁衍速度也沒比蟲子慢多少後，魔鬼，便調整了針對惡魔的策略。
    不再想著要徹底消滅惡魔什麽的，而是把入侵到地獄中的惡魔，控製在一定範圍和數量，純粹打防守。
    正好也作為青年魔鬼曆練的平台。
    自此，和惡魔之間的戰爭，變成了沒那麽至關緊要的每日任務。
    和惡魔互砍算清體力。
    所以，在阿斯蒙蒂斯得知又發現了一隊惡魔的時候，完全沒有驚訝。
    小規模的惡魔，根本不會通知到他這裏，能報上來的，起碼也得上百隻。
    由於正在氣頭上，阿斯蒙蒂斯沒有注意，深獄煉魔所說的，“惡魔形跡可疑”。
    哪個惡魔都形跡可疑，魔鬼們堅持認為，惡魔是一群介於野獸和智慧生物之間，有智力，但不多的那麽一個種族。
    他們，不對，它們，幹出多令魔鬼費解的行為，都是常規操作。
    阿斯蒙蒂斯不關心這一隊惡魔又在整什麽狠活，他隻想立刻開殺！
    然而，在抵達目標位置後，地獄之主英雄登場，惡魔宵小死走逃亡的畫麵並沒出現。
    隔著很遠的距離，阿斯蒙蒂斯開啟鷹眼術，觀望那支惡魔隊伍。
    確實太可疑了。
    他從沒見過那麽奇怪的惡魔。
    沒有瘋狂，沒有噪音，沒有混亂，反而有著完全不應該出現在惡魔身上的特質。
    秩序。
    那是一隊相當有秩序的惡魔。
    它們相互配合，圍繞一處位麵裂隙，進行著某種……科學研究？
    阿斯蒙蒂斯不知道該怎麽描述這隊惡魔的行為，也不確定它們到底在幹什麽。
    但它們相互配合，認真專注的樣子，讓他想起參觀卓戈集團實驗室時，見到過的研究員。
    “吾主，要發起進攻嗎？”一旁的深獄煉魔問道，“我的隊伍，剛好新加入一批沒經曆過戰場洗禮的新魔鬼，這些惡魔看起來實力不強，如果您認為可以攻擊的話，可以派出他們。”
    深獄煉魔，屬於魔鬼中比較“單純”的一個種類，武力強大，思路直接。
    上報這些惡魔的消息，是因為它們太奇怪，地獄之主應該知曉。
    現在既然知曉了，那下一步就該是消滅。
    至於這些惡魔為什麽這麽奇怪。
    “孩子”沒想過。
    這時，阿斯蒙蒂斯也恢複了地獄之主應有的理智。
    “不，不能動手。”
    收到命令，深獄煉魔乖巧地等候在一旁。
    這種高階魔鬼的一大優點，高傲且忠誠，聽起來不是很魔鬼的優點。
    他們不會總想著弄死自己的上級取而代之，因此地獄的曆史上，出現過相當多的深獄煉魔將軍，但沒出過大公。
    阿斯蒙蒂斯快速思考了一下，說道：“卓戈贈送的最高清晰度的攝像機，都拿來，從不同的方向把這些惡魔幹的事，在不被發現的前提下，全都拍下來，還有那個記錄魔力元素波動的儀器也一起，要快！”
    一直以來，惡魔在占據極大數量優勢的情況下，拿不下地獄，原因無非幾點。
    絕大多數惡魔沒什麽智力，打起仗來隻會硬衝，沒有戰術可言。
    它們內部也完全不團結，比魔鬼內鬥要嚴重得多。
    從高級惡魔到低級惡魔，對同類的仇視完全不亞於對敵方的仇視。
    別說配合了，戰鬥的時候別背刺同類，就算道德標兵了。
    而現在這群惡魔，完全沒有那些缺點。
    突然進化了？
    可是最近發現入侵的惡魔，都沒有發現像這批惡魔一樣的行為。
    要是全部惡魔都變成它們這樣，地獄不可能阻擋住入侵。
    所以與其把這群異類消滅在這裏，不如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還有沒有更多變成這樣的惡魔。
    未知，遠比可見的強敵可怕。
