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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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潮!
    宋予和低著眼,努力把自己的謊話盡可能圓回來,“我室友他們去書店了,我吃的有點慢,怕他們等急了。那個我先走了。”
    “誒……”陳願還想說些什麽。
    可是女孩一溜煙兒就跑沒見了,速度太快,就某名地給人一種落荒而逃的錯覺。
    陳願摸不著頭腦,搞不清宋予和怎麽回事,“她跑那麽快幹嘛?跟犯了什麽虧心事一樣。”
    王霄匆匆從樓上趕下來,手裏拿著他新買的澱粉腸,吧唧咬上一口,含糊不清地說“怎麽了?”
    謝聞遠撩起眼皮,閑散地笑了下,也不知道在笑誰,“沒什麽,回宿舍吧。”
    下午也沒有上課,班主任到班級簡單地做了個自我介紹,就開始利落地安排班級管理事項。由於剛開學,大家都不太認識。班主任征求了一下大家的意見,最終先行根據分班考試成績把各科課代表先行確定下來。
    然後再在未來三天的軍訓中,根據大家的表現選出班長來。
    零時班長則由謝聞遠暫時負責。
    宋予和也再一次當選了物理課代表。
    隨後,班主任就讓每個人把作業傳到最後,然後各科課代表再去把作業收起來。
    宋予和和班級同學不太認識,就默默地站到最後一排,等著大家都作業收完,再去抱走所有的作業。
    王霄這組收都最快,他把作業疊在一起遞給宋予和,“吃糖嗎?”
    “?”宋予和抱過作業,疑惑地看向他。
    “遠哥的某個煩人的追求者塞的。”王霄不在意地說了說,“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居然以為遠哥喜歡吃糖。”
    宋予和沉默了一下,看了一下謝聞遠低頭寫字的模樣,誠懇地說“可能謝聞遠長的太清俊了,給人一種很清爽的感覺。就會下意識以為這種男生喜歡吃糖了。”
    謝聞遠聽到這句話抬起眸來,身上幹淨耀眼的少年氣像是溫暖的日光一樣。他盯著宋予和看了一下。
    宋予和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手指蜷在一起,麵頰上慢騰騰地紅起來。
    謝聞遠沒說什麽,他把自己的作業夾在組員作業外麵,伸手遞給宋予和,隨口問“抱的下嗎?”
    宋予和滿臉通紅,小聲地說“可以的。”
    謝聞遠笑了下,認真地看著她說“要是放不下,你就落王霄這。一會我再幫你抱去老李辦公室。”
    他的態度溫和有禮,絲毫沒有越矩,卻讓人無聲心生好感。
    王霄順勢趕緊提高自己在宋予和麵前的好感度,他嬉皮笑臉說“叫我一樣,我也幫你抱過去。”
    宋予和感激地點頭,“謝謝。”
    她的目光落到謝聞遠遞給她的一遝作業上,封麵的字跡還有墨跡未幹的存在。
    謝聞遠的字和他本人完全是兩個極端,外表看起來清俊溫和,字卻鋒利潦草,筆勢遒勁,似出鞘的的劍氣,寒光四射,隱隱給人一種壓迫感。
    都說字如其人,宋予和卻沒有從字上看出半點像謝聞遠的地方。但是怎麽看這字都是極好看的,簡直意外地符合宋予和的審美。她的字雖然秀氣,適合應試考試。但沒什麽筆風,也沒有男生筆尖的飄逸雋秀。
    她有點羨慕的說“你的字真好看。”
    這話說給誰聽,自然都知道。
    王霄對自己那手狗爬字非常有信心,“是吧,我也覺得我的字好看。”
    “……”
    宋予和頓了一下,默默地把謝聞遠那組的作業放到王霄那組下麵,找到王霄的作業,盯著上麵的字一秒,“嗯……,確實挺有特色。”
    醜的挺有特色。
    謝聞遠毫不猶豫地笑出聲,和宋予和解釋自己的字,“小時候被盯著練過很長時間,練久了,就好了。”
    從小就要求孩子練字的家庭,其實不多。宋予和猜測謝聞遠家可能多少跟書香門第沾點關係。
    王霄這才明白自己鬧了一個大烏龍,但他也不覺得尷尬,撓了下腦袋說“遠哥的字確實比我好看,畢竟是從小學到初中拿遍校一等獎和各種比賽一等獎的字。”
    “你下次要是需要寫名字,就讓遠哥來幫你寫,保準給你寫的滿意。”
    宋予和看上謝聞遠,眼中似乎散著亮光,就差直接和謝聞遠說可以嗎可以嗎?
    謝聞遠挑唇一笑,看著女孩亮晶晶的眼睛,莫名得又想起家裏那隻纏人的小貓,剛到嘴邊的拒絕,不知覺自覺換成了,“好。”
    開學第一天晚上,雖然沒什麽事可做,但是晚自習依然是正常進行的。
    第一節自習中旬,班主任喊走幾個男生出去。
    宋予和一直在沉浸式刷著英語題目,沒有聽到男生走動的聲音。等抬起頭來,下意識回頭看謝聞遠的座位時,才發現男孩不在位置上。
    謝聞遠人呢……?
