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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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之七宗罪一欲仙!
    不知在夢境迷霧間徘徊了多久,莫清終於從雲紗中望見光亮,伸手欲抓,卻如同陷入冰窖,猛然回首,四周頓時清楚了,但隻是片令人感到窒息的血紅,身上纏繞的細線使莫清動彈不得,在血紅的盡頭,隱約可以看到一個人,可惜站得遙遠,莫清無法細看,僅記住那頭截然不同的雪白長發,隨即感到一種支離破碎的痛楚便驚醒了。
    渾身的溫暖讓莫清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竟帶有劫後餘生的激動,但剛坐起身,現實將莫清又拉回了尖銳的刺痛中。此時莫清正坐在間廢棄的木屋中,現在他不得不麵對殘酷,今天是莫清被逐出仙門的第二天,飲食起居等問題如洪水般湧入腦海,不禁頭疼,長歎一聲,回憶昨日,連夜奔波,逃出秦深鄉,在這未命名的山穀裏尋得木屋,卻做了個奇怪的噩夢,最近真是淒慘啊!
    莫清突然驚訝,那段本應刻骨銘心的回憶次被人裁剪過,記憶僅停留於昨夜急匆匆出逃的森林,之前的身份甚至出逃原因都緊鎖在時間長流中無人知曉。莫清捂著頭,又是那支離破碎般的痛楚漫上頭顱,莫清不由得痛苦呻吟。瞬息間,僅剩的記憶像流沙一樣消散,久之,莫清鬆了口氣,雙目無神地站起,緩緩地向清晨的懷抱走去,可他站立在陽光下卻迷茫了,自己叫莫清這點他記得,其他的,莫清雙眼忽然清澈,遠眺山野的天際,他知道——那裏一定有答案
    當莫清走出山穀時,明媚的陽光高懸於天幕正中心,眼前豁然開朗,一道寬廣的道路橫於林木裏,又在這條平坦的路上行了一炷香,前麵為下坡,坡路之下,白牆灰瓦的兩層屋據多,連排的房屋形成數條道路,遠方是平坦至盡,藍天白雲下,行人多為三三兩兩地聚在路邊的巨樹下,或是捧碗吃飯,或是搬出板凳乘涼,高談闊論聲與枯燥單一的知了聲交織在一起,甚至閑暇。莫清行於道路,卻引來數到目光,莫清心裏忐忑不安,似乎總在擔心著什麽,竟有些害怕這些目光的打量,不由得加快腳步,可惜莫清已忘卻這凡塵,自然也不明白,這裏是水憐鄉,由仙門中吳氏經管,偶爾會有仙門的弟子遊逛。莫清並未紮發,烏黑的長發垂於腰際,在縷縷青絲間可瞧見一張清秀的臉龐,膚色如月光般皎白,身穿白衣又高七尺,宛如天仙下凡,這般標致的美男子自然會被當成仙門的人。
    然而,此時此刻,孤月山頂峰的紫雲閣內,一雙明亮的眼睛深邃閃爍,紫黑色顯得格外深沉,宛如星夜般璀璨,卻又像無聲的黑洞,似能將人吞噬一樣陰冷。這位男子年值芳華,那張稚嫩的小臉竟擺出漠不關心的表情,顯得有幾分無奈,輕躍下床,再散發出陣陣檀香的雅廳中來回踱步。那雙眼忽明忽暗,猶似正在思索,黑發簡單紮束,剛及肩頭,半邊烏絲已經鬆散,將寶石樣炫麗的紫瞳藏起一顆可這個小青年眼中流露出的擔憂仍無處可藏。犀利的目光很快發現了些什麽,小嘴一抿,快步上前端詳。
    這本應放置佩劍的禦台上,此時卻放著一卷紙,中間僅用紅線捆紮。小青年拿起紙卷,解開紅線,上麵竟隻用端正的楷體寫著兩個大字“偽吾”,頓時那雙眼睛中失去了光彩,失落地將紙重新卷好塞入袖口,整了下衣襟,他輕歎。但那聲音與他的年齡完全不符,分明是帶有成年男性的嗓音,雄渾而又酥耳。
