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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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嘯來勢洶洶,猶如一頭凶猛的巨獸,張牙舞爪地即將向人們撲來。
    而就在不久前,這裏剛剛遭受了一場劇烈的地震,餘震的風險依然存在。此時此刻,往高處走似乎成為了一種不確定是否安全的選擇。
    也許接下來也許還會有暴雨降臨,前往山上的安全性又將進一步降低。荊堯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一係列的自然災害情景:泥石流、落石、山洪……然而,在這一刻,他們並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村裏的老人們居多,他們都是叔公輩的長輩。在剛剛經曆了地震之後,又要被迫往山上奔跑,許多人都不願意拖累自己的子孫後代,紛紛表示想要留下來。
    裏正作為晚輩,心中自然是萬般不願,他動情地說道:“各位叔伯,你們說出這樣的話,讓我們這些晚輩如何能安心啊!”
    “三叔,您怎麽也會有這樣的想法呢?當年鬧災,我還那麽小,您帶著我逃跑,可從未說過半句拖累的話語啊!”
    “是啊,那個時候,你們背著我們一路狂奔,從未將我們任何一人落下。”
    “如今你們卻講出這般話來,實在令我們感到愧疚不已。”
    眾人紛紛附和著,表示絕對不能丟下老人不管。在這個關鍵時刻,親情和責任讓他們緊緊相連,無法割舍。他們決心共同麵對困難,守護每一個生命。
    “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但如今局勢複雜難辨,變幻莫測,我們這幾個老家夥啊,也沒啥精力再瞎折騰咯!留在村子裏,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溫祖爺年事已高,已然七十七歲高齡,在當今世上,可以算作長壽之人了。然而,他年輕時過於拚命,導致現今身體狀況不佳,大大小小的毛病層出不窮。
    “爺爺,這話無需再說,我們絕不可能同意。趁著尚能登山,趕緊出發才是正途。”溫勤、溫新等人神色凝重地回應著,他們的語調堅定如鐵,毫無商量餘地。
    裏正滿懷欣慰地開口道:“好好好,你們幾個小子,保護好你們爺爺。”
    “好孩子。”幾位老人也不再拒絕。
    見把人勸動,裏正囑咐道:“每個人背負一位老人,上山路陡峭,注意安全。”
    幾個人點頭,各自背起一位老人,連同教育工廠的幾位老爺子一起,先一步往山上去了。
    很快,幾個老人就被後輩背著走在了上山路的中間。
    其餘人負責搬運物品。盡量挑選輕便之物,罐頭之類沉重的物資則由牲畜馱運。
    “若此次無法全部帶走,稍候我們再來一趟即可,不要貪多,山路不好走,大家注意安全。。”荊堯也大聲說道。
    當理正呼喊著讓大家往山上逃跑時,大人們迅速行動起來,帶領著老人和孩子們熟練地向山上奔去。這群小孩子們並不理解當前所麵臨的嚴峻局勢,看到這麽多大人和自己一同奔向他們常去玩耍的地方,都興奮不已,紛紛歡快地跑在前麵,充當起領路的角色。
    西南邊的山上有一個山洞,那裏的地形與石村頗為相似,植被稀少,滿山都是石頭。然而,與石村的山丘不同,那座山堪稱真正的大山。
    平日裏,村民們很少前往那個地方,但村裏的老人們卻會不時地上山查看並清理一下。原因在於山上有幾個巨大的山洞,內部環境冬暖夏涼,是儲存物品的絕佳之地。同時,在災荒之年,這些山洞也成為了村裏百姓避難的場所。
    曾經,村裏人對這座山充滿希望和期待。他們試圖在山上種植各種各樣的果樹,期望著豐收的喜悅。然而事與願違,這些果樹容易受到蟲害侵襲,壽命短暫,盡管村民們付出了辛勤努力,但最終卻一無所獲,隻能無奈地選擇放棄。
    那些無人照料的樹木逐漸凋零、死去,如今隻剩下寥寥幾棵。它們結出的果實小巧玲瓏,果核卻異常碩大,口感並不好,但對於孩子們來說,能吃到免費的食物已經足夠令人興奮了,畢竟免費的東西總是格外香甜可口。
    村裏的孩子眾多,平日裏他們最喜歡在山間田野自由自在地遊蕩玩耍。頑皮的孩子們會在山林間盡情嬉戲,玩起各種角色扮演遊戲,比如過家家等,模仿著大人們的樣子;而嘴饞的則四處尋找美味的野果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然而,當麵臨緊急情況時,看到那些瘋狂奔跑嬉鬧的孩子們,大人們紛紛大聲嗬斥製止,並嚴格約束他們的行為舉止。
    石山作為一個村裏的用來躲避災難的地方,除了人為平整過的山路,還修建了一些台階便於攀爬,山壁上還有一個個人工挖鑿出來的洞。