    手下魔鬼的執行力很高，很快，就完成了對這些惡魔的多方向，高清晰度偷拍。
    並眼睜睜看著這批惡魔，消失在裂隙中。
    裂隙激活的魔力波動，也被儀器完完整整地記錄下來。
    這應該是第一批，被一大堆魔鬼暗中注視著離開地獄位麵的惡魔。
    在不知道對方做什麽的情況下，阿斯蒙蒂斯沒有選擇冒進，如果惡魔真的是在謀畫什麽，不驚動它們，或許能成為一個反製的機會。
    至於收集起來的這些內容該怎麽處理，以魔鬼自己的科研實力，應該很難短時間內搞清楚這是什麽。
    該求助時就求助。
    魔鬼科研不行，有科研行的。
    阿斯蒙蒂斯帶上所有拍攝記錄下來的東西，奔赴主位麵，去找地獄可靠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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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勝者組第一輪前兩場，與敗者組第一輪前兩場，總計觀看人次，突破1500萬，平均同時觀看人數68萬，最高同時在線峰值，出現在深水龍裔對戰虔誠者的第二局，達到121萬。”
    深水城的領主府裏，艾莎正在匯報守衛遺跡邀請賽淘汰賽階段，第一天的觀眾情況。
    “咚——咚——咚——”
    卓戈爪子裏拿著一個彈力小球，丟到牆上，彈回來再接住。
    解壓小玩具。
    卓戈玩具的新係列，同係列的還有套在指頭上轉的陀螺，可以反複推拉的小卡扣。
    統一特點是花裏胡哨的設計，聲稱稀有的材質，和貴得一批的售價。
    定位是收割成年用戶的時尚小垃圾。
    別說，銷量還不錯。
    就是有很多人喜歡無意識地在手上玩點什麽東西。
    比如卓戈。
    玩個有品牌，有做工，有故事的，還能提升點情緒價值。
    “除了深水龍裔的那場，還有哪場的同時觀看峰值過百萬了嗎？”
    首日的觀看數據，在卓戈看來，隻能算勉強滿意。
    總計觀看人次1500萬，聽起來挺唬人的，其實是最水的一個數據。
    同一名觀眾，來來回回進，也會計為不同的人次。
    要知道，淘汰賽第一天，是4個bo3，打滿了兩場。
    算上中間的廣告尬聊什麽的，整整直播了13個小時。
    重複觀看的人可太多了。
    不過那也比直播熱度之類的數據靠譜得多。
    這個數據，距離卓戈理想中的費林世界杯，還是要差得遠。
    能配得上世界杯這名號，考慮費林人口，同時觀看怎麽也得破千萬。
    艾莎看了眼手中的數據，“還有雙塔之子對陣寶藏獵人的第二場，最高101萬同時觀看，是敗者組的比賽。”
    “他們贏了吧？”
    “誰們？”
    “當然是雙塔之子，誰流量高，誰就是我的親人！”
    好在雙塔之子小組賽打出來了，卓戈心想，不然淘汰賽觀眾得少不少，下一屆還怎麽給那些商團畫餅，廣告開高價。
    “他們贏了，贏得很輕鬆，寶藏獵人兩局都沒見到雙塔之子的高地，不過比小組賽裏的對手撐得久一些，兩局一共打了一小時。”
    “可以啊，”卓戈感歎道，“推進陣容還是沒能破解，看來他們有希望一路打進決賽日，到時候敗者組決賽先複仇魔鬼，與托托他們會師總決賽，無敵了！最有流量的劇本！”
    至於最終的決賽誰奪冠，卓戈沒所謂，他就是希望決賽能打滿五場。
    這時，敲門聲響起。
    “進。”
    “老板，阿斯蒙蒂斯先生要見您，有非常要緊的事情。”
    “要緊的事情？”
