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想和他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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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我想要的鹹魚日常!
    “管閑事?”
    天野真司目光冰冷,一腳踹在他胸口,巨大的力道轟在他胸前,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呃!”
    北川良介低哼一聲,摔倒在地,差點被這一腳踹的背過氣去。
    “歐尼桑,你沒事吧?”
    北川雪希脫離天野真司的懷抱,趕緊跑去將北川良介扶起。
    “歐尼桑?”天野真司一愣,“雪希,他是你哥哥?”
    北川雪希低著頭,不敢看他,隻是默默點了點頭。
    北川良介站起來,甩開了她的手,“滾,我還不用你來扶,假惺惺!”
    天野真司皺著眉,看著眼前的一幕。
    “小子你是誰?敢打黑崎會的人,不想活了?”
    北川良介裝出凶神惡煞的樣子,露出胸前的紋身。
    青黑的紋身,是一頭張開大口的惡狼,凶猛猙獰。
    “黑崎會?”天野真司微微蹙眉,“沒聽過。”
    “黑崎會都沒聽說過,那可是東京地下最大的極道組織,旗下有……”
    “行了,後台什麽的,就別搬了,我不吃那一套。”
    天野真司打斷了正欲滔滔不絕搬出後台的北川良介。
    “反派老是同樣的說辭,有意思嗎?”
    “你!”北川良介語塞。
    半晌,他回過神來,冷笑道“黑崎會都不放在眼裏,小子,你是誰?好大的膽子!”
    “我是雪希的朋友,無名小卒一個。”天野真司冷聲道。
    “她的朋友?”北川良介眼一瞪,“難道你就是這家夥的駢頭?”
    “可惡的混蛋,就是你把我的錢花光了?”
    北川良介厲聲大叫,拳頭捏的咯嘣響,想要教訓天野真司一頓。
    不過考慮到剛才天野真司展現出的武力,他沒有貿然衝上去。
    “你的錢?我什麽時候花了你的錢?”天野真司摸不著頭腦。
    “你敢說你和這賤人出去約會沒有花她的錢?”北川良介對北川雪希指指點點,“她的錢就是我的錢,你不就是花了我的錢?”
    “約會?你的錢?”
    先不說約會的事,天野真司倒是被他的強盜邏輯氣笑了。
    “她的錢就是你的錢?什麽強盜邏輯?這麽說,你的錢不也是她的錢?”
    “她的錢是我的錢,我的錢還是我的錢,這是兩碼事!”北川良介爭辯道。
    “這會又是兩碼事了?”天野真司都笑了,“算了,我不和弱智兒童爭這個。”
    “說吧,你來找雪希有什麽事?為什麽打她?”
    自己的妹妹也打,真是人渣,天野真司看他十分不爽。
    要不是北川雪希在,天野真司保證,自己絕對會忍不住將這混賬家夥打成豬頭!
    “我是來要錢的,你們花了我的錢,我已經沒錢吃飯了,就來了,結果這賤人還敢不給我,不打她打誰?”北川良介惡狠狠的說道。
    “你要錢是用來吃飯的嗎?你那是去賭,是犯罪!”北川雪希大聲道。
    很難想象,她嬌小纖弱的身體能發出這麽大的聲音,簡直震耳欲聾。
    “賭?”天野真司目光都變了。
    不論是什麽時候,他做人的第一原則永遠是不碰那三樣東西,賭正是其一。
    什麽小則怡情,大則傷身,簡直狗屁!
    這種東西,是會上癮的,就像高山的滾石一般,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
    人的貪婪,永遠沒有底線。
    “你管我去做什麽,反正給錢就是了!”北川良介冷哼一聲。
    “沒有!都說了沒錢給你!”北川雪希絕不妥協。
    北川良介咬著牙,很是暴躁,“你們給我聽好了,今天必須給我錢,不然我就鬧到你們打工的店裏去,看你們還有沒有臉去打工!”
    “要不到錢就打人,還威脅我?”
    天野真司目光冰寒,冷冷的盯著他,“你敢鬧到店裏,我就敢把你打成豬頭,讓你在床上躺三四個月!”
    “不要懷疑我的決心,也不要懷疑我的武力!”
    天野真司眸子一冷,狠狠一拳打在旁邊的牆壁上。
    砰!
    整麵牆壁都顫動了一下,被他打中的地方更是陷了下去,露出一個淺淺的拳印。
    “你要是覺得自己的手臂比石頭硬的話,大可以來試試!”天野真司冷冷道。
    北川良介抖了一下,瑟縮了一下肩膀。
    丈量了一下石頭的堅硬程度和自己身體的結實程度,他果斷怕了。
    “你,你別亂來!我是會報警的!”
    “嗬嗬。”天野真司冷笑一聲。
    怕了就好,就怕這人不要命,那還真不好辦。
    “既然怕了,那就滾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不然見你一次打一次,我可不會管你是誰的哥哥!”
    北川良介咬了咬牙,“小子,你給我等著!”
    他又一指北川雪希,“賤人,你最好別回來,一直有他護著,不讓我一定好好教訓你!”
    “嗯?”