    此時此刻,每個人都鼓足幹勁,全力以赴地朝著山頂邁進。因為誰也不清楚洪水究竟有多麽凶猛,隻有站得更高才能更安全一些。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荊堯帶領著手下的人們驅趕著牲畜向山上運輸物資。當他們走到半山腰時,荊堯突然心生一種異樣的預感。他不禁抬起頭,朝著天空望去。
    他擁有極佳的視力,遠遠地便瞧見天空中飄蕩著一片烏雲,正緩緩地朝他們這邊移動。憑經驗判斷,如果這片雲飄過來,必將帶來一場強烈的降雨。
    \"要下雨了。\"正當荊堯暗自思忖之際,身旁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他側目望去,發現說話之人正是溫重。
    溫重常年在海上漂泊,對天氣的變化自然比一般人更為敏銳。荊堯對此毫不懷疑,立刻下達命令:\"大家加快速度,務必盡快趕到山頂!\"
    聽到荊堯的話,眾人紛紛加快了前進的腳步。幸運的是,這些物資大多是不怕雨淋的罐頭食品。
    然而,還沒等他們走到山洞,雨便傾盆而下。而且,這並非普通的降雨,而是如瓢潑般的暴雨。伴隨著幾聲沉悶的雷聲,雨水瞬間淋濕了整個地麵。
    天空中的烏雲密布,仿佛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攪動著,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黑色漩渦。風勢逐漸加大,呼嘯著吹過山間,樹枝搖晃得厲害,像是要被連根拔起一般。突然間,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沒有任何征兆地砸向地麵,讓人們猝不及防。
    狂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夾雜著雨點敲打在物體上的聲音,組成了一曲嘈雜而混亂的交響樂。那風聲猶如惡鬼在哭泣,又似神靈在咆哮,讓人心生恐懼,阻礙了人們前行的腳步。大家不得不艱難地跋涉在雨中,步伐越來越緩慢。
    他們用單手護住眼睛,彎腰弓背,身體前傾以降低重心,試圖在這瓢潑大雨中保持平衡。雨點猛烈地撞擊著他們的身體,每一滴都如同子彈般有力,在皮膚上留下深深的印記。眼睫毛也被雨水浸濕,視線變得模糊不清,但他們不敢有絲毫停歇,毅然決然地朝著山上邁進。
    盡管困難重重,大家仍然不敢耽誤片刻,咬緊牙關繼續前行。終於,經過一番艱苦努力,所有人都成功抵達了山上的山洞裏。此時,他們才鬆了一口氣,感受到了一絲安全和溫暖。這段短暫卻艱辛的旅程,讓他們更加珍惜這難得的庇護所。
    此時此刻,他們身處於一座龐大無比的山洞之中。這座山洞藏匿於深山之中,從人工開鑿的痕跡來看,顯然這裏並非天然形成的洞穴,而是經過後期人為加工拓寬而成。
    山洞頂部高聳,至少有十幾米高;洞內的空間更是空曠,令人難以想象它是否橫向貫穿了整座半山腰。
    站在洞口處,可以感受到微風拂過臉頰,這意味著山洞深處並未完全封閉,如果沒有風的流動,那麽空氣將會變得汙濁不堪。
    村裏原有的數千人口早已在山洞內部安定下來。然而,隨著災民們的到來,人數急劇增加,如今已達兩三萬人之多。
    盡管經曆了一番顛沛流離,但幸運的是,許多人的親朋好友都陪伴在身旁。由於大家能夠及時整理行囊並迅速撤離,所需的生活用品也一應俱全地帶了上來。
    此刻,當人們安定下來後,原本緊繃的神經逐漸放鬆,神情變得輕鬆自在起來,甚至還會與旁人閑聊幾句,緩解緊張情緒。
    而村裏的一些嬸子,已經自發地組織起來,帶領著一群人前往洞外尋找合適的地點準備做飯事宜。
    做飯的地方選在了洞口附近,那裏有一片寬闊的空地,而且還有凸起的岩石作為天然屏障,可以避免雨水侵襲。
    荊堯等一行人將攜帶上來的物資整齊地擺放好之後,便紛紛離開,各自忙碌去了。荊堯四處找尋一番,最終在一處略微偏高的石台下發現了溫群以及溫家的人。
    盡管時間緊迫,但他們在上山時還是盡可能地裝滿了大大小小的包裹,裏麵裝滿了各種食物和生活用品。此外,由於還有兩個孩子同行,所以行李數量相當可觀。此刻,石台旁邊掛起了簾子,糧食、廚具等物品都被歸整得井井有條,床鋪也鋪設完畢。
    然而,他們並沒有停歇下來。隻見溫夫正全神貫注地用稻草編織著某種東西;溫母則帶著兩個孩子安靜地吃著飯。
    而溫群正守在一口鍋前,似乎在燉煮著什麽,隻是她眉頭緊蹙,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顯然心中正牽掛著某件事情。
    溫群抬頭就看到走過來的荊堯,臉上瞬間露出驚喜之色,手中拿著的勺子也隨即被她丟到一邊,整個人都撲向荊堯,結果卻撲了個空,但她並沒有氣餒,而是再次撲向荊堯,並一把抱住了他:“阿堯,你終於回來了!”