    隻聞吱呀一聲,似有人推開了雅廳正門,璀璨的陽光傾灑入室,透過精雕細琢的鏤空屏風,在地板上形成了星零的光斑。小青年雙眉緊鎖,彈指間,從他四周的地板中滲出血跡,千縷紅絲瞬間包裹住了他,如同被吞噬般顯得詭異無比。
    屏風外,一個少年身著紫黑色長袍,衣角繡著金邊,他雙眼微眯,眉心卻有枚藍墨色水紋,兩鬢的發絲各用銀製的羽翅形發卡攏起,給人一種清新脫俗之感。紫衣少年側身閃過屏風,竟帶入一陣清風,又入廳行了幾步,方才站定,衣袖輕擺,少年笑意浮上臉龐,眼眯如細絲,眼中柔和的光芒不減。
    師弟,飯已好了。
    聲音也如那善意的微笑,溫柔悅耳,似風鈴聲般清脆,而少年正對的竟不是剛才那個小青年。長發已快抵腳踝,青竹色的長袍僅在腰間束條黑帶就將這位的氣質盡顯,他的年紀與少年相近,相貌卻多了幾分剛硬,膚如白雪,眉宇間的英俊中略帶沉穩。他一聽少年稱自己師弟,嘴角微揚,淡淡道“嗯,我一會過去。”聞他如此回答,少年也不多言,又是一陣清風,他再次抬眼時,少年已不含任何聲響,輕飄飄地快步離開了。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驚訝,竟然如此就蒙混過關了?還是說——他又再次凝望那扇屏風,表情卻越是深沉了。
    出了雅廳正門,就是碧波蕩漾,這裏是修築在山峰天池正中心一塊孤島上,當然因土域不足,紫雲閣上諸多亭樓是沿天池地勢起伏。他雖住在象征最高權威的雅廳中,卻並非仙門的人,準確來說,現在他所偽的人正是他的主人,而他的身份若是被知曉,絕對要被打下無間淵,畢竟——他的眼中略過一絲紅芒,他在鬼界排第三,血燕。
    血燕緩緩走出雅廳,外界本傳響著嘈雜的鳥鳴,但他的鬼氣太過強盛,孤月山上的萬物都多少靈通仙氣自然對這種陰寒的氣息敏感,恐怕這方圓幾十裏的生物都感知到雪自己了吧。雪燕竟有些無奈,他身上所含的氣息就連他自己也無可奈何,不過對付仙門中的人,他倒有幾分把握,凡人能修煉仙法已十分不易,若想將自身與天地相融,那距離飛升為真正的仙師也時日不多了,就算被人認出,以血燕的實力足使整座孤月山盡毀。
    至於剛才那個少年,血燕邊行邊沉思,能親切地叫主人的實在不多,主人法力過於強大,受仙們排擠,在血燕的印象中,似乎從未聽聞主人提及此人。本在鬼界入夢,一覺清醒竟被喚到人間,血燕對這裏陌生不熟,多虧雅廳四周建築不多,輾轉了幾圈,總算遠望到與岸邊相接的千曲橋上,一個亭中正站著那個少年,血燕對於凡人的手藝不由得生起幾分敬佩,分明距離亭子不遠,愣是在停橋上急行了良久,才拐到了亭子前,血燕竟對主人曾經高度讚揚凡人有了深刻的理解,可是現在他的內心怒吼聲偏多。
    那個少年此時側身站立,但已將頭扭過去,麵朝天池中波光粼粼的水紋,觀不到他的神情,血燕還是剛才那一身青衣,隻是把長發在綠帶的盤紮下高高束起。少年似乎知道血燕來了,轉過身來,但表情卻多了幾分凝重,抬手往亭內一擺,做出請進之式,雙嘴唇緊抿,並未說話。雪燕頓時察覺到了怪異,仙門的弟子本應隨處可見,但一路走來竟空無一人,鮮紅色的波動在血燕眼中暗湧,他覺出這個少年的神秘,仍選擇邁步走進亭內。
    裏麵的陳設也倒簡單,僅放置一張圓石桌,進亭左右兩側各擺著小石凳,血燕眉毛微顫了一下,正欲跨出的腳僵在半空,而大腦則在飛速運轉左邊還是右邊?血燕對於人間的習俗一竅不通,隱約記得主人常因自己不拘小節而責訓,其中就說過入座時的規矩。但血燕哪裏記得住啊,平時跟主人遊玩,印象中隻要是主人身邊的位置必歸血燕,可現在輪到血燕後悔莫及了。
    你為何不坐?
