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賊？還有大招？！！”
    陳晨微微一笑：“對嘍，驚喜不？”
    “驚……”
    “意外不？”
    “嗯……確實沒想到。”
    衛筱像個大陰陽師一樣點點頭。
    意外。
    著實意外。
    敢情破爛滑板和玩具紙飛機還不是今天重點。
    之前衛筱可是帶著期待來的。
    第一個項目有缺陷。
    行吧。
    誰也都不是完人，不可能天天搞好產品，有點失誤很正常。
    第二個項目沒邏輯。
    也能接受。
    隻不過預期放低一點，可能這幾個項目技術人員開小差了。
    第三個項目很抽象。
    今天算是才徹底踩坑了，沒有驚喜，甚至都沒有可圈可點的地方，全是一坨。
    所以。
    當陳晨他們說還有第四個項目的時候，大家心裏已經完全沒有了期待。
    尋思再差，他能差的到哪去？
    還有比哈口氣就起飛的飛機抽象的嗎？
    王小帥用事實證明——有！
    隻見他神神叨叨的轉頭打開一輛麵包車的後備箱，鬼鬼祟祟的搗鼓了一下。
    下一秒。
    噠噠噠噠！
    一種像是用竹竿捅地麵聲音傳來。
    “這……”衛筱腦袋都快冒煙。“這是一輛…不！一個…也不對！一坨……！這一坨到底是什麽啊！”
    “機器狗。”陳晨言簡意賅。
    講道理。
    如果不是陳晨介紹，在場的其他人還真分辨不出這是個什麽玩意。
    確實！
    準確的量詞應該是一隻。
    它和中型犬的體型差不多，體態也相似。
    隻不過行進間的狀態可沒有小狗那麽絲滑。
    就像是一隻小狗被人逮去做了截肢手術，四隻腳都不是自己的一樣。
    “旺財，走，跟我去見老板。”
    王小帥低頭使喚這款產品。
    然後這隻機器狗就水靈靈的走到了衛筱麵前。
    噠噠噠噠
    衛筱下意識的躲了兩步。
    這玩意兒不僅抽象，還有點嚇人。
    同時衛筱還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你剛叫他什麽？”
    “旺財啊，這是我們這個項目的代號。”
    衛筱聽著這個接地氣的名字，自己多少有些上不來氣。
    滑板抽象歸抽象，人家至少是個代步工具。
    撲翼機抽象歸抽象，人家至少有專利。
    你這……
    你這個玩意兒……
    衛筱真的很懷疑設計這玩意兒的工程師的心理狀態。
    車也好，飛機也好。
    要麽載重，要麽有功能性。
    你弄隻狗出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想不通啊。
    衛筱的隻覺得頭疼：“叫什麽咱先不說了，你們這個東西，到底能幹什麽？”
    “陪伴。”陳晨脫口而出。
    “？？”
    陳晨解釋道：“現代社會，年輕人壓力大，喜歡養貓養狗。”
    “但是現在生活節奏又很快，沒辦法承擔起養寵物的責任。”
    “養貓你得鏟屎吧？養狗你得遛狗吧？”
    “大家工作已經很忙了，下班都七八點了，哪有這個功夫。”
    “所以！旺財應運而生。”
    “它不需要鏟屎，也不需要喂食，隻需要充電。”
    “你就說天不天才就完了！”
    衛筱聽完腦瓜子嗡嗡的：“天才，太天才了，你就直接告訴我，這個天才是誰，我要嘉獎他。”
    “正是鄙人。”陳晨拍拍胸脯。
    “那我口頭獎勵你，想法很好，下次別這樣了。”
    瘋了嗎這不是！
    你這玩意兒出來，你哪怕說他是個擺件，我都認了。
    為了陪伴是什麽鬼？
    叫名是叫旺財，聽著還很可愛。
    關鍵是這個造型和可愛根本不搭噶。
    乍看之下，有點怪。
    再仔細一看，更他媽喵的怪了。
    你這玩意兒怎麽陪伴？
    衛筱盡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理智說道。
    “咱站在用戶的角度想一下。”
    “假如我是你說的那種生活節奏快，還需要陪伴的年輕人。”
    “我加班一整天，打開門回家，看到這玩意兒。”
    “你猜我第一想法是？”
    王小帥：“欣慰？幸福？”
    衛筱服了：“是崩潰！我都加班到八點了，回家連一口熱的都沒有，唯獨養條狗聊以慰藉，還是條假的，多慘呐。”
    “嘶……”王小帥以為衛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沒想到人還挺理性。
    衛筱突然抻出一頭：“小帥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啊。”
    “我猜也是，趕緊談一個吧。”
    衛筱覺得但凡能有個女朋友，都不至於有這種陰間的想法。
    可是她忘了。
    剛才陳晨拍著胸脯說這是旺財他設計的。
    陳晨是不粘鍋的。
    看到衛筱對旺財如此嗤之以鼻，當然是要抬兩句杠的。
    “其實也沒有你說的那麽差。”
    衛筱不信這個邪：“請開始你的表演！”
    陳晨微微一笑，低頭看著得意產品：“旺財，一加一等於幾。”
    “旺旺！”旺財發出了機械合成音效。
    衛筱都驚呆了：“哥們兒你都做智能狗了，就不能教他說話嗎，三塊錢的計算器也能有這個效果。”
    陳晨還是很自信。“旺財，前空翻。”
    siu!