    荊堯穩穩地接住了溫群,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輕聲說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嗎?不用擔心我,我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溫群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但她擁抱荊堯的雙手依然沒有鬆開。
    一旁的溫家人看到這一幕,也都識趣地沒有上前打擾他們,而是紛紛轉身離開,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兩人相擁了一會兒後,溫群似乎想起了什麽,連忙拉著荊堯坐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關切地說道:“阿堯,你剛剛淋雨了,可要小心染上風寒啊。我特意給你熬了一碗薑湯,你快趁熱喝下去吧。”
    說罷,溫群便小心翼翼地端出了一碗深紅色的薑湯。這碗薑湯是他事先精心準備好的,此刻已經涼得恰到好處,可以直接飲用了。溫群那雙充滿關切的眼睛緊緊盯著荊堯,示意他趕快喝下這碗溫暖的薑湯。
    荊堯一看到那碗湯的顏色,就立刻明白溫群在裏麵加入了大量的紅糖,這樣做是為了減輕薑的辛辣味道,以免他難以接受。他感激地接過碗,毫不猶豫地仰起頭,一口氣將整碗薑湯一飲而盡。看到荊堯如此幹脆利落,溫群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並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隨後,他們二人將剩餘的薑湯分發給其他遭受雨淋的人們。待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他們再次回到屋內坐下休息。
    享用完美味的飯菜後,荊堯主動站起身來,幫助溫群一同收拾碗碟並拿到外麵清洗。此時外麵正下著瓢潑大雨,雖然天氣惡劣,但對於清洗物品來說卻十分便利。
    當村裏人上山之後,那些察覺到情況不妙的其他村子裏的人們,也開始陸陸續續地向山上這邊匯聚過來。這裏山巒起伏,周圍的山上都有不少人影晃動。
    此時天空下著雨,視線模糊不清,眾人並未急於打聽消息,而是各自收拾起自己的物品和所在之地。
    一切收拾妥當後,天色已逐漸變黑,村民們便開始整理床鋪,準備休息。荊堯拿起溫父編織好的睡墊鋪好後,又從背包裏拿出裝在袋子裏的幹淨衣物以及一包濕巾:“群群,你進裏麵擦拭一下身體,我拿條毯子給你遮擋一下,換上幹淨的衣服,以免著涼。”
    溫群點了點頭,拿起這些東西先送了一份到溫母那裏。兩人對這件神奇的物品感到十分新奇,但也沒有多問,隻以為是荊堯所在工廠新生產出來的產品。
    回來後,溫群拿著幹爽的衣服,進入洞穴內室,仔細地擦洗著身體,確保每一寸皮膚都被清潔幹淨。
    等他洗完之後,快速換好了衣服走出去。荊堯見狀,也進入內室簡單擦拭了一番,然後換上幹爽的衣物,兩人一起躺在了地鋪上。
    “山洞裏的溫度比外麵低得多啊,估計也就十多度左右吧。”荊堯感受著周圍的涼意說道。
    今年的天氣異常涼爽,現在外麵的最高氣溫不過二十多度而已。要是放在以前,夏天的時候起碼有三十度以上呢。
    “到了冬天恐怕會更冷。”荊堯根據經驗推測道。
    一想到去年冬天的嚴寒景象,溫群不禁打了個寒顫,他默默地滾進荊堯的懷裏,緊緊依偎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荊堯察覺到了溫群的情緒變化,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溫柔地安慰道:“好啦,別想那麽多了,休息吧。”
    於是,兩人不再言語,緩緩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在這寂靜的山洞裏,他們相互依靠,共同度過這個寧靜的夜晚。