    天野真司一橫眼,捏起了拳頭,骨節摩擦之間,咯嘣作響。
    北川良介顫了一下,“你等著!”
    咬著牙,甩下一句狠話之後,北川良介灰溜溜的走了。
    看著北川良介離開的背影,天野真司沉默了一會。
    歎了口氣,他看向北川雪希,“沒事吧?”
    北川雪希輕輕搖了搖頭,視線盯著地麵。
    天野真司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被她躲了過去。
    “天野同學為什麽會在這裏?”
    “天野……”
    天野真司愣了一下,以為她是在責怪自己擅自追出來。
    “抱歉,我隻是有點擔心你,所以才追了出來。你放心,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我保證!”
    天野真司臉色嚴肅,指天發誓。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北川雪希肯定也不想自己家的這些事被傳出去。
    不過有那樣的兄長,也難怪學校會傳聞她家裏有黑道背景了。
    “我不是說這個。”
    北川雪希瞄了他一眼,抿著唇,低聲道“對不起,讓天野同學看到了這樣的我,你一定很討厭吧。”
    這樣的她,哪裏有資格靠近完美的如同童話裏王子一般的真司呢。
    “為什麽會討厭你呢?”
    天野真司歎息一聲,抓住她的手輕輕一帶,把少女柔軟的嬌軀摟到懷裏。
    “一直以來,你真的很努力了,辛苦了。”
    天野真司輕撫著她的秀發,“心裏很痛苦吧?很難過吧?”
    “難受委屈的話,就哭出來吧,不要憋在心裏,都發泄出來,今天我可以當你的垃圾桶哦。”
    少年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宛如天堂的福音,帶著聖潔無瑕的神輝,照進少女牢不可破的昏暗世界。
    “嗯。”
    北川雪希咬著唇,淚如雨下。
    “嗚嗚——”
    低低的啜泣聲在懷裏響起,隨後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漸漸地,低聲哭泣變成嚎啕大哭,再變得歇斯底裏。
    到了後來,哭聲尖銳,既是哭泣,悲哀自己的經曆,哭訴痛苦的回憶,又像是尖叫怒吼,控訴世界的不公,將生活的重擔壓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淚水奪眶而出,滑落臉蛋,打濕了天野真司的衣襟。
    “啊!”
    少女怒吼尖叫著,握緊拳頭,瘋狂的捶打在天野真司胸膛上,甚至用牙齒撕咬他的衣服。
    捶打著,撕咬著,像是要把心裏積壓的委屈和痛苦一股腦的傾瀉出來。
    天野真司抱著她,任由她發泄,隻是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一句話也沒說。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共通。
    天野真司無法感受她的痛苦,這個時候,任何言語都是蒼白的,隻能陪著她,讓她哭。
    良久,許是發泄夠了,也許是哭累了,北川雪希慢慢安靜下來。
    不再捶打,不再尖叫,淚水也流幹了,隻有幹哭的聲音。
    最後,幹哭也消失了,沒有一點聲響。
    北川雪希緊緊抱著天野真司的腰肢,像是摟住了整個世界,不肯放手。
    沉默許久,北川雪希緩緩開口,向他訴說了自己的故事。
    北川良介比她大三歲,是她的親哥哥。
    自小,她和北川良介就共同生活在孤兒院裏,不知道父母是誰。
    後來,在她八歲的時候,孤兒院倒閉,孩子們流離失所。
    她和北川良介比較幸運,被一個老婆婆收養。
    從小,北川良介就品行不良,小偷小摸的事沒少幹。
    後來他又結識了一幫狐朋狗友,更是從此誤入歧途。
    在狐朋狗友的影響下,北川良介加入了那個所謂的黑崎會,還染上了賭。
    一開始還隻是小打小鬧,後來愈演愈烈,不論是家裏的錢,還是別人的錢,他都偷過。
    為此還進了幾趟少管所。
    老婆婆在世的時候還能壓製他一下,可很不幸,她在北川雪希12歲那年的冬天去世了。
    自此,北川良介徹底不可收拾。
    老婆婆屍骨未寒,他就將家裏值錢的東西全部賣了,然後血本無歸。
    若不是老人臨走前偷偷留下了一點財物給北川雪希,加上鄰裏的關照,北川雪希恐怕根本撐不到今天。
    至於島國上麵的所謂政策,上報是上報了,結果就是石沉大海,毫無回應。
    平時的時候,北川雪希就去打零工,賺點錢。
    結果就是那麽點收入,大半還是被北川良介奪去了。
    不過他至少還有些人性,沒有全部拿走,會剩一點,勉強夠北川雪希過活。
    就這樣,到了國中三年級,北川雪希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日子,拚了命的四處找工作。
    最後,武藤直美收下了她。
    不過這遠不是艱苦生活的結束,僅僅是開始。
    有了工資和獎學金,北川良介再也不用顧忌她的死活,三天兩頭的來找她要錢。
    不給,那就打。
    迫不得已,北川雪希隻能一忍再忍。
    但北川雪希賺的錢又哪夠他揮霍,經常是輸紅了眼,被扣押在裏麵,通知北川雪希去熟人。
    上周五就是北川良介被扣押,北川雪希不得不請假,去贖他。
    今天他竟然又來要錢。
    四月到今天也不過一半,北川雪希的工資就已經見底,再給錢,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這種人渣,為什麽還要管他的死活呢?”天野真司不由得歎息。
    遇到這樣的人,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換做是天野真司,早就拋棄他,自己一個人生活了。
    以北川雪希現在的情況,一個人生活的話,完全可以過的比較滋潤。
    “可是他是我哥哥啊,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家人了。”北川雪希又啜泣起來,“就算他再怎麽壞,也是我的家人,我怎麽可以放棄他呢?”