    啪嗒！
    一個淩厲的前空翻之後，旺財穩穩的站在地上。
    “計算器能做到這個嗎?”
    衛筱搖搖頭：“不能…”
    “旺財，後空翻！”
    siu！
    啪嗒！
    “計算器能做到這個嗎？”
    衛筱還是搖搖頭：“也不能…”
    “旺財，回到車上去。”
    噠噠噠噠！
    siu！
    噠！
    旺財緊走兩步縱身一躍，穩穩的站在車上。
    陳晨邪魅一笑：“計算器能做到這個嗎？”
    “都不能！”衛筱三觀都碎了。“但老師我有一個問題，這些功能……他……他有什麽用！”
    好家夥！
    這些功能別說計算器了，就算是活狗，都不一定做到。
    可是！
    有卵用？
    錢後空翻這些行為能幹什麽？
    衛筱覺得除了耍猴之外，這些功能好像都沒有任何的應用場景。
    而且洋娃娃現在頭腦清醒的很。
    你別看剛才那些功能卵用沒有。
    但一定很花錢。
    無論是語音控製，還是錢後空翻的機械調教，甚至還有旺財身上的各種傳感器，那都和之前幾個項目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
    “你研發旺財花了多少錢。”
    陳晨右手撮在一起。
    “七百萬啊？”
    陳晨微微一笑：“七千萬，怎麽樣，很便宜吧？”
    嗡——
    腦袋一聲悶響之後，衛筱隻覺得自己眼前一黑。
    七千萬。
    陳晨怎麽麽能說的如此風輕雲淡的？
    在集團流動性緊鎖的檔口，陳晨花七千萬弄出這麽一個玩意兒。
    虧麻了簡直。
    衛筱凝望著麵包車上的旺財，心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名貴的犬種了。
    “陳晨啊……”
    “我在。”
    衛筱的心在滴血：“旺財可能不是狗，但是…你…個老六一定是狗！”
    陳晨看起來有點躺平的感覺：“我承認，成本是高了一點，但他畢竟是產品，能賺的啊。”
    “你準備定價多少？”
    “我尋思弄個9999或者9988之類的，反正不過萬。”
    “天呐。”衛筱隻覺得從頭到腳的無力感。“聽你這意思，你還覺得很低唄？”
    不過萬是不過萬。
    可是誰瘋了心的會花小一萬塊買這麽個冤種玩意兒。
    買回家不能吃不能喝還不能擼。
    一萬塊買個翻跟頭的玩具。
    幾毛錢的小綠蛤蟆就能搞定的啊！
    就你這玩意兒主打陪伴？
    有這點糟錢。
    男的洗個腳找個陪玩，女的蹦個迪找個男模不香嗎？
    最關鍵的是。
    定價一萬元。
    那意味著他們需要賣出七千台，才能收回研發成本，生產成本咱都不算了。
    7000台！
    衛筱實在想不到，去哪兒找這種兜裏有一萬塊錢準備扔，然後還缺鋼鐵陪伴的冤種。
    就憑旺財的產品力，能賣七百台，都算是今年韭菜長得太好了。
    正在衛筱滿臉官司的時候，陳晨又發聲喚回了旺財。
    “旺財，添加權限，從今天起，衛筱女士就是你的主人了。”
    衛筱睜大了眼睛：“你要幹嘛？”
    “這一隻是一號機，作為我們友誼美好的見證，我代表晨盾集團，贈送給順風集團。”
    “？？？”
    衛筱還在蒙蔽中，莫名其妙養了一條狗。
    關鍵是我也沒想養狗啊！
    “衛總，這一次的一攬子產品基本上差不多了，營銷就交給你了。”
    “？”
    陳晨裝作看了看手表：“我明天還得去蓉城戰區一趟，得趕飛機，你多費心。”