    那個少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語氣中那種柔和蕩然無存,此時變得格外冰冷,略帶一絲寒意。血燕自知身份被識破,前傾一躍,在空中轉身,如此定睛一看,心中竟有些震驚,因為少年周身飄蕩的不是仙氣,而是墨色的氣息,沿著少年衣邊盤旋。少年眼瞳似為碎冰漸化為深藍色,亭周的池水甚至漫上了冰,血燕這麽縱身一躍,已飛出亭樓,淩空飛蹬,點立在亭子頂簷,看著頓時凝結出幾米的冰麵,血燕反倒鬆了口氣。
    一道晶瑩的冰絲迅速繞住亭角,少年手持冰絲一端,也同樣跳了上來,血燕仍偽裝的主人,但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與這些身體顯得怪異。少年一驚,身子後退幾步,隻是一瞬之間,少年回過神時,血燕早已消失。少年有些恍惚,眼中藍光已消融,天池上的冰層居然也和天際迷掩陽光的雲霧一同消失,千曲橋上一時間卻滿是仙門弟子。少年搖晃了一下,竟如流星般從亭上墜落。
    但千曲橋上頓時嘈雜了,一群人紛紛跳入天池,又吸氣沉入水中,橋上一些不會泳技的弟子們也都慌了神,四竄尋找長老,然而雅廳側門入內,水跡已沾濕地板。血液也索性不繼續裝了,身形又化成小青年,隻不過身高增了不少,現在的他看上去不比少年小。
    這個少年倒真是仙門的人,但修行這種鬼術,害得血燕差點把他當成鬼臣了,好在少年引自己進入夢魔,夢境和人間多少是有些差異的,不至於血燕對他痛下殺手,此時的少年既無初見時的文雅,也無亭中相對時的冰冷,夢魔之術一旦打破十分損耗施術者體力,剛才血燕破陣後本打算溜之大吉,結果這少年不令人省心,自己掉池裏去了。
    血燕一路把少年背過來,又是歎息主人怎麽認了個這樣的師兄,又是悲哀自己最近黴運連連。整個紫雲閣的人都亂了,誰也沒人注意到血燕,走到雅廳東室,將這個虛弱的少年擺到床上,血燕才長舒一口氣。
    少年渾身早已濕透,血眼又為了救他,現在也好不到哪裏去,雪燕握著衣角捏水,忽的又想起主人留的紙卷,連忙搜找衣袖,但血燕兩袖空空,急得血燕直接把外衫脫下,然而所謂天時地利人和,血燕剛將衣衫扯下一半,雅廳內衝進一個金衣少年焦急的大喊“白玉少君,紫玄師尊他。”可惜他還未說完,就看到一個長相俊俏的人正在解衣,嗯?金衣少年的眼睛快瞪直了,再放床上似乎躺著個人,難不成——血燕無法想象人類的腦補能力有多強,隻覺雅廳內旋起一陣風,金衣少年頭也不回地開溜,遠處飄來幾個字抱歉,打擾了!血燕感到驚奇,這位輕功這麽強,主人果然沒有誇大其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