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餓死鬼與死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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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君,你說人死之前,到底會看到什麽東西啊?”
    我沒有回話。
    阿折卻繼續說著,“當年,我作為凡人,陽壽已盡的時候,看到了二十多年前死去的爹娘。”
    “他們倒還是年輕時候的樣子,可我卻已到中年了。”
    我端起一口茶,抿了一口。
    有點苦。
    隻好把茶杯裏的茶,又全部倒掉了。
    我輕聲開口,“大概……人死之前,能看到自己畢生的執念吧。”
    “不管是好的、壞的,但凡是執念,最後一刻總要放下的。”
    阿折又問我,“那若是放不下呢?”
    我苦笑,“若是放不下,哪怕是變成鬼,也要再經受一遍,被執念所折磨的痛苦。”
    “何必呢?”
    阿折沒有說話。
    “楚恨離,醒一醒,快醒一醒……”
    “再不醒你就徹底灰飛煙滅了……”
    昏昏沉沉之際,感覺有什麽人在揪著我的耳朵。
    一下接著另一下,似乎能感覺到耳朵正在被拉長。
    “閉嘴……”
    我嘟噥一聲,“吵死了。”
    “快點醒來啊,該死的!”
    睡夢之中,感覺有人揪著我的頭在晃。
    “楚哥哥……我在這裏……”
    仔細聽了聽,發現是雁兒的聲音。
    “阿楚,快跑!”
    “跑的越遠越好,一定要活下來,才會有希望……”
    這次是爹娘的聲音。
    “楚恨離!”
    “混賬!”
    一拳正中我的臉。
    亂七八糟的思緒瞬間消失了。
    是周遲的聲音!
    他在叫我!
    全身的細胞被瞬間喚醒,我開始掙紮著起身。
    “這地方危險,趕快跟我走。”
    我還沒完全醒過來。
    迷迷糊糊之時,感覺自己正在被人拖拽著前進。
    “好香啊。”
    我皺眉,又是之前那些惡心的聲音。
    “快點醒過來!”
    我的臉上又多挨了幾拳。
    “住手。”
    “我還靠臉吃飯呢。”
    “周遲,你是不是嫉妒我長的比你帥?”
    被他這麽一鬧騰,我算是徹底清醒了。
    周遲終於停手,把我丟到一邊。
    “自己跑,我累了。”
    “不是,你還有沒有點人性?”
    我單手撐著地,飛速爬了起來。
    要是換做之前,我的反應速度根本不可能有這麽快的。
    一切都是生活所逼……
    “唉,整天除了跑就是跑,為什麽我跟做賊似的?”
    我問周遲,“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
    周遲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又被放出來了。”
    “剛剛逃跑的時候,我明明把門鎖上了呀?”
    我問,“會不會是他們把鎖吃掉了?”
    “有這個可能。”
    周遲接著問道,“不過,楚恨離,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哪奇怪?”
    “你不覺得,天黑的太過分了嗎?”
    本來都快忘了這個事了,周遲這麽一提醒,我心中的疑惑又被放大了。
    “就是啊,我剛才就想說,天應該早亮了才對。”
    周遲突然驚歎一聲,“咦?”
    “怎麽了?”
    “你往前看。”
    他話剛落,我的視線便移到了他所說的方向。
    “光?”
    “嗯。”
    “為什麽那地方會有光?”
    “過去看看。”
    “好。”
    我和周遲加快了腳步,向發亮的地方跑去。
    邊跑邊說,“你不覺得,我們像是在飛蛾撲火嗎?”
    “飛蛾撲火?”
    周遲笑了笑,“你又不知道前方是否真的有危險,萬一前方是安全的呢?”
    “也是,總歸要試一試。”
    一片漆黑中,前方的光亮竟出乎意料的誘人。
    讓人不由自主的,沉迷。
    一盞茶之後,我跟周遲終於到達了光亮的源頭。
    “a棟,102室。”
    我盯著房門上的門牌,“怎麽這兒有一間房間?難道我們還在房子裏?”
    想到剛遇到卜相雁的時候,她說是我們的新室友。
    難道?
    這個房間裏,住的是卜相雁?
    周遲看著從玻璃上傳出來的明黃光亮,“要不進去看看?”
    我指了指門牌號下方的一行小字,“可是這房主說了,正在休息,勿擾。”
    周遲輕笑,“楚恨離,你怕了?”
    “不是。”我搖搖頭。
    總不能跟他講,不能隨便闖入女生閨房吧……
    我還沒來的及阻止,周遲就拉開了門。
    “跟在我後麵。”
    “可是……”
    周遲已經走了進去。
    我瞥了一眼四周,確定沒人看到,這才鬼鬼祟祟的走了進去。
    現在,我和周遲,倒真像個賊了。
    周遲貼著牆壁,從玄關處慢慢移步,直到停在有光亮的那個房間。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低聲說了一句,“進。”
    周遲輕輕推開了半掩的門。
    順著門縫望進去,發現有一個男子正躺在床榻上,閉目休息。
    還好不是卜相雁,我鬆了一口氣。
    隨著門逐漸敞開,終於看清楚了裏麵的情況。
    本來鬆了一口氣的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周遲皺眉,“趕快走!”
    我的反應和他一樣。
    開始一步步往後退。
    可是,前腳剛踏出房門,就對上了剛剛那群人的臉。
    他們此刻正滴著哈喇子,垂涎三尺的盯著我們。
    “好香啊。”
    領頭的那個,似乎就隻會說這一句話。
    “完了,涼涼。”
    周遲冷不丁的冒出這麽一句話。
    我突然覺得他說的,似乎很有預見性。
    我們隻好再往後退。
    直到後背撞上了那間房門。
    發出“咚”的一聲。
    我回頭望了一眼,房內那個臥在床榻上的男子,似乎已經被吵醒。
    “周遲,往哪跑?”
    我欲哭無淚的看著他。
    前有餓死鬼,後有死變態。
    往哪走,都是個沒命。
    周遲拔出了劍,“我寧願死在餓死鬼的手上!”
    “唰唰唰唰唰。”
    周遲瘋狂砍了幾下,雖然根本砍不動。
    但至少為我們開辟了一條道路。
    “跑?我看你們往哪跑?”
    背後那個男子慵懶的開口了。
    我罵道,“這兒簡直沒一個正常人。”
    周遲用劍抵擋著,“糖果呢?再丟幾顆。”
    我手忙腳亂的擰開了糖果罐子。
    “砰砰砰砰砰。”
    一堆破爛兒又被變了出來。
    “分散著扔。”周遲喊了一句。
    我趕忙照做。
    還不忘再問一句,“那後麵那個變態呢?怎麽辦?”
    周遲氣的跳腳,“你說呢?”
    “打不過,就跑啊!!”
    “該死的。”我氣得直流冷汗。
    然後又把剛剛變出來的電線,塑料瓶子,朝著那群餓死鬼扔了過去。
    “哢嚓,哢嚓。”
    幾聲脆響在我耳邊響起。
    破爛瞬間連個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