    沒等衛筱反應過來，陳晨腳底抹油溜了。
    他自己心裏也沒有底，好懸能騙衛筱入局，稍微溜的晚一點，衛筱可能都不會上這個套。
    王小帥也屁顛屁顛的跟在陳晨身後。
    “陳總，衛總真的會給我們帶貨嗎？”
    陳晨點頭：“隻要我們跑得快，她就不會拒絕我們。”
    “可是這樣幾乎是強迫人家，會不會有效果？”
    陳晨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女孩兒都是口是心非的神，越是強迫，她們越得勁兒。”
    王小帥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對她來說，女孩的心思太難猜了。
    衛筱剛才口口聲聲在罵一攬子項目，但是也沒有明確的撂挑子。
    真的很迷。
    “希望衛總能多賣出去一些吧，我們可指望著它們攤薄成本呢。”
    陳晨對此一點都不擔心：“不要低估快遞女王的流量，蓉城戰區那邊聯係好了嗎？”
    “好了。”
    陳晨點頭：“裝貨，出發，真正的客戶在等著我們呢。”
    與此同時。
    十幾米外的辦公樓前，衛筱剛剛從模糊中回過神來。
    她冷冷的看著宋傑。
    “老宋，你說…我是不是掉進坑裏了？”
    宋傑心說小老板您壓根就在坑裏呆著呢，根本沒出來過啊。
    剛才在陳晨和王小帥他們講解產品的全程宋傑都沒有說話。
    究其原因，他不敢。
    誰都能看出來，這一攬子的產品都是一坨。
    可宋傑的情商不允許在這個時候說任何反對的話。
    王小帥也就算了，關鍵是陳晨他得罪不起。
    於是他一直憋著，直到衛筱開口問，他才避左右而言它：“陳總這麽設計，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那我怎麽辦？真要幫他賣這個嗎？”
    宋傑勸導：“您都答應他了，不得試一試嗎？”
    “那……好吧…”
    老宋都這麽說了，衛筱也隻能勉為其難。
    再加上她自己心裏也有一些衝動。
    最近這些日子，其他企業的老總頻繁的拋投樓麵。
    有的人當短視頻博主，有的人在網上天天聊八卦，更有甚者直接下場帶貨。
    不說內容怎麽樣。
    經過這幾個先吃螃蟹的人一折騰，他們公司的流量確實有起死回生的跡象。
    最近圈子裏都在反省。
    找代言人倒就不如找自己家的老板。
    但凡能在市場上站穩腳跟的企業，老板都有兩把刷子，有點粉絲在的。
    順風內部也有類似的建議。
    小老板風華正茂，話題性和形象都是一頂一的好，不比那些油膩中年老男人頂？
    如果能嚐試打開小老板這個ip，至少能給企業省下一大筆的研發費用。
    因此。
    雖然陳晨的這些一攬子計劃是一坨，但總比沒有好。
    “老宋，你安排一下吧，在公司找個地方，然後跟徐闖打個招呼，給我弄個直播間。”
    宋傑立刻記在了小本本上：“小老板您放心。”
    隨後他轉頭看了看地上的旺財。
    “那它怎麽辦呢？”
    衛筱看到就覺得有些鬧心：“旺財，跟我走，回公司。”
    玩歸玩，鬧歸鬧。
    這玩意兒的服從性很好，說什麽就幹什麽，而且隻聽衛筱的話。
    旺財一路噠噠噠噠噠的跟著衛筱回到了產業園一期。
    別提回頭率有多高了。
    路上的員工都看傻了，一個勁的直豎大拇指。
    不愧是快遞女王科創先鋒，養狗都隻養賽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