    很快，卓戈就見到了地獄之主。
    這位中年胖大叔臉上，沒有了往常公式化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非常嚴肅的表情。
    沒等卓戈開口問，他就先說話了。
    “卓戈，魔鬼需要你的幫助，與惡魔有關，我們必須弄清楚一些奇特的惡魔在做什麽。”
    “奇特的惡魔？”
    畫麵比說清楚。
    阿斯蒙蒂斯直接展示錄像。
    看著視頻中的惡魔，卓戈愣住了。他雖然與惡魔接觸不多，但也有所了解，這絕對不是正常惡魔該有的樣子。
    “你看出什麽了嗎？”地獄之主問。
    “秩序，紀律，配合，這是？”
    “從未見過的惡魔，如果惡魔中的多數都有這樣的素質，那地獄必然淪陷，接著它們就可以通過地獄之門威脅費林，惡魔永不滿足。”
    阿斯蒙蒂斯認真地說道。
    當然，他對費林倒是沒多少感情，描述一下惡魔摧毀費林的可能，主要是想引起卓戈重視。
    卓戈認真地重放了兩遍視頻。
    多虧了多角度拍攝，讓他能很清楚地看到這些惡魔的動作。
    他很快就發現了突兀的地方。
    這些惡魔，感覺很不靈活。
    就像是，卓戈突然想起來，他受教會委托，前往地獄給魔鬼聯網的那次。
    在地獄的荒原裏，也是見到一批好像剛學會怎麽用自己四肢一樣的惡魔。
    同樣的有組織，有配合。
    現在看來，恐怕就是那些惡魔，動作的熟練度明顯有提高，但看起來還是像有什麽東西寄生在裏麵，操控這個軀殼一樣。
    對啊，寄生。
    這好像能解釋得通。
    “除了視頻，還有其他資料嗎，比如，直接活捉一個之類的。”卓戈問道。
    “沒有，我擔心直接出手，會讓對方警覺起來，如果還要做後續調查的話，很難做。”
    “合理。”卓戈點點頭。
    “這些視頻可以交由我們處理，不過，隻有這些視頻的話，可能無法得到足夠的信息。”
    “還有魔力元素波動記錄。”阿斯蒙蒂斯掏出儀器。
    “很好，有這個就方便多了，隻要他們用的是魔法的話。”
    判斷這件事可能確實事關緊要，卓戈直接帶著這些東西，前往深研院。
    阿斯蒙蒂斯也一起跟了過來。
    視頻和魔力波動，交給不同的團隊負責，根據團隊的說法，用不了幾小時就可以查明，所以卓戈和地獄之主直接在深研院裏等待結果。
    等待的時候，還看了場邀請賽的勝者組首輪比賽。
    地獄軍團登場，對陣一支由學生組成的網吧隊。
    結果沒有意外，魔鬼取勝，過程相當曲折，打了個2:1，最後一局焦灼到60分鍾，雙方高地都破了，魔鬼好懸沒被學生隊給掀翻。
    讓本就心事重重，不太開心的阿斯蒙蒂斯，頭頂隱約冒出煙來。
    就在地獄軍團最後一波團生死戰拿下同時，深研院的研究員也來找到卓戈。
    “老板，視頻和魔力分析都做好了。”
    “發現什麽重要的東西了嗎？”阿斯蒙蒂斯搶先問道。
    “額，發現……”
    “等等！”卓戈打斷正要回複的研究員。
    “情報分析是要收費的。”
    “啊？”阿斯蒙蒂斯嚴肅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點表情。
    “啊什麽啊？”
    “這件事也事關費林的安全啊。”
    “我知道。”
    “你知道還……”
    “哪怕是拯救世界，也得先收費不是，這叫規矩。”卓戈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