    “家人……”天野真司長歎一聲。
    這個詞,在別人身上,是溫暖的羈絆,在北川雪希這裏,卻是禁錮她的枷鎖。
    不過他也沒資格評價別人。
    換位思考,如果他是北川雪希,天野和紗是北川良介,恐怕他也不會有絲毫怨言,甚至甘之如飴。
    “就是辛苦你了……”天野真司眼裏流露出憐惜之色。
    北川雪希靠在他懷裏沒有說話。
    氣氛一時沉寂下來。
    少年的胸膛很寬廣,也很溫暖,緊貼在一起,能感受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像是一尊大鼓,咚咚轟鳴。
    北川雪希聽著他的心跳,不由得癡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時光就靜止在這一刹那,該有多好啊!」
    北川雪希心底輕聲呢喃。
    可是,世間沒有如果。
    她鬆開了手。
    抬起頭,哭得紅腫的雙眼凝視著天野真司,好像要將他的臉永遠記在心裏。
    “臉都哭成小花貓了。”天野真司輕笑著說,用自己的袖子給她擦了擦臉。
    北川雪希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
    “走吧,回去吧,店長該等急了。”
    天野真司拉著她回到蛋糕店。
    剛一回到店裏,武藤直美就迎了上來。
    “怎麽樣,沒事吧?”
    兩人出來這麽久,沒有音信,武藤直美差點都要報警了。
    不過看到北川雪希的臉色,以及天野真司有些淩亂的衣服,她很是疑惑。
    “發生什麽事了?天野君和那家夥打架了?”
    “沒有打架。”天野真司答道。
    “那你這是?”武藤直美指了指他的衣服。
    天野真司看了北川雪希一眼,她也俏臉微紅的在偷看他。
    糾結了一會,北川雪希還是解釋道“是這樣的……”
    大致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武藤直美才終於明白過來。
    她也是北川雪希家境的知情者,所以兩人也沒有過多隱瞞。
    “那個混蛋,真是過分!”
    武藤直美也是氣惱不已,同時她又慶幸,“還好我不放心,讓天野君跟著去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她拉過北川雪希,輕輕摸了摸被北川良介打得紅腫的臉頰,“很疼吧?”
    北川雪希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還好。”
    “最近雪希醬就別回去了,暫時住我那裏吧。”
    武藤直美不放心讓她回去,不然北川良介肯定還會報複。
    她那邊是一個人住,可以讓北川雪希去暫住幾天。
    “雪希就暫住在店長那裏吧,不然我們都不放心。”天野真司很讚同武藤直美的提議。
    北川雪希遲疑了一會,同意了下來。
    “有東西落在家裏嗎?書本,衣服之類的,我陪你回去拿。其他日用品就不用了,我那邊還有多餘的。”武藤直美問道。
    “沒有。”北川雪希搖了搖頭。
    反正家裏也沒有什麽東西,平時她都是先來店裏的,書本也放在這邊。
    衣服的話,家裏也沒什麽衣服,也不用特意回去拿。
    商量好之後,今天的工作也差不多到了末尾。
    “回去記得用冰袋敷一下臉哦,不然很難消腫的。”天野真司提醒道。
    “明白啦。”北川雪希點點頭。
    天野真司換好衣服,和兩人打了個招呼,離開了蛋糕店。
    凝望著天野真司離去的背影,北川雪希久久沒有回神。
    她忽然想起之前天野真司說的話。
    「我們是朋友嘛!」
    “朋友……隻是朋友嗎?”
    北川雪希輕輕呢喃一句,水靈靈的眸子裏閃爍著光芒。
    “人都走遠了,還看呐,該回神咯!”
    武藤直美在她麵前揮手,將她喚回神。
    “沒有啦。”北川雪希俏臉紅了起來。
    武藤直美隻是笑,沒說話。
    她和北川雪希並肩,看著天野真司離去的方向。
    “呐,雪希醬,天野君,很帥吧?”
    北川雪希怔了一下,不知想起了什麽,點了點頭,“嗯。”
    “天野君,很優秀吧?”
    “嗯。”北川雪希再次點頭。
    “這麽優秀,這麽帥氣的天野君,很想成為他的女朋友,以後和他結婚吧?”
    “嗯——嗯?”北川雪希點頭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
    她羞紅著俏臉,輕叫道“真是的,店長又取笑我!”
    “嘛,雪希醬太可愛了嘛!”武藤直美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過這麽好的天野君,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的,雪希醬要主動一點哦,不然就被別人搶走了!”
    “我……”北川雪希俏臉微紅,沉默一會,還是點了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