    手指忍不住轉起筆來,宋予和盯著英語字母,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耐心像是看不見的鍾表,滴答滴答,在心中暗暗思考著他究竟去哪了。
    在毫無意識到的走神中,她的每一個想法都與他有關。
    不過好在沒過多久,男孩子們就一人抱著一大摞書返回班級。
    謝聞遠站在其中,外形俊朗卓越。頭頂上的燈光落在他的眉眼間,慢條斯理地勾勒出一幅絕佳的山水畫。
    他單手提著一大袋書,表情淡然輕鬆,似乎手裏拎的不是重重的書,而是幾張輕飄飄的紙。
    何致平讓男孩們把書放到講桌旁邊,找同學借了一把剪刀,把書籍拆開後,朝謝聞遠招招手。
    謝聞遠立即放下手中的事,長腿一抬就側身站到何致平麵前。
    即使何致平站在講台上麵,男生還是比他高了一點。何致平略微抬頭和他小聲地說了怎麽分書和一些事項,隨後就臨時有事走了。
    男生們分別拿著書一本本發下去,謝聞遠負責在講台上統籌著班級的紀律和各種事項。
    發下來的書很快就堆滿了桌子,高二的書明顯又多了幾本,宋予和數著本書,“一,二,三……十一本。”
    謝聞遠清冽的聲音同時響起,“一共十二本書,大家看看有沒有少的。有少的和我說。”
    班級裏充斥著各種說話的聲音,宋予和停頓了一下,和同桌對比了一下,少哪一本後,猶豫著舉起手來,“我缺一本。”
    “缺哪一本?”謝聞遠掀起眼皮,漆黑內斂的眼眸直視她。
    一旦舉起手來,就會被眾人注視。宋予和捏住手心,努力保持淡定說“信息技術的。”
    謝聞遠點了下頭,輕輕一笑,低頭從講台旁邊拿出一本信息技術。快步走下去,遞給宋予和,“是這一本嗎?”
    男生原先就比她高了很大一節。更何況她此時坐在座位上,隻能昂起頭來才能直視謝聞遠。
    這樣的角度,使她有些慌張,她迅速低下頭從謝聞遠手裏接過書籍。
    接過書後,宋予和動作頓了一下,總覺得不好意思,她又抬起臉,露出笑“對,謝謝你。”
    女孩的滿臉赤紅,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不好意思。謝聞遠眼底升笑,嗓子有點癢,喉結上下一滾。
    宋予和臉又紅了一分。
    剛想抬腳走人的欲望被女孩阻斷,他目光落在宋予和幹淨的書上,散漫地笑著問“寫名字沒?還需要我幫你寫名字嗎?”
    “免費的。”
    謝聞遠忍不住逗她。
    宋予和“啊”了一聲,沒想到謝聞遠真把這事放在了心上,她眨了下眼,慢吞吞地看著他的眼睛,有點不太確定地說“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這話說出口,宋予和臉瞬間一度爆紅。她這話就差把“你快幫我寫”表達出來。如果真要是不好意思,她就應該是直接說,不用了,謝謝。
    謝聞遠不在意地說“你一會直接把書放我桌子就行,我忙完,就給你寫。”
    ……
    最後,宋予和猶豫了很久,還是抵不過內心的欲望,厚著臉皮把書放到謝聞遠桌子上。但她也沒有真把所有書都送過去,就拿了理科三本書,上麵貼著一張嫩粉色的便利貼。
    寫著——謝謝:d
    謝聞遠忙完班級的事後,回到座位上,第一眼看到就是這張有點呆板的小表情。
    女孩子的字很秀氣,謝聞遠一看就知道是誰寫的,他伸手拿下便利貼,隨手粘到桌子一角。他沒有直接莽撞地寫下女孩的名字,而是從書桌裏翻出一張草稿紙,練習了一下。
    王霄無聊地看了他一眼他的動作,“你之前給我寫名字的時候,好像沒有先練一下,再寫吧。”
    “忘了。”謝聞遠連個眼神都沒給他,一筆一畫地把“宋予和”三個字寫在書內封麵上。和他平時寫字的潦草不一樣,宋予和三個字明顯更加收斂筆風,一看就是認認真真寫下的字。
    “遠哥。”王霄盯著這字,“你是不是有點偏心啊。”
    謝聞遠瞥了他一眼,“怎麽了?”
    “你之前給我寫都沒這樣。”王霄又重申了一遍。
    “……”
    謝聞遠筆尖頓了下,回想了下女孩的模樣,漫不經心說“你跟一個女孩子比?”
    “那之前徐敏讓你幫忙寫名,也沒見你答應啊。”王霄不折不撓地揪著這個理。
    謝聞遠收了筆,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他扯著唇,“不是你說讓我幫她寫名字的嗎?”
    “我那就說著玩。”
    “哪想到,你還真應了。”
    那天晚上明明沒有任何需要寫的作業帶回去,宋予和卻破天荒地把理科三本書帶回了宿舍。
    洗漱完之後,宋予和把凳子拉開,打開自己的小燈,小心翼翼地從書包中拿出,謝聞遠給自己寫上名字的那三本書。
    她一點點地把寫上自己的名字的書翻到內封麵。
    “宋予和”三個字直入眼眶。
    宋予和輕輕地用手指摸過,溫熱的指腹觸上光滑的紙頁。
    她似乎還能感受到男孩在寫字時,手腕微微用力,導致紙麵凹下去的力氣。目光一下子軟下來,宋予和抿住唇,總想在男生寫下的名字旁邊寫下什麽。
    拿著筆想了半響,她最後還是沒有動筆。
    她那一手字,和謝聞遠的字配在一起,終歸隻能是高攀了。
    室友在上鋪看她還沒上床,歪著腦袋問,“予和,你在幹嘛啊?怎麽還不上來?”
    宋予和從自己的心思中出來,猶如被人戳穿小心思一樣,慌張地抖了一下手,聲音有點顫“沒幹什麽,一會就上去了。”
    緊張之下,一個想法冒出。
    她把自己最喜歡的物理書拿出,盯著內封麵看了兩秒,直接翻到最後一頁。
    女孩的字跡清秀。
    在她物理書的最後一頁拐角。
    隱秘而輕輕地寫下——xy(愛心)sy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